第八百四十章：不，這就是我的本意。
光一射入，那些蛇發女便又退回了黑暗的角落里。她們在陰暗的地方眸色冰冷地盯著走下來的一行人。
音七七和君安得下去將二人抱了出來，申屠邑全身呈灰白色，李可染的膚色倒是還正常，但她為了護著體力不支的申屠邑，自己的后背都被那些蛇咬爛了！
“那池子里都是毒！還有蛇的亡魂！”音七七說道：“蛇發女就是這么誕生的！”
眾人的臉色很不好，邪神殿的做法太喪心病狂了！
“申屠邑中毒了！”帝鳳歌說道：“放他下來。”
李可染雖然也在池水里泡過了，但她天生抗毒，可能也是這種體制的緣故，蛇魂盯準了申屠邑，而沒有往她的身體里鉆。
但申屠邑的情況就不樂觀了，他身上隱隱散發著死氣。
“可染……”申屠邑在昏迷中喃喃道。
李可染也昏了過去，他們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剛剛音七七和君安得抱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沒能將他們分開。
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沒到山盟海誓的程度，但共患難的交情比春花秋月的萌動要深刻的多。
“七七，幫我。”帝鳳歌說道，她轉頭看著其他人道：“都出去吧，不要打擾我們。”
“走吧。”君安得說道，然后帶著一行人走出了屋子。
“鳳兒，你想怎么做？”音七七問道。
帝鳳歌深吸了一口氣：“抽魂。”
原本她是不會的，還是百里星辰教她的。百里星辰當時說這個的時候是為了告訴她怎么幫她取出識海中的黑氣，她記住了過程，但沒有試驗過。
按理說她不該冒這個險的，但申屠邑沒有時間了，蛇魂一旦寄居下，他便會如那些蛇發女一般。
君安得站在院子外面看著遠處，這些學生雖然都對他和帝鳳歌的關系好奇，但是沒人敢問他。
君安得只覺心煩意亂，他本以為自己對帝鳳歌的感情沒有那么深的。
“是什么時候開始關注她的呢？”君安得想著：“好像是從算出來我同一個天命之外的女子有糾葛開始……”
“喵嗚……”
君安得的思緒被這聲貓叫拉了回來，他抬手摸了摸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宓妃，你什么時候長大啊？”
“喵嗚……”
宓妃疑惑地眨了眨眼，她還太小，還聽不懂人話。
君安得對著它笑了笑，然后將它放在了肩膀上。
他在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雖然算對了命數，但卻認錯了人。而同他真正有糾葛的天命之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申屠邑此時已經泡在了浴桶里，帝鳳歌將浴桶下面開了個小口，只要水變黑就換一次。
“別人出門帶帳篷，我每次出門都要裝一堆浴桶……”她有些自嘲地說道。
音七七沒聽到她的話，她煉好丹藥后走了過來：“鳳兒，你有把握嗎？”
音七七的言外之意是，申屠邑是申屠家的嫡長子，若是因為被蛇發女咬了出事不打緊，但若是因為帝鳳歌的醫治而死，那就是件大事了。
“沒把握。”帝鳳歌如實答道：“但我總覺得我應該救他。”
她抬眸看向音七七：“其實像我這樣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人，救人的初衷本來就很庸俗。若是救了申屠邑，申屠家的勢力就是我和星辰的了。”
音七七卻垂了眸子說道：“鳳兒，你總是用這樣的說法來掩蓋自己的本意。”
帝鳳歌笑了笑：“不，這就是我的本意。”
其實真真假假又何必說的太清楚呢？她總是利用別人是真，救人也是真，但她寧愿彼此就是利益關系，也好過某日情分太深，糾葛不清。
音七七瞧著她認真的模樣，她知道帝鳳歌是那種將對人的好都藏在心底的人。
她若是想對這個人好，就算是利用都要精打細算，既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要讓他人受益。但是這些她不說，她寧愿將自己放在陰謀家的位置上，好像總是不近人情似的，其實她心底最重情義。所以，她才會死心塌地的同她做朋友，因為這樣的朋友叫人安心。
“鳳兒……”
帝鳳歌正要施針，聽到身邊傳來一個略疲倦的聲音。
她轉頭，然后開口道：“可染，你的身子太虛，別說話了。”
“不……”李可染的眼睛里有淚光閃爍，她看著申屠邑說道：“能不能幫我救救他？”
帝鳳歌點了點頭：“我盡力。”
李可染笑了笑，她再次看向申屠邑，她都不知道自己那時是怎么想的，明明怕蛇怕的要死，卻沖過去抱住了他。
帝鳳歌接過音七七遞過來的還魂丹，捏開申屠邑的嘴巴放了進去，然后將自己的神識強行探入了申屠邑的識海！
當初百里星辰同她講抽魂的過程的時候，并未向她提及昆侖神木一事。因為人族的魂魄一旦抽離就很容易散去，要么重新轉世，要么散于天地。所以需要昆侖神木打造的鎖魂匣來穩定。
好在這次她抽的是蛇魂，而不是申屠邑的魂，否則后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申屠邑和她同是小神修為，所以她探入的過程并不順利。很快，她的額頭就布滿了細密的汗。
音七七盤膝坐在了她的身后，將神息緩緩送入她的體內，待她氣息平穩時開始給申屠邑解毒。
帝鳳歌這邊的神識也更加深入，解毒和抽魂必須同時進行。
李可染看著她們二人辛苦，忍不住說道：“我能做些什么？”
“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帝鳳歌答道。
“我沒事了，我可以同你們一起的！”李可染的臉色雖然蒼白，但她的眸色卻很堅定。
帝鳳歌看了她一眼，她以前總覺得李可染同阿然有些像，但其實她們完全不同。李可染雖然外貌秀氣柔弱，但骨子里卻透著不輸她和音七七的那份堅韌。
“可染。”帝鳳歌說道。
“啊？”李可染抬眸，臉上還掛著淚水。
“幫申屠邑換水，桶上的孔開的太小了。”
“好！好！”李可染答應著，只要讓她幫忙就好了，做什么都行！
她腳步還不穩，一個踉蹌撲到了桶邊，胳膊按進了水里，這么一拍打正好讓申屠邑醒過來了。
“可染……”申屠邑聲音沙啞著說道：“若是我變成……變成那種怪物……你……”
“不會的！你不會變成那種怪物的！”
“聽我說，若是我變成那種東西，我希望……動手殺我的是你……”
“你不要這么說！你不會變成怪物的！”李可染忍不住哭了出來。
就當申屠邑還要再說的時候，帝鳳歌輕聲咳了咳：“先別急著訣別，還要不要我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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