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燕,孤兒,由西秦彩劍門門主養大,沒有成親,死于仇殺,葬于東華。
秦綰盯著眼前紙上自己寫的字,悠悠地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目前調查到的有關歐陽燕這個人的消息就只有這么多。畢竟是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活著的時候都不是太有名的人物,甚至連高手榜的尾巴都沒爬上去過,可以說是非常平庸,這樣的人,死了之后自然更難打聽了。
為今之計,只能等李暄派去挖歐陽燕墳墓的人回來,再看看能不能得到點新的線索了。
從窗口看出去,院子里,唐少陵和顧寧你來我往,打得正熱鬧。
擺脫不了唐少陵的糾纏,又不想把人帶回安國侯府門前去給人看熱鬧,她想了想,干脆把人帶來了蘇宅。
顧寧、朔夜、執劍、荊藍、蝶衣,除了陸臻還只能在一邊看看,其他人一個個上,一起上,總得把他的精力消磨干凈,省得他老是惦記著自己。雖然唐少陵不會殺傷人命,可興致上來連荊藍和蝶衣兩個女孩子都毫不留情地揍,可是難得的與高手過招的經驗,這么稱職的陪練去哪里找?
至于孟寒,只能在屋里稍微避一避了,反正他素來喜靜,也沒興趣跟那么多人在一起。
于是,蘇青崖和孟寒兩個人跑去偏院研究毒藥去了,倒是難得的只留了她一個人在書房里。
“歐陽燕……”秦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又嘆息了一聲。
到底……這個女子和自己的身世有沒有關系?
不過,很快的,她又不禁苦笑了,就算有關系又如何?就算她的父母還在,又如何?她現在是東華安國候嫡長女秦綰,難道還能再認別的什么人為父母嗎?何況,這世上,有多少人會相信借尸還魂這樣的事,就算說出輪回蠱的秘密,只怕她和孟寒都要被人去切片研究長生術了。
“姐姐?”門口傳來陸臻的聲音。
“進來吧。”秦綰隨手將紙條捏成了一團粉末,回頭笑道。
陸臻現在已經不需要整天坐著輪椅了,只是到底是虧了身子,看起來更是單薄了很多。蝶衣用姬夫人的方子天天變著花樣做藥膳給他滋補著,才養回來不少肉。
當然,別說是動手了,就是劇烈一點的活動,都是被蘇青崖嚴厲禁止了的。
“姐姐在看什么呢。”陸臻在她對面懶洋洋地坐下來,順手摸走一塊綠豆糕。
“少吃甜食,小心蝶衣訓你。”秦綰沒好氣道。
很多藥膳都是有相沖的食物的,尤其甜食,對養身體其實沒什么好處,姬夫人給秦綰做點心,帶了大家的份也不會有陸臻的那份。
“蝶衣姐沒空。”陸臻笑瞇瞇地指指窗外。
這時候,正是蝶衣和荊藍聯手和唐少陵打得熱鬧。
“你進來做什么?”秦綰好奇道,“這樣的高手,你沒興趣?”
“有興趣,我也不能上啊!”陸臻苦著臉道,“我還不如來陪姐姐算了,眼不見為凈。”
秦綰忍不住“噗嗤”一笑,揉了揉他的頭發,溫言道:“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說起來,我聽蘇公子說,我明年能去參加恩科了?”陸臻一臉討好的笑。
“你考得上?”秦綰一挑眉,“我可不會幫你作弊。”
“誰要你作弊啊!”陸臻簡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躍而起,“我自己能考中,一定考上給你看!”
“行,我等著。”秦綰道。
她那平靜的態度倒是讓陸臻一陣郁悶,但很快的,他反應過來,又笑起來。這意思……是真的答應了啊!以前慧姐姐總是嫌棄他年紀小,其實他的老師董傳鳴老先生都說過他已經足夠去考科舉了。
“要是考上了我要獎勵!”陸臻撒嬌。
“考上?要是最后一名也想要獎勵?不夠我丟人的!”秦綰沒好氣道。
“那……前十?”陸臻想了想,猶豫著給了個比較有把握的答案。
“一甲。”秦綰抬頭道。
“啊?”陸臻傻眼。
一甲?狀元、榜眼、探花,只能三選一?好吧……似乎探花更好聽些。
“怎么樣?”秦綰問道。
“一言為定!”陸臻一抬下巴。
“很好。”秦綰又打開一本書看起來,不去管他了。
事實上,陸臻的學問如何,去年她就問過董老先生,得到肯定的回答了,要是沒發生那件事,陸臻現在應該已經和雕羽成親,然后也該下場了。所以,不妨把要求定得稍微高一些。
陸臻覺得無趣,干脆在她對面鋪開了紙,寫寫畫畫起來。這實心的孩子,得了秦綰一句承諾,卻忘了問一句,若是他真能考上一甲,獎勵是什么東西?
好一會兒,秦綰看完一小節,正想休息下喝口茶,卻聽陸臻一聲歡呼:“畫完了!”
“姐,你看!”陸臻見她看過來,獻寶似的把墨跡未干的畫卷遞到她眼前。
秦綰掃了一眼,不覺愕然,這人……
“姐你上次說讓我把那個對我們嚴刑逼供的老頭畫出來,就是他啦!”陸臻一臉得意,顯然對自己畫得很滿意。
“……”秦綰無語,這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認識,畢竟也有好幾年時間抬頭不見低頭見,就是今天還剛剛見過的呢。更別提,陸臻的畫活靈活現,就像是把人印上去的一樣,只要是認識的人,根本不可能認不出來。原本,她還擔心,陸臻要是畫個通緝令上的那種人像出來,是不是真的找得到人呢。
“姐,你認識的吧?”陸臻道。
“嗯,這事你別管了,我會處理。”秦綰唇邊露出一絲殺意。
朱仲元,不愧是李鈺的心腹,而且是專給他干見不得人的事、背黑鍋的心腹啊!
“哦。”見她這么說,陸臻也就放開了。反正在少年心里,慧姐姐出手,這人就算現在沒死,也快死了。
“你的畫不錯。”秦綰忍不住道。她雖然知道陸臻擅畫,但以前那么忙,也不至于有時間去考校他的功課,所以還真不知道他的畫能好到這種地步。
像,但又不是畫匠那種毫無靈氣,只能說是天賦了。
“老師說,如果科舉考畫畫,我肯定能拿個狀元回來。”陸臻道。
“嗯……”秦綰想了想,又看看他,問道,“春山圖,知道嗎?”
“知道啊,前朝大家的畫。”陸臻點點頭,有些奇怪。
慧姐姐……好像對書畫詩文之類的都不感興趣的吧?
“見過嗎?”秦綰又道。
“見過。”陸臻老實地點點頭,“雖然春山圖的真跡失傳已久,不過各種贗品在坊間流傳的很多,我學畫的時候,老師還讓我臨摹過,那張是本朝著名畫家張子源的作品,雖然是臨摹的,但本身也價值不菲。”
“你畫過?很好。”秦綰涼涼地道。
“姐姐要春山圖?”陸臻問道。
“嗯,畫幾張給我。”秦綰道。
“畫……幾張?”陸臻愕然。
“對,先畫個十張八張的吧,反正你現在閑著無聊。”秦綰理所當然道。
“十張八張……干什么用?”陸臻滴汗。
“太子殿下想要春山圖,我多送他幾張。”秦綰一本正經道,“所以,你要畫得像,畫得能以假亂真才好,其他的畫紙顏料之類的,我會讓人想辦法。”
“這個,作假的技術我就會。”陸臻乖巧地道。
“是嗎?那就全部交給你了。”秦綰很滿意。
“可是,姐姐……”陸臻欲哭無淚,“就算我做得再像真的,要是送他十張八張的,就算是李鈺也不會當真的啊。”
秦綰聞言,不禁抽了抽嘴角。
就算是李鈺?這說法,怎么就……這么不對味兒呢?
陸臻眨巴著眼睛看著她。事實上,如果早知道李鈺抓他們是要什么春山圖,他肯定早早就做好一副等著送給他算了,這不是不知道么,被抓了之后就來不及了。
“放心,春山圖這么好的畫,怎么能只請太子殿下一個人鑒賞呢?當然要大家見者有份才行。”秦綰笑容可掬道。
李鈺一張,李鈞一張,夏澤天一張,江轍一張,唐少陵要是喜歡也可以拿一張走,還要送誰?總之,先多準備幾張備用吧!
陸臻實在不知道自己改用什么表情,這說法,怎么就像是……一群小朋友排排坐,等著分果子?
“沒事就畫畫去,反正你也不需要溫書。”秦綰揮揮手。
“……”陸臻想掀桌,誰說我不需要溫書?我需要啊!太需要了!考一甲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何況,我已經有大半年沒碰過書了!
“呯!”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
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不過,會踢門的除了唐少陵也沒有別人了,只不過,現在的唐少主實在有點兒狼狽,衣衫凌亂,還劃破了好幾道裂口,挽起頭發的玉冠松了,發絲蓬亂了一半,就連臉上,昨天被刺客劃的那一道傷口才剛結痂呢,又立刻多了兩條,也不知道是誰那么狠,喜歡往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招呼。
“噗——”秦綰愣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來,隨即笑聲越來越大。
“唐少俠不是號稱高手榜第二嘛?”陸臻嘲諷道。
唐少陵一臉的哀怨,他是第二,但光是一個顧寧排名十二,真打起來也沒比他差得太多,加上秦綰身邊的人個個都不是庸手,朔夜和顧寧的武功在伯仲之間,頂多稍遜一線,就連那兩個姑娘也不差,尤其是那個小啞巴,打起來特別兇狠,都是拼命的招數,好像面前的是她的殺父仇人似的,臉上的兩道新傷都是那丫頭的杰作!
最過分的是,他們一群人一會兒群毆,一會兒車輪戰,甚至還有在一邊偷偷扔暗器的,手段層出不窮,毫不講江湖道義,偏偏又不能真的弄死人,這一個時辰打下來,他寧愿去面對昨天那些殺手啊!
“有衣服嗎?我這樣子出門,人家還以為我是被人給強了呢。”唐少陵無奈道。
于是,最最最無恥的是,那群人打完了,該收拾的收拾去,該換衣服的換衣服,就把他一個人丟在原地喝西北風……
“唐少俠跟我借衣服?”秦綰一臉的震驚。
“怎么了?”唐少陵納悶,他都做陪練幫她訓練屬下了,難道連件衣服都不給?
“本小姐的衣服,就算借給你,你確定要穿嗎?”秦綰慢吞吞地說著,眼光卻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似乎在懷疑他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毛病似的。
“男裝!男裝!”唐少陵也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你憑什么以為本小姐一個沒出嫁的姑娘會有男裝?”秦綰很無辜地看他,“又不是我家,我還能找件我爹的衣服給你。”
言下之意,你讓我一個姑娘家幫你去跟毫無關系的男人借衣服?
唐少陵無言,這個真的不能反駁,哪怕明知對于秦綰來說這只是吩咐一句的事。想了想,他轉頭看著陸臻道:“小公子,要不……借件衣服?”
“你覺得,我的衣服,你能穿?”陸臻比他更無辜。
唐少陵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淚奔了。
陸臻還是個身體尚未完全長成的少年,又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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