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賢看著站在外頭的男人。
隔著斗笠下的紗幔,他仿佛能直視那人的目光一樣。
良久。
他開口:“進(jìn)來。”
男人在外頭磨了磨腳邊的雪,這才邁腿進(jìn)屋,卻走得極慢。
微風(fēng)吹起他頭上斗笠垂下的紗幔,隱隱約約看到他那張干涸脫皮的嘴唇。
景賢帶著震驚又好奇的目光看著他,甚至有一種想扯掉那頂斗笠的沖動,看看這些年與自己保持通信的神秘人究竟長什么樣?他又到底是誰?
只是那份沖動,他克制了!
男人進(jìn)來,站在他面前。
“坐吧。”
男人垂了垂身,猶豫片刻后,提著袍子盤腿坐了下去,目光有意的看了眼爐子里早已化為灰燼的紙條。
那紙條上,只單單寫了兩個字——黑白。
這兩個字并沒有什么意義,只代表他的字跡罷了。
景賢看到那熟悉的字跡時,知道來人是多年與自己通信的人,這才匆匆請他進(jìn)來。
景賢收起自己好奇的目光,一臉常態(tài),像是在與老友會面一樣,然后為面前的男人倒了一杯茶。
推至其面前!
“最近風(fēng)雪不斷,今日剛好停下,你來的倒是湊巧。”帶著閑談的語氣。
“見上王爺一面,再大的風(fēng)雪,老朽也要來。”
“那你為什么要來?”
“王爺應(yīng)該問,我為何現(xiàn)在才來?”男人糾正他。
景賢笑了下,“好,那我洗耳恭聽。”
男人并沒有及時回應(yīng),伸出那只因被燒傷而留有傷疤的手,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卻始終沒有送入嘴邊,像是在欣賞一件什么珍貴的物品。
景賢看著那只被燒得十分可怖的手,眼神微緊,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骨瘦如柴,衣著普通,可他坐得筆直,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高貴、冷漠,讓人捉摸不透。
直到男人將茶杯放下的那一刻,輕微的聲音才從斗笠下一點點傳來。
“因為時機(jī)到了!”
六個字,又輕又沉。
仿佛帶著渴望已久的期盼感。
景賢不明,卻被那六個字弄得渾身一怵,私是有人在撓他的后背一樣。
“時機(jī)?什么時機(jī)?”
“最好的時機(jī)!”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男人反問。景賢稍有沉默,審視著他,口中緩緩道來,“十五年前,在我母妃死后,要不是你暗中告知我裝病,父皇恐怕早已殺我滅口,我也不會活到今天,這些年來,你為我步步謀劃,與我而言,你是我的恩人,沒
有你,就不會有我,可這些年來,一個問題總在我心頭縈繞,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他看不見男人斗笠下的那張臉,更透析不到他的表情。
半響——
男人開口:“你真的想知道?”
“是。”景賢點頭,“這里沒有別人,你何不將斗笠拿下來?以真面目示人。”
“好!”
爽快應(yīng)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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