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江湖人也許武功各有所長,但這嘴皮子功夫絲毫不遜色他們這些學(xué)富五車的文人墨客,這是慕容月最直覺的想法,就在他無聊的只打呵欠之時,唐天齊突然站起身來,他聲音清朗,又肆無忌憚地盯著燕飛雪,一時之間,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各位同道,各位大俠,關(guān)于我們各個門派的招牌,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比起其它的江湖人來,唐天齊的光鮮亮麗格外引人注目。
燕飛雪一直不是一個沖動行事的人,他看著眼前向自己挑釁的男人,不由地想起前日和夏子陽的對話,“近來江湖各大門派的招牌都紛紛神秘丟失,你怎么看?”
“既然,連四大世家,少林,武當都不曾幸免。那就說明此人根本不把天下武林同道放在眼里。但那人到底有何目的,現(xiàn)在還不清楚。”
“我想,那人大概也不會讓我們等待太久。”果然,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只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時之間,他還沒有想通此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他靜觀其變。
“這位少俠有話請說。”武當派的一個老道畢竟是見多識廣之人,他一眼看出唐天齊氣宇不凡,心下就不由地多了三份好感。
“你要說什么?”有一門派的門人正在發(fā)表他那偉大的討賊宣言,卻不料被唐天齊打斷了話頭,心下有些不悅。
“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家重做一個就可以了呀,反正那幾塊木頭也值不了幾個錢!如果眾位確實囊中羞澀,在下不介意慷慨解囊!”環(huán)視眾人一眼,唐天齊閑閑地說了一句。
“什么?你說什么?”就坐在他們旁邊的一人聞言站起,怒目而視。
“你竟敢這么說?”至于坐在他們面前的人,連拳頭都舉了起來!
“你以為重做一個各大門派的招牌是你家大門的門框可以隨便亂換的嗎?”
“愧你也是武林中人,竟說出如此毫無志氣的話來?”群情洶涌。各大門派的門人聞言,眼神都像刀子一樣射向唐天齊身上。這人是哪家弟子,竟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來。
“我們的招牌被偷了,如此奇恥大辱,怎能善罷甘休?老衲今日來面見盟主就是為了邀請各位武林同道,就是為了我們江湖正義……”少林寺住持方丈的師弟聞言,氣得雪白的胡子都開始抖了起來。
“就是,我們慕容世家就算再窮,也不至于做不起一兩塊招牌,閣下此話未免欺人太甚。”慕容月抬起頭一看,連自家人都受不了唐天齊這惡劣的建議,忍不住開口了,雖說,他們慕容家的招牌是他累死了三匹馬,從自家大門上偷偷摘下的。所以,他現(xiàn)在只能嘆氣,再嘆氣,除了嘆氣,慕容月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情,他一直以為好友是個聰明人,他只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忍不住再次望天,并且開始頭疼。
這些江湖人別看衣著打扮不怎么得,但愛面子卻是天下所有人的共性。唐天齊這樣不把別人的臉面當回事,這不是找死嗎?偷了人家的招牌就偷了唄,還勸人家重做一個,難道重做一個等著他繼續(xù)去偷嗎?
雖說,他們兩人武功是不錯,但如果引來大家的群毆,恐怕這七王妃沒找到,七王爺可能先去見了閻王。
有一些人更是氣勢洶洶地逼近他們二人的座位喝問,“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在盟主面前如此無禮?”
“我說各位前輩,各位同道你們大家都是武功修為極其高深之人,何必為區(qū)區(qū)在下一兩句戲言而如此生氣,在下只是說出一個最簡單的提議之一而已,不過,在下也知道我們各大門派的招牌就是我們江湖人的門面,并不是重做一個可以了結(jié)得,問題是,現(xiàn)在我們既已丟了它們,于公于私,尋回他們是我們每個武林人的職責,可,這樣無限期地等待下去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因此,還準備了另一個切實可行的提議給大家。那就是----”
唐天齊再次環(huán)視了圍觀的眾人一眼,唇角向上彎了彎,才緩緩地:“那就是,在下今日當著各位武林同道的面想向燕盟主要一個約定,只要我們中間的任何人,無論他分屬哪一派,如果能在十日之內(nèi)尋回各大門派的招牌,都理應(yīng)成為新的武林盟主,當然,由燕盟主自己找回是再好不過,大家認為呢?”
話音一落,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默不作聲,看看唐天齊,又向燕飛雪看去。腦袋比較笨的人還在琢磨怎么找招牌,但腦子比較聰明的已經(jīng)聽出,這話分明就是一種挑釁,明里說的是招牌,暗地里卻針對的是武林盟主燕飛雪。
“十日?這么短的時間,恐怕誰都不能吧!”武當派的道人摸著長須緩緩地道,目光卻上下打量著唐天齊。此人到底是誰?
“是呀,是呀,那個可惡的奸徒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摘了個門各派的招牌,自然不是等閑之輩,就算盟主親自出手,也恐非數(shù)十日所能辦到的。”另一大門派的門人也道。
“是呀,是呀,不過要是誰真的能幫大家找回招牌來,我并不反對他當上新的盟主。”有一男子高聲道,他早就看燕飛雪不順眼了,既然自己沒本事幫大家找回招牌,何必占著盟主的位子不放呢?
“閣下到底是什么人?”燕飛雪終于開口了。短短的數(shù)十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如今看來,對方果然是沖著自己來得。
“我到底是什么人,盟主很快會知道,如今,在下只想問盟主一句,十日之約你是接還是不接?”唐天齊穿過人群,一步步向坐在主位上的燕飛雪走近,臉上雖是一派閑適,但目光中確有無法掩飾的狠戾。
“閣下并沒有給飛雪選擇的余地不是嗎?”拋開此人的目的不說,他的膽識確實非同一般。
“是,誰讓盟主也沒有給在下選擇的余地呢?”他唐天齊這一生還不容易找到一個看的順眼的女子,絕對不容許別人染指。
在燕飛雪身后的側(cè)殿內(nèi),有兩人正面對面而坐,望著窗外那不斷揮動的各個門派的旗幟,以及殿外空地上發(fā)生的一切,其中一人面色淡如白云,無神地望向窗外,她不是別人,正是秦漣漪。另一人一身白衣,一張臉清風白玉一般的溫雅清雋,他便是小侯爺夏子陽。
“夫人大概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吧!”如此明顯的挑釁,讓人不側(cè)目也不行。
“他的耐心一向不強。”唐天齊一開口,她就認出了他的聲音,所以,她馬上就想到了夏子陽的用意,這個男人與她毫無交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請她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喝茶。
“夫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吃驚?”這個女子還真能沉得住氣,她的表情沒有他原先預(yù)料到的吃驚,恐懼,厭惡,畏懼等表情,神色還是那樣清冷。
“這世上有些人比鬼更難讓人提防,久而久之,我已經(jīng)不知什么是吃驚的感覺了。”
夏子陽聞言,心中劃過失落。這個女子一定經(jīng)歷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所以才有這樣的漠然和清冷。
“所以,就連大哥這么長時間奇怪的反應(yīng),你都不愿多開口詢問一句?”這世上許多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但面前這個女人顯然例外。
“燕大俠如果想說,終究會說的,如果他不愿意說,那就是還沒到他開口的時候。”事實上,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的人生到了此時,早已失去了對這些無謂事情的關(guān)注。
“如果我告訴你,大哥對你一見鐘情,你會相信嗎?”連他都沒有想到,大哥竟然對一幅虛幻的畫中之人感興趣。而且三年之間,竟對其他女人失去了興致。
“我該相信嗎?又為什么要相信?就算相信,那又怎樣?”
夏子陽無語,抬頭望向窗外那個跋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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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夜,但人心卻如同月圓月缺一樣變換不停。
秦漣漪不知自己怎么了,自從來到燕云山莊之后,她的心總是覺得很空,很空,尤其每個夜晚的時候,她的心空的像一口深井,空落落的,找不到邊際,今日白天發(fā)生的一切讓她已經(jīng)體認到這一生,有些人是真的擺脫不了了。
燕飛雪站在遠處望著石椅上坐著的那一抹優(yōu)雅清麗的身影,翠玉釵挽起烏云發(fā)髻,露出雪白的皓頸,氣質(zhì)清冷出塵。
這許多個夜晚,他總是看著她走進房間才回房,他與她雖在一片天地之內(nèi),但兩人卻沒有真正地走近過。
可是,今晚他有一種沖動,他不愿繼續(xù)等待了。
秦漣漪一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燕飛雪,這個偉岸男子,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奪人風采、可這些日子一來,兩人之間并無什么交集,盡管她心中疑點重重,但他不說,她也不問,但今晚是什么促使他走近她呢?是因為白日里發(fā)生的事嗎?但此時他看向她的目光,總是有一種令人猜不透的深邃,他是在看那個“她”嗎?
沉默,又是沉默。
秦漣漪其實討厭這樣,討厭彼此必須小心翼翼應(yīng)對,步步為營對話,似乎都怕一個不小心就打破兩人這一段日子來所維護的平靜假像。
她知道他心中還有一個“她”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誰?但最要命的是,他們都不敢輕越雷池一步。
但他們有預(yù)感,今晚將要打破這一切,但平靜的假像打碎后迎接他們的會是什么?
她忐忑不安,她已經(jīng)不愿再惹來新的麻煩了。
他躊躇不前,終于嘆息般地開口:“三年前,我無意中得到了一幅畫,那畫上的人有一張和你相同的臉,起初,我以為她只是一幅畫,后來才知道她逐漸進了我的心,再也無法忘記,很荒謬是吧?”這眉,這眼,這面容,這聲音,這舉止,他幻想了許多次,真實的她卻是這樣的,她并沒有讓他失望。
“是很荒謬!”她猜想過多種可能性,卻沒想到,答案竟如此簡單,她已經(jīng)不知該說些什么了,為何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如此荒謬,憑借一幅畫喜歡上一個人,自己這副皮相是生的不丑,但還沒到讓人失魂落魄的地步。
她不得不抬頭看他,但他的眼眸深邃,整個身影透出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深刻落寞。
微微頓了下,他接著道:“我原本以為這是自己做的一個荒唐的夢,許多人都以為我瘋了,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畫中之人,但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天晚上,我就那么輕而易舉地見到了真實的她。”說話間,他突然向前一步,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一個不祥的女子,我寧愿你不曾見過她,沾染上她這樣的女子,其實是一種不幸!”風為織,林懷玉已經(jīng)足夠了,她不想讓燕飛雪承受與他們一樣的羞辱。至于,她是誰?她到底是誰?連她自己有時也不清楚了。
“我此生從不懼怕任何事?”一個人怕,是不能當上武林盟主的,他從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如果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他又有什么資格去維護江湖的平安。
“包括今天的事嗎?”
“今天的事?”她怎么會知道。
“是,我以為小侯爺會告訴你-----他從我恢復(fù)原貌之后就認出我是誰了。”
“我知道,但子陽對你那位表妹有承諾,他只是提醒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
“可是----他已經(jīng)追來了。”
“他?他是你夫君?”他深邃的眼眸一斂。
“不是,他從來都不是!”但他們之間卻有了肌膚相親,甚至還有了一個新的生命,以及那糾纏不清的風風雨雨,可這一切,她又怎么能對面前這個男人明言呢?
最近兩天,柳絮有些卡文,寫不對感覺,對話和情節(jié)處理上總覺得有問題,柳絮盡量調(diào)節(jié)一下,讓親們久等了!明天六點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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