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千計的火把同時亮起照得黑狼軍延綿七、八座山頭的營地明如白晝就像在個半時辰前熄滅般突然。
頡利一方瞧得提心吊膽時敵營那邊的平原以萬計的黑狼戰(zhàn)士齊聲吶喊道：突利必勝頡利必敗。
接著兩邊各亮起以百計的火把由明到暗地照出黑狼大軍擺開橫直達兩里的戰(zhàn)陣中軍則陷于火把光彩以外的暗黑中充滿詭秘不可測度的味兒。只是火把明暗的變化立收聲勢奪人的奇效。
號角聲起前排開始推進隔開三五個馬位之后輪到第二排出動前兩排均為刀盾手到第三排和第四排才是箭手中軍的情況始終隱在暗黑中。
突利、寇仲、跋鋒寒、徐子陵、菩薩五人居中軍之后方是五人一排三千名最強悍且休息充足的黑狼軍精銳。他們藉黑暗的掩護不讓敵人看破他們的虛實令對方摸不透他們的實力。
突利喝道：擊鼓！
戰(zhàn)鼓大鳴全軍隨著戰(zhàn)鼓的節(jié)奏昂揚而堅定地朝敵陣推進。
菩薩笑道：頡利定以為我們活得不耐煩不睡覺的趕著去送死。
跋鋒寒掃視敵陣的形勢。
起伏不平的山丘上再不見任何營帳敵方的箭手均藏在山腳的疏林內(nèi)騎兵一組一組地布于各處丘**上可以推見當箭手以密襲的箭失抵擋他們后山丘上的騎兵將像潮水般沖下平原來對他們展開無情的沖擊戰(zhàn)。
戰(zhàn)略上確是無懈可擊。
可惜頡利的對手再非突利而是詭變百出智比天高的寇仲。
在寇仲巧妙的心理戰(zhàn)和疑兵計之下使頡利對來犯者的部署捉摸不定加上金狼軍本士氣低落又是欠缺休息的疲兵一旦接戰(zhàn)失利勢難守穩(wěn)陣腳。
跋鋒寒**頭道：若我們?nèi)�沖刺確是等若自尋死路。
突利高舉托在肩上的伏鷹槍露出充滿信心的笑意欣然道：自成為幽、燕兩地的可汗后我尚是次充滿信心的視頡利為必敗之將。
接著微一沉吟向左旁的跋鋒寒道：鋒寒會否抽空到幽都見芭黛兒一面她自洛陽南返后一直不肯與任何人接觸。
自赫連堡兩人捐棄前嫌突利是次對跋鋒寒提起芭黛兒兩人當年的仇恨正因跋鋒寒擄去芭黛兒而起聽突利的語氣他對芭黛兒仍是很關心的。
跋鋒寒苫笑道：我會去見她。
突利右旁的寇仲豎起拇指道：這才是肯承擔的好漢子。
突利以漢語贊道：少帥的突撅話愈說愈棒哩。
徐子陵手提突利給他的重型長鐵槍策著萬里斑心中忽然浮現(xiàn)師妃喧的影子她會否也到域外來尋找石之軒呢？
寇仲湊過來道：那晚在赫連堡陵少你在頡利迸攻前兩眼像是光的凝想著什么是否想著某個美人兒究竟是師妃喧還是石青璇？
徐子陵沒好氣道：不要胡扯亂說好嗎。我當時心中無牽無掛只想到人死后會否變成天上的星星那時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寇仲呸道：竟來騙自己的兄弟那時我剛向你吐出心事怎會不勾起你同類型的遐想？快從實招來否則我絕不放過你由今晚開始以后早午晚必追問你一趟。
徐子陵投降道：你這小子真煩唉！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當時竟憶起美人兒場主第一次試吃我們怪菜時的情景。
寇仲劇震道：商秀詢！
敵陣的火把攸地熄滅。
黑狼軍此時離敵陣前線不到三千步的距離如若采取全面攻勢在敵暗我明情形肯定要吃大虧。
突利不慌不忙再推進千步后一聲令下全軍停止前迸。
跋鋒寒沉聲喝道：是時候啦。
突利出命令戰(zhàn)鼓震響又急又密充滿殺伐的意味。兩翼各二千精騎沖出循迂回的路線繞擊敵人陣地左右外翼。
突利一聲吶喊帶頭沖出菩薩、跋鋒寒居左寇仲、徐子陵居右后方是三千精銳像一條巨龍從暗黑的深淵冒出來全殺往敵陣直指頡利所在的心臟地帶。其它隊伍則繼續(xù)緩進務要壓得敵人難以集中力量應付這支由三千精銳組成的巨龍鑿穿戰(zhàn)術。
只要能沖擊破一道缺口他們會如破塊的洪流把任何擋路的東西沖毀淹沒。
跋鋒寒和寇仲的亡月與滅日先箭橫過草原一絲不誤地貫穿兩名藏在丘腳疏林指揮箭手的將領胸膛拉開戰(zhàn)爭的序幕。
在星光底下從兩人的眼力其視野和白晝看物只有少許差別。
兩翼的迸攻部隊只是佯作攻擊純以箭矢牽制敵人兩側的軍隊。只有這支鑿穿軍才是出鞘攻敵的利刃。
敵陣蹄音沓雜轟傳各處山頭號角長鳴顯示頡利終察破他們出人意表的戰(zhàn)術匆忙調(diào)動軍隊變陣迎戰(zhàn)但已失卻先機。
寇仲大喝道：頡利小兒我們討命來啦！他帶著外地口音的突厥話在金狼軍已是耳熟能詳肯定無人不曉得殺過來的是他寇仲。
箭矢像驟雨般從疏林內(nèi)灑來卻犯下嚴重的錯誤全以鑿穿軍的龍頭作目標卻給徐子陵、菩薩和突利以長槍盾牌一一擋格多些來密些手三人分處左右外檔和中間的位置護體真氣般不但保住龍頭還令寇仲和跋鋒寒得以放手連珠射每箭必中地射得對方左仆右倒士氣大挫。跟在后方的精銳只須舉盾護身緊隨五人之后等待殺入的一刻。
在如此情況下金狼軍熄滅所有照明的火把實是棋差一著騎兵是草原上最具機動性和靈活度的進攻兵種六、七百步箭程只是幾下呼吸起落的短暫光景兼之這條采鑿穿戰(zhàn)術的巨龍可迅把敵人遠程打擊的范圍收窄強勁的箭矢對它構不成任何威協(xié)。
金狼軍身處前線者紛紛倒地及見來的是在赫連堡大展神威的寇仲等人神顫膽怯下竟然四散奔跑毒龍陣就像鋒利的槍尖般刺迸丘坡下的疏林區(qū)去。
暗黑的疏林里喊殺震天山頭上布防的兩千金狼軍完全摸不清疏林內(nèi)生何事時突利五人帶頭沖上斜坡朝丘**殺去。
后隨的三千戰(zhàn)士仍大致保持完整的隊伍位于中間的擔任射手、排邊的則以盾牌擋箭刀槍制敵。這正是寇仲想出來的鑿穿戰(zhàn)術的歷害處不理你兵力如何雄厚只集中力量狂攻一**清除擋路的所有障礙一往無前的直指敵陣心臟要害把主動完全操控在手上以快打慢戰(zhàn)決。
不過勝敗決于一線之差若非金狼軍兵疲將倦又倘頡利方早一步瞧破寇仲的戰(zhàn)術集中力量以強碰強那黑狼軍勢將一敗涂地。
火把光再次燃亮雖照清楚形勢可是惡龍已深入腹地使縱橫無敵的頡利再難挽回頹勢。
在大后方的總指揮結社率曉得敵人已呈亂象一聲令下兩翼騎兵從佯攻變作實攻全力沖擊敵陣。余下的六千黑狼軍往前推迸力壓敵人前線陣地教他們無法分身攻擊破入敵陣中央的主攻大隊。
突利的伏鷹槍、跋鋒寒的斬玄劍、菩薩的長柄巨斧、寇仲的井中月和徐子陵的重鐵槍對從丘**迎擊的金狼兵展開絕不留情的殲滅戰(zhàn)殺得對方尸橫山野血染草石勢如破竹地登上敵陣內(nèi)部那座小山之巔。
四方八面盡是朝他們攻來的金狼軍膽氣稍差者保證可嚇至手足軟任人宰割。
突利第一個從千軍萬馬中現(xiàn)頡利的汗旗往另一山頭移動截指大喝道：追。
寇仲乘機大喝道：頡利小兒想逃到哪里去！
聲傳全場金狼軍的攻勢登時窒緩紛朝移動的汗旗瞧去。
跋鋒寒知道寇仲的攻心之計大奏奇效狂喝道：頡利納命來！
帶頭沖下山直朝處于兩丘間的頡利主力軍殺去。
黑狼軍硬在敵人的包圍中殺出條血路全力以赴地摘取勝利的果實。
前線喊殺震天迸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戰(zhàn)階段。
寇仲等無一不負傷浴血跟來的三千精銳減至二千五百余人可見戰(zhàn)況的慘烈。不過人人都曉得勝利在望士氣高漲至極**勇不可擋。
突利一槍挑得敵方大將翻跌馬背忽然壓力大減原來金狼軍紛紛往兩邊散逃對向以悍不畏死震懾大草原的金狼軍來說這是從末生過的事。
跋鋒寒眼中只有頡利在遠方金光閃閃的標志加奔馳變成領頭的前鋒擋者披靡。
殺下山坡之際金狼軍全面崩潰掉在山野的火把燃起數(shù)百處火頭濃煙卷天頡利的主力軍從主動優(yōu)勢變成喪家之犬般四下逃亡。
當突利成功攻上山頭勝負已定。
頡利雖僥幸逃迸黑暗的林野去但再非大草原上從未嘗過敗績的無敵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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