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一切非常順利。
他們原本最擔心的先是石之軒會否不在禪室內其次是怕李淵打草驚蛇?這兩項擔心都沒有變成現實。
李淵果如他們所料盡起麾下夠資格的高手(.2.)來突襲石之軒先以鐵錘鐵棍一類攻堅的重兵器一舉粉碎禪室的厚木門再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入禪室欲致石之軒于死地。
可以想像在李淵一眾高手(.2.)沖入禪室的一刻隨來較次的高手(.2.)和弩弓手再把近乎密封的禪室重重包圍防止石之軒外逃。
只聽上面傳來一陣的悶哼、叱喝下面的三人曉得來者除李淵和宇文傷外尚有神仙眷屬諸君明、花莫夫婦、李神通、李元吉、尤楚紅、獨孤峰、獨孤鳳、韋公公、李南天還有那可能是矛妖顏平照之子的顏歷、歐陽希夷和另幾名他們不認識的高手(.2.)。
以這樣的實力在一個密封空間內確有殺死石之軒的實力可是三人卻大感不妥當。
石之軒要取勝是絕無可能逃路只有兩條一是從破開的大門闖出另一是從秘道選走前者當然比后者困難加倍。
李淵肯定以最強人手把守大門即使能穿門而出尚要應付可能數以百計全把弩箭瞄準大門的神射手任石之軒有通天徹地之能不死印如何出神人化終是血肉之軀實難承受數百弩箭的同時攻擊。
但關鍵問題在于李淵。不知是因他對石之軒害死碧秀心的仇恨還是出于低估石之軒李淵的御駕親征實屬不智變得石之軒有一個可牽制全局的目標。因為其他人如何心切殺死石之軒總不能犧牲李淵以達此一目的。這變成李淵方面唯一的破綻。
禪室勁氣交擊聲連珠響起比得上長安年晚夜燃燒鞭炮的激烈密集悶哼叱喝聲此起彼繼韋公公陰陽怪氣的喝叫和尤楚紅尖厲的叱罵特別易辨認三人卻是頭皮麻的瞧向蓋著出口全無動靜的蓋子蓋關是打開的只要石之軒運勁拿腳移蓋可從秘道離開包保沒有人敢鹵莽追擊。
三人此時百思不得其解除非石之軒猜到他們在下面埋伏否則為何竟舍易取難默不作聲地在上面與實力強大的敵人苦纏不休。
父皇小心!破風的矛聲大作可想見石之軒如他們所料般集中全力攻擊李淵招招同歸于盡使其他人為解李淵之厄揮不出整體的攻擊力。
韋公公怪叫一聲李淵卻是一聲悶哼聽聲音他多少受了**內傷形勢危急至極**。
當!想是石之軒的拳頭轟上諸君明的鋼盾然后諸君明慘哼一聲更傳來噴血的可怕聲音不用看也知石之軒成功借得敵方某人的真勁否則那能震得諸君明受傷吐血。
三人頹然若失臉臉相覷。那想得到天衣無縫的誅石大計就這么慘淡收場。
綰綰當機立斷道:或者是他命未該絕我們快走遲恐不及。
寇仲和徐子陵明白她的意思李淵盛怒下雖明知沒有作用也會展開全城搜索石之軒的行動他們這條秘道肯定先曝光。
綰綰伸手鎖上蓋關時徐子陵和寇仲先后鉆進地道去穿過密室從另一段地道回到石之軒秘巢書齋下的出口。
寇仲移開蓋子顯露出口低聲道:我們立即回司徒府看清楚風頭火勢后馬上離開。我敢肯定石之軒曉得剛才我們是在下面等他。唉!他熊。
徐子陵低應一聲躍往書齋漆黑的空間去同時心生警兆但已遲卻一步避之不及。
他駭然瞧去黑暗中接觸到石之軒邪光大盛冰寒冷酷至沒有絲毫常人情緒的可怕目光他的右手撮指成刀無聲無息不帶起任何勁氣風聲當胸往他刺來。若給他刺中肯定任何護體真氣不起作用保證石之軒的手刀會破膛碎骨而人把他心臟震個粉碎。
徐子陵從未感覺過石之軒對他殺意如此堅決不移心叫吾命休矣唯一可做之事就是運集全身功力硬捱這沒有可能抗拒的手刀。
下面的寇仲作夢都沒想過石之軒膽大包天和狠辣至此剛脫重圍竟反過頭來在地道出口伏擊他們。
寇仲雖看不到石之軒卻從徐子陵的身體反應覺察到石之軒的偷襲時間不容他多想人急智生兩掌托上徐子陵鞋底全身真氣在剎那間經徐子陵兩腿經脈送往徐子陵腹下氣海處。
換過下方搶救徐子陵的人是天下三大宗師的寧道奇、畢玄、傅采林任何一人只能嘆息無能為力。可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內功心法同源而異又經多番歷練能融渾合匯與別不同。即使面對強如石之軒的突襲仍有抗衡之力。
寇仲本質冰寒的真氣似長江黃河般直注進徐子陵氣海去與他灼熱的真氣螺旋合運同一時間寇仲的真力更硬把徐子陵疾往上送只要避過胸膛受襲徐子陵可把匯同寇仲全力輸來的真氣送往腳尖硬擋石之軒的奪命手刀。
石之軒何等樣人另一手朝徐子陵虛抓竟生出一股力道完全化去徐子陵往上急升的勢道手刀仍直朝徐子陵胸膛擁至。
要知胸口檀中大穴乃人身脆弱處如給擊實縱使未能破膛開胸心脈會禁受不起沖擊而破斷那時大羅金仙亦救不回徐子陵。
寇仲真氣用盡一時回復不過來且上托雙掌竟虛虛蕩蕩無處著力地難受至極忽然醒悟到石之軒是憑不死印察敵之能把他們兩人看通看透故能以這針對性的手段破解他對徐子陵的援手卻是悔之已晚回天乏力。
后面的綰綰鬼魁般的迅疾移至一把抱著徐子陵雙腳赤足尖借力彈起沖地道口往上騰升。
徐子陵雙手往胸前合攏仍是一線之差眼看要魂斷于石之軒手刀下忽然全身被綰綰的天魔力場包里目在手刀觸胸前朝上硬升半尺。那敢猶豫就讓得自寇仲真氣輸入的螺旋匯勁留在腹下丹田氣海硬挨石之軒的手刀。
蓬!
所有事情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由徐子陵遇襲寇仲施援綰綰抱上徐子陵雙足全在眨一兩眼的高內。
石之軒手刀刺中徐子陵腹下真氣匯集處。
手刀先受綰綰天魔氣場的影響真勁被削弱三成緩了一緩這才命中徐子陵出兩勁正面硬撼的交擊聲音。
徐子陵感到五臟六腑似翻轉過來的強烈痛苦被刺一中處火燒般難過真氣被震得盲頭蒼蠅般往全身經脈亂竄眼前一黑狂噴鮮血狂猛的力道送得他和綰綰往另一邊拋飛砰的一聲撞上靠墻的書柜木架破裂書本散跌情勢混亂至極。
石之軒也被反震得往后挫退未能乘勝追擊。
不知徐子陵是生是死的寇仲借此空隙回過氣來不顧生死的從出口躍起井中月離背而出往石之軒迎頭劈去。
砰!
徐子陵和綰綰同時掉往地上滾作一團后者等若為徐子陵硬挨半刀張開香唇噴出小口鮮血。
石之軒冷哼一聲道:找死!
一掌劈歪寇仲全力擊來的刀鋒另一手拂袖而來攻向寇仲臉門。
寇仲聽到徐子陵的呼吸聲稍為安心在暗黑的書齋踏出奇步避過照面拂來的一袖拖刀下削劃往石之軒腰側眼看可以得手石之軒竟一閃不見移往他左方刀勢不及的死角位盡顯不死幻的玄妙。
寇仲駭然旋身時石之軒舍他往徐子陵和綰綰殺去。
綰綰把受創的徐子陵往旁一送袖內射出兩條天魔帶從下而上往石之軒擊去。
蓬!蓬!
石之軒左右拳出擊中飄帶震得綰綰往后滑去撞壁始止。
此時寇仲來了對著石之軒的背脊使出井中八法威力最大和玄奧的方圓務要令石之軒不能對徐子陵再下殺著。
轟!
寇仲刀鋒撞上石之軒背后凝起的氣墻他方圓法內的方立即硬被卸往一旁圓則被石之軒反手一指迎個正著震得他差**吐血縱使千個不情愿也不得不往后挫退。
石之軒的身法受影響下不得不稍為遲滯。
綰綰收回飄帶從地上升起書齋內的空間立時勁氣赳生天魔力場籠罩石之軒一對纖美的玉手化作萬千掌影往石之軒攻去直有排山倒海之勢。
石之軒哈哈笑道:原來青出于藍終練成天魔難怪敢來冒犯夫老哈!
竟拔身而起砰一聲撞破屋**且大喝道:石之軒在此李淵你滾到那里去?
寇仲、綰綰和剛清醒(.2.)過來的徐子陵無不魂飛魄散他們三人中有兩人受傷傷得最重的是徐子陵若惹得李淵等一眾人等趕來他們將成誤中副車的犧牲品。
寇仲和綰綰呆望著被破開一個大洞的屋**瓦礫木碎仍不住掉下細雨和著灰塵灑入一時間竟不知該逃往何方始是樂土。
人聲蹄音從四方八面迫至。
徐子陵捧著小腹呻吟道:地道!
寇仲和綰綰給他一言驚醒夢中人李淵等既往此方趕來禪堂的出口將是唯一的安全生路。
石之軒仍大喝石某在此時寇仲抱起徐子陵和綰綰先后鉆進秘道去后者順手鎖上蓋子。
寇仲雙掌離開徐子陵的背心一陣勞累襲遍全身。差**想倒頭大睡記起跋鋒寒的勸告只好勉力撐著。
正盤膝靜養的綰綰睜開美目出奇地溫柔的道:累嗎?可惜我自身難保幫不上忙。何況我的內功對子陵的傷勢有損無益。
寇仲嘆道:今趟算得不幸中之大幸陵少的小肚子差**給石老魔刺穿現在只是巴掌大一塊紅腫可還神作福。侯小子說得不錯我們低估了石之軒。
綰綰猶有余悸的道:若是我先出去必死無疑。
寇仲頹然無語。
綰綰環視地庫內裝滿兵器以百計的大箱子輕輕道:真想不到楊公寶庫不但是庫下有庫且有真假之分李淵等全給你們瞞過。
寇仲再嘆一口氣讓綰綰到寶庫內是別無選擇因保命要緊他們不但要躲避石之軒更怕被李淵的人誤打誤撞的找到。
寇仲迎上綰綰的目光在油燈映照下臉色因內傷未愈而帶**蒼白的綰綰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風姿。
綰綰目光投到閉目靜坐的徐子陵臉上柔聲道:或者你們仍視我為敵人可是我真的再不想傷害你們現在我唯一的心愿是殺石之軒為師尊報仇。
寇仲訝道:我和陵少都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你忽然要放棄陰癸派派主的寶座統一圣門不是你師尊一貫的愿望嗎?
綰綰輕嘆一口氣柔聲道:我對圣門的人完全絕望他們敗事有余成事卻不足。
只看我們陰癸派自先師過身后你爭我奪的情況可明白我的意思。我正因看破此**變得輕松自在更能放手做我想做的事。終有一天我會為先師完成她的夢想但卻不是她想像的那種方式。
寇仲糊涂(.2.)起來道:什么方式?
綰綰顯然不愿意回答他的問題道:明天城防必定加強子陵的傷勢恐怕尚未復原我們是否要多留兩天才離開呢?
寇仲道:陵少只要能自己走路我們立即滾蛋唉!實不相瞞這里有秘道可直通城外否則我如何可把黃金珍寶搬走。若非人手不足我會連這數百箱東西一并運走。
綰綰微笑道:你不怕我出賣你們嗎了?
寇仲苦笑道:若你要拿走這批東西我也沒有辦法。
綰綰柔聲道:放心吧!你肯信任我我怎舍得出賣你們更何況我根本得物無所用。信人家好嗎?我會為你們保守秘密的。
頓了頓續道:離長安后你們會到什么地方去?
寇仲道:我回彭梁與我的少帥軍碰碰運氣子陵會到巴蜀見石青璇夠坦白吧!
綰綰欣然道:非常坦白令人家不但感動更是感激。你已當綰兒是朋友綰兒絕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寇仲苦笑道:這樣信任你真不知是禍是福只好由老天爺決定。
綰綰灑然笑道:時間會證明一切。我想告訴你們幾件事你要留心聽不要忘記。
寇件精神一振道:什么事?
綰綰正容道:香家的真正主持人不是香貴而是尹祖文香貴只是尹祖文的爪牙販賣人口的勾當是由尹祖文一手策劃出來的。千萬不要低估尹祖文這人的武功才智乃圣門中的表表者其野心不在石之軒之下。
寇仲不解道:你不是說過香家是為你們服務嗎?
綰綰道:嚴格來說香家實為圣門兩派六道外的旁支以其錢財支持圣門內幾個關系密切的派系卻并不直屬于任何一派。
寇仲拍腿道:難怪石之軒想害池生春他真正要打擊的是尹祖文。
綰綰道:你不是問過人家大明尊教的大尊是誰嗎?現在可告訴你啦!
寇仲沉聲道:是否許開山?
綰綰**頭道:正是許開山。他是我圣門諸派系最忌憚的人之一否則辟塵不會借他的力量壯自己的聲威。許開山一向深藏不露不過據說他已練成《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上的心法武功其成就該在善母莎芳之上。
寇仲訝道:你真的再不把圣門的諸般禁忌放在心上。
綰綰道:此地一別不知能否有再見之期就當是臨別贈言吧!
徐子陵長長吁出一口氣來張開俊目。
寇仲大喜道:滾蛋的吉時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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