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回到跋鋒寒身旁坐下訝道:你好像沒起過身的樣子是否對這道石階情有獨鐘?
跋鋒寒目注廣場微笑道:我很享受這種懶得不想做任何事腦袋因不堪負荷而致空空白白的感覺。那妮子有什么壞消息李淵是否今晚下手殺我們?
寇仲搖頭道:李淵殺我們是早晚問的事不過該非今夜而會是塞外聯軍退走后任何一天任何一個機會。
跋鋒寒冷然道:我今天雖是初見李淵已肯定他這人并不簡單說到底他怎都是舊朝大將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低估他會令我們一敗涂地。
寇仲**頭道:老哥放心小弟不會輕敵的。
跋鋒寒道:適才胡小仙來找子陵據玄恕說她知道子陵不在顯得非常失望不知她因何事找子陵呢?
寇仲笑道:子陵這小子很惹娘兒的喜愛她怕是愛上子陵吧!哈!
跋鋒寒訝道:你的心情似乎大有好轉?
寇仲聳肩道:不是心情有變而是必須在苦中尋樂兒讓日子好過**。
手下此時來報秦王李世民到。
石青璇寄居的精舍深藏于玉鶴庵后院放生池南的園林內徐子陵腳踏彷如引領他通往幸福的捷徑激動的心情被綿綿無盡的溫馨感覺替代步伐不慌不忙。他和石青璇問的愛是如斯地實在沒有任何疑慮。
拐過一個彎石青璇動人的倩影條地映入眼簾徐子陵止步。
石青璇似有所覺停下修剪精舍前花叢的工作站直嬌軀仍沒別轉過來。
徐子陵剛壓下去的激烈情緒洪水缺堤般沖破一切障礙愛火轉瞬變為僚原烈焰喚道:青璇!
石青璇嬌軀輕顫緩緩轉過身來雙目射出無比復雜的神色柔聲道:徐于陵!
徐子陵被一種前所末有的情緒徹底支配搶前三步直抵離石青璇只兩步的近處他們的目光像磁石般互相牢牢緊吸無法挪移分毫。
石青璇一對美暉的燈光逐漸被如海深情替代不眨眼的凝望著他回報他熾熱的目光盡把心底的感情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眼下更勝過千言萬語、綿綿情話。
徐子陵心頭一陣顫蕩真怕眼前只是剎那間的幻象更會因某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今這一切會忽然間消失。
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下一刻他感到把眼前的幸福擁入懷裹尋上她香唇使勁地吻她撫摸她柔若無骨的香肩用盡他的熱情、力氣。
石青璇嬌軀不堪刺激地強烈抖顫不片晌嘴唇變得灼熱柔軟采出玉手樓上他脖于沉醉在他的熱吻里。
天旋地轉徐子陵徹底迷失在這愛的甜夢至深之處什么玉鶴庵、長安城至乎籠罩中土塞外的戰云全被拋往九霄云外體驗著緊擁懷內實在而真確、充滿血肉的感覺踏實的幸福將密藏壓抑多年對懷內玉人的愛戀肆意釋放心內因師妃暄訣別而產生的傷疤逐漸愈合縫補鼻子盈滿石青璇秀和嬌軀散的芳香氣息。
唇分。
石青璇貼上他臉頰輕喘著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一句話把徐子陵的魂魄從無限遠處召回來幸好這夢般的美麗現實仍末消散仍是那么實在今人難以相信卻又具鐵一般的現實。
聽石青璇仍只肯以他來稱呼石之軒可知直至此刻她仍不肯原諒石之軒。不過她肯主動提起他對石青璇來說怎都是一種進展。
徐子陵用力緊擁她立誓口絕不讓任何事物再傷害她柔聲道:他是一個因犯下彌天大錯致下半生活在悔疚交集中的可憐人但同時他亦是有能力破壞中土一切希望的可怕魔君這樣說青璇明白嗎?
花萼樓外靠湖的木構平臺上李世民、寇仲倚欄朝龍池眺望等候徐子陵回來。
寇仲道:秦王似乎來早了些兒晚宴在何時舉行?
李世民欣然道:世民望可于國宴前請你們到蝸居打個轉讓少帥、子陵和鋒寒與賤內和劣兒見個面。
寇仲不解道:現在整座長安城內的人都在懷疑我和你私下勾結瓜田李下這樣往還不怕更添別人疑心嗎?
李世民微笑道:這是如晦想出來的妙策正因我還要不避嫌疑的籠絡少帥反表示我們間清清白白。對嗎?
寇仲恍然道:明白哩!這招叫負負得正。
李世民道:你們到凌煙閣見傅采林時父皇召我們到議政廳開緊急會議與會者除太于、齊王外尚有淮安王、裴寂、封德舞、蕭頤和宇文傷本意是要從我口中問出與你們協議達成的經過和宋缺的取態最后卻演變為太子和齊王對我的責難和質詢。幸好父皇對你們確有倚仗之心所以裴寂和宇文傷都不敢插話。
寇仲皺眉道:尹祖文是否在場?
李世民搖頭道:他尚未有參與的資格。
寇仲微笑道:你有否揭建成的瘡疤看他如何解釋(.2.)東宮的火器大爆炸?
李世民嘆道:我想得要命卻知時地均不適合父皇亦知我和太子、齊王間勢如水火下令若任何人蓄意挑釁惹是生非他必嚴情不貸。
寇仲欣然道:這是好消息至少我們今晚不用殺出太極宮去。
李世民啞然失笑道:父皇確有與你們聯手退敵的心意會議后還囑我在晚宴前提早領少帥到御書房談話然后共赴晚宴。
寇仲吃一驚道:不會是個陷阱吧?
李世民道:要對付少帥、子陵和鋒寒不是單憑一批高手(.2.)可以辦得到的必須調動兵馬重重布防即使如此仍沒有人可有十足把握。上趟圍剿石之軒是最佳前例父皇豈敢再輕易犯險。且一旦失手下讓少帥突圍而去父皇將招天下唾罵鄙視一失再失如何團結一致應付頡利的入侵?少帥不用多慮。
寇仲**頭道:秦王之言有理不過據我所得的各方消息令尊確有殺我的決心只不過會耐心待至聯軍撤退。
李世民臉上現出凝重神色道:父皇因少帥和我的關系日下確站往太子的一方所以我們要應付的不但是太子和齊王還有父皇否則將功虧一簣。
寇仲心中暗嘆要在長安城內對付勢力龐大、兼有突厥人至或高麗人撐腰的建成、元古已非易事即使成功如李淵動反擊他們龍活離長安的機會仍是渺茫。
沉聲問道:聯系重臣大將方面的進展如何?
李世民苦笑道:淮安王不敢輕舉妄動故可說是尚無寸進。
寇仲道:不冒**險怎行?
李世民道:我同意淮安王的謹慎在現今的情勢下我們須營造一種形勢令所有人明白中土未來的福祉全系于我們和少帥的同心協力上而太子則與突厥人一鼻孔出氣一心置少帥和世民于死地。直到在二者間只能選擇其一的形勢下我們的游說始會生得奇效。
寇仲道:你確比我思慮縝密這想法非常正確。好吧!先讓我們來個招搖過市增加建成、元古對我們的疑心若他們忍不住先來犯我我們便成功哩!
跋鋒寒和徐子陵現身平臺朝他們走過來。
寇仲笑道:為何不見我的嫂夫人呢?
徐子陵欣然向李世民打招呼與跋鋒寒來到兩人跟前道:她留在玉鶴庸較適合秦王來早哩!
李世民道:時間無多我們漫行邊說。
李淵將寇仲迎入御書房的外廳堂分賓主坐好后內侍奉上香茗。
寇仲裝出初到貴境的樣兒隨口贊嘆廳堂的布置和陳列的珍玩事實上他是舊地重游還在內進李淵的辦公室生過他的龍椅把玩過龍璽。
夕陽從西窗透入今廳堂充盈著日夜替換韶光流逝的氣氛。
李淵向垂手恭立一旁的韋公公道:所有人給朕退下。
韋公公大惑愕然當然不敢違令只好率領眾太監退往御書房外。
寇仲現出江湖氣豎起拇指往面門而坐的李淵贊道:閥主仍是寶刀未老膽氣過人令小子更有信心可聯手驅趕入侵的外敵。
李淵從容笑道:少帥總令我生出重返江湖的感覺不滿少帥這感覺使我既感新鮮又是無比刺激。沒有旁人騷擾我們可暢所欲言不用有任何顧忌。
寇仲**頭道:那我就不客氣關主信寇仲嗎?
李淵道:觀其行聽其言知其人一直以來我都在留意少帥你這個人若不信任你少帥今天怎會坐在這里?不過人歸人事歸事在天下一統的大前題下影響形勢展的因素錯綜復雜牽連廣泛往往令人身不由己。李淵想先問一個問題以宋缺我行我素的一貫作風怎會容少帥有此西來之舉?
寇仲微笑道:關主對宋缺高傲的評語指的當是他老人家堅持南人正統的信念。
關主既肯直言我也不用瞞騙閥主。唉!我下此決定前曾經過心內一番掙扎最后決定接受妃暄的提議一半是因子陵另一半卻是為自己。
李淵饒有興趣的道:愿聞其詳。
寇仲曉得這席對話關系到他和李淵問的盟議即使李淵一心殺他若對答得宜也可穩住李淵令他待至擊退或嚇退塞外聯軍后始動手最關鍵是自己能否使李淵相信他的誠意。
微一沉吟道:子陵那一半原因閥主理該明白子陵一向悲天憫人從不把個人得失放在眼內當他明白中土大禍當頭而聯手共拒外敵是唯一選擇自是義不容辭。
至于我那另一半原因說出來肯定關主不會相信為的只是博一位美人的歡心正如侯小子希白說的做一件可令她忘記我以往所有過失的驕人壯舉讓她曉得我寇仲非是權欲薰心失去良知之徒。
李淵大感愕然皺眉道:竟有這樣一個原因確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更希望少帥告知詳情。
寇仲心中暗嘆自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他明白李淵的為人。若聽這番話的人是建成或元古肯定不起任何作用更不會貿然相信。偏是李淵這多情種于會比任何人對此場主共鳴。事實上他并沒有說謊只不過瞞去要捧李世民登位這最重要的一著。
寇仲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實在一言難盡。關主今早說的話命中我的要害為了男兒霸業我雖與宋家二小姐訂有婚約卻從沒關心她心內的想法和對我的期望致誤會叢生愛恨難解。而惟有這與閥主共抗外敵消弭中土大禍的壯舉始可令她回心轉意明白我寇仲是怎樣的一個人。
李淵聽得糊涂(.2.)起來不解道:我仍是不明白此事怎可令她回心轉意。
寇仲壓低聲音道:因為她一直反對我未來岳父出兵嶺南更熱切期待中土能回復統一和平息止一切紛爭。
李淵呆望他片晌沉聲道:那她有否因少帥長安之行回心轉意?
寇仲欣然把采薇采薇之事眉飛色舞的和盤托上由于此為寇仲縈繞心頭的得意事故說來情詞并茂聽得李淵不住**頭逐漸露出信而不疑的神色。
最后寇仲自真心的道:自決定創立男兒不朽之業以來沒有一刻我比現在更輕松快樂。這是我的秘密希望關主肯為我守秘。
李淵緩緩道:可是宋缺怎會**頭答應?換過我是他會趁外族入侵關中之際大舉進攻洛陽在戰略上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寇仲從容道:若北方元氣大傷邊塞城池盡成廢瓦殘垣縱使洛陽落入我少帥軍手上日后如何收拾殘局?而在可見的將來我們將活在突厥人不住破壞的可怕局面中。
頡利今趟是有備而來他們最擅長是以戰養戰的消耗戰他愈強我愈弱關主一方固是受盡摧殘我少帥和宋家聯軍南人北戰長期離鄉別井亦呈不利此消彼長下加上像梁師都之徒助約為虐一旦蕭銑、林士弘之輩死灰復燃天下將重陷當年五胡亂華的惡劣情況。在天下萬民福祉的大前題下你我合則有利分則必損無益我和宋閥主均是別無選擇。
李淵動容道:少帥是如此向宋缺痛陳利害嗎?
寇仲沉聲道:宋缺比任何人更清楚把握到現今形勢若非實情如斯任我舌粲蓮花仍是無法說動他分毫。
李淵皺眉苦思片晌道:對于以頡利金狼軍為的塞外聯軍少帥有何應付之法?
寇仲心中苦笑暗忖一天你老人家坐在唐主的寶座上少帥和唐軍絕無衷誠合作的可能皆因互相顧忌唯一的辦法是李淵換上李世民兩方聯手交由自己全權指揮此仗始有把握。
這想法當然不能宣諸于口通:這方面要看閥主的意思最理想莫如你我組成聯軍若頡利真如所料長驅直進深入我境來犯長安我們可以大河天險借水師艦隊的優勢硬阻他于黃河之北。
李淵沉聲道:此事仍須從長計議。若我們結成聯盟我在沒有他顧之憂下說不定頡利會知難而退。
寇仲心中暗嘆李淵在魔門和建成、元吉影響下始終對他顧忌極深沒法在應付外敵上作出最有效的部署。這亦是為何必須把李世民扶上帝座的原因。
因道:這當然最理想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為應付頡利大舉來犯我會于梁都集結大軍只須關主**頭可以關主同意的方式馬上來攘閥主勿要因我方兵員調動致生出誤會。
李淵吁出一口氣道:少帥是怎樣的一個人李淵清楚明白。便讓我們先御外侮然后再解決你我問的問題。
寇仲知目的已達至少令李淵暫緩殺他之心壓低聲音道:不瞞閥主我在子陵影響下對戰事深感厭倦更不愿因一己之私令中土和平統一無望。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應付我未來岳丈對我的期望?不過此非無法克服的死結一切可以商量。
李淵動容道:少帥這番話可是當真的?
寇仲道:若有一字虛言教我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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