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珍而重之探手握著石青璇一雙柔荑迎上她疑惑的美眸嘆道:因為后果難測他可能不堪刺激重陷精神分裂那就糟糕透**。唉!怎說好呢?他因青璇在此而不斷軟化剛才還出手救我更傳我不死印法的訣要好令他因沒法殺我而斬去惡念更重要是不論長安的情況如何展下去我們能活著離開的可能性可被看高一線。
石青璇花容轉白香軀前俯櫻唇貼靠他右耳旁以極大的自制力把聲音維持平靜的輕輕道:徐子陵你錯哩!事實與你的猜估恰恰相反他不但立下決心毀滅你更要毀滅我。
娘臨終前曾警告我石之軒這個人天生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他不能容忍完美的結果對人對己亦是如斯。當他與我娘共醉于愛果情花燦爛盛開般最幸福動人的美滿生活正是他下手害死我娘的時刻。大隋國由他扶助楊堅而成亦由他一手摧毀。這是他性格最可怕的地方千萬不可對他有任何憧憬和幻想。現在他是蓄意令你和我生出希望正是代表他要毀去一切的先兆包括他自己在內。
徐子陵心中一顫兩手從她脅下穿過把她摟個溫香暖玉滿懷道:幸好得你提醒我正奇怪為何他不提婠婠會出賣我們原來他竟是心存邪念。放心吧!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石青璇柔聲道:他傳你不死印法背后實隱含深意使你有機會成為唯一能破他不死印法的人好結束他痛苦的生命。
徐子陵聽得糊涂(.2.)起來道:這豈非矛盾?他究竟是要殺我們還是讓我殺他?
石青璇道:此是他邪惡和良知不能妥協的天性就像他毀掉娘同時毀掉自己。石之軒并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從來不懂掌握平淡中見真趣心安理得的生活。只有通過破壞和毀滅始可滿足他邪惡的思想和心靈。
徐子陵想起他對大明尊教雞犬不留的殘酷手段道:青璇隨我回興慶宮好嗎?
石青璇平靜答道:事情已到非解決不可的時刻否則你們今趟將是一敗涂地、全軍盡墨。三天后的子時是娘的忌辰若要動手必在這時刻子陵請到這里來與青璇祭奠娘我要石之軒得到他應有的報應那是娘離世后青璇在她墳前立下的誓言。
徐子陵心中狂震難以相信石青璇一直對乃父存有報復之心道:青璇要殺他嗎?
石青璇移離少許微笑道:那是他最希望生的事我怎能償他心愿。不要問好嗎!
記著準時來這里陪伴青璇萬勿牽涉你的兄弟于其中這是石青璇和徐子陵的事。
寇仲再度陷身炎陽那干涸、炎熱、沙漠般沒有任何生氣的氣場內目所見只余畢玄似天魔煞神般的高挺雄軀此可怕的對手就像風暴中永遠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岳沒有人能擊倒他克制他。
寇仲心知肚明在氣勢抗衡上處于下風原因在適才曾對自己失去信心被畢玄乘虛而入致形成敗勢。若不能把這情況扭轉過來當畢玄動攻勢他是必敗無疑。
手握刀柄。
心神立晉萬里一空天地人合一的境界來得如是此不假人力自然而然又是那么理所當然。
畢玄生出感應雙目殺機更盛。
就在這千鈞一的時刻。
皇上駕到!
寇仲像沒有聽到般眼睛心神全鎖緊畢玄防他以一擊分勝負。
畢玄哈哈一笑斂收氣場毫不動氣的道:少帥今天怕是命不該絕希望少帥下趟仍有這么好的運道。
說罷逕自回帳對正由內侍禁衛簇擁而來的李淵不屑一顧。
寇仲回到興慶宮在雙輝樓門外碰到正欲外出的侯希白后者松一口氣道:你老哥能活著回來令我放下一樁心事。
寇仲一呆道:難道你尚有甚么煩事?
侯希白苦笑道:不是我而是我們老跋離開福聚樓后根本沒有回來我正要去尋他。
寇仲聽得眉頭大皺思忖半晌先問道:陵少呢?
侯希白道:他剛回來在主樓見胡小仙。他的神情很古怪看來有**心事可惜我沒有機會問他。
寇仲早看到主樓前廣場停著馬車只沒想過是胡小仙的香車把侯希白拉往一旁道:
你這樣去找老跋利大海撈針沒有分別我另有要事須你幫忙先告訴我雷大哥方面的情況。
侯希白道:他們黃昏時將乘船離開只雷大哥一人獨自留下。麻常已開始運走寶庫內的兵器還著我告訴你兵器箱內改放石頭只在最上層鋪放少量兵器那除非有人翻箱檢查否則會以為仍是完封未動。
寇仲贊道:麻常這家伙確有智謀我便沒他想得那么周詳。
侯希白道:少帥還有甚么吩咐?
寇仲道:現在形勢展愈趨惡劣我們可能隨時被迫動手請希白立即通知雷大哥著他知會麻常再由他和麻常擬定入城計劃必須是兩手準備一是由寶庫秘道入城另一是借助黃河幫的力量此事關系重大不容有失。
侯希白道:可否大約定下一個日子?
寇仲道:就在三天之內吧!
侯希白色變道:竟是如此緊迫。
寇仲嘆道:先者制人后者制于人。自入長安后我們便被建成、元吉牽著鼻子走。現在是被迫來個大反攻我和李小子商量好后該可定下舉事的良辰吉日他娘的!
徐子陵立在臺階上目送胡小仙馬車離開寇仲出現他旁笑道:美人兒是否來向陵少撤嬌呢?
徐子陵道:差不多是這樣。
接著對他上下打量訝道:畢玄請你去只是喝兩口羊奶嗎?
寇仲微笑道:怎會有這般好的招待他是想要我的命。若我所料不差李淵該是默許畢玄殺我只是后來改變主意親移龍駕來中斷差**要掉我小命的決斗。
徐子陵愕然道:竟有此事李淵如此出爾反爾畢玄還不拂袖離城?
寇仲道:畢玄當時的反應出奇地輕松只是笑瞇瞇的躲回他的狼洞去。我猜是李淵并沒有親口同意畢玄的行動可能是建成、元吉在其中穿針引線慫恿李淵容許畢玄對付我。
既可坐山觀虎斗更可討好突厥人。唉!我更搪心畢玄已摸清我的底子有十足殺我的把握所以不須急在一時。
徐子陵露出凝重神色低聲道:入樓說吧!
兩人登上三樓在靠湖一方坐下。
寇仲道:老跋不知到那里去呢?
徐子陵道:我反不擔心他先不說他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關鍵處在敵人正分身不暇畢玄對付你的同時楊虛彥伙同蓋蘇文、韓朝安、呼延鐵真、拓跋滅夫四大小子在玉鶴庵門外伏擊我。
寇仲倒抽一口涼氣道:你怎能仍沒半**傷的坐在這里說話?
徐子陵淡淡道:你的顧慮差**成為事實幸好得石之軒出手營救令楊虛彥等無功而退。
寇仲失聲道:甚么?
徐子陵道:不用大驚小怪很明顯我們再次闖過敵人精心布局的另一輪攻勢。我們同時遇險非是巧合而是一個陰謀。如若成功我們先后歸西敵人將大獲全勝幸好我們都僥幸過關。
寇仲狠狠道:我們再不能坐著等死定要還以顏色先揀幾個扎手的來祭旗。
徐子陵搖頭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追求的是最終決定性的勝利而非好勇斗狠地逞一時之快。唉!我的故事尚有下文石之軒把他不死印法的精要傳給我。
寇仲聽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徐子陵苦笑道:他傳我不死印法的動機很古怪好讓他沒法殺我也讓別人增加殺我的難度原因是他曉得青璇肯委身下嫁小弟。
寇仲喜道:這么說我們是否再不用擔心他那方面的威脅呢?
徐子陵嘆道:此為另一令人頭痛的問題。接著把石青璇的看法說出來。
續道:青璇準備在三日后她娘的忌辰與石之軒來個了斷。唉!坦白說我對青璇的看法抱有懷疑。石之軒再非以前的石之軒他對青璇確是真心真意但青璇對他卻成見太深若真的到該日該時吹奏起追魂蕭音后果實不堪想像若石之軒再陷于精神分裂誰都預料不到會生甚么事!
寇仲苦笑道:難怪你說令人頭痛我的頭現在正痛得要命。嗯!你學懂了不死印法嗎?
徐子陵沉吟片刻道:你還記得我們初學長生訣時每逢力竭氣盡回復過來后更有精神的古怪情況嗎?石之軒之所以不懼群戰除在偵敵如敬、借勁卸勁方面有獨步天下的神通外更關鍵處在于他能化死為生、轉生為死的玄妙功法那就是不死印法的精義。
寇仲不解道:化死為生當然了不起但轉生為死不是等若自盡嗎?有甚么好學的?
徐子陵微笑道:竅妙恰在這里所以我和侯小子一直想不通。原來真氣盡處是死其氣復還處是生。生能轉死死能轉生。其訣曰:一**真陽生坎位離宮補缺;干運坤轉坎離無休;造物無聲水中火起;上通天谷下達涌泉:天戶常開、地戶常放你聽了有何感受?寇仲生出興趣**頭道:此訣說的似是我們長生訣奪天地精華的狀況真氣或貫**而入叉成從雙足涌泉升起天氣地氣瀝聚丹田氣海。
徐子陵道:只要把我們氣盡而復的過程千百倍地人為加變成在戰場上指顧間便能達致的事我們至少學得石之軒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的一半境界。
寇仲一震道:我明白哩!
徐子陵道:別人縱使明白但因功法有異能知而不可及。但我們一旦明白立即可見諸實效。你再細心咀嚼以下的口訣:后天之氣屬陰先天之氣屬陽陰盡陽生陽盡陰生其息調和周流六虛外接陰陽之符內生真一之體。明白嗎?
寇仲拍幾贊道:石之軒確是魔門不世出的武學天才這樣合乎天地理數的功法也給他掘出來。憑我們吻合天道的長生氣訣可以人為的手段令體內真氣消斂極盡達至陰極陽生的臨界**而去得愈來得亦愈猛天地之氣貫**穿腳而生生可復死死可復生像天道的往還不休。他娘的!真想立即再去見畢玄讓他一嘗石之軒心法的滋味。
徐子陵道:我們還要勤練一番到得心應手才成。李淵和你有甚么話說?
寇仲道:來來去去都是廢話。時日無多我現在立即去秘訪常何昨晚他當值現在該在家中睡覺跟耆還要找我們的世民兄。
徐子陵**頭道:千萬不要被人現否則常何會是抄家大罪。我留在這里等老跋回來。
寇仲得悉不死印秘法心情轉佳笑著去了。
寇仲去后徐子陵仍呆坐樓內心中思潮起伏。
今天只不過是抵長安后的第二天可是他徐子陵已是兩趟遇襲且均是生在往會石青璇途上布局精妙。由此可見敵人情報準確準備充足謀定后動務要不擇手段不但要破壞他們和李淵尚未成事的結盟還要置他和寇仲于死地。
建成、元吉與以畢玄為的突厥人、還有蓋蘇文一伙共同結成聯盟動用手上一切力量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擊他們和李世民的一方。而明顯地他們正處于被動和劣勢中直至此刻仍反擊無力。
石之軒和婠婠的意向難測令他們劣無可劣的形勢雪上加霜連楊公寶庫也再不可憑恃妄然舉事無疑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幸好李淵雖一心支持建成但對該否完全投向突厥人仍是猶豫不決否則他們一切休提。
還有是令他們情仇兩難全的師公奕劍大師傅采林只能希望他異于常人且看穿劻助突厥人對高麗是有百害無一利不會站在建成的一方。
這么多不利的因素和尚未明朗的情況結合起來正是他們現在面對的局勢他們不但要掙扎求存還要扭轉乾坤爭取最后的勝利。
想到這里暗嘆一口氣。
王玄恕登樓而來道:董貴妃又來哩!
徐子陵皺眉道:董貴妃?呵!告訴她寇仲不在便成。
王玄恕憤然道:早告訴她!她卻堅持見你也成。哼!看她氣沖沖的樣子該是來大興問罪之師。
徐子陵記起玲瓏嬌的事苦笑道:著她在樓下大堂等我我稍作整理后下去見她。
寇仲悄悄從后院離開常何的將軍府心中一片茫然。常何并不如他所料的在府內睡覺這小子到那里去了?
若得不到常何和長安城內幾位關鍵將領的支持他們絕無可能對抗建成、元吉更遑論手握重兵的大唐皇李淵。
只是李淵安置在西內苑那支一萬五千人的部隊力足可把任何形勢扭轉過來。
即使與建成、元吉相比只三千長林軍配合突厥、高麗諸股勢力其實力已在天策府和少帥聯軍之上。他們的突然舉事或可在起始時稍得優勢但最后在敵人的反撲下必然將他們粉碎瓦解。
時間愈越急迫他愈沒法預料建成下一輪的攻勢在何時策動?幸好得石之軒傳授不死印法的竅要令他和徐子陵在保命上多**把握問題在他們并非憑開溜可解決問題即使有不死印法傍身他們終是血肉之軀會因傷耗過重敗亡。
唉!
現在該怎辦才好?
應否去找李神通商議?看他聯系群臣諸將的展。還是應直接了當去見李世民商量一個舉事日子來他一個孤注一擲看老天爺是否仍站在他們的一方。
正猶豫不決間腦際靈光一閃想到常何可能的去處。
寇仲收拾心情先審查會否被人跟蹤肯定沒有問題后憑記憶朝離常府不遠的另一大宅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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