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臉上的表情凝滯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屏幕,手機正在慢慢開機,她沒有看錯!手機屏幕是真的亮了!
“千鑫哥哥!”
徐悅大叫了一聲,把正在陷入深深思考的千鑫從神游中喚了回來。
“什么事?”千鑫一臉的陰沉,情緒十分的不好,似在糾結著什么。
“手機,手機亮了!”徐悅驚喜地說了這么一句。
聽徐悅這么說,千鑫眼中也閃過詫異,看向徐悅手中的手機,屏幕倒是真的亮了,然而兩個人等了許久,手機屏幕也只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顯然,這是白屏了。
“或許拿到鎮上可以修好。”千鑫的眸光暖了暖:“這既然是安初的手機,就很有可能,是安初在被人販子買過來之前的手機。很有可能可以聯系到安初真正的家人!”
“這就是說,安初不用跟著二賴子嘍?”得到千鑫的點頭之后,徐悅的眼睛也亮了起來:“那太好了!我才不想看到二賴子那種人得意呢!”
話雖然是說她不想安初跟著二賴子是因為不想看到二賴子得意,但其實她的內心,還是因為不想看到安初跟著二賴子受罪。
刀子嘴豆腐心,這句話倒是能很好地形容徐悅。
“那我們等奶奶她們回來,等確定二賴子是不是騙人之后,我們再去鎮上!鼻蔚难凵窬`放出明亮奪目的光來,那是心中充滿了希望的人眼中才會綻放出來的光芒。
安初,終于有希望了!
“好。”徐悅滿口答應:“我想吃雪糕了!
“都快冬天了,還吃雪糕!”千鑫斜了她一眼,緊接著臉上的神情就出現了擔憂。
“你怎么了?千鑫哥哥?”徐悅看出了端倪,連忙問道:“怎么突然表情就變得不高興了?”
千鑫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安初被帶走的時候,是昏厥去了的。當時的情形,我也不能去攔二賴子,也不知道現在她醒過來了沒有。更不知道……二賴子會怎么對她。”
二賴子雖然是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無賴,但是,他也只是偶爾騙點錢花,或者偷只雞吃。人品倒是也沒有差到會在安初還生著病的時候,對安初做出什么事情來。
不過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他心里還是忍不住地擔心。
“你說得對!毙鞇傄Я艘持福蝗惶嶙h道:“這樣吧,千鑫哥哥。反正現在奶奶和姐姐還沒有回來,不如,我們去看一下安初吧?”
“看安初?”千鑫正想答應,卻又猶豫起來,問道:“萬一二賴子問起我們去干什么呢?我們要怎么說?如果安初真是二賴子買來的媳婦,二賴子一鬧,沒理的是我們!
“哎呀!”徐悅跺了一下腳,說道:“奶奶不是挖了野山參想給安初補補的嗎?我們正好可以說,是帶野山參給安初的呀!這樣的話,二賴子還能說什么?他還得謝謝我們呢!”
這倒是個好辦法!
千鑫立即同意了,兩個人說干就干,用紙包好了那株野山參就往二賴子家走去。
千戶村人丁稀少,但是占地面積大,每家每戶之間都隔了好遠。等兩個人來到二賴子家門口時,已經氣喘吁吁了。
二賴子的家是多年的泥土房,又濕又小,只有兩間,一間是睡房,一件是廚房,也放雜物什么的,也沒有院子,前面是一片做了水泥地的空地,堆放著零零星星的柴火。
老奶奶家跟這里相比,那還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現在兩間房間的門都是緊閉著的,兩個人很是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往睡房旁邊的窗戶走去。
二賴子家的窗戶做的很矮,窗戶的窗框是木制的,都已經被蟲子蛀得很厲害了。
眼睛,緩緩地睜開。
等視線恢復地差不多的時候,安初夏立刻被嚇了一跳。一張丑陋的臉就在距離她的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光惶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
“你醒了?”二賴子面露欣喜地看過來,一笑,露出一口的黃牙。
安初夏心里又驚又懼,但是理智告訴她,現在要鎮定,一定要鎮定下來!她的余光打量了一下這里,她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這里是一間陌生的房間,眼前還是一個陌生的、丑陋的中年男人。
而且這男人還是用一種雙眼放光的表情看著她,這種表情,寫滿了占有欲。這種表情,讓安初夏的心一下子掉落到了谷底。昏厥前的記憶排山倒海地向她涌來。這個中年男人,說她是他花十萬塊錢從人販子手里買來的媳婦!
上天憐憫她,讓好心的老奶奶救了她,讓她活著。但是上天又跟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來到了這里!
如果她以后真要跟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那倒不如別讓她活下來!
她不想哭,可是這時候眼淚卻是一點都不聽她的話,像是決堤的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呀……你別哭。”二賴子下意識地就伸過手去。
但是安初夏立即就往里面躲,躲開了他的手,眼中的厭惡,讓二賴子的動作一下子就停滯住了。
也是,這么美的小姑娘,怎么會愿意跟著他二賴子呢?
但是!
他既然都鼓起了勇氣,偽造了那份憑據,把她帶到了這里,那就沒有后悔路可以走了!他撒過不少的謊,可是這樣大的謊,他還真是第一次說。如果這件事被揭發了,他在千戶也就徹底地呆不下去了。
既然都已經鼓起了勇氣把她帶了回來,那就沒有退縮的路可以走了!
“你別怕我。”二賴子收回手在腰間擦了擦,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跟平時無賴的模樣倒是判若兩人。
“你……”安初夏張了張嘴,喉嚨一陣微苦,一股氣從胸口涌上來,一時咳嗽不止。
二賴子連忙去倒了水,那紙巾在杯子的邊沿擦了擦,小心翼翼地遞上前:“水、水給你喝!
安初夏沒有接,任憑自己猛烈地咳嗽。如果沒有人來救她,她打算就這么被渴死,餓死,她不要這么活著!
“你喝口水吧。”二賴子的語氣里帶了些乞求的味道:“你不能這么對自己呀!我知道,你覺得跟著我委屈,但是我二賴子以前是個無賴,有了你之后,我保證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二賴子的目光堅定,倒是真有浪子回頭的意思。
咳嗽終于自己平息,安初夏側過臉去,不去看二賴子,眼淚還是淚流不止。
“噗嗤……”徐悅忍不住笑了出來,低聲說道:“沒想到二賴子這人也有這時候?或許,他以后真能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也不一定!”
千鑫的臉色帶了些溫怒,看著徐悅忍不住說道:“即便是改了,他也配不上安初!”
“誰?!”二賴子喊了一聲,兩個人被嚇到了,連忙跑離窗戶,來到門前的時候,二賴子正好打開了房間的門。
見是徐悅和千鑫,二賴子的眼神中不免帶了些警惕的意味,開口就問:“你們兩個人來干什么?!”
“當然是來看安初的!”徐悅揚起下巴,不屑地說道:“難不成還是來看你二賴子的?你這問題也問的太降低你智商了吧?不對,你本來就沒什么智商!
徐悅說話一向如此尖酸刻薄,二賴子除了瞪她一眼,也沒有跟她一般見識。
只道:“我媳婦很好,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我們要看看安初!”千鑫說著,揚了揚手中用紙包著的野山參,說道:“奶奶讓我們帶野山參給安初補補,順便讓我們看看她怎么樣了!
說出“奶奶”這個詞,二賴子稍微忌憚了些,卻還是強硬地不讓他們進去。
他倒也不怕安初跟他們說她不是被人販子賣到這里來的,第一,因為安初現在的喉嚨沙啞地厲害,根本不可能說出清晰的話來。第二,即便是喉嚨恢復了,她說自己不是被賣到這里來的,那也沒有人會相信。因為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被賣過來的。
他只是怕這兩個牙尖嘴利的小鬼耍什么詭計,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你這人怎么這樣?!”徐悅一生氣,屢起了袖子,放出狠話:“二賴子!你別怪我不尊老,你今天讓我進也就算了,不讓我進,我闖也要闖進去!”
二賴子到底是快四十的人了,平時老是酗酒抽煙,身體瘦得跟皮包骨似的。這樣兩個年輕人在面前,他們如果真要闖,還真闖的進去。
二賴子鐵青著臉,看著徐悅說道:“徐悅,你二賴子叔是什么人你清楚的很。你家里還有好幾只**?”
徐悅臉色一變,她要是真闖進去,院子里那幾只雞可就遭殃了!二賴子是偷雞的慣犯了,雖然院子里還有一條大黃狗樂樂看家,但是二賴子偷雞的手段可多的是!
“二賴子!你不是剛說你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嗎?怎么這會兒就反悔了?!”徐悅忍不住說道,話音剛落,千鑫就上來捂住了她的嘴,但話已經說出來了,她臉色一變,這才意識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二賴子的臉色也是一變,繼而勃然大怒起來,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你們兩個竟敢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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