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七錄卻并不回答,幾步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就像是要把她抱緊身體里一樣。
“你怎么了?”她愣了一下:“是……出什么事了嗎?”
韓七錄這才放開她,收回手道:“沒出事,初夏,跟我到外面住吧!”
“
這是要跟她同居的請求嗎?
只是,他們不是從高一開始就算是……同居了嗎?現(xiàn)在突然說這個,真是奇怪。
她湊上前嗅了嗅,蹙眉說道:“沒發(fā)燒啊!你這到底是咋的了?”
“沒,我胡說的。”韓七錄忽而一伸手,拿過了她的手機,面色平靜地說道:“我手機不能上網(wǎng)了,你手機借我用。”
“原來就是這事兒啊。我還以為是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呢。給你吧,反正斷電之后我也要睡了。”
她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我走了。”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走了。
寢室在門禁十一點就會斷電斷網(wǎng),筆記本是不能上了,加上他又拿走了手機,至少今晚安初夏不會知道這件事。接下來幾天,他只要在風口浪尖上瞞住她,她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當初能進入韓家,只是韓六海的一種彌補。
對不起,初夏,不是我想瞞著你。
而是……我冒不起險。
三日后……
“是不是又是我韓男神打給你的啊?”丁夢圓臉上貼滿了黃瓜片,嘴巴還塞著一片黃瓜,含糊不清地問道。
“你男神?”安初夏側(cè)目看過去。
丁夢圓“嘿嘿”一笑,說道:“抱歉抱歉,這不是叫習慣了嗎?朋友夫不可欺,這個道理我呢,當然是明白的啦!放心放心,我已經(jīng)有新男神了。”
安初夏無奈地搖搖頭,拿了外套準備出去。
“誒!不過,我怎么覺得,他最近找你找的特別勤快呢?就是從……那天你跟他一起出去吃飯之后。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丁夢圓坐起身來,掉落了一臉的黃瓜。
“這有什么奇怪的?”她指了下掉在地上的黃瓜片,故作嚴肅地說道:“趕緊把黃瓜掃掉,你想養(yǎng)老鼠啊?”
“馬上馬上!”
聽到丁夢圓答應(yīng)了,她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快步走下寢室,寢室樓下并沒有韓七錄,因為打電話給她的根本就不是韓七錄,而是另有其人。
一路出了校門,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小姑娘,去哪里?”出租車師傅一口的帝都口音。
安初夏看了一眼短信,確認之后才說道:“帝都機場。”
“好嘞!”出租車司機答應(yīng)了一聲,快速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目的帝都機場地開去。
出租車在機場門口停下,這個點機場的客流很少,門口更是冷清,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機場門口的一個人。那是……安辰川!
電話里,安辰川只說了“初夏,來帝都機場一趟,我在這里等你”。卻是沒說讓她來這里干什么,但是她隱隱感覺到安辰川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講。
付了錢,她快速下車,徑直走向了蹲在機場門口的安辰川。
這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到這么無助的他。
一個大男生,孤零零地蹲在機場門口,必然是遇上了什么事了。
“辰川,發(fā)生什么事了?”安初夏走上前就跟著蹲下,關(guān)切地看著他問道。
安易山是她的義父,雖然他跟韓家看似關(guān)系好,實則一直在暗地里爭斗,但她心里卻是把比自己小幾天的安辰川當成了弟弟。看著安辰川孤零零地蹲在這里,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聽到她的聲音,安辰川才抬起頭,他的臉上竟有淚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剛剛明顯是哭過了。
“初夏……”安辰川連忙站起身來,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左手,急切地說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媽已經(jīng)因為精神奔潰住院了,我爸也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吃飯了,求求你,放手吧!”
安媽神經(jīng)奔潰住院了?安爸幾天沒有吃飯了?
“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沒有聽懂?”安初夏一臉的迷茫,耐心地說道:“辰川,我一直在學校,A市發(fā)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情。你不要著急,慢慢跟我說,發(fā)生了什么。”
安辰川臉上的表情愣住,定定地看著她,好久才張了張嘴,問道:“親子鑒定書,不是你給記者的嗎?”
“親子鑒定書?”安初夏更加一頭霧水:“辰川啊,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啊?”
安初夏的眼眸清澈見底,如一次見面時那樣,像是活著森林里的小鹿,不沾污穢。
韓家……韓六海!
他猛地握緊了拳頭,憤憤地說道:“這一定是韓六海搞的鬼!初夏!你被利用了!”
安初夏滿臉詫異,繼而擔憂起來:“辰川……你沒事吧?”
“看來他們是打算瞞著你。”安辰川諷刺地笑了一下:“初夏,你被利用你知道嗎?我爸……根本就不是你義父!是你生父!”
驚訝!詫異!不敢置信!
她的臉色陰晴變幻著,繼而面部僵硬地干笑了一下。
“辰川,你要是再這么胡說,我可就走了。”
她的笑容里隱藏著絲絲的不悅,畢竟安辰川說的話實在是太荒唐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她卻隨便說了個安易山,簡直是……有些過分!
“我沒有胡說,如果你不信的話,那就看這個。”安辰川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來,搜索了一下A市新聞,鋪天蓋地的都是安易山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
他點開了一個新聞,直接遞到了她的面前。
新聞只有短短的一分鐘,卻讓她覺得有一個世紀那么長。這條新聞,改變了她所有的認知,對她那么好,猶如再生父母的韓六海,竟然只是在利用她!
新聞上當然是沒寫提供親子鑒定書的人是誰,但她自己知道,能交出這個的人,只有韓家人!
安氏近年的發(fā)展勢頭越來越猛,曾經(jīng)一度有反超韓氏的現(xiàn)象。韓六海早就將其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并且輕易就能搜集到她DNA的人,非韓家人莫屬。
或許是韓管家拿了她的一根頭發(fā),或許是姜圓圓收集了她的指甲……
“不……”她臉色蒼白,腳步不由自主地后退。
“這就是事實,你應(yīng)該清楚一切了吧?”安辰川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以為,我們家才是被韓家害的最慘的人,還以為是你想報復我爸當初拋下你跟你媽媽。沒想到……你也是受害者。”
“你不要說了!”安初夏眼眶通紅:“安辰川!求你了!不要再說了!”
安辰川臉上的表情愣住,滿臉的無力。
這些都是事實,他不說,也早晚會有人告知她。有些該承受的,不論早晚,都是要來的。
既然是早晚都要承受,倒不如早點讓她接受事情的真相。
“初夏,我不說難道真相就會改變嗎?”安辰川站直了身子,步步緊逼:“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韓六海嗎?像他這種人,為什么會那么容易地就讓你做他兒子的未婚妻?或許姜阿姨可能接受家里沒有任何背景的你,但是韓六海呢?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
安初夏的臉已經(jīng)變得刷白,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
懷疑?
她并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更愿意去相信。相信韓六海,相信韓家的所有人都是真心對她好的,相信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安辰川的性格她知道,這種玩笑他是絕對不可能開的。從一開始他求她放過他們家,到現(xiàn)在的對她的痛苦同情,沒有一種情緒是可以裝出來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舅舅……”
安辰川不解地皺眉:“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安初夏搖搖頭,她只是突然想到了姜國立。
那個作為韓六海的小舅子,卻讓她小心韓六海的人。
當時她還有些生姜國立的氣,卻沒想,姜國立的話,卻是一語成讖!韓六海,果真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的存在,去傷害她的親生父親。即便安易山對于她而言,幾乎是個陌生人,但血濃于水的血緣關(guān)系是割不斷的!
“他……怎么樣了?”安初夏目光閃躲地問道。
她應(yīng)該覺得痛快的,那個拋棄了她和媽媽的人現(xiàn)在終于惡有惡報。但她此刻卻是不知為何,心里只覺得空落落的,想要抓住什么,卻失去了更多。
“你是說……我爸嗎?”安辰川苦笑了一聲,搖搖頭:“他說愧對你,也愧對我,他覺得自己愧對了所有人,所以他一直閉門不出,連我都不見。初夏……我來,是為了求你放過我們家。現(xiàn)在我知道你也被蒙在鼓里,所以……跟我回去吧!爸如果看到你,可能就會重新振作起來了。”
“回去?”安初夏眼神恍惚,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還能回哪里?”
“回我家,回安家!”安辰川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情緒頗為激動地說道:“韓家利用了你,難道你還要繼續(xù)呆在韓家給你付學費的A大嗎?初夏,如果你跟我回去,在記者面前說我爸爸沒有拋棄你,一直在背后幫助你們家;我爸跟你媽離婚,只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性格不合……如果你這樣說,安氏的信譽危機或許就能過去了!安氏就能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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