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京城大酒店位于德勝路西街口,是皇城根底下最為繁華的一段地帶,酒店裝潢古韻十足,大氣非凡,據(jù)說很受京城官員追捧,畢竟當領導的,要的就是這么個范兒。
艾子晴開車來到酒店,當他走入大堂,便有人上前來迎。
韓家訂的乃是三樓包房,按理說韓老爺子一生戎馬,以簡樸著稱,就是生日宴也不主張鋪張浪費,都是在家擺起宴席低調(diào)慶祝,今兒沒什么事情,斷不會在這京城大酒店訂包擺宴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為的與艾子晴見上一面。
而這并不低調(diào)的一面,似乎也是向外界發(fā)出了某種信號。
服務生打開包廂大門,艾子晴進門的腳步就是頓了一頓。
房間中擺著兩張大桌子,沒桌約有十人,是韓家的家宴不假。
在座眾人無不穿得西裝筆挺,要么就是晚裝莊重,而且表情均是肅穆異常,并沒有因為宴席開始便亂哄哄的不成樣子。
整個房間內(nèi),艾子晴一眼就鎖定住了在靠近里面主位上的那位老者,老者面容肅穆,不怒而威,只是那頭上的銀絲,似乎比上次相見還多了不少。
老者身旁是一位笑瞇瞇的老太,可就是這樣一位看似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卻也是有著一身雍容氣質(zhì)。
老者和老太都是身穿唐裝,頭發(fā)梳得十分光滑,沒有一根雜亂的發(fā)絲。
當艾子晴走進屋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便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好在艾子晴今日穿的還算正式,白色的襯衫配上白色的西褲,隨意中彰顯一絲干練莊重,但看上去,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罷了。
韓穆離從老爺子身旁的座位上站起身,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拉起艾子晴的手走向主位那張桌子。
看得出,老爺子的這張桌子上,坐著的可都是韓家的二代弟子,而且都是韓家嫡系子弟,而一旁的桌子上,坐著的都是韓家小輩,以及一些不出眾,接觸不到韓家權利中心的旁支子弟。
韓穆離將她拉向主位,在別人的眼里,自然少不了一絲妒恨,也有小輩面色不服,憑什么韓穆離就能坐那張桌子?要知道,韓家這樣的家族內(nèi),規(guī)矩可是擺在第一位的。
韓穆離身居要職,受到器重也就罷了,她的女人竟然也可以與老爺子同桌而食,自然令人眼紅。
在這樣的家族,能得到老爺子的提拔和賞識,可是千金都換不來的。
艾子晴所坐的位置很玄妙,韓穆離竟是把她安排在了老爺子下手第一個位置上,而他則坐在艾子晴的左側(cè)。
而艾子晴卻款款落座,在這樣一個萬眾矚目的位置上,絲毫不顯忸怩拘禁,依舊面帶笑容,依著韓穆離的介紹,與桌上眾人頷首問好。
桌上眾人除了老爺子和韓衛(wèi)紅與艾子晴接觸過外,其余人都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起她來。
這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少女,就是在國內(nèi)闖下了如此名頭的擎天集團董事長?換句話說,她就是擎社的當家人?
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沒有親眼見到過艾子晴的人,即便是看過照片,看過報道,也很難將那一切的一切與眼前這個相貌清麗的少女聯(lián)系在一起。
一身唐裝氣度從容和藹的韓家老太端詳著艾子晴的相貌,半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子晴,多大了?”
“周歲二十。”艾子晴微笑回答。
老太太點了點頭,“是大姑娘了,不過比我們家穆離小上九歲。”
還沒等艾子晴回味老太這句話的意思,老太便接著道,“男人還是要大上一些才好,知道疼人,毛頭小子哪里懂得疼人?”
老太太說話不急不緩的,很溫吞,但說出的話,卻是有點語驚四座了。
韓穆離微笑道著埋怨道,“奶奶!”
老太太擺手,“好好好,我老人家就不多說了,不過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得抓點緊了。”
韓穆離雙眼含笑,側(cè)目望向艾子晴。
后者卻尷尬的垂下眼眸,這韓家老太還真是重口味。
“既然人都到齊了,開飯吧。”老爺子一聲令下,先前端坐的眾人均是有序的拿起筷子開動了起來,但桌面上卻無一絲筷盤磕碰的聲音,顯得教養(yǎng)良好。
眾人吃飯間也都是默默不語,只是艾子晴注意到,坐在自己正對面的一對中年男女,不時抬頭打量著自己,剛才韓穆離已經(jīng)介紹過了,男的是韓穆離的父親韓忠軍,女的是齊月,韓穆離的母親,也是齊家的遠方親戚。
吃過飯,服務生送來漱口水,老爺子在漱口過后,接過茶水,示意服務生為眾人填滿,而后沉聲開口問道,“才回的京城?”
桌面上寂靜無聲,艾子晴知道這是問她呢,當即點頭應道,“是的,前兩天剛到京城。”
“從中海回來?”
“是的。”這些事情自然瞞不過韓家老爺子的法眼,對于自己的背景對方也必定清楚,所以也無需隱瞞什么。
“年輕人,有自己的事業(yè)是好事情,但不能耽誤了學業(yè)。”老爺子緩緩喝了口茶水,開口說道。
艾子晴愣了愣,唇角露出一絲笑容,“老爺子放心。”
“以事業(yè)為重是好事,處事果斷也不是壞事,但年紀輕輕,身處高位,需得修身養(yǎng)性才行,凡事記住,德行,才是做人根本。”老爺子淡淡的看了艾子晴一眼。
艾子晴點頭,“多謝老爺子教誨。”她知道,這老爺子是在點撥她呢,她做的這些事情可都夠狠絕的,尤其在滅了歐家一事。
對于長者的點撥,艾子晴欣然接受,不因為這是韓穆離的爺爺,只因這是一位受人敬重的老人。
而且老爺子如此點撥她,也是在透露一個信息,那就是艾子晴值得他去點撥,不然這位老人身居高位,頤養(yǎng)天年,犯不著與她這個在黑道掙扎求存的人說這番話。
見艾子晴心性沉穩(wěn),處事不驚,也并未因為自己當眾點撥而心懷不滿,老爺子緩緩露出一絲欣賞的微笑,“就跟著穆離叫我一聲爺爺吧。”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誰能想到,這位在共和國身居高位的老人,此刻竟是當眾接納了艾子晴!
晚宴散去,韓家大宅內(nèi)。
韓家老太坐在搖椅上端著茶水,轉(zhuǎn)目看向坐在桌案前翻看著書報的老爺子,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問道,“老韓,你觀察這孩子怎么樣?”
韓老爺子合上報紙,似乎是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心性堅韌,處事沉穩(wěn),雖然手段狠厲了一些,但卻是個好孩子。”
這番總結(jié),自然不止是通過今晚觀察艾子晴所得。
韓老爺子近段時間并沒有閑著,他調(diào)查了艾子晴的家庭,朋友,甚至是親戚,結(jié)合了很多事情,對其進行了總結(jié)。
手段恨厲,卻是個好孩子……
這兩個評價似乎有些相駁,但卻是老爺子通過艾子晴多方處事總結(jié)出來,無論是對親人還是朋友,艾子晴都算得上是個心性純良的好孩子。
但對于敵人對手,卻是手段過于狠厲了些,有傷天和啊!
雖然歐家的事情不能找出艾子晴出手的證據(jù),但老爺子活了一把歲數(shù),什么事情不看得通透?
老太太似乎仔細琢磨了一下老爺子的話,然后點了點頭,“好孩子,是個好孩子就好!”
韓老爺子卻嘆了口氣,“這次換屆,我的職位只怕是要讓出來了。”
換屆選舉,此次提倡一號首長兩手抓,一手政界,另一手自然是軍界,看來國家終究是不放心軍權分立,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革命家,也該退下去了。
老太太卻不以為然的說道,“退下來更好,一把歲數(shù)了,還跟著起什么哄,讓小輩們自己折騰去。”
老爺子便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忤,現(xiàn)在沒有外人,老兩口似乎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是啊!該放下了!”老爺子輕輕點頭。
老太太又問,“你今天這是在給外界發(fā)出信號?表明咱們韓家與艾子晴的關系?”
別以為老太太不理政事,一把年紀就老糊涂了。
能成為韓老爺子的太太,從年輕時期,韓老太便是老一輩革命家中的先鋒人物,沒有這點政治覺悟怎么成?
老爺子緩緩點了點頭,“是啊,是時候發(fā)出一個信號了。”
韓穆離與艾子晴的事情已經(jīng)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m然極有可能在這次換屆中交權,但只要他還在世,韓家就還是這個韓家,何況韓家的幾個小輩在軍界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支撐家族并不困難。
但新一屆首長上位,萬事難料,韓老爺子現(xiàn)在承認了艾子晴,也算是為韓穆離博了一個保障。
而且,現(xiàn)在發(fā)出這個信號,總比日后被人翻出來要好得多。
再者說,現(xiàn)在發(fā)出了這個信號,在某些程度上,也是為韓家鞏固了地位。
即便是艾子晴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勢力,已經(jīng)讓這些老高層們重視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
而想推翻艾子晴的勢力,以目前來看,難度不小,因為她在國外的勢力是顯而易見的,令人背脊發(fā)寒的。
別以為當官的真就怕和黑勢力扯上某種關系,對此懼怕的,大多也都是基層官員,做事需要謹小慎微,不被敵對勢力揪出差錯者。
對于已經(jīng)身處某種地位的人物來說,主要忌憚的,并不是這些。
韓老爺子還有著另一層的打算,政治斗爭風云變幻,難以捉摸,韓家這一次畢竟不是主動站隊,很容易引起一些不滿。
希望通過今晚的信號,可以將其化解……
今夜的晚風似乎格外涼爽,在送艾子晴回校的路上,韓穆離的唇角一直揚著一個愉悅的弧度。
艾子晴側(cè)頭,挑眉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老爺子的意思?”
韓穆離微笑著搖頭。
艾子晴擰眉,有些不解的問道,“老爺子承認你我的關系,就不怕……”
以她目前的修為確實無法站在那個高度來想問題,在她看來,與黑道扯上關系,對于韓家未必是好事。
韓穆離笑道,“老爺子自由他的打算,這樣也好,現(xiàn)在擎社明顯引起了國家的警惕,有老爺子公然罩著你,那幾位也就不會唐突動手了,再怎么說你也是有主的人了。”
艾子晴扭頭瞪了他一眼,“你是說打狗也得看主人?”
韓穆離便輕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
艾子晴當即無奈的向后靠了靠,這個男人。
韓穆離卻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其實老爺子這樣做,也是在為韓家鞏固地位,我想,這次周系上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而艾子晴,也是一直幫著周系。
“或許吧。”艾子晴點了點頭,對于一些關節(jié),她心里有個輪廓,卻是還沒有摸得透徹。
但今晚的信號對于她來說無疑是好的,她的努力,得到了認可。
并不是說她多么的希望得到這種認可,而是這種認可,對于韓穆離的生存環(huán)境來說,無疑是重要的。
她不想讓他倍感壓力,也不希望二人之間多出太多的障礙,即便有任何障礙,她也會不惜余力的鏟除。
相信韓穆離,也是如此認為的。
或許是心心相惜,此刻韓穆離側(cè)過頭來,對其對視一笑。
車子開到了學校門口,艾子晴走下車來,韓穆離也是打開車門走了出來,拉著艾子晴的手臂微微一笑,“早點休息。”
后者微微點頭,韓穆離便伸手攬著她的腰間,在她的額間輕吻了一下。
艾子晴微微一笑,然后抬起頭來,那眸子中如璀璨明星般劃過一絲流光,“你的家人,還不錯。”
說罷,轉(zhuǎn)身便想離去。
韓穆離卻手臂微微用力,將其攬在懷里,將唇瓣貼近她的耳側(cè)低語道,“以后,他們也會是你的家人。”
艾子晴輕輕一笑,卻聽韓穆離又低笑一聲,“不然今晚,別回去了。”
艾子晴當即在其胸口輕輕捶了一把,“沒個正經(jīng)!”
而后便掙脫開韓穆離,唇角帶著笑容快步跑進學校大門。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韓穆離唇角劃過一抹會心的笑容。
或許,這就是愛情。
夜晚的星光璀璨異常。
第二日,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艾子晴在京城駕校報了名,順帶著將柳葉的錢也一起交了。
而后二人辦完一應手續(xù),檢查了身體,被教練帶著訓了一通話,又發(fā)了本書回去自學翻看。
走出駕校,艾子晴伸了個大懶腰,其實這種事情完全可以發(fā)句話便有人為她辦好,但她享受的卻是這個過程。
聽說艾子晴才報了駕校,一起吃午飯的蘇熙等人紛紛都笑了起來。
敢情艾子晴開了這么多年的車,一直都是無照駕駛,真不敢相信,她的技術還是出奇的好。
艾子晴只管低頭扒飯,無視于眾人的嘲笑。
下午,眾人再次去看了張元,王樂樂在路上給張元買了點水果和零食,一邊還念叨著,“這家伙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大事兒了,還賴在醫(yī)院干嘛!”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被人捅了幾刀,自然要好好休息。”蘇熙微笑著說,卻是一點也沒有同情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王樂樂便翻了個白眼,“你們這幫損友!”
“說不定人家不想出院,是希望享受某人的關心呢~”凱文一身球衣,大大咧咧的坐在車里,哪里看得出有省委書記之子的樣子。
王樂樂不傻,自然聽出了調(diào)笑,當即把剛買的水果往車里一丟,“我不去了,你們幫我把水果送過去。”
凱文當即笑著道,“王大小姐,別發(fā)火氣,有話好好說!”
王樂樂哼了一聲,站在車門旁抱胸就是不上車。
就在這時,徐建忽然說道,“那個是雷陽?”
王樂樂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果然,雷陽此刻就站在馬路對面,跟一個少女距離幾近的說著什么。
當即,王樂樂的小眉頭就擰了起來,上次因為在醫(yī)院照顧張元事情,雷陽跟她提出了不滿,王樂樂依舊我行我素,二人目前的關系就陷入了僵化。
反正后來雷陽是沒有怎么找她,王樂樂也賭氣的沒有聯(lián)系他,可現(xiàn)在的狀況明顯不是她想見到的!
艾子晴坐在駕駛位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著王樂樂一臉怒容,抿唇說道,“上車吧。”
這次王樂樂倒是沒有說什么,一低頭鉆進了車里,而后艾子晴一腳油門,車子便駛離了原地。
張元還是老樣子,渾身上下纏的像個粽子,見到眾人進門便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艾子晴還不等跟著眾人邁步進門,就收到了米修的電話。
電話中,米修告知艾子晴,納瓦羅已經(jīng)醒了過來,不過現(xiàn)在仍舊在醫(yī)院養(yǎng)傷。
掛掉電話,艾子晴挑了挑眉,似乎對伊頓的事情,也該動手了。
那樣一個巨大的金礦,混亂的國度,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而且這樣,無異于對納瓦羅來了一記迎頭痛擊,如果前世的記憶沒錯,這場戰(zhàn)爭應該打了幾年之久,這次,是否應該早些結(jié)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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