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櫻田秀男雖說看似誠懇,但實則并未發自真心的夸贊于韓奕,畢竟他與韓奕,還有著不一般的仇恨。
韓奕挑唇笑著從懷中抽出煙盒,用拇指推出一根香煙叼入口中,抬手用火機將其點燃。
然后,他就將煙盒放在了桌面,對櫻田秀男抬手示意,后者瞇了瞇眼,笑著搖了搖頭。
他打量著韓奕,這個少年相貌干凈俊美,狹長的眼眸中醞釀著深邃的波瀾,他氣質非常出眾,哪怕是輕彈煙灰的動,都顯得沉著中不失灑脫寫意。
果真是個不一樣的年輕人。櫻田秀男挑唇一笑,“韓先生,在下此次前來,目的想必您也已經清楚。”
韓奕笑看著他,疑惑道,“恕韓奕愚拙,當真不知道櫻田閣下前來有何要事,呵呵,不管如何,韓奕都覺得很榮幸啊。”
“韓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櫻田秀男也呵呵一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清淡的茶水。
韓奕看著他的眼眸,笑著說道,“櫻田閣下近日可是十分操勞,沒有睡好?”
櫻田秀男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見韓奕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便道,“近日的確有些操勞。”
“怪不得,我觀櫻田閣下面色不佳,黑眼圈很重啊。”韓奕輕輕笑了笑,抬手去彈煙灰。
櫻田秀男頓時面色一寒,這個韓奕,難道在洗刷他不成!
隨后,櫻田秀男不再說話,韓奕亦是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吸煙。
一根煙后,韓奕抬手掐滅了煙頭,輕輕伸了個懶腰,“如果櫻田閣下沒有要事,請恕韓奕失陪。近段時間實在有些操勞過度,需得小睡片刻。”
說罷,韓奕就站起身來,白色干凈的襪子踩在地板上,邁步就朝內堂走去。
櫻田秀男強壓怒氣,沉聲說,“難道韓先生是在戲耍櫻田不成?”
韓奕頓時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笑著問道,“櫻田閣下,有事不妨直說,用不著吞吞吐吐的嘛。”
櫻田秀男瞇起眼睛,不再繞彎,“櫻田此次前來,是希望您可以幫忙轉達山田先生,政府對其并無惡意,他名下集團完全可以正常經營,不需再停業示威,這樣下去,大家都沒有什么好處。”
“櫻田閣下這話,自然可以親自與山田先生講。”韓奕淡淡一笑。
櫻田秀男頓時眉頭緊皺,他不懷疑韓奕是在與他裝傻,這件事的始俑者是韓奕,他要找的,自然就是韓奕。之所以如此說,不過是為了雙方顏面好看罷了。
“而且我要糾正櫻田閣下,山田先生旗下產業此時全部停業,其意愿并非與政府示威,而是迫于無奈之舉。”韓奕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眸。
櫻田秀男沉聲說,“如果是礙于政府壓力,這件事,政府可以做出適當妥協。”
“適當妥協?”韓奕似是有些感興趣的走回身來坐盤膝坐下,“不過我要提醒櫻田閣下一點,山田先生近日連連受驚,又是操勞過度,對手下產業已經全無打喇心,如若政府再讓他感受到絲毫不安,只怕山田先生都不愿恢復企業營運,寧愿安心在家調理身子。”
說罷,韓奕便笑瞇瞇的看著櫻田秀男。
后者片刻沒有說話,韓奕明顯是在威脅他。
“山田先生旗下產業都是本國近年來的重點扶持企業,還請山田先生仔細經營,更要小心調理身體才是。”櫻田秀男淡淡開口。
他的意思很明顯,是來和解的,且愿意做出最大的讓步,妥協此事。
“那么,就請櫻田閣下親筆書寫一封保證書,韓奕會代為轉達。當然,櫻田閣下要召開記者招待會,對民眾好好解釋清楚才好,省得山田先生無辜承受輿論壓力,實在是寢食難安吶!”韓奕笑著嘆了口氣,眸光緊緊鎖定了櫻田秀男。
后者頓時皺眉說,“保證書?”
“當然,據說櫻田閣下近段對雅扎庫誤會頗深,若是您不親自保證不再尋雅扎庫的麻煩,誰知道您是不是會出爾反爾。”韓奕笑著說道。
“雅扎庫是涉黑組織,即便我親筆寫了保證書,也不能保證他們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也不去追究。”櫻田秀男瞇著眼睛說。
“這是最后的條件。”韓奕也收起笑容,淡淡的看著他。
“韓先生,請不要欺人太甚!”他堂堂首相,豈能給他們寫什么保證書?這是**裸的羞辱!
韓奕淡淡的挑起眉梢,強調道,“這,是最后的條件。”
櫻田秀男緘默半晌,終是道,“請借紙筆一用。”
韓奕就笑著拍了拍手,門外等候已久的花長老便推門而入,手中,卻是早就準備好了紙筆。
櫻田秀男瞇起眼睛,看來韓奕是早就想好了如何政治他。
當下,他接過紙筆,筆走龍蛇的刷刷寫了兩行字,便將紙筆交還韓奕。
韓奕接起看了看,櫻田秀男只寫了短短數句話,明確注明了僅以個人身份保證,不會對山田先生及其名下產業在不違背社會安定,不擾亂社會和諧的情況下,保證不會對其進行制裁、干涉等。
韓奕要這份保證書并沒有別的意思,若是真要以這份東西來約束櫻田秀男,那就太天真了。不過是為難與他,且讓他輸掉三分顏面。
至于記者招待會,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待櫻田秀男闊步離去,卡洛児沖進門來,拿過那保證書就樂開了花,“哥哥真壞,讓日本首相親自寫保證書?我看這東西是檢討書才對吧!”
韓奕便笑道,“收好了,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派上用場。”
卡洛児便笑嘻嘻的將紙張疊好收入懷中,隨即就是愣了愣道,“為什么要我來收?”
韓奕就看著她,沒有說話。
卡洛児臉色微紅,咬唇道,“誰叫你是我哥哥呢,我收就我收。”
說完就站起身,快步離開。
韓奕搖頭一笑。
又過了兩日,櫻田秀男召開記者發布會,為雅扎庫澄清‘事實真相’言道先前的對峙多有誤會,政府會對山田孝之名下產業出臺相對的補償政策,并且鄭重致歉。
記者會中,他更是嚴肅澄清了雅扎庫與擎社關系一事,并且說是受人誤導,事情真相已經調查清楚。
隨后的兩天中,集團開始恢復正常營運,不少民眾指責政府判斷草率,險些釀成大禍。當然,也有一些有心人,從中嗅出了味道。
雅扎庫被政府施壓的燃眉之急,暫時得到了解決,韓奕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但只要雅扎庫隸屬擎社,只要這個消息依舊被櫻田秀男知曉,就遲早會引起風波。
“少主,先前咱們不動櫻田秀男,是因為雅扎庫正與政府對峙,殺了他會給政府滅掉雅扎庫的借口。但現在……嘿嘿,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看那櫻田秀男的命,是不是不用留了?”穆長老瞇著眼睛,陰測測的說道。
韓奕聞言就露出笑容,只怕櫻田秀男并未想到這一點。他們的恩怨的確是化解了,但留著他,的確是對擎社巨大的威脅。
夜晚,寒風冷冽,暗月高懸。
枯樹枝在寒風中沙沙響。
櫻田府內,房間中,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櫻田秀男坐在首位,下方的,則是那年近五十,卻青春永駐的日春禪師。
她風情萬種的瞥了櫻田秀男一眼,“沒想到渡邊先生就這樣去了,櫻田閣下,您看,這件事韓奕那小子當真會罷?”
“不罷又能如何?政府已經做出足夠的讓步。至于下一步,我還需要仔細斟酌,或許,有需要麻煩禪師的地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日春禪師輕輕一笑,“我是說,您掌握了擎社與雅扎庫的秘密,他們會不會對您動了殺心?”
櫻田秀男聞言呆滯了一下,隨即笑道,“如果要殺我,他們只怕早就動手了。何況殺了我,未必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而且這個秘密,只怕有心人心中都已經清楚明了得很。”
“呵呵呵,即便這已經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但您有沒有想過,這個秘密依舊會成為您動雅扎庫的借口?既然會成為借口,如果是我,就找個最佳時機讓它永遠成為秘密。而在您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后,我覺得這個時機已經來了。”日春禪師捂唇輕笑。
櫻田秀男頓時皺起眉頭,這個,他倒是忘記考慮了。
隨即,他笑著看向日春禪師,“櫻田一人,再是如何聰明也總有想不到的地方,日后,還望日春禪師多多提醒。”
日春便站起身來,邁著步子靠近了他,“提醒倒是說不上,能幫到櫻田閣下的地方,本座自然會盡力為之。”
說罷,身子已經如一團軟泥般靠在了櫻田秀男的身上。后者頓時眉頭一皺。
就在這時,房間門忽地大敞開來,一道黑袍身影站在了門外,陰測測的尖利聲音緩緩響起道,“我還道這騷尼姑哪里去了,沒想到竟然在這。”
身后,就響起了一道清朗中帶著三分慵懶的男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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