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培炎緊抿起嘴,抬手去點平板。想要再聯(lián)系外面的人——他還有些人在外面——然后叫他們?nèi)プ鰟偛抛约翰幌虢惺诽辜{做的事情……聯(lián)系上幾層的警衛(wèi)、同時向附近駐軍求援。
可這個念頭就在他的腦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的手卻不知道該點平板上的哪一個圖標(biāo)。隨即大腦中一片空白,無數(shù)的想法攪成一團(tuán)……
這時候郁培炎只能清楚地想到一件事了。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用俗話說,該是被“嚇懵了”。但即便意識到這件事,他也沒因此感到憤怒、羞恥。在這一刻他只想活……只想盡快離開這兒,或者叫一門之外的李清焰離開。無論用什么法子、無論往后將面對什么!
可這時他聽到李清焰又說話:“郁先生是想聯(lián)系你的人?別費勁了!
“還得多虧了你的人把這里搞得像亞美利加人沖進(jìn)來一樣,手法很專業(yè)。所以我一會兒才能在里面好好地審你。那位叫何來甫的把要過來的警衛(wèi)都干掉了,還和一個叫史坦納的自相殘殺——我聽他們說話,該是你的意思!
“叫你高興的是何來甫贏了,然后我從那位嘴里知道怎么把這一層給封住。考慮到外面的人還得擔(dān)心這一層里其他的人安危和你的身份,大概率不會強(qiáng)行炸開。你看……你為我考慮得這么周全,我想不感激你都不行!
郁培炎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喉嚨發(fā)顫:“李清焰,我們還……”
只說了這幾個字,嗓子噎住。他努力吞咽幾次才說完:“我們還可以談!
“那你先開門!
郁培炎的目光在指揮室里掃。可掃來掃去,也找不到任何的生機(jī)。他心中生出一種荒謬感——絕不相信自己的生命會在今天終結(jié)。然而無論怎樣想……都想不到逃生的門路和獲救的可能!
就在這時候,門響了。
仿佛這扇極堅固的門是用硬紙板制成的……每巨響一聲,指揮室內(nèi)的門板上都出現(xiàn)一個凸起。他看到李清焰極有耐心地、一下下地轟這門。轟到第十次的時候,門已快成一個半圓形了。
郁培炎拖著發(fā)顫的腿站起身,正要開口……門轟的一聲響,倒在地上。
他與李清焰四目相對。
而后李清焰大步走進(jìn)來。郁培炎抬起雙手:“你聽我說——”
但被一把抓住頭發(fā)拖行出四五步、丟在已被毀掉的指揮臺上。其上凹凸不平,更因為他之前的破壞叫許多金屬板都翹起了。一旦被丟上來,背后立時被扎破。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但李清焰喝:“不許動!”
他愣了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失掉了任何的勇氣……真躺在上面不敢動了。然后視線越過隆起的肚子,看到李清焰將他先前那張辦公桌拉到這邊來。
又將背后的雙肩包擱在桌上、把其上的平板收入包中。接著從包里一件件地往外取東西。
一些……亮閃閃的東西。幾柄刀——手術(shù)用的柳葉刀,還有裁紙刀,甚至還有幾把廚刀。再有扁嘴鉗,尖嘴鉗,斷線鉗……
“我經(jīng)過了這層的醫(yī)務(wù)室,又經(jīng)過了修理間,就找到這些好東西!崩钋逖鎸⑺鼈兌荚谧郎弦蛔峙砰_,轉(zhuǎn)身看郁培炎,“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北西伯利亞訓(xùn)練營學(xué)刑訊的時候,我的成績是甲上——但那還是因為我怕臟,不是很喜歡別人的血!
“今天你死定了。但你可以選擇兩個死法兒——勉強(qiáng)留個全尸,還是眼睜睜看著你的身體被切成拳頭大的小塊兒。當(dāng)然我可以保證,哪怕你只剩一個腦袋,也還有清醒意識!
“李清焰……”郁培炎躺在控制臺上、擺手,面無血色,“我們談一談,我可以給你的太多了……太多了……我……”
“你腦子到底有什么毛病?”李清焰低頭看他,皺起眉,“半個北山的人都死了。你跟我說可以談?談什么?郁培炎,你本來有堂堂之師——堂堂之師你懂嗎?你可以調(diào)動上百萬的部隊、成千上萬的修行人,甚至好幾十個二級、一級,整個亞細(xì)亞聯(lián)盟的軍事、情報人員來對付我!
“可是因為你心里在想在做的那些事,叫自己沒法兒用這些資源、叫你自己困在這里,像個普通人一樣被我抓著頭發(fā)丟在這兒——這種時候你拿什么跟我談?又能給我什么?”
“我現(xiàn)在不想要別的。只想要你的命,還有你的腦袋里的東西。譬如說,你們和亞美利加人這一次在北山合作做事,目的是什么?你們想要得到什么?”
郁培炎張了張嘴:“我們……是想要……”
他說到這里,視線落到桌面那些亮晶晶的器具上。
于是頓了頓。
然而并非在猶豫說或者不說,而是由于在極度的緊張、恐懼的情況下,因看到了那些東西而叫自己的思維難以遏制地頓了頓。他自己從未受過刑,但對別人用過刑——他原本也是軍旅出身的,且屬于一支從前聯(lián)治政府時期的情報部隊。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僅用桌面上的那些東西能玩出多少花樣兒、能叫人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在從前有為數(shù)不少的、鐵骨錚錚的硬漢在他手底下痛苦求饒說出一切……但他從未想過這一天會落在自己身上。
因這一頓,李清焰立即從殘破控制臺上撕下長長一條鋁片。在郁培炎只來得及說“我說”之前,像膠帶一樣將他的嘴巴箍了一圈兒。
然后他拿起一柄柳葉刀、捉住郁培炎的右手,毫不猶豫而極其熟練地一拉、一剜、一旋,將他右手大拇指的指骨剃了出來。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超過兩秒鐘。郁培炎的身子像一條離水的魚一樣繃直、彈動,但李清焰隨手一揮,叫他四肢脫了臼。
然后將鋁條蠻橫地扯開、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可怕豁口:“你可以慢慢說。但不許想。只要你一想,我就……”
“目的就是裴元修!”郁培炎立即噴著口中血糊說,“裴元修!和溯光回轉(zhuǎn)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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