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過程很順利,也根本沒用到院長。
大夫只跟拿藥的護士說了一句“有人用槍頂我”,那個護士就麻利的拿了一大堆藥出來。
這個大夫的表情也一直都很平靜,就連耿朝忠都有點好奇起來。
“你經(jīng)常被槍頂著頭?”回去的時候,耿朝忠忍不住問道。
“保險都沒開,嚇唬誰呢。老子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北伐的時候,一個連都打光了,老子也是端槍沖過老虎橋的人。”
醫(yī)生一口一個老子,跟剛才的斯文表現(xiàn)判若兩人。
耿朝忠無語,沒想到這個大夫還是個老兵。
“老子是看你人不錯,給你找個臺階下,要是換了一般人,想用槍頂老子的頭都沒機會!”大夫繼續(xù)說道。
“好吧,好吧,不過大夫,能不能文雅一點。”耿朝忠聽著這大夫一口一個老子,感覺頗為刺耳。
“行,鄙人文建軍,黃埔四期生。”醫(yī)生回答。
耿朝忠一驚,舉手道:“原來是學(xué)長,失敬。”
文建國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用敬,同一個學(xué)校,有的人當(dāng)將軍,有的人就只能當(dāng)大夫。”
耿朝忠只能無語。
來到病房,那個護士驚喜的回過頭來,喊道:
“文大夫,病人醒了!”
“醒了?”文建軍一下子跳過去,這種嚴(yán)重外傷的病人,至少也得昏迷十幾個小時,這么快就醒,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耿朝忠也跑了過去,胡克成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正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應(yīng)該是嗎啡起了效果。
“克成,你這身子可真夠壯的。”耿朝忠不由得驚喜萬分。
胡克成動了下眼皮,看了耿朝忠一眼,嘴皮子動了幾下。
“別說了,熱河那邊來電話了,你父母無恙,等著你回去盡孝呢!”耿朝忠說道。
胡克成的眼睛綻出一道光芒,嘴角有了弧度。
這時,郝可夫提著耿朝忠的黃色皮箱也跑了進(jìn)來,看到胡克成醒了,不由得又驚又喜。
耿朝忠則接過皮箱,打開以后,從里面拿出幾張十美元的紙幣,遞給了文建軍。
“一切都用最好的。”
文建軍露出驚異的表情,這幾十美元,快頂?shù)蒙弦粭l小黃魚了!
就在這時,病房外又傳來一個聲音:
“方哥,人我請來了!”
是云蔚的聲音!
耿朝忠和郝可夫?qū)σ暳艘谎郏觳阶叩搅碎T外。
門外站著云蔚和一個身穿中山裝的三十多歲男子。
“這位是周春林在電話局的上司,鄭文生鄭股長。”
云蔚一邊介紹,一邊朝耿朝忠眨了眨眼睛。
鄭股長伸出手,熱情的與耿朝忠相握,滿面笑容的開口道:
“這次多謝方隊長了,春林是我們電話局的技術(shù)骨干,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電話局的工作一定會受到很大影響,我代表電話的李局長感謝您的仗義相助。”
耿朝忠愣了一愣,開口道:“不客氣,應(yīng)該的。”
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云蔚,云蔚做了一個“騙來的”口型。
耿朝忠頓時明白了,電話局也是保密單位,局長李宇帆官拜少將,云蔚去的時候沒什么身份,怕沒人搭理,竟然用了個手段,把這個周春林的上司騙了過來!
“我能進(jìn)去看看春林嗎?”那邊鄭股長又開口了。
“可以。”耿朝忠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把鄭股長領(lǐng)進(jìn)了病房。
鄭股長低頭一看,頓時滿臉詫異的抬起頭來,開口道:“這不是周春林啊?周春林不長這樣,方隊長,您是不是搞錯了。”
“沒搞錯,”耿朝忠冷笑著,“這里有個情況,我需要跟鄭股長您說一下。”
說完,伸出手,不由分說的拉著鄭股長來到了隔壁的一間空屋子。
“到底怎么回事?”鄭股長看到圍著自己的三個人都陰沉著臉,不由得有點戰(zhàn)栗。
“鄭股長,實不相瞞,今天請你過來,是因為你手下的周春林是日本特務(wù),潛伏在電話局,將機密情報販賣給日本人。剛剛那個我們的兄弟,就是被他打傷的。”
說完,耿朝忠又指了指郝可夫,說道:
“這位兄弟的臉,也是周春林砍傷的,我們兩個特務(wù)處的兄弟,都拿不下一個電話局的職員,看來,以后我們特務(wù)處的培訓(xùn)工作應(yīng)該交給電話局來辦才是。”
鄭股長抬頭看了一眼郝可夫臉上那道恐怖的傷口,心下不由的更加提心吊膽,他強忍著心中的不安,開口道:
“有什么證據(jù)?”
“周春林通過自己在電話局內(nèi)的便利條件,竊聽黨國政要的通話,提供給日本人。其中數(shù)項情報涉及到東北戰(zhàn)事及錦州布防,證據(jù)確鑿!你確定要看嗎?”耿朝忠冷笑道。
鄭股長額頭豆大的汗珠開始落下,常校長跟張少帥的密線電話,沒人敢監(jiān)聽,也沒人能監(jiān)聽。但是,校長侍從室參謀人員和國防部的對話,周春林是絕對有機會接觸到的。
如果周春林事發(fā),那自己也絕對逃不了干系!
輕則貶斥,重則上軍事法庭!
“特務(wù)處......方隊長,您是哪個特務(wù)處的?”鄭股長突然想起一事。
“雞鵝巷53號,復(fù)興社特務(wù)處,戴老板的關(guān)系。您是電話局的,戴老板現(xiàn)在在校長面前是什么地位,你應(yīng)該清楚。”耿朝忠面無表情的說道。
鄭股長的臉終于垮了下來,他主管電話通訊,雖然內(nèi)容不敢監(jiān)聽,但撥打次數(shù)他可是一清二楚。常校長辦公室和雞鵝巷53號之間的通話次數(shù),絕對排在前十名!”
“您想問什么,我都說,不過,還請您高抬貴手。”鄭股長終于低下了頭,垂頭喪氣的說道。
“我需要知道,周春來進(jìn)南京電話局之前的保薦人,他在局里面的關(guān)系,還有,他平時都接觸過些什么人,和誰的關(guān)系最好。但凡你知道的,一條都不能漏。
如果回答的好,我可以報上面,算你主動揭發(fā)。”
“真的?”鄭股長抬起了頭。
如果周春林被抓了,自己最少也是個失察之罪,但是主動檢舉則不同,那說明自己工作縝密,警惕性高。
“真的假的,就看你說什么了。”耿朝忠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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