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回去歇一會吧,坐在這里都快一上午了。”劉國旺站在老娘背后,用蒲扇幫她輕輕扇了扇。
一大早周奶奶就起了床,然后坐在這個菩提樹下開始做鞋子。
昨晚更是忙到大半夜,正好老大老二一大家都趕了回來,這才把她勸去睡了覺,要不然真怕她扛不住。
“還剩下一只鞋子,我很快就能做好的,現(xiàn)在早上天氣涼爽,不用你給我扇,你去屋子里給我倒杯水來。”周奶也不抬地道。
“哦,好。”劉國旺聽老娘要喝水,放下蒲扇,轉(zhuǎn)身回到屋里去了。
林家燕坐在后面的車上,通過車窗,一路上都在仔細(xì)觀察,想找出一絲兒時(shí)的記憶,可是她發(fā)現(xiàn)完全是徒然。
整個東湖鎮(zhèn),在她的記憶里,沒有看到一絲的熟悉。
直到那顆巨大的菩提樹映入眼簾。
她的記憶開始不斷的涌現(xiàn),然后目光從樹梢上往下,落在坐在大樹下的那位老人身上。
淚水可是不受控制的涌現(xiàn),模糊了她的視線。
那人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和她記憶中的那人重疊在了一起。
“燕子,別跑太快,小心摔倒。”
“燕子,別圍著我轉(zhuǎn),你繞的我頭暈。”
“燕子,來,坐我旁邊歇一會,我告訴你啊,你越跑會越餓的。”
“燕子,都是媽沒本事,讓你吃不飽飯,你爸要是還在就好了。”
“。”
原來這些記憶,她并沒有忘記,只是藏在了她腦海深處而已。
“好了,別再難過。”看著老婆淚流不止,李茂才在旁邊手忙腳亂地安慰道。
“我沒有難過,我只是開心而已。”林家燕哽咽著道。
然后車子剛一停穩(wěn),她就打開車門沖了下去。
周奶奶聽到動靜,抬起頭來,但因?yàn)榈皖^做鞋子的時(shí)間太長,一時(shí)間視線有些模糊。
“是老三嗎?”周奶奶隨口問了一句,但緊跟著眼前清晰起來。
一個陌生,卻又隱約有些熟悉的女人,淚流面面的站在她的面前。
周奶奶手中的針線活掉在了地上,顫巍巍地站起來問:“是我的小燕子回來了嗎?”
“媽,您的小燕子回來了。”
看著眼前龍鐘老態(tài)的母親,林家燕的淚水再次控制不住。
“我小燕子,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的錯。”
周奶奶抱住林家燕,只是不停的重復(fù)著這一句話,她的淚水已經(jīng)流干了,剩下的只有自責(zé)和內(nèi)疚,以至于渾身都在哆嗦和顫抖。
感覺快要暈厥過去,這把跟上來的李茂才嚇了一跳,可千萬別把喜事變喪事。
“家燕,別再難過了,感覺老太太有點(diǎn)不對勁。”李茂才趕忙道。
林家燕嚇了一跳,趕忙放開周奶奶,扶她坐下。
這時(shí)候在屋內(nèi)聽見動靜的劉家三兄弟也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家燕?”劉家三兄弟盯著林家燕試探地問道。
“有話等會再說,我看老太太情緒有點(diǎn)不對。”李茂才趕忙道。
劉家三兄弟這才發(fā)現(xiàn)老娘的異常,全都圍了過來,端水的,拍背的、濕毛巾的,一時(shí)間全都亂了手腳。
這時(shí)候從屋子里又走出一大群人來。
剛下車的方圓,還看到李國旺的兒子劉承毅。
不過看他們現(xiàn)在正忙著在,方圓也就沒上前跟他打招呼,而是打開車后門,把兩個小家伙抱了下來。
周奶奶在大家手忙腳亂的安慰之下,情緒終于慢慢穩(wěn)定下來。
“我的小燕子呢?我的家燕在哪里?”緩過氣來的周奶奶,看著四周全是人,立刻緊張問道。
“我再這里呢。”眾人把身后的林家燕讓了出來。
剛才李茂才已經(jīng)幫她擦干了臉上的眼淚,又幫她重新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她的情緒也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
周奶奶緊緊拉住林家燕的手道:“我家的小燕子回來了,這樣我死也瞑目了,見到你們爸也能給他交代了。”
“媽,小妹回來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別說這不吉利的話。”三個兒子立刻道。
“對,是喜事,是高興的事。”周奶奶終于笑了。
可拉著林家燕的手卻怎么也不愿意松開。
她伸出干枯的左手,摸了摸林家燕花白的頭發(fā)和已有皺紋的臉頰,難過地道:“我的小燕子,你也老啦,是媽對不起你啊!”
“我今年已經(jīng)53了。”林家燕也很難過。
離開時(shí)母親正至盛年,她也是總角之年。
可是再見之時(shí),母親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邁入耄耋之年,她也邁入了花發(fā)天命之年。
“是啊,你離開媽媽都四十四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的小燕子,你去哪了?媽怎么就找不到你呢?”周奶奶說著又開始難過起來。
讓周圍眾人又是一陣緊張,好在這一次并么有暈厥的跡象。
“媽答應(yīng)了你,回來給你做雙新鞋子,媽才給你做了一只,另外一只還沒做好,對不起啊!”
周奶奶拿起來針線籃里的那只做好的新鞋子,遞到林家燕的面前,眼里滿是歉意和內(nèi)疚。
“媽。”林家燕摟住母親,再次大哭起來。
周圍劉家之人無不眼角濕潤。
這一會周奶奶卻沒在難過了,而是輕輕拍著林家燕的背道:“不哭了,不哭了,跟媽回家。”
一如小時(shí)候哄她的模樣。
然后站起來,也不要三個兒子攙扶,拉著林家燕的手,往家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們回家,回家媽給你做最喜歡吃的五色飯。”
方圓看著李亞楠等人被周奶奶家人擁進(jìn)家里,就沒有跟著過去了現(xiàn)在是他們正團(tuán)員的時(shí)候,就不打擾了。
這時(shí)候方爸爸也買菜回來了,于是大家直接回到了自己家里。
雖然才一個星期沒回來,但是家里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閑不住的方媽媽又開始忙活起來。
方圓也準(zhǔn)備開始做午飯。
至于曉珊和欣欣正好奇的蹲在院門口,看著隔壁的一位叔叔搬出來很多的鞭炮。
“你們不害怕嗎?小心鞭炮炸到你們。”藍(lán)彩衣走過來道。
小家伙從未見過鞭炮,自然不知道害怕,但是曉珊可是知道的。
有些畏懼地往后縮了縮。
“妹妹,我們還是躲起來,捂住耳朵吧?”曉珊小聲道。
“為什么呢?”小家伙不明白地問。
“因?yàn)楸夼诤車樔恕!?br />
曉珊有些恐懼,有一年過年,她翻垃圾桶的時(shí)候,旁邊有燃燒的鞭炮紙屑,她不知道,被里面點(diǎn)著了的啞炮炸傷過。
就在她們說話的時(shí)候,就聽到“居”的響聲,小家伙有些好奇的抬起頭來,曉珊卻趕忙捂住了耳朵。
就在這時(shí)忽然聽到“啪”一聲炸響,小家伙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藍(lán)彩衣趕忙蹲下把兩個小人摟在懷里。
兩個小家伙躲在藍(lán)彩衣的懷里,捂著耳朵,終于不再那么害怕,于是壯著膽子開始偷瞧。
只見地上“噼里啪啦”無數(shù)的紅色紙屑不停的炸開,夾雜著火光在空中飛舞。
隨著“居”的聲音,空中不停的傳來悶雷般的炸響。
這讓兩個小家伙既畏懼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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