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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正文 第十三章 兵諫

作者/庚新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出事了!”

    雨夜中,右相李敬玄從床榻上被驚醒。

    他的睡眠本就淺,再加上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就像是印證了他心里某種念頭。

    翻身坐起后,屋內(nèi)的陪房丫頭早已將鯨油燈點(diǎn)亮。

    明黃色的燈光中,大門被打開。

    伴隨著一陣急促風(fēng)雨一起涌進(jìn)來的,是一位身著細(xì)鱗甲的金吾衛(wèi)。

    “右相!”

    李敬玄眼角的肌肉跳動了一下。

    兩眼下意識瞇起。

    “風(fēng)聲雨聲,聽今夜適合殺人。”

    胡巴伸手撫在左胸:“我們的復(fù)國就在今日。”

    隨著他站起身,身邊的一群人,也依次站起。

    所有人手捏奇怪的印決,向著漆黑的雨夜發(fā)出吟唱。

    像是祝禱,又像是某種詛咒。

    那種惡毒的,帶著滔天恨意的詛咒。

    “鯨油都備好了,隨我闖宮。”

    “蒼天在上。”

    隆隆隆

    無數(shù)的腳步混雜為一,撞破了雨夜。

    一隊(duì)隊(duì)甲士,執(zhí)著長槊、橫刀,向著宮門闖去。

    雨幕中,整個皇宮猶如匍匐在大地上的巨獸,散發(fā)著威嚴(yán)。

    在那些甲士的背后,更加深邃黑暗的地方,有各種詭異的黑霧正在集聚。

    黑霧中,隱隱聽到各種獸吼。

    有似人非人的聲音,自其中發(fā)出。

    “星君,那些人”

    “這些唐人嘿嘿,有趣,我們緊隨其后,或許這是一個機(jī)會。”

    “阿郎。”

    蘇大為放下手中書卷,聽到外面?zhèn)鱽砀信透呱犭u的聲音。

    高舍雞是當(dāng)年他征百濟(jì)和高句麗時(shí),分到的一批奴隸中的一人。

    因見其伶俐,一直帶在身邊。

    原本也沒多想,直到,這次回來,得知高舍雞去歲娶了一名女奴,并誕下一個兒子,名高仙芝

    很好很強(qiáng)大。

    莫不是日后的名將高仙芝?

    真要是那位,就有趣了。

    看看自己身邊那些人,婁師德、王孝杰、黑齒常之、沙吒忠義,現(xiàn)在又有了高仙芝,那封常清在哪里?

    好家伙,好像從高宗朝到武周朝的名將,都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這是巧合還是氣運(yùn)如此?

    蘇大為沒深想下去。

    聽到高舍雞在屋外的聲音,開口道:“進(jìn)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

    身材高大的高舍雞走進(jìn)來,先向蘇大為行禮,然后迅速道:“阿郎,有消息。”

    高舍雞看了一眼蘇大為。

    油燈下,蘇大為雙肩寬闊,即使是坐在那里,也如普通人立著般高大。

    從他的身上,有一種高大雄壯之感,撲面而來。

    令高舍雞,有一種想要跪拜的沖動。

    盡管,蘇大為并不是那種胖大的唐人將領(lǐng)。

    相反,他的身材雖高,但極為勻稱,舉手投足間,肌腱開合,透著一種輕盈的力量。

    宛如蓄滿力的獵豹。

    他的膚色黝黑,雙眼在油燈下,如同看不見底的湖水,明滟之中,藏著無數(shù)深邃。

    高舍雞定了定神,接著道:“是軍中的。”

    “嗯?”

    這句話,才引起了蘇大為的興趣。

    放下手中的書卷,目光投向高舍雞:“何事?”

    “有折沖府都尉違制,私下取了甲胄。”

    “是誰?”

    “長安魏三郎。”

    這個名字,蘇大為印象極深。

    白天在城門前,正是這魏三郎攔住那些城門吏。

    “魏三郎?怎么會是他。”

    蘇大為皺眉道:“他想做什么?”

    “阿郎,現(xiàn)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氣氛有些不對,總感覺有些什么事要發(fā)生。”

    高舍雞臉上流露出憂心仲仲之色。

    轟!

    橫刀重重的劈砍在宮門上。

    碎木飛濺。

    除了帶頭的那些死忠之士,大部份跟隨魏三郎的士卒,臉色一片慘白。

    私闖宮禁,說得好聽叫除賊,可若不好聽,那便是謀逆!

    “都打起精神來,速速破門!”

    魏三郎抹著臉上的雨水,手執(zhí)橫刀,殺氣騰騰的從隊(duì)列走過。

    他的肩膀上沾著一些腥紅,連雨水都無法沖刷干凈。

    也不知是敵人的血水,還是他自己的。

    宮門下,傳出陣陣吼叫聲、喊殺聲。

    有執(zhí)守宮門的宿衛(wèi),已經(jīng)在里面張箭還擊。

    帶頭破門的士卒,猝不及防下已經(jīng)傷了數(shù)人。

    現(xiàn)在是牛七郎帶著人在對射,壓制那些宿衛(wèi)。

    但看魏三郎等人連破門的器械也沒有,就可以想像到他們起事是如何的倉促。

    “三郎!”

    “我們真的能成嗎?”

    一個顫抖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魏三郎瞇起眼睛看過去,認(rèn)得是自己的同鄉(xiāng)張敬之。

    “敬之,你現(xiàn)在說這話,什么意思?”

    “我們這萬一”

    “你知道什么?沒有萬一!”

    魏三郎一把抓住張敬之的肩膀,將他拉向自己,聲音惡狠狠的道:“還記得咱們當(dāng)初在隴右嗎?”

    “記得!”

    “那時(shí)想活,想活下來,能到長安就好了,長安不僅事少錢多,而且再不用擔(dān)心這顆腦袋,而且回來后,咱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魏三郎瞇起的眼睛里,涌起**辣的東西。

    “我記得,我都記得!”

    張敬之大口喘氣。

    那張國字臉上,被雨水澆得濕漉漉的,臉色臘黃。

    他劇烈喘息著:“我記得,剛?cè)胛榈臅r(shí)候,幾十個人鉆在一個臨時(shí)搭建的營帳里,臭氣熏天,總有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欺壓我們這些新入伍的。

    有活都給我們干,有肉他們先吃,有興趣了先挑我們干。

    咱們被欺負(fù)的神經(jīng)都不正常了。

    就在這時(shí)候,幸虧你,三郎,你拉了我一把,把我?guī)У綄④娚磉呑隽擞H衛(wèi)。

    你說,咱們是同鄉(xiāng),還是遠(yuǎn)到?jīng)]邊的親戚。

    打那以后,就沒人敢欺負(fù)我了,有什么好東西都分我一份,和人起爭執(zhí)了,你也總替我出頭。

    從那以后,打仗結(jié)陣我就緊跟著你。

    有人跑過來我就砍,有箭飛過來我就擋!”

    “兄弟!”

    魏三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要知道咱們這一切是誰帶來的。”

    “王將軍?蘇總管?”

    “你也聽到消息了吧?王將軍才回長安,便被奪職在家,蘇總管雖然好似風(fēng)光無限,但朝中有奸賊,這背后的兇險(xiǎn),知不必多說。

    以蘇總管的功勞,便是當(dāng)個宰相,又有何不可!”

    “三郎”

    “若王將軍、蘇總管這些人都倒了,似我們這些螻蟻,還能活嗎?我們是隴右兵,身上可是打的蘇總管的烙印!這幾個月,長安一直在傳什么狡兔死,走狗烹,功高蓋主,恐怕不能長久。

    我們這些隴右回來的人,雖然官職不高,但在長安分居各職,甚至執(zhí)掌宮禁,你覺得,我們能平安嗎?”

    “三郎!”

    張敬之嘴唇哆嗦了一下,用力咬緊牙關(guān),點(diǎn)頭道:“我懂!”

    他想起半月前的一件事。

    那天本不是自己當(dāng)職,但是臨時(shí)抽到了夜巡的簽,而且是相熟的幾個抽到了一起。

    當(dāng)時(shí)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是上面有人打點(diǎn),不會被抽中夜巡的啊。

    當(dāng)時(shí)他還疑惑的看了一眼魏三郎。

    還記得魏三郎也意味深長的看向自己。

    當(dāng)時(shí)誰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沒人敢把心頭的疑惑問出來。

    許多事,早已有了感覺和伏筆。

    那天晚上,他拿了令牌,帶著手下去府庫領(lǐng)了甲胄和兵器,開始巡夜。

    夜半時(shí),魏三郎還曾帶隊(duì)來會合。

    那些都是突發(fā)的,臨時(shí)其意的。

    但現(xiàn)在看來,就像是今夜的預(yù)演。

    原來,三郎早就

    張敬之突然感覺不寒而栗。

    雖然三郎說是奉將軍令。

    但是能奉哪個將軍?

    王方翼已經(jīng)被奪職了啊,他哪來的權(quán)力下令?

    為何不是蘇總管下的令?

    三郎口口聲聲說蘇總管,這事和蘇總管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不論到底是誰下的令,無皇帝親召而夜闖宮禁,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開弓沒有回頭箭!

    其實(shí)也不難想像,將軍害怕皇帝要除掉他,不想坐以待斃。

    可是將軍現(xiàn)在沒有軍權(quán),被困在長安也跑不出去,想拉攏禁軍頭目,那是嫌自己命太長。

    可能情急之中,突然想起魏三郎手下還有千百號人。

    于是偷偷找到魏三郎,或是下拜或是敘舊情,最后說出這個驚天計(jì)劃。

    魏三郎當(dāng)時(shí)一定被嚇懵了。

    但這背后利益,也同樣巨大。

    若是能廢掉宮中某些人,扶太子登基,那么將軍便有擁立之功。

    或者做得更絕一點(diǎn),扶立本無機(jī)會的皇子坐上那個位置,那將軍日后的富貴,還用擔(dān)憂嗎?

    將軍的人脈深廣,許多事情早就在暗流涌動。

    這也不僅是將軍一人的事。

    自從當(dāng)今天子繼位,府兵的待遇可是每況愈下。

    軍中多有怨言。

    如今,只是到了不得不爆發(fā)出來的時(shí)候。

    我們這些跟著將軍的人,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以軍亂政,這些,本就是自兩晉南北朝,五胡亂華以來,中原王朝的潛規(guī)則。

    從兩晉自隋,下克上,自相攻伐從未停止過。

    天子唯兵強(qiáng)馬壯者為之。

    大唐才是其中的異類。

    歷史的巨大慣性,正要將這個帝國,重新拖入輪回中。

    這個征服了草原,打下遼東,推平吐蕃,平了南蠻,被稱為天下共主的大唐,在這一刻,隱隱走入風(fēng)雨飄搖中。

    誰也不會想到,歷史會在這時(shí),走入岔路口。

    一邊是歷史,一邊是未來。

    它就站在懸崖邊上。

    轟!

    一聲狠狠撞擊宮門聲,將張敬之驚醒。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失聲喊道:“還沒打開?若是驚動了其他門的宿衛(wèi),或者別的禁軍”

    “不會有別的禁軍。”

    魏三郎意味深長的道:“到天亮之前,長安是我們的。”

    我們?

    張敬之心中一凜。

    轟隆!

    突然,宮內(nèi)傳來一陣不同于之前的喊殺聲,以及隨之而來守軍驚恐的喊叫和慘叫聲。

    宮門被打開了。

    一個沒胡子的中年人,滿臉陰鷲的站在門旁,沖著魏三郎等人招了招手。

    大伙一涌而入。

    那人帶著大家,繼續(xù)向大明宮深入進(jìn)發(fā)。

    嘯!

    一聲凄厲的響聲,刺破黑夜。

    率先闖入宮門的士卒,瞳孔猛地?cái)U(kuò)大。

    他看到,黑暗中,一道電光劃破雨幕。

    然后,這電光將他胸膛穿透,帶著他向后飛出。

    奪!

    一聲驚魂奪魄的大響。

    三名叛軍被一箭穿透身體,狠狠釘在宮墻上。

    那箭,粗如兒臂,巨大得不像話。

    魏三郎與牛七郎、張敬之等人,同時(shí)倒吸一口涼氣。

    全大唐,全長安,能射出這種箭的人,據(jù)他們所知,只有那一位。

    “薛仁貴!”

    幾乎是從齒縫里喊出那個名字。

    那是三箭定天山的大唐名將。

    也是單人獨(dú)騎敢闖高句麗軍陣的絕世猛將。

    居然會是他在守宮禁!

    牛七郎看了一眼魏三郎,一顆心不斷下沉。

    “這里交給咱家,你們只管入宮。”

    那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陰笑一聲,身形突兀的消失。

    就好像他是幽靈一般。

    下一瞬間,一身明光鎧,守著內(nèi)宮門的薛仁貴只覺得一股大力撲來。

    他心中一凜,伸手拔起豎在手邊的長槊,只聽到“叮”的一聲金屬爆鳴。

    火星四濺。

    巨大的力量推著他的身體,向后滑去。

    張大雙眼后,他驚愕的發(fā)現(xiàn),撲向自己的,居然是一名宮中太監(jiān)。

    看他手指纖瘦宛如女子,一張臉陰柔而秀美。

    舉手投足間,柔若無骨。

    但這陰柔至極的動作里,卻蘊(yùn)含著極可怕的力量。

    鐺!

    又是一聲驚天巨響。

    薛仁貴只覺得手里的長槊像是要被對方一掌劈斷了。

    向內(nèi)狠狠彎折。

    帶著他的身體,再次向后滑退,不得不讓開宮門。

    “異人?”

    薛仁貴扔下手里變形的長槊,一雙帶著怒火的眸子狠狠盯在對方身上。

    “你究竟是何人?”

    “去向閻王打聽吧。”

    太監(jiān)身形如鬼魅,左右搖閃,突兀的再次撲上。

    薛仁貴冷笑一聲,左手緊握那張巨弓。

    從弓臂到弓弦,隱隱有火光躥動。

    太監(jiān)眼瞳微縮:“天生開靈?”

    薛仁貴暴喝一聲:“知道就好,哪怕你是異人,也休想再進(jìn)一步!”

    手中巨弓橫掃,連雨幕都像是燃燒起來。

    “找死!”

    太監(jiān)大怒,雙手十指如勾,以一個詭異到不可思異的動作,險(xiǎn)之又險(xiǎn)的從巨弓下避開,貼著地面疾掠過去。

    一爪抓向薛仁貴兩胯之間。

    居然是一招猴子偷桃。

    薛仁貴面色狂變。

    他此時(shí)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以這太監(jiān)的可怕力量,就算是明光鎧的裙葉,也難擋他一抓。

    就在薛仁貴急得額頭冒汗時(shí),突然從一旁伸出一只手。

    陰柔的,帶著波光滟瀲般的水色,向著太監(jiān)的手掌迎去。

    兩只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沾,隨即分開。

    那太監(jiān)臉色大變,向后滑退數(shù)丈,捧著手腕,一頭冷汗的注視著在薛仁貴身邊多出的一人。

    那是一個少年人。

    身長玉立,俊逸非凡。

    站在薛仁貴身邊,如皎皎明月一般。

    “你是何人?”

    “你連我都不認(rèn)識?”

    明崇儼輕輕拂了拂衣袖:“我是黃安縣主薄,明崇儼。”

    “你你莫非和薛禮有一腿?”太監(jiān)驚疑道。

    噗!

    明崇儼只覺得自己內(nèi)心受到一萬點(diǎn)暴擊。

    差點(diǎn)一口老血噴出來。

    自己怎么會有那種興趣?

    腦子里突然閃過蘇大為的臉龐。

    這令他心頭一陣惡寒。

    呸呸,我的取向是正常的。

    絕不可能被這些粗胚掰彎。

    “敢擋我們的路,都得死!”

    中年太監(jiān)趁著明崇儼分心的一瞬,再次蹂身撲上。

    他的雙手十指在空氣中翩翩舞動,瑩白如玉。

    似穿花蝴蝶,又似飛針穿線,靈動到不可思議。

    四周的雨幕,宛如停滯。

    隨著太監(jiān)手指顫動,卷起的暗流,一齊飛卷向明崇儼和薛仁貴。

    “米粒之珠,也敢爭暉?”

    明崇儼玉掌從袖中穿出,光潔瑩潤,如抽刀斷流般,將雨幕一掌分開。

    以明玉掌對上太監(jiān)的陰柔指勁。

    雙方一觸即分。

    那太監(jiān)的雙臂衣袖無聲無息間,如飛絮般爆裂開。

    露出一雙鮮血淋漓的手臂。

    明崇儼漫不在意,向守立在一旁的薛仁貴投了個眼神:“薛將軍,你去攔住叛軍,這里有我。”

    “好。”

    薛仁貴點(diǎn)點(diǎn)頭,一抬腳將地上那桿半彎的長槊挑起到手中。

    明崇儼嘴角抽了抽,心想薛禮這也太省了。

    這槊都彎成這樣,還拿在手,你是想做第二把巨弓嗎?

    “你們,都別想走!”

    那太監(jiān)尖叫一聲,自他身后,猛地?fù)涑鰯?shù)人。

    當(dāng)先一人,赫然是一名胡女。

    彩裙曼妙,涂了鮮紅豆蔻的手指,從袖中穿出,一指點(diǎn)向明崇儼。

    而在胡女身后,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手執(zhí)一把短劍,悄無聲息的撲上來。

    明崇儼與薛仁貴,兩人同時(shí)臉色大變。

    只因?yàn)椋@兩人,他們都認(rèn)識。

    不但認(rèn)識,而且還見過不止一面。

    那是在蜀中時(shí),自蘇大為身邊出現(xiàn)過的異人。

    據(jù)說之前是都察寺天字組異人,在蘇大為自都察寺離開后,便一直跟在蘇大為身邊的

    刺客黃腸與碧姬絲。

    “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事和阿彌有關(guān)?”雨幕中,薛仁貴傳出憤怒叫聲。

    “你問我,我問誰!”

    明崇儼厲嘯一聲,雙掌拍出。

    生死之搏,容不得半點(diǎn)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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