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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作者/庚新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空性僧走入大理寺公署。

    他的年紀已逾百歲,再加上昨夜遭受重創(chuàng),一身修為散盡。

    此時看起來老態(tài)龍鐘,比之過去圣僧模樣,已經(jīng)憔悴得不成樣子。

    盡管如此,空性仍挺直了胸膛,不卑不亢,自有一種高僧氣度在。

    一見空性,大理寺卿郝紹常便露出鄭重之色,向他主動施禮:“見過空性法師。”

    這態(tài)度,比之前對蘇大為截然不同。

    起身后,意識到所有人都注目自己,郝紹常微咳嗽一聲,解釋道:“家母曾患重病,藥石難醫(yī),后來是到白馬寺燒香許愿,得無塵和空性法師親自祈福,竟然不藥自愈。”

    郝紹常沒有說下去,而是伸手示意,讓人給空性搬張椅子。

    話雖沒說完,但無論是狄仁杰還是蘇大為,都明白了郝紹常定是心中偏向佛門。

    蘇大為心中不由暗道:難怪后世自己那個世界中,公仆不得有宗教信仰,以大理寺卿這種高位,一但信了外教,行事就有偏向,就存在利益輸送的可能。

    心里雖在思索,臉上卻神色不變。

    本來他來狄仁杰這里,是奉李治之命,問及數(shù)日后佛道兩門法會之事,看看如何對接。

    但此時見空性來此,反而不急了。

    法會的事可以稍后再問,先看看這和尚葫蘆里賣什么藥。

    按理來說,朝廷官署衙門,方外之人不適合入內(nèi)。

    不過就連郝紹常都沒表示,其他人自然也不便反對。

    大唐崇佛崇道,并沒有以律法明令僧道不得入官衙。

    空性臉色黝黑,身材高大。

    就是端坐在椅上,給人感覺也如一口鐵鐘一般,渾厚沉凝。

    他身披一件黑色僧衣,脖掛一百零八顆骨珠。

    此時雖然落座,但雙眼卻將屋內(nèi)的一眾人悄然掃視一遍。

    心中已經(jīng)略有計較。

    四大圣僧中,空見性烈如火。

    空聞性剛直,不擅變通。

    空玄性隨和,不喜言語。

    只有空性,為人沉毅多智,胸有城府。

    這與他身高九尺的巨大身形,給人的印象完全相反。

    “多謝寺卿賜座,老僧年邁,就托大歇歇腿腳,失禮之處,諸位勿怪。”

    “法師哪里的話,您年紀高,德行重,坐著說話是應(yīng)該的,我等在你面前,皆為后輩,理當多聆聽佛法教誨。”

    郝紹常對空性雙手合什,狀甚虔誠。

    蘇大為與狄仁杰對視一眼,心里都涌起不祥預(yù)感。

    這郝紹常據(jù)說是寒門出身,與關(guān)隴貴族,山東士族都沒太大牽連,誰知居然信佛。

    而且信到這種程度,都毫不遮掩了。

    雖說大唐崇佛崇道,但身為大唐十寺之大理寺寺卿,這種高位,將這種態(tài)度顯露出來,無疑是不智的。

    或許,從另一方面來說,可見沙門對朝中權(quán)勢滲透之深?

    這時空性僧已經(jīng)雙手合什,向著在座諸官吏一一看過去,微微點頭。

    所有人都生出一種,空性法師在看我的感覺。

    視線落在狄仁杰身上時,空性目光頓了一頓:“這位當是新來的狄少卿了?昨晚我們見過。”

    “空性法師。”

    狄仁杰微微點頭:“法師來大理寺,不知是為何事?”

    所有人都明白,郝紹常自然更明白。

    無事不登三寶殿。

    大和尚來此,自然是為昨夜白馬寺的案子。

    這案子實在牽連太多,連郝紹常都不敢提起,也只有狄仁杰敢提。

    “貧僧來此”

    空性目光落在蘇大為身上:“是想問問昨夜白馬寺失火案,不想開國縣公也在此。”

    至此,空性方才向蘇大為念了聲佛號,算是打過招呼。

    也就是他能沉得住氣。

    若是換空見或空聞,只怕此時已經(jīng)暴跳起來。

    呃,沒神通打不起來?

    不不不,和尚還有一招鐵頭功,就算用腦袋頂,也要跟蘇大為分個生死。

    以空見和空聞的性子,這些事真干得出來。

    “咳咳”

    一提起昨夜的案子,雖然早有預(yù)料,郝紹常依舊尷尬的咳嗽數(shù)聲。

    把目光投向狄仁杰:“少卿正負責此案,由你向法師解說。”

    大理寺辦案,自然無須向普通人解釋。

    但白馬寺并不普通。

    做為建寺六百余年的佛門祖庭,其對中土影響,就如佛門對大唐影響深遠一樣。

    連武媚娘這樣的先帝妃嬪,在太宗逝去后,都要遁入空門修行。

    更別提李唐宗室,世家高門,王公貴族,各地王爺,軍方將領(lǐng)。

    大唐建國這數(shù)十年來,這其中往來利益,根脈虬結(jié),早已結(jié)成一張大網(wǎng)。

    哪怕是大唐皇帝李治,都要以重修大慈恩寺,寄托對長孫皇后的哀思。

    大唐雖然追李耳為先祖,以道教為國教。

    但在信仰方面,其實卻是“雙軌”并舉。

    在世俗和民間信仰上,崇信佛門。

    只有在長生之事上,才交托給道門,希望道家真人們,能煉出長生丹藥。

    這是兩種不同的需求。

    數(shù)十年來,反倒是佛門影響力日益大增。

    滲透到大唐方方面面。

    狄仁杰自然懂得這是郝紹常在踢皮球。

    但他的性子,自覺責無旁貸,迎著眾人的目光,微微沉吟道:“昨夜的案子,案情復(fù)雜,先是白馬寺失火,這火情究竟如何發(fā)生,是天災(zāi)還是**,目前還無定論。

    至于后來的沖突”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蘇大為:“據(jù)開國縣公所言,是白馬寺僧眾先襲擊他在先,若真是如此,貴寺僧人,只怕也難逃干系。”

    以蘇大為的爵位,若有人對他動手,定個不敬朝廷大臣已是輕的。

    重的話,甚至可以扣個謀刺縣公之罪。

    但是

    那是對一般人而言。

    對白馬寺這種存在了六百余年的佛門祖庭,你要說他們想謀刺大唐縣公,先不說有沒有足夠證據(jù)。

    哪怕有證據(jù),大理寺也絕不能掀出來。

    這份罪名,只有大唐皇帝李治才能定奪。

    這是一間佛寺的事嗎?

    什么叫佛門祖庭?

    你把佛門祖庭僧人扣了個謀刺縣公之罪,這是朝廷要滅佛嗎?

    不顧忌大唐上下數(shù)以百萬僧眾,寺廟,佛門大能,朝中崇佛權(quán)貴,宗室的反應(yīng)嗎?

    其中利益糾葛,連李治都頭疼無比。

    又豈是大理寺,豈是狄仁杰一個大理寺少卿,能定的?

    “少卿。”

    空性雙手合什,面色黝黑,讓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他沒有故意提高音量,而是不疾不徐道:“本寺大火,開國縣公獨自出現(xiàn)在火場,此為一疑。

    我們出家人,無冤無仇,如何會對縣公不利,此為二疑。

    大火在我等與縣公發(fā)生沖突后,便告熄滅,此為三疑。

    有此三疑者,貧僧覺得少卿所言,未免有失偏頗。”

    郝紹常連連點頭,看向狄仁杰的目光,已經(jīng)隱帶責怒。

    不等狄仁杰說話,空性繼續(xù)道:“本寺寺僧,在自己的寺里,被縣公所殺,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豈有出家人謀害縣公,卻在本寺里去行兇的?

    況且,說我寺僧眾先向縣公動手,誰人能證明?

    難道單憑縣公自己的話,便能定我寺重罪嗎?

    為何不是縣公先向我寺僧動手?”

    這話,頓時令狄仁杰也為之一窒。

    空性法師,頗難對付啊。

    不光邏輯縝密,而且熟悉大唐斷案的章程。

    以唐六典而論,任何案子,都講究孤證不立,至少有兩樣可以交叉印證的實證。

    另外,涉案人須回避,其證辭不予采納。

    這一點,與后世相同。

    所以從斷案流程和章程看,無論是蘇大為說白馬寺僧對他動手,有對大唐縣公行兇的嫌疑。

    還是白馬寺僧說是蘇大為先動手,甚至有放火的嫌疑。

    到了大理寺這里,都只能持疑,不能做實錘證據(jù)。

    誰先動手,這是一個玄學(xué)問題。

    而若從大唐皇帝李治的角度,怎么定罪,定誰的罪,這是一個政治問題。

    既不能草率將白馬寺定個謀刺縣公之罪,又不能將蘇大為定個殺僧放火罪。

    李治的意思是暫且拖住,大理寺按章程慢慢查,尋找更和適的解決方案。

    誰先動手可以擱置。

    但白馬寺昨晚被蘇大為殺了方丈無塵,殺了一眾棍僧,殺了四圣僧中的空玄。

    這是無數(shù)雙眼睛看到的。

    無論如何,一個殺人之罪,難以推脫。

    衙門里的空氣立時變得凝重起來。

    狄仁杰看一眼穩(wěn)如老狗的蘇大為。

    心中第一感到當今圣人李治在朝堂上那種無奈。

    你丫是疑犯,不要一副事不關(guān)及的模樣,好么?

    再看一眼眼神不善的大理寺卿郝紹常。

    腦中急轉(zhuǎn)。

    他雖斷案如神,性情剛直,但非不知變通。

    像白馬寺僧和蘇大為的案子,就不是那種簡單的殺人案。

    而是涉及朝廷、縣公、佛門、異人等多重交織在一起的政治事件。

    “此案”

    狄仁杰字字斟酌,緩緩道:“此案現(xiàn)在還在偵辦階段,無論是白馬寺僧眾,還是開國縣公,本寺都不會偏聽偏信。

    本寺辦案依大唐律法,絕不會姑息違律者。

    這一點,還請諸位放心。”

    按狄仁杰的性子,說的自然是大實話,也是他心中真實想法。

    如果蘇大為真的有罪,他也只會稟公辦理。

    最多是舍去自己官身,求圣人法外開恩,不要治以極刑。

    但這番心思,只在他的心中,卻是不便說出口。

    郝紹常微哼一聲:“狄少卿既說要稟公辦,那想必定會有一個合理的交代。”

    說完,又向著空性僧施禮道:“法師,此案確實需要多多查證,法師你看”

    所有人都在想,空性既然代表白馬寺來大理寺,必然是來興師問罪,給大理寺壓力的。

    也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白馬寺沒法為難圣人,難道還不能為難一下大理寺,給大理寺點壓力嗎?

    空性緩緩起身,雙手合什:“有勞寺卿與少卿了,既然如此,貧僧先回去,過幾日再來。”

    嗯?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

    沒想到空性居然這么好說話。

    他來大理寺,難道就是串串門子的?

    這不科學(xué)啊。

    往日白馬寺在洛陽,那些寺僧可以說是橫著走。

    向來囂張跋扈。

    何時這么好說話了?

    正在狐疑間,卻見空性向著蘇大為道:“蘇縣公,貧僧有些話,想與你單獨談,可否?”

    郝紹常、狄仁杰,衙門中的官吏和差役,無數(shù)目光一下子集中到蘇大為的臉上。

    來了。

    早就料到空性來意不善。

    果然是沖著蘇大為來的。

    “可。”

    蘇大為微微頷首。

    狀極矜持。

    若是安文生或蘇慶節(jié)在此,見到蘇大為自矜的模樣,只怕又會喊出兩聲“裝逼犯”。

    但這玩意也不是蘇大為有意為之。

    而是一次次經(jīng)歷戰(zhàn)場,指揮若定,手下鐵騎十萬,一場又一場仗喂出來的。

    洛陽白馬寺,建寺六百余年。

    是為天下佛門祖庭。

    佛門大能和高僧輩出。

    在大唐一呼百應(yīng)。

    這一切,或許會令洛陽官吏尊敬,小心翼翼侍奉。

    或者會令李治崇敬,又帶著幾分顧慮。

    但對蘇大為來說,神馬都是浮云。

    他連吐蕃和高句麗這些強國都不放在眼內(nèi)。

    又怎么會把僧人放在眼內(nèi)。

    什么白馬寺住持,什么十八棍僧,什么四大圣僧,翻掌便殺了。

    皇帝做事要權(quán)衡各方利弊,他蘇大為不需要。

    修行到這一步,方才算是念頭通達。

    “法師要與我談什么?”

    此時此刻,空性與蘇大為單獨來到大理寺外的巷陌中。

    這個位置剛好位于大麗寺與隔壁都察寺衙門的夾角處,既不屬兩大衙門,往來行人也少,倒是個適合談話的地方,不用擔心有人打擾。

    空性雙手合什,一張黝黑的臉龐上,長長的壽眉微動。

    沒急著回答,而是左右看了一眼。

    佛家神通,修行三脈七輪,最后在脈輪中結(jié)出舍利。

    空性最重要的海底輪舍利昨夜被蘇大為廢去,現(xiàn)在與普通人無異。

    沒了“天視地聽”的異能。

    只能用眼睛觀察,確認一番有無外人在附近。

    “最近的人在十二丈外,不會聽到我們的談話。”

    蘇大為向著空性平靜道:“法師有話請直說。”

    實際上,和旁人想像的不同。

    蘇大為雖然如今位高權(quán)重,而且異人達到二品境界。

    按理來說,已經(jīng)是大唐頂尖的存在。

    但是他平時待人,并不頤指氣使,更不會囂張跋扈。

    相反,無論對上還是下,他的態(tài)度都是溫和的,平和的。

    君子待人,溫潤如玉。

    只有在真的觸到他的底線時,觸到他的逆鱗時,無論是吐蕃贊譜,倭國倭王,突厥王子,又或者高句麗王族,他說殺便殺了。

    若是白馬寺僧眾早知道他的性情,必然不敢去惹這樣一個人。

    空性雙手合什,心中暗自費解:都說相由心聲,今日蘇大為如此平靜溫和,與昨夜他暴起殺人時,簡直判若兩人。

    收起心中的雜念,低念一聲佛號,空性道:“縣公,昨夜你我二方各有過錯,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如各自放下成見可好?”

    “什么意思?”

    蘇大為倒沒想到,空性會說出這種話。

    這話,就是變相放軟吧?放低姿態(tài)來求和來的?

    他饒有性致的俯視空性。

    這高大的老僧,昨夜被自己殺了那么多僧眾,還殺了空玄,今日居然如此低聲下氣。

    在自己面前乖乖低頭?

    “縣公,本寺不想再添無謂的仇怨,我等撤消對縣公的指認,縣公也稍讓一讓,我二家一起把案件撤銷,也免了圣人為此擔心,如此三家共贏,不知縣公可有意?”

    黑話,妥妥的黑話。

    所謂三家共贏,其實還不是白馬寺沒有能打死蘇大為的把握,所以抬出李治,好讓蘇大為配合,把案子撤銷。

    不過這事對蘇大為也沒任何妨礙。

    倒是白馬寺那些僧人算是白死了。

    白馬寺在洛陽向來跋扈,如今居然主動認慫?

    蘇大為心中略有些詫異,他看著空見低垂的眉眼,從這老和尚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仿佛昨晚死的不是空玄,而是不相干的人。

    “我沒聽錯吧?空性法師的意思是,要當昨晚的事沒發(fā)生?”

    “也可以這么說。”空性點點頭。

    “那無塵、空玄還有那幫棍僧,被我打死,你們能忍?”

    空性的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旋即低頭嘆息:“無塵與縣公動手,空玄師兄抓住縣公妻子,這些,是因。

    死在縣公手里,這是果。

    因果相報,到此便該結(jié)束了。

    縣公以為然否?”

    我們白馬寺找好理由了,因果報應(yīng),這事哪里出的,算哪里了。

    以后咱們不追究,但縣公也不要再追究了。

    可否?

    蘇大為微微一笑:“你說的,認真的?”

    “阿彌陀佛。”

    空性正色道:“出家人不的誑語。”

    “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來之前,原本以為空性要說些什么威脅的話,或者另有圖謀。

    蘇大為也做好了,一言不合,連空性也一掌拍死的準備。

    誰知對方居然認慫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堂堂開國縣公,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你們早點認慫,何至于此。

    沒辦法,做人呢,總要被社會毒打過后,才懂為人處世的道理。

    蘇大為收起笑臉,把手向空性一伸:“拿來。”

    這一下,大出空性意料,抬頭一臉困惑道:“縣公,拿什么?”

    “好處呢?”蘇大為笑道:“既然白馬寺主動求和,那么總得拿點像樣的東西來做補償吧?”

    空性:“???”

    人不能,至少不該如此無恥吧?

    我們白馬寺被你殺了那么多人,都特么認慫說不報仇了。

    你特么還要好處?

    天底下還有這種事?

    這和城下之盟有什么區(qū)別?

    空性一雙眼睛死死瞪著蘇大為,那雙眼睛里,血絲滿布,好像要滴出血來。

    “哎,法師你眼睛不舒服嗎?紅得跟個兔子一樣。”

    蘇大為有些關(guān)切的問:“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甘心的樣子,方才說的,應(yīng)該不是騙我的吧?”

    “豈敢。”

    空性幾乎從齒縫里蹦出兩個字。

    天可憐見。

    幸虧來的是空性。

    若是火爆的空見,又或是剛直的空聞。

    這會只怕已經(jīng)被蘇大為拍死了。

    空性能忍。

    他忍到感覺自己就差一口氣,就要郁悶到噴血。

    好不容易將心中的怒意按住。

    向著蘇大為慘笑道:“出家人身無長物,既然縣公要補償貧僧就贈這本經(jīng)書給縣公,算是我寺誠意。”

    “經(jīng)書?”

    蘇大為有些不屑:“金剛經(jīng)還是無字真經(jīng)?這玩意對我沒用。”

    “呃”

    空性臉皮又抽了抽,敢情還真準備送金剛經(jīng)的。

    聽到蘇大為這么說,他伸入袖中的手遲疑了一下,慢吞吞的取出幾本經(jīng)卷,在蘇大為面前攤開:“若是縣公不喜歡,貧僧這里還有幾本”

    送啥啊送,該不會是什么如來神掌,大力金剛掌,少林七十二絕技吧。

    蘇大為向他手中看去,輕輕“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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