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為了人類未來而繁忙的時候。
但他又不得不繁忙。
沒辦法啊，他真的信不過人類，現在人類當中能夠信任的也不過幾十，但那幾十個絕大多數都是不適合身居高位的。
不僅僅是為了人類，也是為了曾經的他。
程曉坐在云朵上，望著燈火輝煌的大地，回憶起了身為人類時候的自己。
當年，他還是個網絡作家，天賦秉異，但他卻沒有隨大流，去當一個為了錢而什么都寫的寫手……
雖然他只要愿意，就可以過上小康，找到一個漂亮女朋友。
他難道真的不想要嗎？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曾經是個凡人。
是凡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就不會無欲無求。
但他知道，那只不過是這具身體的生理反應。
只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堅信著愛情。
或者說緣分，冥冥之中生物的另一半。
可惜……可惜……
當年那是個什么時代啊。
物質啊！
沒有物質你什么都不是。
誰會愛上一個窮作家？
什么？你有夢想？夢想是什么？能吃嗎？能喝嗎？
程曉那時候堅持著，用自己的夢想澆灌，用自己的思想施肥，想用自己的生命譜寫出一首圣書，一個網絡時代的圣書。
只不過……那都是過去了。
現在的程曉，回憶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連一根毫毛都沒有抖動。
平靜……只有平靜。
一切都是曾經的記憶罷了。
“這也是我最后為人類做的一件事了，將人類的知識牢牢把控，不再讓什么東西都可以侵蝕人類的精神。
在十幾年前，程曉收養了一批孩子，并讓他們在自己曾經的環境與刻意制造的經歷里生活。
今天，是第一個，不過沒有通過自己的考核。
閑暇之余，程曉甚至思考起了量子的概念。
從成為量子生命體后，他只是明白了怎么使用，就像牙牙學語一般，從生疏到熟悉而已。
所謂量子，就是一個物理量如果存在最小的不可分割的基本單位，則這個物理量是量子化的，并把最小單位稱為量子。
也即是人類定義微觀世界的最小單位。
但量子世界是什么樣的？
程曉也說不清。
一些顯示為量子的元素，比如程曉看一個人，那看到的就是這個人的量子形態。
至于怎么去描繪量子，其實量子具體來說只是一個衡量的單位，但量子世界的一切都可以代表量子。
也即微觀。
如果是這樣的話，程曉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轉化為了能量性質。
身體與意識被分裂，通過能量變為量子形態，也即是進入微觀世界，那自己則是變為了無數個最小單元的量子。
但……這只是人類的定義。
科學家尚且沒完全下定義，程曉也不會盲目去猜測。
也就只有那種庸人才會去堅信一個沒有被完全證實的東西。
“也沒幾年了啊。”程曉望著月亮嘟囔道。
此時此刻，程曉竟感到了一絲異常的情緒。
他的記憶中又浮現出了一首詩。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地球……”程曉越飛越高，直到飛到宇宙空間中，靜靜的凝視著偌大的地球。
“也是時候去看看其他孩子有沒有擔任文化部部長的思想了。”
良久，程曉飛回地球，將另外一位男子叫到了辦公室內。
“高明，你知道我為何叫你來嗎？”程曉問道。
“不知，還請量子神閣下告知。”高明恭敬道。
“人類知識和思想的載體是什么？”程曉問道。
“書籍，生命。”高明毫不猶豫的答道。
“為何？”程曉問道。
“書籍是知識的載體，是思想的發源地，而生命則是一切的開始。”高明說道。
“那我在問你，什么是思想。”程曉問道。
“思，由智慧生命所思考，所感悟，想，明白，懂。”高明答道。
“這些年你在哪里？”程曉接著問道。
“山區教學，圖書館，寫書。”高明答道。
“就這三樣？”
“是的。”
“不無味嗎？”
“不。”
“為什么不無味？”
“我的生命有限，時間也有限，智慧也有限，我只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道無限的奮斗中，您告訴我，人類需要我們拯救，我便要做好自身。”
程曉平靜的看著高明，高明也平靜的看著程曉。
“那我告訴你一個真相，當你拯救人類的時候也就放棄了自己，你沒有無限的生命。你的以后不會是你，而是人類的思想。愿意嗎？”程曉問道。
“愿意。”高明說道。
“為什么愿意？”
“我只是個普通人，人類文明的一份子。”高明簡單的說道。
“你下去吧。”程曉揮了揮手。
“是。”高明平靜的退了出去。
……
接下來，程曉召見了無數的青年。
小的18歲，大的20多歲。
無一例外。
都是飽受滄桑。沒有一個在安穩中生活。
這也是程曉刻意安排的。
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明白真理，才會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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