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
很多時候決斗比的就是一個氣勢,所謂拼氣勢,其實也是一個心理戰(zhàn)術(shù),因為你氣勢越足,表示你越有底氣,一個底氣十足的對手,往往會令對方束手束腳,讓你有了以弱勝強(qiáng)的機(jī)會。
但蘇秦的對手是一頭狼。
它沒有人類那么多的花花腸子。
就在蘇秦長嘯不絕之時,白狼已經(jīng)竄到了他身后,又是一爪將蘇秦拍翻在地,讓紅衣女子哭笑不得。
蘇秦腦袋正好磕在一塊小石子上,頓時鮮血淋漓,他一動不動,蜷縮在地上,就像一個子宮里的嬰兒。
白狼圍著蘇秦的身體繞了一圈之后,慢慢湊了過來,低頭聞了聞蘇肩頭的血跡,再抬起前爪,試圖將蘇秦的身子翻轉(zhuǎn)過來。
紅衣女子這時微微顰眉,不管此人是不是蘇秦,這份斗狼的勇毅,還是讓她心里升起了欽佩之心。
蘇秦此刻的表現(xiàn)和那些貪生怕死的中山君臣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會是真死了吧?
她暗暗有些后悔,顧不上自己的矜持,快步向蘇秦跑了過來。
突聽白狼嗷嗚一聲,身子原地彈起,好像被刺猬猛扎一下,它右腳微微抖著,赫然冒出一道鮮紅的傷口。
蘇秦骨碌爬了起來,將匕首上的血戀,慢慢擦在自己的褲角上。
……
“你使詐!”
紅衣女子收住腳步,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瞪了蘇秦一眼之后,走到白狼很前,捧起它的前瓜,幸好傷口不深,甚至連草藥都不用敷。
看來那人是手下留情了。
蘇秦卷起下擺,蹲著身子,擦拭著額頭上的血跡,一邊笑著對紅衣女子說道,“兵不厭詐,在下這一招就是我們庖丁劍法的詭劍式。
當(dāng)然這純屬他瞎編。
他把手上的血跡在干草上擦了擦,對紅衣女子道,“還要比嗎?”
紅衣女子放下狼爪,看著眼前的白雪,它目中也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她起身對蘇秦冷冷道,“你既然是蘇秦,卻為何和燕太子在一起?還成為中山公和司馬雪那兩個奸賊的座上賓?”
蘇秦長話短說,將如何結(jié)識燕太子一事大摡地道來,最后對紅衣女子說道,“你應(yīng)該聽過在下的名字,在下既然是鬼谷高徒,就絕不是趨炎附勢之輩,燕太子為人也是如此,我等因為和趙國奉陽君起了過節(jié),所以取道中山返回燕國,你在席間也應(yīng)看出,我們對中山公并無好感,說句馬后炮的話,這等昏君奸臣,蘇秦也恨不得手刃之。”
紅衣女子沉默良久,走到蘇秦跟前,盈盈一拜,抬頭時眼圈已經(jīng)泛紅,她緩聲開口道,“其實我父親和鬼谷先生曾有數(shù)面之緣,當(dāng)初就想把小女子交到鬼谷先生那兒作為他的女弟子,不想我還沒有成行,父親就被司馬喜和中山公合計陷害,幸好我被師父救了去,可是我的哥哥,卻被抓去做了狼角士。
掐指一算,蘇秦呆呆的問道,“敢問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虛度二十七。”紅衣女子大大方方的說道,又對蘇秦笑道,“若當(dāng)日成行,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師姐。”
蘇秦當(dāng)即拱手一禮,“師姐在上,請受師弟蘇秦一拜!”
心中想到,怪不得她聽說自己叫蘇晴那么激動,原來還有這層淵源。
“我叫季語,我哥比我大三歲,他叫季論,”紅衣女子連忙回禮道。
季論,季語,蘇秦心想,他們的父親季辛平日一定喜歡讀《論語》,怪不得為人行事頗為剛正。
……
靈壽城距離王宮不遠(yuǎn)處,有一座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驛宮。
在大廳里,燕太子姬立搓著手,走來走去,一副憂心忡忡,早知如此,他就不應(yīng)該擅自去到中山國,寧肯冒著被奉陽軍追殺的風(fēng)險。
嚴(yán)棟坐在一旁安靜地喝著茶,他這種坦然自若的態(tài)度,讓姬立心中騰騰冒著火,之前對田棟救命的好感,到了此刻,又因為他對這蘇秦被人卻持件的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化作了烏有。
“田總管,你是商相國派來保護(hù)蘇秦的,我手下人全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你一身武藝高強(qiáng),反倒坐這里喝茶,你究竟意圖何在??姬立忍不住問道。
田棟放下茶盞,擦了擦嘴角邊的茶漬,慢悠悠說道,“太子殿下,無需擔(dān)心,三日之內(nèi),蘇大夫必然安然返回,我等在這里安靜等候就是。”
“就是個……”姬立強(qiáng)忍著沒有爆粗口,沒有將那個屁字吐出來。
他真不知田棟是哪來的自信,不過他心亂得很,也沒有心情多問,這一路在蘇秦鼓勵下,自己正想回國一展雄圖,不料蘇秦卻半途被人劫走,這無疑給他的雄心大志澆了一盆冷水。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荊城興奮地跑了進(jìn)來,停住腳步喘息了幾口氣之后。對姬立拱手道:
“太子,蘇先生回來了!”
姬立猛然定住,看了淡定自若的田棟一眼之后,飛奔了出去。
……
不一會兒,就見他雙手緊扯蘇秦的手,重新回到大廳,帶著夢幻般的表情,問安坐在案幾邊喝茶的田棟,“田總管,果真是料事如神,可是你怎知蘇秦會安然無恙地自己返回?”
姬立心想,怪不得蘇秦失蹤之后,他居然還是如此淡定,
田棟讓太子斥退左右,將大廳的門關(guān)上,先用拳頭在蘇秦肩頭敲了一下笑道,“你比我想象中還回來的早。”
田棟又對太子沉聲說道,“我不僅知道蘇秦會回來,還知道綁架蘇秦的那位女子的來厲?”
姬立不禁睜大了眼睛,蘇秦臉上也起了佩服之色。
“他是故人之女,長得幾乎和她母親一模一樣,那必然是辛家的后人。”田棟嘆了口氣,接下去說道:
“當(dāng)年我和季辛同拜一位先生為師,他學(xué)的是文,我學(xué)的是武,而這女子的母親,就是先生的女兒。”
說到這里,田棟一臉唏噓之色,“當(dāng)年,我和季辛都喜歡上了這位小師妹,最后還是他抱得佳人歸,不想這對賢伉儷,已離世十幾年了。”
說罷。
這四十多歲的大漢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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