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尤春身死,這邊的戰(zhàn)場逐漸變得安靜。
這些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并沒有什么決心抵抗朝廷的關(guān)寧鐵騎,將方才周世錫的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是面面相覷,再不剩下什么拼殺的決心。
說來也是,往常他們之所以能狠下心來和拼命,那是因為四個字“保家衛(wèi)國”,怎么說也是死得其所。
可現(xiàn)在,自己搖身一變卻成了跟著吳三桂n的叛賊,他們當(dāng)中絕大多數(shù)的家人都還留在京師,這場無盡內(nèi)耗的戰(zhàn)爭,誰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周世錫拍了拍方才力殺尤春的那個小兵肩膀,問道:“兄弟,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姓殷喚雙選!”那小兵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斬殺了敵軍大將,下意識說完這話,卻見周世錫大喊一句好樣的,向他說道:
“殷雙選,這名字不錯,你小子不賴,等著戰(zhàn)后本官替你向陛下請功!”
“這,備御大人,小的不過是拿了您的功勞,不然定是也打不過這廝的,這個功勞,小人不敢獨留!”
殷雙選面上驚喜異常,但卻并沒有被戰(zhàn)功沖昏了頭,連忙說道,見周世錫有心拒絕,他更是上前斬釘截鐵的道:
“備御大人,小人自知本身有幾斤幾兩,如此大功,說出去也是不會有人信的,大人不與小人同功,這功勞不要也罷!”
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備御,軍中也是個小官,這份功勞自己又等了多久,不然也不會為了殺一個尤春如此拼命。
聽殷雙選話說的在理,周世錫定了定神,哈哈大笑幾聲將他扶起來,用力錘了他胸前一下,笑著道
“小兄弟有如此情份,本官若再推脫,為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這樣吧,這份功勞,七成還記在小兄弟名上,本官拿三成就是。”
“多謝備御大人成全!”殷雙選大喜過望,看起來被人拿了功勞,倒顯得安心許多。
周世錫沒想那么多,他只覺得自己和殷雙選是各取所需,不過后者就沒有這么單純了,兩句話的功夫,他甚至已經(jīng)劃定了自己將來的路線。
殷雙選明知自己沒有任何背景靠山,陡然立得如此大功,就是出頭鳥,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在真正面對的時候,沒幾個能擋住。
他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但心中卻清醒異常。
如今皇上雖然銳意重武,但目前還沒聽說過從前毫無聲名的小兵立大功被升任,自己這第一個吃螃蟹的難免遭人懷疑、構(gòu)陷。
再者說來,就算襲殺尤春的功勞全部算在他頭上,到了能升個百總都難,倒不如順水推舟分出一部分給備御周世錫,這樣自己這一個小兵,也就不顯得那么顯眼。
殷雙選心下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他明白這于長久有益,并且這么做也能得到周世錫的賞識,這次過后,周世錫起碼會升任游擊或總兵。
在軍中有了這個靠山,起碼比什么都沒有要強。
關(guān)寧鐵騎這邊幾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戰(zhàn)斗,還余下頑抗的都少,除卻那些拼殺死去的,剩下的幾乎都扔下刀槍跪地請降。
他們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不要牽連家人,至于朝廷對自己如何懲處,其實他們中很多人都不是很奢望能免除前罪。
這個時候的吳三桂,已經(jīng)沒功夫去關(guān)注尤春的死活和嫡系關(guān)寧鐵騎的向背,此時的他,正在與山東總兵牟文綬打斗在一起。
打斗許久,兩人身上都布滿了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傷痕,依舊難分高下。
他們二人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宿將,手上死過的人又何止上百,力道絕非常人可比,盔甲和身上都掛了彩,周圍無論山東軍還是關(guān)寧軍都插不上手,只能任由他們?nèi)テ礆ⅰ?br />
躲過牟文綬一腳,吳三桂嘿嘿一笑,手下邊醞釀力道一邊說道:“你還不錯嘛,不怪乎能坐到山東的正選總兵這個位置上來!
“不過也就這點能耐了,本爵爺當(dāng)年可是從韃虜萬軍從中殺出來的!”
“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早在當(dāng)日就串通了建虜,這才一步步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來?哼哼,枉圣上圣恩浩蕩,你卻不知悔改,求榮,真真是該死!”
“廢話少說,吳三桂,我再問你最后一次,降還是不降,若降,我會替陛下向你求個全尸,你此生不得好死,能得這般結(jié)局便也算不錯!”
牟文綬又不是頭一次上陣的新兵,你死我活的打斗時,自然要注意對方手腳動作,心知吳三桂是用說話分散自己注意,他便也是將計就計,一副毫不設(shè)防的樣子。
說話到這里,見吳三桂意欲出手,他更是提前出招,“鏘”地一聲,牟文綬的斬馬刀擋在了吳三桂的鋼刀之前,這使得后者眼神一變。
這個時候,吳三桂已然明白對方不會再吃這套,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又是一刀,這刀仍被牟文綬擋住,擦出激烈的火花。
吳三桂雖然有信心早晚能將他擊殺,但此時他眼角已經(jīng)留意到尤春的死亡和關(guān)寧鐵騎的動向,心中更加焦急。
他覺得沒時間再與牟文綬顫抖,便不斷向后去望。
這圖爾格怎么還不來,我關(guān)寧軍已經(jīng)快擋不住了,你若是再不來,那可就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還敢分神,吳三桂,你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立功的,莫不是全都靠故意送的?”
牟文綬冷笑幾聲,趁對方回頭間隙一腳踹去,不過他知道吳三桂反應(yīng)迅速,偷襲不一定能得手,所以他下一刀不是奔著對方身體,卻是直接將其手中兵器挑飛到空中。
吳三桂感受到殺意來襲,正欲舉刀招架,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大力,再想去握緊時,手中刀卻已經(jīng)直接飛到空中。
當(dāng)下吳三桂見兵器已失,這才有些正視起牟文綬來。
不過此時正視已為時已晚,他大喝一聲,舉目四望,忽然醞釀大力抱起地上一個關(guān)寧兵尸體砸向牟文綬,乘對方自防間躍向一匹無主之馬。
但此時雙方戰(zhàn)場早已不再僵持,山東軍愈戰(zhàn)愈勇,關(guān)寧軍大部已經(jīng)被擊退或投降,周邊早圍滿了山東軍的長槍手和長矛手,見他要逃,紛紛在軍將們的喝令下圍攏上來。
吳三桂舉目又望,見對方人數(shù)甚多,而自己帶來關(guān)寧兵馬除卻一些親衛(wèi)家丁扔在且戰(zhàn)且退,余下大部分都已是歸順了朝廷,自忖難以逃入關(guān)內(nèi)。
正躊躇間,山東軍步步進逼,牟文綬也上馬用斬馬刀指著他,哈哈大笑道:“賊,此次你插翅難飛,且束手就擒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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