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也沒躲什么，跟著寧昊在攝影棚里轉(zhuǎn)了一圈，很多景兒他以為應(yīng)該是特效，結(jié)果是在攝影棚搭的很多人你以為他們是真演的，結(jié)果是摳的。影視制作行業(yè)就是這么泥沙俱下，有些就是很用心，當(dāng)個夢想來完成，有的就是非常商業(yè)化，以低成本高收益為第一要務(wù)。
“哎。”
“怎么了？”
季銘吸了一口氣，看著徐錚大光頭：“我發(fā)現(xiàn)我走入了一個誤區(qū)。我之前都以為地球的拍攝，大部分是在綠幕前這樣那樣的，整體的工作量其實不是非常大，但是到寧導(dǎo)你們這邊看了一下之后，我有點動搖了……”
寧昊跟徐錚對視一眼，有點同情地看著季銘，他們倆都去過地球的攝影棚其實兩個劇組的交流之頻密，是外人無法想象的。外星人甚至還借景給流浪地球劇組，因為都在東方影都攝影棚里頭，廢物利用了。
所以他們倆知道，地球的布景比他們組多得多。
流浪地球的景主要分三部分，一個是地下城，主要在2號攝影棚。一個是地面雪原，包括大廈電梯那些，都在最大的20號棚里，第三個是太空，空間站里頭，也主要在2號棚。三個部分就把地球的所有的場景都放進去了，等于是大部分的景都是布景出來的，造了一萬多個道具，錢花哪兒了，錢都花在這些上面了。
所以季銘的工作量，一定遠比他想象的要多而且更難。
“你啊，還是太年輕，你都想不到你后面會有多慘。”徐老師拍拍季銘肩膀，露出了一絲快活的笑容，似乎想到季銘被艸成狗蛋的樣子……嘖，一天的煩悶都不見了呢。
季銘見他那死樣，覺得自己肯定還有沒想到的倒霉點，不然徐光頭不至于如此開心。
“你們倆真是。”
寧昊搖搖頭。
“呵呵，徐導(dǎo)還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就是熱愛表演，越是付出的多，越是收獲的多，越是能夠得到心靈上的滿足，心靈一滿足，內(nèi)分泌就陰陽調(diào)和，頭發(fā)就不會掉，就會很濃密。”
“……”
光頭是死穴啊。
“行，你現(xiàn)在嘴硬，等過兩天的啊，我去探班，再看看是不是夠濃密啊。”
季銘聳聳肩膀，他演的劉啟，形象是個圓寸，估計看不出什么濃密來來就是了。
……
“嘖嘖，嘖嘖。”
“干什么呀？陰陽怪氣的，一點也不熱忱，剛才在喊你小譚那個人面前，不是特別熱情么？”季銘挑了挑眉毛。
譚子陽揉了揉肩膀：“縣官不如現(xiàn)管啊，那人你別看就是道具師，人家資歷深著呢，要是不開心了，有的是辦法讓你在劇組里如坐針氈。再說了，反正都來跟組，多做一點多學(xué)一點，也沒壞處，就是累點。”
“還挺積極向上的，不錯。”季銘遞了一聽啤酒過去：“剛才寧導(dǎo)說給別人提一提，照顧著你一點，我沒有答應(yīng)。”
譚子陽眼睛瞪得溜圓。
“你怎么這么狠心啊？”
“這不是了解你的思想境界很高么？不能耽誤你學(xué)習(xí)啊。”
切。
譚子陽也不是真想被照顧，他也明白，就算他想，季銘也不會真就幫他做什么人情姚成鐸去人藝，還不是從龍?zhí)着芷穑怂嚹欠N大宅院里頭的龍?zhí)祝刹恢皇钦f戲份少，還包括各種各樣的下手要打，臺上臺下的搬道具，都是再尋常不過的。
季銘這人，心思太正，怎么幫，幫誰，都有一桿秤比如周鑫，季銘雖然還是當(dāng)室友當(dāng)朋友處著，但就沒可能再去幫他了，不值得。你選擇了邪路也好，捷徑也罷，都是你自己的事兒，我不沾一點水星兒。
譚子陽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能來外星人這種十億打底，甚至二十億打底的大戲過一水，已經(jīng)是很幸運了這劇組里頭的人，不說那些他夠不著的導(dǎo)演明星，就算是使喚他的道具師，也是業(yè)內(nèi)這個領(lǐng)域的一流人物，處好了都是人脈，也許不經(jīng)營的一個消息一個提點，以后就是命里的機緣。
娛樂圈，難得是進這個圈，進去了就沒有沒用的。
“不過今天估計他們要發(fā)現(xiàn)了。”季銘沒有當(dāng)場喊譚子陽，而是參觀完之后再打的電話，照理說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可是咧，人精子到處都是，譚子陽是覺得會被發(fā)現(xiàn)：“你跟寧導(dǎo)還有徐導(dǎo)，進來的時候，大家都注意到了，我跟那個道具老師的助理，說你運道太強，還在念書就高來高去了，都是跟這些大人物們來往。后來他們又說你是中戲大三的，其實也沒演過多少戲，哈哈，真不知道怎么就紅了。”
季銘了然地點點頭，既然知道他是中戲大三，譚子陽也是中戲大三，兩人都是學(xué)話劇影視表演的中戲就這么一個班，所以他們肯定是同班同學(xué)，譚子陽又在吃飯的時候臨時消失，猜到了也不是稀罕事。
“有影響么？”
“應(yīng)該也沒有，估計會對我客氣點了。”
季銘噢了一聲：“你見過黃勃老師了么？”
“嗯，見過了呀。”
“我記得黃老師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他在沒紅之前啊，在劇組里，人家也經(jīng)歷各種小心機，回酒店連車都沒有，只能跟著飯車，味味兒的就就回去了。現(xiàn)在呢，身邊全是好人，全是笑臉，全是各種客氣，不是京城人，也都是您您您的了，車子更別說了，隨時隨地準(zhǔn)備著，天差地別的。”
譚子陽默然點頭：“我明白的，沒有什么不平衡的。”
“不是，我就是說，我沒有經(jīng)歷過，我頭次到江浙臺去當(dāng)藝術(shù)指導(dǎo)，人家就挺客氣的了，再前頭去國話演雷雨，人也都很客氣，導(dǎo)演嘛，就是我周姐，對我也特別好。后來更別說了，我就紅了，站的太高太高，都是季老師季老師，您要什么，哈哈，所以我就想問問，這種劇組食物鏈底端是一種什么感覺呀？真的讓你胸中一口郁氣，恨恨道：莫欺少年窮？”
“……”
原來“咬牙切齒”真的是一個擬聲詞嘎吱嘎吱。
氣炸了。
“你給我滾，趁早滾，麻溜的滾。”
“原來底端人士都是這種待遇？太慘了吧？”
“……請您滾。”
季銘把一袋啤酒零食都給了譚子陽，起身拍了拍褲子，瞅瞅后頭沒沾上什么：“行吧，那你繼續(xù)忙著吧。我就在隔壁帶著，啥時候你有時間過來找我，我就不方便過來了。”
這次過來肯定是要上新聞的，如果外星人劇組有意壓一壓，說不定探班新聞要放到宣傳期去這都是情理之中。
林冉說帶車過來接他，結(jié)果徐錚要去機場回京，就順路給他送回酒店了。
……
“哎譚哥。”道具助理等譚子陽一回去，就湊過來了。
以前雖然不像他師傅那樣，叫他小譚，但要么是不叫名字，要么就叫全名，譚哥這是第一回，嘖。
“有事兒呀？”
“不是，”助理小小聲兒的，眼睛亮亮的：“哎，就是我聊了一下，發(fā)現(xiàn)你跟季銘是同班同學(xué)啊？對吧？你們都是中戲三年級表演專業(yè)的，而且你們是不是都演了末代皇帝的話劇？”
得，看來是到選角那邊，連他簡歷都翻過一遍了，真是為了八卦可以爆發(fā)出無與倫比的戰(zhàn)斗力。
“是呀，怎么了？”
“你們關(guān)系不太好啊？要不怎么沒讓他幫你找兩個好角色啊，找個偶像劇、古裝劇什么的，演個男二男三，也比到這里跑龍?zhí)兹菀准t呀。”聲音更低了，充滿了探索八卦的意味。
譚子陽心里搖搖頭：“幾十個同學(xué)，他幫的過來么？你以為娛樂圈是他開的？再說了，你同學(xué)能幫你什么呀？”
“我不是沒有這么牛的同學(xué)么？他私下人怎么樣？是不是沒有電視上那么正經(jīng)啊？才20歲，又少年一夜成名，不可能像他外頭的人設(shè)一樣吧，都說他是個戲癡了，還說他這么紅了還買不起房子，我真不信，不是真的吧？你給說說，放心吧，我不會傳出去的。”
助理可能覺得譚子陽年輕，嘴巴不牢，一個勁兒想要套出點東西來，至于是為了在交際中多提供幾條內(nèi)幕，還是直接干脆地賣給狗仔，就不知道了，兩種情況，都多。
譚子陽又不是蠢的，季銘成名以來，作為他的室友、同事，以他為突破口的，其實真的有不少了，他也都練出來了。
“你覺得不是真的愛表演，他能有現(xiàn)在這么強？兩個白玉蘭白拿了？國家話劇院特招白來的？隔壁流浪地球主演，天上掉下來的？雷雨末代皇帝哪一部不是大戲？韓鴻吳壁霞能認(rèn)他當(dāng)師弟？你看一個人，就得看別人怎么對他是不是？再說了，你看我，他的同學(xué)，天天給他一起上課的，要是他沒料，我不得嫉妒啊？”
小助理狐疑了：“那他還真是個娛樂圈標(biāo)兵了？”
“至少得是省級的，搞不好就是國家級。”
“……好嘛。”助理眼珠子咕嚕了一下：“那你剛才是不是跟他見面去了？肯定是把，看看這些，喝了點？關(guān)系看來是不錯啊。”
“嘿嘿，錯不錯的，我不還是個龍?zhí)酌础！?br />
“成名了眼皮子沒抬高，那還真是個實在人了啊……”
誰說爆料就得是負(fù)面的呀。
過了也沒幾天，一檔在抖音上匿名采訪各種“娛樂圈內(nèi)部人士”的短視頻節(jié)目，就有季銘的料了。
署名“某劇組道具師”。
“今天說的就是季銘，季銘太火了現(xiàn)在，劇組那都是一手劇本一手錢去找他的，價格是絕對的八位數(shù)，而且還都是挺大個的八位數(shù)，不過季銘還挺就是有點視金錢如糞土的意思，可能也不缺錢了吧，所以選戲特別嚴(yán)格，平時選不到好的，寧可就去演話劇，他馬上要演一個人藝的話劇，末代皇帝嘛，演a咖主角，那就是靈魂人物了，人藝你想想，全中國最會演戲的估計有一小半都在人藝窩著呢。
聽說他之所以演流浪地球，也是因為覺得國產(chǎn)科幻嘛不容易，而且地球劇組的導(dǎo)演啊制片啊什么，都特別有激情，有夢想，可能也感動了他，畢竟年輕嘛，說直白點就是熱血沖動，雖然公司反對，但還是加入進去了，價格也是打了很大折扣的。
而且還有哦，季銘跟徐錚的關(guān)系是真好，就哥倆那樣的，除了徐錚，其他很多業(yè)內(nèi)的大佬跟季銘關(guān)系也不錯的，像寧昊、黃勃什么的，至少都是跟他平等對待的，不是對小輩那種態(tài)度。另外挺難得就是，季銘雖然成名了嘛，但是跟他以前的同學(xué)朋友，關(guān)系還是很好的，我認(rèn)識一個他的同班同學(xué)，說他成名前后態(tài)度基本上都一樣，沒有看不起人，也沒有就覺得自己自己高人一等有優(yōu)越感了什么的。
反正現(xiàn)在業(yè)內(nèi)他的口碑在年輕一輩，甚至比他大一些的演員里頭，都算是很好的了，大家都挺看好他的，覺得他什么時候要是能拿一個主流的分量比較重的，金馬金雞之類的影帝，再有一兩部商業(yè)上比較成功的作品的話，可能分量就要直追老一輩那幾位了。”
“季銘一看就是那種真誠的人啊。”
“這種小孩子都是富裕人家養(yǎng)出來的，沒那么嚴(yán)重的功利心。”
“怎么著，窮人家孩子就一定有功利心了？”
“別玻璃心行么？窮人家孩子本來就比較追逐世俗意義上的成功，錢啊，地位啊什么的。我也是窮人家孩子，人家富二代養(yǎng)大的，當(dāng)然就更在意內(nèi)心的追求了。”
“季銘不是富二代啊，那些富二代嘛，呵呵。季銘算是藝二代，聽說家里長輩都是學(xué)音樂的。”
“我就覺得季銘被吹得太正面了，萬一哪一天爆出負(fù)面來，就有樂子了。”
“怎么就太正面了？當(dāng)初他私下里不給粉絲簽名合影，不是被所謂路人們罵的半死？我們這些粉絲都沒在意，倒是你們罵了個痛快。所以正面不正面的，你們根本不在意，只要有什么可以罵的，你們才不管之前是什么樣呢。”
……
季銘他們住的這間酒店，都被劇組給包下來了，雖然條件不是特別好，但勝在清凈，而且像他們開會的這個小會議室，也都是隨便用，平時一鎖不讓進，也不用擔(dān)心泄露酒店留下來的工作人員，全都是發(fā)了通行證的，保密工作做的超級到位。
明星們在酒店里走動，也不用墨鏡帽子，擔(dān)心被人拍到。
“我們先鼓掌歡迎一下我們季銘老師進組的啊。”郭導(dǎo)起身鼓掌，大家都笑著鼓掌。
季銘無奈，打著圈問好，他第一次見到老韓吳夢達，這位港城喜劇的黃金配角，大約是最早被定下來的演員之一了，龔戈爾很堅持要他。另外就是演韓朵朵的趙津麥，一個臉挺橢圓的小姑娘，估計修圖都得俢下巴，不過挺萌的。她跟胡旭一起演過小別離，比胡旭還要小兩歲。剩下的就是同公司的光潔老師，tf老boys之一。
然后他還有中戲的師哥師姐，演救援隊女隊員周倩的屈菁，演緊急觀察員李一一的張一馳，都是中戲畢業(yè)的張一馳跟季銘還有點像，他也是話劇演員，演了不少話劇，當(dāng)年演過中戲版本的窩頭會館，這是人藝的獻禮大戲，當(dāng)年匯集了濮中昕、何冰，楊立新，白云大姐，徐凡等人藝的五大臺柱，是絕對的重頭戲，比國話的雷雨其實還要猛。
不過他沒有季銘這么生猛就是了，能從一個青春版殺到首演陣容的造化，不是個個都能遇見。演經(jīng)典作品的中戲版本，可以拿校園戲劇節(jié)優(yōu)秀演員獎的，更是鳳毛麟角。
剩下就還有一個賊溜的老外，麥克隋，名隋凱，演一個混血，其實算是季銘對手戲最多的一個同事了。
“你可來晚了啊，找時間得灌你一頓。”吳金點點他。
“我才放假嘛，到是您，您客串到今天呀？”
“……”
咳咳，吳金瞥了一眼郭導(dǎo)，郭導(dǎo)只好咳嗽一下當(dāng)做看不見。
“好吧，我們討論一下接下來的戲啊，明天在20號棚，地面的部分，老韓朵朵還有麥克，季銘，你們在這個監(jiān)獄里頭的戲，是一塊，然后是在救援車?yán)锏膽颍又徽饔谩惫约旱墓ぷ鞴P記：“遇見救援隊，嗯，這一部分，光潔、菁菁你們的戲，另外一組就是金哥，還有阿爾，你們在2號棚……”
投影儀上劃過了上百張分鏡，幾十張概念圖，琳瑯滿目，讓季銘方進組，就感受到一股壓力來。
那種演技派加盟國產(chǎn)科幻的“扶貧”想法，此時終于在外力幫助下，被他徹徹底底地排斥出去了，這是一個劇組，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做出最好的效果來，演員不比道具師更有優(yōu)越感，不比特效工程師更重要，他只是需要做好自己的那一塊，不要拖后腿是起碼，更高的追求是要為所有人的努力努力添磚加瓦，增色增彩。
不過這點決心，在第二天早上三點多被人叫醒之后，略略動搖了一下，因為地下戲的部分都是燈光暗室，所以一般要么是深夜拍，要么是大早上拍，求個真實嘛。
來叫他門的劇務(wù)，側(cè)身稍稍躲在林冉身后。
“季老師，車在等了。”
季銘直愣愣地看了他一會，有點今夕何夕的感覺：“……我知道了，稍等。”
一通冷水洗頭之后，里面套了件保暖衣和羊絨衣，外面穿上中戲的羽絨服，也就十分鐘不到：“我們走吧，林冉你收拾東西，等會再過來。”
“好。”
他的手機、各種藥，各種暖寶寶之類的東西，都在林冉手上放著她可以再休息一會兒，等會跟著劇組的大車過去。季銘是有自己的工作車，劇組給配的，一個劇組上百個司機可不是拿來玩兒的。
劇務(wù)上車之后，還有點迷瞪，一來是起的太早，二來是太幸福了居然白眼都沒挨一個。其實演員不一定脾氣不好，就是三點多起床，無論是誰，心里都會暴躁的，這時候難免就要委屈一下劇務(wù)了，白眼算是輕的，被說兩句很多時候也難免，甚至也有更過分的，啪一下門關(guān)上了，半個小時后能開的已經(jīng)算是謝天謝地，說不準(zhǔn)就一直睡到七八點正常時間了。
導(dǎo)演制片不一定會罵演員，但這個劇組一定是逃不過一頓臭罵的。
那就算是倒霉。
幸好，季銘是個好人。
其實季銘心頭火氣也挺大的，不過總不能撒到人身上去。
到了攝影棚，他是第一個到的演員，吳夢達、趙津麥，麥克都還沒到呢因為季銘要先過來剪頭。他的寸頭還沒剪呢，也是夠倉促的，一般都應(yīng)該定妝，之前季銘也提過，結(jié)果劉啟的形象，發(fā)型跟之前遇仙降的李元是類似的，圓寸，所以郭導(dǎo)這人吧，太緊促，就沒讓他試裝，直接就上定妝照什么的，都得等到后面找時間，看看行程方便的，就插進去拍，也不問人家方不方便，來沒來親戚。
不過劇組的圓寸特別好推，不像發(fā)型屋里頭，一個圓寸能搞出鳥巢的工程量來。
“您可以瞇會兒。”
“我方便看看劇本么？”
“可以可以，”造型師是個大姐，看著特不像個造型師，她從后面翻了翻，弄了個遮陽帽造型的頭箍過來，給季銘在眉毛那個地方，還挺緊的：“有點難受啊，但是可以擋頭發(fā)。”
“挺好用，謝謝您啊。”
“哎沒事沒事。”
大早上工作，大家都小心翼翼。
季銘的頭是唐僧的頭，又圓又漂亮，絕對是經(jīng)得起檢驗的寸頭帥哥，讓造型大媽推的贊嘆不已。
郭導(dǎo)過來的時候，大媽正在猛夸：“這頭真圓啊，真漂亮，真標(biāo)準(zhǔn)，真標(biāo)致……沒有推過這么舒服的頭。”
噗。
沒見過王姐拍馬屁這么溜的呀。
“郭導(dǎo)，我這腦袋是不是太乖？”季銘看了一眼鏡子，歪了歪頭，眨眨眼睛，比了個v字，賣了一個萌，覺得確實有點乖，主要是太帥了，太白凈了，太周正了這不是自我陶醉，而是跟劉啟有點桀驁的氣質(zhì)不太吻合：“妝上是不是眉骨突出一點，顴骨上要硬朗一點？單純從妝上可以么？要不要在頭皮上來點疤痕什么的？”
“哎呀，還真有點。”
郭帆站到季銘身后，左左右右繞了半圈，又想了想劉啟的人設(shè)，這小家伙在地下城可沒長成乖乖牌，季銘這樣，除了打黑粉，恐怕還真需要在妝容上設(shè)計一下，多考慮考慮。
季銘無奈：“都說先試裝再拍，您非是不肯吶，這下得耽誤了吧。”
“不耽誤，你小看我們王姐了，這都是標(biāo)準(zhǔn)氣質(zhì)，她三倆下就擺平了。”
季銘透過鏡子，看見王姐翻了個白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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