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一男一女。
男的大約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了,但是皮膚卻相當(dāng)?shù)木o致,端的是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
在他的旁邊則有一名看起來艷光照人的女子,盡管夜色并不是那么的明亮,但卻也完全掩不住她的光彩,此時她手持一柄長劍的樣子。又頗有幾分女俠的味道,那颯爽的英姿,確實是妙極了。
此二人卻并不是別人,正好就是林貞與張果老二人。
“是我,陸靈雪。”
見二人皆是手持兵刃出現(xiàn),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陸靈雪第一時間站出來自報家門。
“靈雪?”
林貞這時也已經(jīng)看清楚了溪邊這名女子的長相,不由得也是大聲的驚呼了起來。
自鐵石山一場大戰(zhàn)之后,雙方足足有五六日的時光不曾相見,不想這星夜之中,陸靈雪忽然又回來了,自然也是有一些出乎林貞的意料之外。
“是我。”
陸靈雪連忙咧嘴一笑,然后緩步朝著林貞的前方走去。
她自從來到荷花村之后,就得到了林貞的大力照顧,雙方可以說是在短時間內(nèi)結(jié)成了極要好的姐妹。
如今再度相逢,當(dāng)然心中也是頗為欣喜。
“靈雪,你怎么在這星夜趕了回來啊?”
“還有柳姑娘呢,怎么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啊?”林貞邊說邊四下打量一眼,當(dāng)看到溪邊只有陸靈雪一人之時,不免有一些疑惑起來。
“是啊,那個毒蜘蛛怎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啊?”
張果老也是一臉好奇的嘀咕著,雖然語氣并不是中聽,但卻可以聽出來里面包含了許多的關(guān)切之情。
“我也不太清楚。”
陸靈雪尷尬的搖了搖頭,苦笑道:“那日我在北海之濱與她分手之后,她便由海路趕往了荷花村,而我則是經(jīng)過陸路趕回來,所以二人走的不是一條路。”
“但盡管如此,憑著她的修為,按理說也應(yīng)該趕到了才對。”
“所以眼下她還沒有出現(xiàn)在村子里,確實也有一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不會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吧?”
“另外……你們二人怎么跑到北海去了?”
張果老一連竄的問了好幾個問題,頓時將陸靈雪給問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對于張果老來說,他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自然也是見多識廣的很,尋常人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北海之濱,但他這種半仙級別的人,卻是對于北海有所耳聞的。
嶺南往于大唐的最南方,而且北海之濱,又是極北的地方,兩者之間差了豈止是千里,這么大的一個反差,自然也是引起了張果老極大的好奇。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進屋里再說吧。”
陸靈雪微微一笑,顯然不太愿意在夜風(fēng)之中與他們長談,而且此時她也急著想見到趙東來,確認(rèn)他是安全的,這樣才能放心。
“對對對,咱們進屋去談。”
林貞卻是會心的一笑,然后拉著陸靈雪往草廬之中走去。
進入草廬之后,陸靈雪立即好奇的四下打量了起來,可惜目力所及之處,在草廬之中根本沒有看到趙東來的身影,而且她的神識也在第一時間釋放了出來,得到的反饋卻是屋子里除了內(nèi)室有一個男子之外,再無別人。
而這個男子的身上充滿了凡人的氣息,根本不可能是趙東來,畢竟趙東來可是吃過蟠桃的人,身上的仙靈之氣是相當(dāng)濃郁的,怎么可能會像凡人那么俗氣?
“靈雪,你在觀察什么?”
林貞也是一個極細(xì)心的女子,此時的她在燭火之下,自然也是留意到了陸靈雪的神情有一些不太自然,故而出言詢問。
“哦哦……沒事。”
陸靈雪尷尬的擺了擺手,隨即臉色一紅,苦笑道:“方才我在山下的時候,曾聽聞穿山甲提及東來也到了荷花村,可是為什么不見他的身影呢?”
“哦……”
聽她這么一說,林貞立即就明白了陸靈雪這一點小女兒的心思。
當(dāng)下忍不住捂嘴笑道:“我當(dāng)你進屋之后四下觀察,是在巡視有沒有敵人,不想居然是在找東來公子啊?”
“不錯,他確實是來過村子里,不過昨天一早他就已經(jīng)隨上仙李玄離開了,而且……”
說到這里她忽然回想起李玄之前的交待,心想著趙東來如今的處境那么艱難,如果把這些事情告訴陸靈雪的話,豈不是又會將她也卷入那些事非之中?
看陸靈雪對趙東來如此的緊張,但知她一顆小女兒的心思已經(jīng)全系在趙東來的身上了,如果讓她知道趙東來如今背腹受敵,恐怕陸靈雪又要舍命陪君子了。
可是如果不告訴她的話,那似乎又有一些不太現(xiàn)實,作為趙東來最好的朋友,她確實有義務(wù)知道此事。
“唉……”
想到這里林貞不由得輕輕嘆息了一聲,感覺有些左右為難。
“怎么了?”
“是不是東來出什么事情了?”
“他為什么這么急著離開荷花村?”
“難道他又返回南海對付鱷神去了嗎?”
看到林貞的神情有一些為難,心思敏捷的陸靈雪就已經(jīng)料到事情可能有一些糟糕了,所以心中大驚之下,連忙提出了接二連三的問題,一下子把林貞都給問蒙了。
“沒有……”
林貞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但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陸靈雪,而將目光挪到了旁邊張果老的身上,似乎在向他求助。
張果老方才坐在桌子邊,自然也是完整的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但他卻并不像林貞那般,有那么多的顧慮。
對于他這種老壽星來說,世間沒有什么事情是放不開的,所以將趙東來的事情告訴陸靈雪,在他看來那是無可厚非的。
所以與林貞四目相對之后,張果老便以淡然的語氣解釋:“陸姑娘,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東來公子因為修習(xí)了上古魔族的禁術(shù),如今已經(jīng)被天庭給盯上了。”
“眼下六界之中的妖邪之輩也已經(jīng)知道了他身上有上古奇書,一個個都想覬覦他的奇書,甚至聽聞數(shù)千年不曾露面的魔族,好像也已經(jīng)從幽冥界派了人出來,打算從趙東來的手里奪走那本原就屬于上古魔族的奇書。”
“至于天界之中,二郎神更是大發(fā)雷霆,早就已經(jīng)想要帶領(lǐng)天兵下凡來誅殺趙東來了,只不過被東華上仙給攔了下來。”
“如今趙東來已經(jīng)是四面楚歌,所以為了不給荷花村帶來麻煩,他昨天一早就已經(jīng)與李玄上仙離開了這里,前往羅浮山去了。”
“竟還有此事!”
張果老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把趙東來給嚇了個夠嗆。
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劇情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轉(zhuǎn)變,按理說,趙東來為了潮州城的百姓安危,公然與南海鱷神作對,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天界非但沒有嘉獎于他,還要派人下凡來誅殺他,怎么可能會這樣的道理?
另外,所謂的上古魔族的邪術(shù),這就更加扯蛋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趙東來修行的乃是上古道門的仙術(shù),這些道門仙術(shù)可是連李玄也為之驚嘆,根本不是什么魔族的法術(shù)。
除非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她與蜘蛛精離開潮州城之后,但是,這似乎又不太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轉(zhuǎn)變?
何況那可是消失了數(shù)千年的上古魔族法術(shù),他趙東來一個區(qū)區(qū)的凡人,想學(xué)怕也是沒有地方學(xué)吧?
所以對于這一切,陸靈雪其實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
但是看張果老說得信誓旦旦,甚至就連李玄和東華上仙都出動了,這就說明事情并非虛構(gòu),而是真實存在的。
故而震驚過后,陸靈雪連忙急切的追問:“前輩,你說東來因為修習(xí)了上古魔族的法術(shù)而被天界追殺,可是天界的眼線是無處不在的,而且二郎神的天眼更是厲害,東來就算帶著李玄上仙逃到了羅浮山有什么用呢?”
“憑著天界的實力,難道連一個羅浮山都搜不到嗎?”
“這樣做豈不是徒勞無功?”
“非也,非也……”
張果老一臉神秘的擺了擺手,笑道:“據(jù)說李玄上仙已經(jīng)有了相對應(yīng)的安排,那羅浮山絕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試想一下,你我都能考慮到的問題,李玄上仙和東華上仙會考慮不到嗎?”
“他既然帶了東來公子到羅浮山去,那必然就是有了相應(yīng)的對策,眼下咱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否則可能會壞了李玄上仙的安排……”
“哦……”
經(jīng)張果老這么一解釋,似乎了確實有幾分道理。
再者此時聽聞東華上仙也已經(jīng)出手了,有他保駕護航,二郎神一時半會估計也奈何趙東來不得,故而她的心情也瞬間平靜了一些。
“那照這樣說來,東來豈不是要很長時間都得躲在山中了?”
“十年!”
林貞幾乎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思考,當(dāng)場便解釋道:“聽先前李玄上仙所說,東來至少得在山中躲十年,等到風(fēng)頭過去之后,他會聯(lián)合東華上仙一起想辦法為東來脫罪。”
“但在這十年間,不論是他,還是小人參精,都不能離開羅浮山,否則一旦引起開界的注意,那么東來公子就危險了!”
“怎么又是十年!”
這已經(jīng)是陸靈雪一個晚上第三次聽到十年之期了。
先前就已經(jīng)聽聞青魚精提起十年之期,之后穿山甲在說到何仙姑之時,又提到了十年之期,想不到現(xiàn)在林貞又把十年之期這個詞用在了趙東來的身上,如此一來,陸靈雪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都要爆炸了,這一次回來遇到的事情,全部都太詭異。
“對了,我怎么沒有看到仙姑?”
“她不是應(yīng)該和你們在一起才對嗎?”
陸靈雪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鎮(zhèn)定自若的詢問:“方才我在山下經(jīng)過何秦家的時候,也沒有感應(yīng)到仙姑的存在,如今她又不在山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還有山下的穿山甲精,他也說十年之后迎接仙姑的歸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難道仙姑也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不成?”
“算是吧……”
“不過也不一定是麻煩……”
林貞有些難為情的與陸靈雪對視一眼,苦笑著回應(yīng):“前一段時間鐵石山一戰(zhàn),湘子受了極重的傷,需要天仙金蓮才能將他救活。”
“我與仙姑一起到山中的萬綠湖去采那天仙金蓮,不想仙姑竟被天仙金蓮對吞噬了。”
“原本我以為仙姑死了,但是李玄上仙卻說仙姑并沒有死,而且這只是仙姑命里的一個劫難罷了。”
“十年之后,她自會安然的渡過劫難,并且重回凡世間……”
“眼下也不知道上仙是為了安慰我們,還是確有其事,總之我們也只能暫時對此抱有期望了……”
“原來如此……”
經(jīng)林貞這樣解釋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她們所謂的十年之期,既然李玄已經(jīng)說了何仙姑沒有什么事情,陸靈雪當(dāng)然也不會再為此而擔(dān)憂。
何況眼下趙東來的處境比何仙姑要慘烈十倍不止,她心中真正擔(dān)憂的是趙東來的生死。
“現(xiàn)在韓湘子怎么樣了?”
“他的身體應(yīng)該沒有才能大礙了吧?”出于做人的禮貌,陸靈雪還是對韓湘子表現(xiàn)出了應(yīng)有的關(guān)心,畢竟大家也相處了那么久,還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礎(chǔ)的。
而且這里又是人家的主場,如果不聞不問的話,確實也有一些不太應(yīng)該。
“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問題了。”
林貞邊說邊起身,朝著內(nèi)室之中走去,陸靈雪當(dāng)然也是緊隨其后。
二女并肩走進內(nèi)室之后,陸靈雪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韓湘子,此時他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雖然并沒有清醒過來,但是周身卻有一股靈氣在彌漫,而且面色也相對紅潤,似乎并沒有受到那一戰(zhàn)太大的影響。
“身上果然有一股遠(yuǎn)古靈氣在護著他。”
陸靈雪作為蝴蝶精,對于那些靈氣當(dāng)然有著不同尋常的敏銳,一下子便發(fā)現(xiàn)了韓湘子身上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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