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裴無名隨和的咧嘴一笑,反問道:“想來您就是這里的村長吧?”
“正是小老兒。”
發(fā)福中年人連忙點了點頭,朗聲道:“今日一早驛館的老板就已經(jīng)向我說明了與裴大人有關(guān)的事情,也了解到裴大人昨天晚上與那怪物交鋒之事,對于裴大人的勇武,小老兒真是欽佩之至啊!”
“哪里哪里”裴無名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對于這些溜須拍馬之事,他是半分興趣也沒有,而且他到村長的家里來,也并不是來聽人家阿諛奉承的,說白了最重要的還是商討如何進瓦屋山,這才是正事。
如今這村長卻在家門口盡極奉承之能事,這樣的態(tài)度當然令裴無名有些暗自不爽。
不過村長也是一個人精,能夠在清心鎮(zhèn)這里做這么多年的掌權(quán)者,自然也是有眼力勁的。
一看裴無名的表情,便知道他這位從京城大理寺來的高官不喜逢迎之事,當下話鋒一轉(zhuǎn),笑道:“先請裴大人到屋內(nèi)用茶,咱們再細細商討對付那怪物之事,如何?”
“甚好。”
裴無名略微一點頭,邁步朝著庭院之中走去,村長自然也是疾走幾步到前方去引路。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裴無名也懶得廢話,直接了當?shù)膯枺骸按彘L,既然驛館的老丈已經(jīng)將事情都說與你聽了,想必你心中也已經(jīng)有所計較了吧?”
“不妨說說看,接下來村長有何計劃?”
“這”
顯然,裴無名這一問,直接便把他給問住了。
他們清水鎮(zhèn)雖然名義上是鎮(zhèn),但其實就是一個偏遠小村落罷了,而他這么一個小村落的村長,也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如今面對這神出鬼落的怪物,他能有什么好辦法呢?
若真有辦法的話,也不至于令村子里無辜妄死那么多人了。
怔了一怔之后,村長咧嘴一笑,嘀咕道:“自從村子里發(fā)生命案以來,我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每晚派人在村子里巡視,加強了村子里的守備,同時還請了道士過來做法,但這一切都于事無補。”
“村子里連接死了十五人,但是連那怪物的影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但是說來也奇怪,自從裴大人昨天來到了村子里入住之后,昨晚村里便沒有再發(fā)生命案了,所以我想,昨晚裴大人打傷的那個怪物,極有可能就是最近頻繁作案的兇手。”
“哼哼。”
裴無名忍不住冷哼了兩聲,對這村長的印象無形之中又降低了幾分,方才村長所說的那些話,裴無名早就已經(jīng)從驛館老丈的嘴里聽聞過了,此時他需要的是村長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而不是這些不著調(diào)的高談闊論。
不過礙于接下來還要在村子里查案,自然還有用得著村長的地方,所以也不便現(xiàn)在使他難堪,否則后續(xù)再合作的話,雙方就尷尬了。
冷哼過后,裴無名正了正神色,分析道:“從此前村子里每晚發(fā)生一起命案的情況,再到昨晚命案忽然中斷,我想這一切應(yīng)該是與那只像貍貓一般的怪物有關(guān),否則不可能如此巧合的在我打傷了貍貓怪之后,村子里便沒有再發(fā)生命案。”
“但我相信,這一切應(yīng)該都是暫時,從我昨晚對那貍貓怪的了解來看,它最大的本事就是吸食人的精氣神,尤其喜歡深夜出陌,趁人睡著的時候吸光人的精氣,這樣人就會在沉睡之中精氣盡失而亡。”
“正常情況下來說,動物吸食人的精氣,不外乎就是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功力。”
“既然這只貍貓怪如此喜歡吸食人的精氣,那么昨晚在被我擊傷之后,他應(yīng)該更加迫切的需要精氣神來補充自己的體力才對。”
“對對對!”
見裴無名分析得頭頭是道,村長猶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鄭重的點頭道:“裴大人不愧是大理寺的寺卿,見識非同于尋常人等,可謂是一針見血。”
“既然裴大人已經(jīng)對這精怪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可有什么針對性的辦法呢?”
“如果要即刻上瓦屋山中誅殺此精怪的話,我也可以從村子里抽調(diào)一些青壯年,再備一些驅(qū)散瘴氣的藥物,以便裴大人上山誅妖”
“不!”
不等村長把話說完,輩無名已經(jīng)不假思索的打斷了他的話。
接著又眉頭一皺,嘀咕道:“本來我的原意確實是打算天亮之后便上瓦屋山去一探究竟的,但是方才我忽然明白過來,那貍貓怪既然已經(jīng)受了傷,那他肯定會更加迫切的需要精氣來療傷。”
“而清水鎮(zhèn)距離瓦屋山最近,肯定是他采集精氣的最佳地點。”
“所以在我看來,今晚貍貓怪必定會現(xiàn)身,而且極有可能目標還是在驛館之中尋找,畢竟精怪都是記仇的,昨晚在驛館中打傷了他,今日難保他不會卷土重來。”
“與其上那瓦屋山中冒險,倒不如在驛館之中設(shè)一個局,等那貍貓怪自己上勾,到時候再一舉將其擒獲,豈不是一勞永逸?”
“有道理。”
村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感覺裴無名說的這個法子也不失為一個可行之法。
當下一本正經(jīng)的反問:“既然如此,那就依裴大人之見,在驛館之中設(shè)一個局,只是不知裴大人需要準備什么呢?”
“只要裴大人一聲令下,舉村之人盡皆為裴大人所用!”
“我只需要三個便可以了。”
裴無名環(huán)視了大廳里在坐的所有人一眼,之后將目光停留在了先前請自己到村長家里來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與其對視一眼之后,裴無名神色淡然的詢問:“若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位小兄弟想必應(yīng)該是一個射箭高手吧?”
“嘿嘿”
估計是沒有料到這位從京城來的大人居然會對注意到自己吧,那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頗有一些羞澀。
“只是粗通一些射擊的技藝罷了,高手肯定是不談不上的。”
“以后還希望裴大人能夠多多指教。”年輕人一臉汕笑的回應(yīng),語氣倒是相當?shù)闹t遜。
“哈哈哈。”
見這年輕人如此的低調(diào),裴無名倒是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其實方才見到年輕人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年輕人手掌虎口處的厚厚的繭子,從他繭子的厚度來看,此人至少也練了十年的射擊之術(shù),而且又是獵戶的穿著打扮,那么射擊的技術(shù)肯定也是出類撥萃的。
“年輕人,你倒也不必如此過謙,我裴某人看人的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
“裴大人果然好眼光。”
這時村長忽然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直視著裴無名,沉聲道:“正如裴大人所料,小五的箭法是整人清心鎮(zhèn)里最好的人,以往打獵也數(shù)他收獲最多,雖然不敢說是百步穿楊,但卻也是箭無虛發(fā)。”
“如果裴大人需要小五一起捉拿那只貍貓怪的話,盡管發(fā)話便是。”
“哦”
聽村長這么一說,裴無名內(nèi)心倒是頗為欣喜,既然小五的箭是例無虛發(fā),那么晚上設(shè)局捉拿那貍貓怪,也就簡單多了。
“很好。”
裴無名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吩咐道:“如此,便把小五分配給我,今晚隨我一起捉拿貍貓怪吧。”
“另外我還需要兩名箭手,也必須是箭法一流的人,不知道村內(nèi)還有沒有這樣的高手?”
“有有有!”
村長連忙大笑著回應(yīng):“咱們這清水鎮(zhèn)靠山吃山,大部分人都是以狩獵為生的,在箭術(shù)方面有相當造詣的村民不在少數(shù)。”
“晚些時候我會調(diào)派幾名過來,往裴大人挑選。”
“但不知裴大人除了需要三名箭手相助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要求呢?”
“如果有的話,也一并提出來,但凡力所能及的,我都會一一滿足的。”
“那就”
“再來三張漁網(wǎng)吧。”裴無名眉毛挑了一挑,一個大膽的計劃已經(jīng)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此時盡管村長還不知道裴無名到底要玩什么把戲,但現(xiàn)在裴無名是唯一能夠搭救村子的人,所以他說要漁網(wǎng),那村長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也不會過問什么,當場便命人安排去了。
“對了,村長,聽聞前段時間令公子也是死于睡夢之中,可有其事?”
“沒錯”
原本村長已經(jīng)開始有些好轉(zhuǎn)的心情,此時經(jīng)裴無名這一問,頓時又變得灰暗了一些,那張發(fā)福的老臉上也隱隱露出一股痛心之色,盡管他的兒子已經(jīng)死去半月有余了,但他顯然還沒有從悲傷中走真正的走出來。
“小兒確實是眾有遇害者之一,而且也是第一個遇害的人。”
“不知道裴大人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有何見教呢?”
“隨口一問。”
裴無名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接著又追問道:“那么近來突然死亡的那些村民,如今尸體存放于何處呢?”
“可否帶我去看一看?”
“這”
村長露出一個有些為難的神情,苦笑道:“目前遇難的那些村民,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第一時間入土為安了,目前只有前天遇難的那位村民,還沒有掩埋”
“裴大人如果要看的話,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
言罷,村長連忙與眾人一道帶著裴無名往前日遇難的那一戶人家走去。
這戶人家位于村子的西面,死者是一名獵戶,家里尚有七十歲的雙親,下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家境十分清貧,獵戶這一走,家里的重擔就全部都落到了他的妻子身上。
一行數(shù)人來到獵戶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桿了,前方的小茅屋在烈日的照射下顯得特別的寒酸,一間看起來也就占地半畝左右的小房子,坐落在小樹林的邊緣。
此時小茅屋前還掛滿了白色的綢子,一股令人窒息的死氣在屋子的四周繚繞。
如今的裴無名已經(jīng)具備了尋常人所不具備的靈識,自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前方那間屋子上不一樣的氣息。
在那小茅屋的前方還有一個不算太寬的籬笆墻,一名中年婦人下大籬笆墻內(nèi)收拾柴火,面容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就是前面了。”村長伸手指了指那間小茅屋,語氣顯得十分的凝重。
“三嬸,在打柴呢?”
村長帶著眾人走上前去,語氣低沉的詢問,鑒于這位所謂的三嬸剛死了丈夫,所以村長的語氣也不敢太高了。
“嗯。”
婦人冷靜的點了點頭,復(fù)又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了裴無名的身上。
打量了一會兒之后,見這年輕人眼生的很,并不是本村的人,同時穿著的衣物又不像是尋常人家,一身英氣逼人,倒像是一個達官顯貴出身。
于是不由得好奇的詢問:“這位公子看著眼生,是從外面來的嗎?”
“正是。”
村長重重點了點頭,介紹道:“這位裴大人是從京城大理寺而來,他生平破案無數(shù),任何迷案到了他的手上,都會被連根撥起。”
“今日帶他過來,主要是想檢查一下三哥在尸體,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來,不知道三嬸能否”
“當然。”
不等村長把話說完,三嬸已經(jīng)信誓旦旦的說:“只要能找出最近殺害村子里數(shù)條人命的兇手,那么讓我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說話的同時三嬸已經(jīng)放下手中的柴刀,領(lǐng)著眾人往屋子里走去。
三嬸家里看起來相當?shù)那遑殻M屋之后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是一間并不算太寬的茅草屋,里面有兩個小房間,以及一個不大的正廳。
此刻正廳之中便擺著一副紅色的靈柩,靈柩著還有蠟燭紙錢若干,整個環(huán)境給人一種壓抑之感。
那靈柩的棺蓋并沒有完全蓋上,還留了一大截,以供過來吊唁的親友瞻仰亡人最后的遺容。
“大人自行檢查吧,小婦人還有些農(nóng)活要忙,就不作陪了。”
言罷,也不等裴無名回應(yīng),那位被稱作三嬸的女人已經(jīng)獨自走出了正廳,到廳前的小院落里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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