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無理!”
高句麗王宮,一個冊子“啪”的一聲被擲在地上,王座上一名發(fā)須花白的老人臉上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
這老人正是高句麗現(xiàn)任君王——嬰陽王高元!
在王座下方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名身穿鎧甲的老將軍,一個是跟王座上老人面容有些相仿的中年人。
老將軍是高句麗大將——乙支文德,中年人則是嬰陽王之弟,日后高句麗第二十七任君主——榮留王高成!
兩人站在王座下方,靜聽著嬰陽王大發(fā)脾氣,他們都知道嬰陽王為何而怒。
那南邊的人教給高句麗下了通牒,質(zhì)問嬰陽王高句麗使團(tuán)刺殺人教教主之事,并讓高句麗王交出隋軍俘虜,拆出隋軍京觀,將隋軍尸骨整理送還,否則后果自負(fù)。
通牒中質(zhì)問、命令、威脅般的語氣讓嬰陽王怒火大冒,他可是將那不可一世的隋帝楊廣都打敗了三次的高句麗之王,整個星球,不,是整個宇宙都沒有比他更至高的王!
嬰陽王面色陰沉,隱含著怒火,喝道:“這群漢狗,皆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之輩,要不是楊廣被本王擊敗,他們哪有機會奪得大隋天下?連楊廣都敗在了本王手上,他們算什么東西,膽敢威脅本王?本王要發(fā)兵,要征討他們,給這幫漢狗一個教訓(xùn)!”
嬰陽王剛說完,那中年便道:“王兄,我認(rèn)為不可。”
嬰陽王眼如隼目,一下便盯了過來,他冷淡道:“為何?”
中年回道:“我們與大隋大戰(zhàn)后,現(xiàn)才不過五年,我國國小,不比大隋廣袤,民眾需要更多時間修生養(yǎng)息。若再發(fā)動大戰(zhàn),以我國之力,恐難以承受。這是其一!”
“其二,據(jù)聞那人教軍善使火器,在中原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無人可敵,我們對之了解不深,匆忙開戰(zhàn),恐不利。”
“其三,‘奕劍大師’在突厥天罰中隕落,我國失去了頂尖高手支持,而聽聞那人教教主乃中原第一高手,又整合了中原武林勢力,在武林方面,我國不利。”
“所以……你的意見是想求和?看著本王受辱、受威脅?”
嬰陽王目光不善地看著中年。
中年連忙跪下道:“臣弟不敢,弟只是為高句麗著想,為王兄分憂!”
“你起來吧。乙支將軍,你意下如何?”
嬰陽王讓中年人起身,又問向一邊的高句麗老將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剛似乎一直在打盹兒養(yǎng)神呢,聽到王座上的嬰陽王問他,才睜開眼,對嬰陽王行了一禮后,慢條斯理道:“我認(rèn)為是該給這些漢人一個教訓(xùn)。”
“哦?”
嬰陽王立刻來了興致:“乙支將軍也認(rèn)同本王的意見?”
乙支文德指著被扔在地上的小冊子道:“王,那人教漢人送來這東西,明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我們不對他們怎么樣,他們也會對我們怎么樣。送這東西的目的就是想挑起戰(zhàn)火!”
“漢人有句話‘好了傷疤忘了痛’,那些漢人已經(jīng)忘記了他們?nèi)伪晃覀兇驍〉奶弁矗菚r候讓他們再回想起這種疼痛,正好我們高句麗還缺些修路筑墻的奴隸,我看這些漢人就很合適。”
嬰陽王聽到乙支文德的話后,面露喜色:“乙支愛卿所言正與本王之意相合,是該那群漢狗一個教訓(xùn)……”
中年人高成見這兩人都同意了要跟人教開戰(zhàn),也不再發(fā)言,他心里想了想乙支文德所言,確實有理,這場戰(zhàn)爭就是漢人要挑起,高句麗不打也得打!
高句麗拒絕接受人教通牒中的要求,不對高句麗使團(tuán)刺殺蘇啟做解釋,不放歸隋軍俘虜,不拆出隋軍京觀,將隋軍尸骨送回,反倒威脅人教放回傅君婥。
高句麗的反應(yīng)不出蘇啟所料,這小國幾次打敗大隋,信心早已爆棚,突破天際,變成了狂妄,不好好修理一頓,不知道自己姓啥。
人教軍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軍,近二十萬多人,接到人教軍事委員會下達(dá)的戰(zhàn)爭命令后,浩浩蕩蕩向著北方開去。
這是一場舉世矚目的國戰(zhàn)!
這是在五年多之后,中原再一次對高句麗用兵!
有人認(rèn)為這是人教在宣布他們是華夏正統(tǒng),所進(jìn)行的軍事行動,大隋未能打敗高句麗,可人教打下了,這不代表人教更是華夏正統(tǒng)?
也有人認(rèn)為這是人教在為大隋報仇,大隋被高句麗一連四敗(楊廣敗了三次、楊堅敗了一次),整個中原都憋著一股氣,泱泱中央之國,居然被一小國擊敗,這是國恥,難忘!
而今天,人教就是去洗掉這個恥辱!
這場戰(zhàn)爭,許多人對人教還懷著另一種期待,希望人教軍隊能為他們的兄弟兒子報仇,希望人教軍能把他們那可能還活著的兄弟兒子給接回來。
除了某些人在想著人教失敗之外,大多數(shù)人都期望人教成功。
二十萬人教軍,不比楊廣三征高句麗任何一次的人數(shù)多,可人教軍跟楊廣那些軍隊不同,這是一次不會有懸念的戰(zhàn)爭!
仲夏時節(jié),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行軍,人教軍來到了遼東郡,本次征高總指揮宋應(yīng)星拿著望遠(yuǎn)鏡,望著河對面的一座城。
“這就是遼東城?果然高深雄偉,是座堅城。難怪楊廣三征高句麗,都沒把它給拿下來,但它如今面對的不是隋軍,而是我們,它已經(jīng)過時了。這座城必須要拿下!”
宋應(yīng)星說完,轉(zhuǎn)身便離開了,而在對面遼東城中,統(tǒng)帥高句麗軍隊的正是乙支文德。
他站在城墻上,望著人教軍的方向,面色凝重。
這位高句麗老將也知道人教軍已經(jīng)到來,事實上,在人教軍來的路上,高句麗軍和人教軍就交過手,可結(jié)果無一不是……去偷襲的高句麗軍大敗!
從那些失敗的高句麗士兵口中,乙支文德便知道這支軍隊不同于他所知的任何軍隊,他們的武器裝備、作戰(zhàn)方式、軍紀(jì)軍容,是這樣不同于隋軍、不同于突厥軍、不同于高句麗軍。
乙支文德心里生出了一個莫名的念頭,也許在這支漢人軍隊的兵峰下,高句麗將亡國!
可是高句麗還有得選么?
乙支文德心里嘆了口氣,隋軍尸骨鑄成的京觀就擺在那了,俘虜?shù)乃遘娕`還在勞作呢,這本是彰顯高句麗赫赫武功的事物,此刻竟成了高句麗的催命符。
看了眼其他的高句麗軍官和士兵,這些人對這支軍隊認(rèn)識還不深,對這支軍隊帶著一種傲慢、輕視的情緒,以為他們還能像前幾次那般,將漢人的軍隊打退,再揚高句麗國威。
乙支文德只能選擇做好自己的事,萬一真能像打敗河對面的軍隊呢!
這就是乙支文德想多了,遼東城墻堅城高是沒錯,可守城的是冷兵器軍隊,而他們要面對的是一支全熱兵器武裝的軍隊。
下午未時,人教軍發(fā)動了渡河作戰(zhàn),高句麗軍本想是趁著人教軍渡河時,來個半渡而擊,可人教軍根本不給他們這種機會。
數(shù)百門大炮排開,瞄準(zhǔn)了河對岸的高句麗軍陣地,開轟!
“轟、轟、轟”
高句麗軍隊哪遭遇過這種大規(guī)模炮擊?
在第一輪炮轟時,許多高句麗士兵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炮彈落入高句麗軍陣中,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馬被炮彈炸飛,人被轟成碎肉,斷肢殘尸到處皆是……這場面比冷兵器戰(zhàn)爭更殘酷!
第一輪炮擊剛結(jié)束,第二輪炮擊又立刻轟來!
高句麗軍隊哪里能承受住,士兵四散逃跑,任高句麗軍官如何嘶吼命令、斬殺逃跑者示威,都阻不住士兵們的逃跑,更別說想要對人教軍半渡而擊。
炮轟的聲音傳到了遼東城中,一些衣衫襤褸、渾身污垢、雙眼麻木的人,聽到這從北邊傳來的轟鳴,一個個都望向這邊。
那聲音是從北面?zhèn)鱽淼模怯腥嗽诤透呔潲愰_戰(zhàn)了嗎?
是大隋嗎?
是漢家的軍隊嗎?
人教軍開始渡河,迅速搶占了河對面的陣地,在五年后,終于再次有漢家軍隊踏上了這里,來到了遼東城下。
看著遼東城外的京觀,這些尸骨早已沒了血肉,只剩下具具白骨,人教軍對著這些白骨行了一個軍禮,有的士兵還哭了,因為他們家中有人就曾隨楊廣去征高句麗,卻一去不回……
或許這累累白骨中,便有他們的一具!
人教軍從大部隊中分出一批士兵將尸骨整理,準(zhǔn)備運回去,集中安葬,雖然分辨不出他們誰是誰,但他們絕大多都是漢家兒郎,我漢家子弟豈能暴尸于野!
剩下的人教軍士兵看著不遠(yuǎn)的遼東城,眼里充滿了怒火,隨著軍令傳來,人教軍,進(jìn)攻!
遼東城,曾阻擋了楊廣三次,牢牢立于大地之上,不得不說這是一座雄城、堅城,否則也擋不住楊廣百萬大軍。
這座城比洛陽、大興城墻還高,有七十多米,還特別的厚,墻體是以堅固的磚石砌成,并非些小城墻用泥土稻草,墻體上那道道斑駁的痕跡,證明其曾經(jīng)受過何等慘烈的大戰(zhàn)。
城墻上有箭塔,有巨弩,一排排高句麗士兵正持著武器,守在墻上。
攻城開始了,并沒有高句麗人戰(zhàn)前所想的那樣,人教軍拼命沖鋒靠近,然后用云梯、用攻城車爬上城墻,以命來攻城。
他們只需要站在城墻上,拉弓射箭,將手中的刀砍下,將長槍刺下,將滾木丟下,將煮沸的糞汁淋下,便可對人教軍造成重傷,再一次守護(hù)住這座堅城。
炮兵集群轟炸,一顆顆炮彈轟向城墻上,炸藥與鋼鐵,產(chǎn)生出極為暴力的美學(xué)!
根本沒有所想的以命靠近攻城,而是擺明了“你城墻厚是吧?你城堅是吧?那我們就把你城推倒,把你墻轟塌!”
在炮火掩蓋下,一只人教特種作戰(zhàn)小隊,攜帶著炸藥包,悄悄向遼東城城墻而去,他們將負(fù)責(zé)爆破炸墻。
這些人都是選拔出的高手,個個武藝非凡,趁著炮火遮掩,來到了城墻下,將炸藥包安放到爆破小組所計算出的點,點燃引線,抽身速退。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被高句麗人認(rèn)為堅不可摧、絕不可能被攻破的遼東城城墻——塌了。
城中的高句麗人,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高句麗士兵、官員貴人,看到那崩塌的城墻,蕩起的煙塵,一時都呆了!
而城中那些被俘虜?shù)乃遘娕`,麻木的眼神中燃起了希望,他們曾經(jīng)沒做到的事,被有人給做到了!
乙支文德望著崩塌的城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高句麗要完了!
遼東城城墻崩塌,對高句麗人打擊是巨大的,可還沒等他們從打擊中緩過來,人教軍開始朝著城里推進(jìn)。
推進(jìn)的方式十分穩(wěn),依靠強大的火力壓制,粉碎了高句麗軍反抗的最后一絲希望。
進(jìn)入城中時,人教軍以漢語高喊道:“各位兄弟同胞,我們是人教軍,我們來接你們回家了!”
聽到這熟悉的語言,甚至有的還能聽出自己家鄉(xiāng)的口音,那些衣衫襤褸的隋軍奴隸紛紛高呼起來,有情緒激動的人當(dāng)場就哭了,被俘為奴數(shù)載,不見家鄉(xiāng),不知親人,他們早認(rèn)為這輩子不可能再回家了,再也見不到父母親人。
沒多少人在乎是大隋來接他們,還是什么大唐、大周來接,又或是這個叫人教的。
但他們說的是自己的家鄉(xiāng)話,是自己的同胞,同生炎黃,共為華夏!
人教軍攻下遼東城,消息以飛鴿傳書迅速傳到了華夏各地,除了那些對人教心懷惡意的人,人們都十分喜悅。
尤其是得知人教軍將運送陣亡隋軍的尸骨回來,集體安葬,人教軍將帶著還活著的隋軍士兵歸來,整個天下都沸騰了。
那些有兒子兄弟出征高句麗的人家,都想要知道自己兒子兄弟還在不在人世,如果不在,他們也要去征高句麗隋軍集體公墓上香祭拜。
其他勢力得到消息后,都明白人教成了真正的大勢,在天下百姓中的威望將達(dá)到頂峰,沒人敢再說人教不是華夏正統(tǒng)。
大業(yè)十五年九月五日,高句麗王宮被人教軍包圍,最后一任高句麗王高元自焚于王宮,至此,高句麗亡!
ps:這章跟主線沒啥關(guān)系,寫到八百字時,本來想刪了的,最后決定還是寫了出來。關(guān)于上架,承蒙責(zé)編老大照顧,下周有強推,所以今天就沒能上架,下周五上架,到時六更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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