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云涯便落在了楊逍三人之前,皺著眉頭看向了王保保:“你想做什么?”
雖然被這數百弓箭手圍著,可是云涯有自信,在他們傷到自己之前,擒下乃至殺了王保保。可是,叢林之中,卻隱隱間還有這樣一股威脅之感。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元庭哪一個先天高手來到這里了。
所以,他不得不止住了想要掐死王保保這個未來的大麻煩的想法。轉而和對方對峙了起來。
“云教主,為什么要救這個廢人呢?”王保保并未回答,反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云涯冷哼一聲:“我的戰(zhàn)利品,容不得別人處置!”
王保保一愣,哈哈一笑,道:“也是,按照我們草原人的規(guī)矩,他還真是云教主的戰(zhàn)利品。既然這樣,那給你也無妨。”
“舍妹承蒙云教主照顧許久,今日,我來此地,便是奉家父命令,前來問一問,云教主到底要什么代價,才肯放回舍妹?!”
云涯皺了下眉,汝陽王不會這么容易服軟吧?雖然心中疑惑,但他還是說道:“五大派的高手。”
王保保聞言,遺憾的嘆了口氣:“教主該知道,這不可能。”
云涯冷笑一聲,答道:“是嗎?那看來,令妹還是要在我明教手里多帶些時日了。”
“也罷。”王保保又嘆了口氣:“早在來之前,便已經預料到這個場面了。可惜,敏敏,父王和為兄不得已而為之,抱歉了。”
趙敏身子一晃,就好像天塌了一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自即日起,朝廷會公告天下,昭敏郡主敏敏特穆爾出游途中,不幸被賊人所傷,不治身亡。陛下聞之,龍顏大怒,下令大埔四海。”
云涯怔了一下,心中暗暗提起了警惕之心。說真的,這結局,他還真的料到了。畢竟,哪怕就是汝陽王愿意,元帝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郡主,就將五派的高手放回來。只是沒想到,汝陽王竟然會做的這么絕。
“不過,這是父王的命令。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要試一試。云涯,你給本世子聽著!早晚有一日,本世子會踏平你光明頂,迎我妹妹歸來!”說到這里,王保保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馬鞭,從一開始一直平靜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憤怒的神色。
云涯冷哼一聲:“放心,郡主會回去的。只不過,是本座帶著大軍,親自將她送回大都!”
“哼!口出狂言,不自量力!”王保保同樣抱以冷哼:“自今日起,你明教,中原武林的好日子,到頭了。云教主,你的教主之位,可要坐穩(wěn)了。因為從現(xiàn)在起,你的對手,換人了!小心,被本世子,將你碎尸萬段!”
“我們走!”
說罷,王保保便一揮馬鞭,一夾馬腹,便沖著林子外的方向沖了出去。緊隨他身后,那些弓箭手也是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跟了出去。
待到這些人走后,又有一隊人走出了林子。這一次,卻是八個抬著一頂轎子的喇嘛。
這些人一出現(xiàn),云涯的眼神便死死的頂住了那頂紅色的轎子。他之前感受到的氣息,就是那里面的人。
當轎子經過云涯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從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嚪鹛枺缓笠坏郎n老的聲音說道:“云教主的武功,可是讓老僧,熟悉的很呢。”
云涯臉色大變,雙眼中爆發(fā)出了凌厲的殺機。手中的倚天劍,也不斷地顫鳴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是嗎?熟悉就好。老不死的,有朝一日,云某定送你去見你家佛祖!”
“哈哈,是嗎?那老僧可就等著那一天了。另外,老僧看云教主留下那鶴筆翁想必是為了百損道人的下落吧?老僧看,你怕是要白費功夫了。”
“老家伙,你什么意思?”
“那兩個小家伙,可什么都不知道。老僧可以告訴你,百損道人還活著,活的,很是逍遙!”
云涯眼中寒光一閃:“是嗎,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阿彌陀佛,云教主,可別步了你師傅的后塵。老僧告辭!”
云涯臉上一怒,一抬手,但下一刻,卻生生的忍住了。
目送著那老和尚離開,云涯的臉色一直不怎么好看,甚至是,有些陰沉。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陣陰冷的氣息。
“教主……”楊逍和韋一笑兩人自然察覺到了不妥,猶豫了一下,開口叫了一聲。
云涯收起了倚天劍,道:“既然鶴筆翁沒用了,那就殺了他。然后,帶著趙敏,去找一個落腳處,今天不趕路了,先在這里休息吧。”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哎……”
韋一笑還想說什么,手剛伸出去,卻一下被楊逍給按住了,道:“蝠王,讓教主冷靜一下吧。這事兒,我們沒辦法插手。”
韋一笑一愣,無奈的點了點頭。
云涯都因為顧忌,而生生的忍下了胸中的殺意。他們兩個,還真的沒有辦法插手,沒資格插手。
……
很快,日落西山,林子中也暗了下來。云涯一個人點了一堆火,靠著樹坐了下來。看著這斑駁的火光,傾聽著耳邊啾啾的蟲鳴,他的思緒也不由得飛到了天山,飛到了靈鷲宮。
冷月仙子,是他這一世的恩師。即使是嬰兒之身,云涯也有著自己的智慧。親眼看著冷月將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那個時候的師傅,雖然是個美貌婦人,可性子更像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
因為沒有經驗的緣故,常常將他照料的并不是很周到。甚至,有時候云涯自己都有些無語。可隨著時間流逝,這個起初笨手笨腳的女子,卻能夠熟練地給他換尿布,喂獸奶。甚至,洗衣做飯。
很難想想吧,那個武功高強,一向以仙風示人的靈鷲宮宮主,竟然也會做這種事情。
所以,在云涯這個孤兒心里,那不僅僅是他的師傅,更是他的母親。當冷月逼著他離開天山的時候,當他在靈鷲宮歷代宮主遺體冰室里面,看到她的遺體的時候,云涯的心都快碎了。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回憶。云涯眼中寒光一閃,整個人凌空飛起,回身便是一掌。
但下一刻,他的手卻停了下來,停在了來人的臉前。呼嘯的掌風,將來人的頭發(fā)吹得飛了起來,可她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是你?”云涯有些詫異的看著趙敏,皺眉問道:“楊逍他們怎么會允許你離開?”
趙敏并未理他,只是自顧自的繞過了他,坐了下來:“你覺得,我還能去哪兒?朝廷已經宣布,我已經死了。父王不要我了,哥哥也離開了。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云大教主,想必很失望吧。”
看著神情很是低落的趙敏,云涯眼中閃過了一絲復雜:“抱歉。”
“呵呵,抱歉?不必了。”趙敏搖了搖頭:“你也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只是,你還不夠心狠。如果,換做我是你,在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會將目標一刀砍了。畢竟,我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不是嗎?拿我祭旗,不是最好的嗎?”
云涯微微一嘆,坐了下來:“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放你。”
“呵呵,所以,將我鎖起來。就像籠子中的金絲雀,作為你的藏品?”說到這里,趙敏沉默了一下,語氣一轉,有些煩悶的道:“算了。按照草原的規(guī)矩,我是你的俘虜。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這不是草原,這是中原!你們的規(guī)矩,在這里不適用!”
“我不想談這些了。我看你對丹巴活佛好像有些不善,可以告訴我,怎么回事嗎?”
云涯皺了皺眉:“你為什么要打探這個?”
“沒什么,無聊吧。”趙敏回了一句,然后又晃了晃夾著夾板的左手:“吶,就當這個的補償吧。”
云涯臉色一滯,無奈的點了點頭。
說著說著,云涯自己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下意識的,將自己的來歷講了出來。甚至,包括自己原本的世界,包括,李瑤。
趙敏一直沒有打斷他,甚至,他說出自己是來自另外的世界的,也沒有打斷他。只是,有些震撼罷了。
直到云涯滿臉淚水的時候,她才嘆了口氣,道:“是嗎?看來,李姑娘一定很幸福了。能遇到你這么一個癡情的人。”
“呵呵~~~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去。二十六年,二十六年了啊!我就是回去了,又該怎樣面對瑤兒?”
“那是之后的事情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愛她,不是該要想辦法回去嗎?”
云涯怔了一下:“你說得對。那是回去之后的事情。”說道這里,他卻突然一愣,自己怎么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登時,他便轉過了頭,直直的看向了趙敏。
趙敏沒有回避,而是直視著他的雙眼。
慢慢的,那一雙滿是殺意的眼睛再次恢復了平靜,苦笑了一聲,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不想有朝一日,向你舉起屠刀。”
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突然間說了出來,他感到的只是輕松。所以,他不想殺了這個唯一的聽眾,僅此而已。
“哎~~~不說就不說吧。天地之大,難有容身之地。現(xiàn)在,你我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可,你至少還有個牽掛的人?我呢?我什么,什么都沒了。”
“抱歉……”
“用不著抱歉,抱歉也沒有任何用。云涯,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因為是你,毀掉了我的一切!可我一心求死,想死在你手里,你卻不答應,還給我講了這么一個故事。”
云涯愣了愣,難怪,難怪她刻意的問起師傅的事情,是想刻意激怒自己,讓自己憤怒之下,殺了她嗎?
想到這里,云涯出神的望著趙敏的側臉,沉默了很久,說道:“恨我嗎?既然恨我,那就努力的養(yǎng)好傷吧。然后,我教你武功。努力的,拼盡全力,殺了我吧。”
趙敏身子輕輕一震,抬起了頭,看向了他。那一雙充滿死灰色,滿是絕望的眼睛,漸漸地有了些亮光。
許久,她咬了咬牙:“好,我會拼盡全力,殺了你!”說著,她伸出了那只受傷的手:“給我換藥!”
這,便是他為何撤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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