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心中狠狠一顫,扭頭望了過去。
只見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那個剛剛離開的女子靜靜的站在那里。在她腳下,掉著一把匕首。那白嫩修長的脖頸,卻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在她身后,楊逍一臉尷尬的站在那里。
“你……你怎么還沒走?!”云涯一臉驚愕的問了出來。
“走?你想讓我上哪兒去?”趙敏一步步的走了進來,臉上滿是復雜的神色,有驚喜,有幽怨,更多的,卻是理解。
張三豐輕嘆了一口氣,站了起身,離開了房間。臨走的時候,他還帶上了房門。云涯重傷,分辨不出來外面有人理所當然。可他絕對不是這樣。那么,也就是說,張三豐早就知道外面有人,可卻刻意的沒有提醒云涯。
趙敏對于其他人的退走,絲毫沒有察覺,只是一步一步的向著云涯走去,顫聲道:“你以為,那封傳遍四海的郡主死訊,只是一封文書,沒有任何的用嗎?”
“你知道,如果我回去汝陽王府,面臨的,將會是什么?”
“迎接我的,是屠刀!不是歡迎。因為,帝王,是不允許出錯的。”
“你害得我連家都回不了了。我現在都無家可歸了,你還想把我趕去哪兒?”
說到這里,她已經來到了云涯的床邊,低頭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抹絕然說道:“我說過,你要是敢趕我走,我就自盡在你面前。我要成為你的噩夢,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云涯心中狠狠地顫了一下,望著她脖子上的那一道血線,眼神漸漸地復雜了起來。一時間,房間內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望著對方的眼睛。小小的房間,變得落針可聞,甚至耳邊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過了不知多久,云涯突然間扭過了頭,錯開了她的視線,看向了墻壁的方向。
趙敏愣了一下,噗嗤一笑,隨即笑著問道:“你在躲我?”
“沒有!脖子伸累了,有些僵,緩一下。”
“你……喜歡我?”
“不可能!你想多了。整天裝的假小子一樣,心腸還惡毒的可以,動不動就不拿人命當一回事兒。渾身上下除了一張臉蛋,沒一點兒女子的溫柔。誰會喜歡啊!”
聽到他的話,趙敏非但不怒,嘴角反而勾起了一絲微笑,慢慢的伏下了身子,貼在他的耳邊,輕聲道:“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
云涯愣了一下,輕哼一聲,將眼睛閉了起來:“愛信不信。反正我話已經說了,信不信,隨你的便!”
那故作姿態的樣子,讓趙敏笑得更加的開心了。眼底深處,滿是欣喜的情緒。
掃了眼云涯,她的視線卻又看到了他那被鮮血浸濕的胳膊,眼中出現了一些心疼。然后,她起身到一旁的一個簸箕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又端來了一盆溫水,走了過來。
“咔擦~~~”
鋒利的剪刀一下便剪開了云涯背上的衣服,他只覺得脊背一涼,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下,卻愣在了那里。
只見少女小心翼翼的給他剪著那黏在傷口附近的白布,溫柔的給他擦拭著傷口,給他敷上藥膏……傷口那滲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甚至在不經意間撩起長發的時候,一并染紅她那白皙的臉龐。可她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嫌棄,有的,只是疼惜。
云涯長嘆了一聲,又轉過了頭,閉上了眼睛。不過,他卻沒有拒絕。高高在上的汝陽王郡主,什么時候會這樣子服侍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絲毫不顧忌男女之防,絲毫不嫌弄臟了自己的臉龐。
按理說,對方做到如此,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可是,他真的很矛盾,很糾結。就像他說的,讓她留下了,未來注定會十分的坎坷。可是,她卻已經自殺了一次了。脖子間的血痕,那不是裝出來的。云涯看的很清楚,那真的是刀鋒劃過的痕跡。只不過,好像被人阻止了,沒有傷到性命。
離開?留下?
拒絕?接受?
一時間,這兩個巨大的難題重重的壓在了云涯的心頭,讓他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趙敏也沒有說話,只是給他處理著傷口。直到做完,她才抬起了頭,看向了云涯的眼睛。當看到他眼中那復雜到了極點的眼神時,她愣了一會兒,錯開了對方的視線:“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吧。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情,直接喊一聲就行。或者,敲敲墻,我就能聽到。”
“知道了。有點兒累,我要睡會兒。你要是沒什么事兒,就別來打擾我了。”
趙敏愣了一下,翻了翻白眼兒:“睡你的吧,最好睡死你,云大教主!”
說著,便端起了一旁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的銅盆,站了起來,向著房門走了過去。
吱呀~~~
“對了。回去以后,別忘了把你脖子上的傷口處理一下。記得別留下傷疤,否則,會很難看的。”
趙敏腳步一頓,嘴角一勾:“嗯,我知道了。”
不一會兒,房間的門便關上了。聽到動靜,云涯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許久,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
房間外,趙敏并未離去,依舊站在門口。當聽到那一聲長嘆之時,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些落寞,輕嘆道:“呵呵,當真是因緣際會,造化弄人~~~”
之前,她本來都和楊逍離開了這里,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可是,隨著冷靜,她也漸漸的恢復了理智,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所以,便以死相逼,逼著楊逍放自己回來。她想要問一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絕情。可是沒想到,卻在房間門口,聽到了張三豐和云涯的對話,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原來,他不是真的厭惡自己。可欣喜之余,趙敏的心中也充滿了悲哀。確實如云涯所說,未來,充滿了坎坷。
回想起這些,站在房間外沉默了好久,可聰明的頭腦始終無法給她一個兩全的辦法。最終,她也只能轉身離開了這里。
……
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好玩兒了,兩人之間總是保持著一種無言的默契。云涯總是時不時的呵斥她兩句,可是趙敏卻始終當做他的冷臉相向不存在一樣。而云涯,卻也沒有反對趙敏對自己的照顧。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云涯的傷勢也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只是,暫時還不能和人動武,無法戰斗罷了。但是,基本的行動卻也是無礙。所以,閑著沒事兒的時候,他也習慣于在這院子,甚至是武當山上轉一轉,去一去藏書閣,或者和老師張三豐討論一下太極的道理。
這一段時間,倒是難得的閑適。當然,每當他出去的時候,身后總是有那么一個尾巴。甚至,時間久了,有時候她不來的時候,云涯甚至會覺得身后空蕩蕩的。
時間就在這樣平和人氛圍中緩緩的渡過,誰也沒有先打破這無聲的默契。直到半個多月之后的一天……
“教主,教主,大事不好!”
庭院中,正捧著一本南華經的云涯愣了一下,抬起了頭。在他身邊不遠處,正是那不只是練武還是練舞的趙敏。
聽到那焦急地寒聲,云涯和趙敏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趙敏不滿的撇了撇嘴,卻也沒說什么,只是收劍而立,扭頭望向了來人。
“教主,大事不好!”不用說,能口稱教主,一定是明教中的人了。這里畢竟是武當山,不是明教的主場。所以,雖然云涯在這里養傷,可是明教中人也都懂規矩,沒有放肆。
但是,能像現在這樣,大呼小叫,而且還直接闖入云涯所在的小院的,一定是明教高層了。而聽這聲音,再看那模樣,不是明教光明左使,又是何人?
只是現在,楊逍的形象可不怎么好。手中拿著一張紙條,雖未用輕功,可是仍舊是匆匆忙忙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云涯翻了下白眼兒,嘴角一勾,便調侃道:“楊左使,什么大事不好了?!你家教主還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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