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那龐大的身軀劃過天空,就這樣向著菁華園落了下來。不過,等到落在亭子外面的草地上,便已經縮小了一些,站在那里,只有一丈多的身高。
她落下來之后,云涯才看清楚小月口中銜著的是什么。那是一枚紫色的小果子,散發著撲鼻的清香。
青璃捂嘴一笑:“我說你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回來,鬧了半天是貪嘴找吃的去了。”
小月一張嘴,將這小果子吞進了嘴里:“就那片死氣沉沉的混沌,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株紫朱果樹,結果守著那株樹的死蚯蚓還不讓我吃,和它打了一場,氣的我直接將樹給拔回來了。”
“什么呀,我看是零幫你的吧?要不然,就你現在這小身板兒,還能打的過那條練空龍蟒?”
“姐姐,看破不說破啊!毙≡聺M臉幽怨的道。
青璃白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香香說道:“過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女兒香香。”
小月驚奇的看了一眼:“小狐貍?還真是讓我意外啊,我還以為是個人類呢!
香香不滿的瞪著她道:“你意外個鬼啊,狐貍怎么了?狐貍吃你家飯了還是喝你家湯了!”
云涯和青璃一愣,皆是大笑了起來。
小月更是郁悶了,修長的脖頸湊到了香香的跟前:“小家伙,你知道我是誰嗎?”
“哼!走開啦,誰允許你靠這么近了啊!還有,本公主管你是誰呢!
“你我不跟你個小屁孩兒一般見識!
香香撇了撇嘴,從雪帝的身上跳了下來:“說的你好像有多大一樣。娘親,這個家伙到底哪兒撿來的?”
撿的?
小月一下就炸了毛了,你當垃圾呢,可以隨便撿是吧!
青璃笑著點了點香香的狐耳:“好了,別這么調皮。她呢,是娘親的妹妹,你該叫她一聲小姨才是!
“小,小姨?”香香眨巴了一下眼睛,滿臉呆萌的看向了月璃。
這家伙,真是我的小姨?還有,小姨是什么,能吃嗎?
“小家伙,你那一臉懷疑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姐叫月璃,真是你小姨!”
月璃?
香香心中一驚,她不是娘親的不對,她不是因為救爹爹而死了嗎?怎么會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青璃,眼中滿是詢問都神色。青璃微微點了點頭,卻又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云涯,向香香微微搖了搖頭。
聰明的小狐貍一下就明白了,娘親這是承認了月璃都身份,但又不讓自己和爹爹提起當初在涂山大劇院尋找記憶的事情。
可是小姨這個事情
香香輕咬著嘴唇,不情不愿的叫到:“小姨”
這聲音,這音調,平的根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一樣,沒有一點兒起伏,沒有一點兒的情感。
小月非但不在意,反而還頗為滿意,端足了架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模樣,氣的香香直嘬牙花子,恨不得上去咬上她一口。
云涯和青璃看著這兩個好像天生就不對頭的小家伙一陣的偷笑,絲毫沒有調解一下的意思。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非?欤脛e之后的重逢,就在兩個小家伙之間的嬉鬧中漸漸平息。
第二天,小香香便自告奮勇的帶著雪帝和冰帝以及自己的小女仆前往了北極冰雪堡。那里雖然是她的封地,可她卻沒怎么管過。經雪帝提醒,小家伙才意識到,初生的雪妖最好生活在自己的出生地比較好,會加快她的成長。
所以,小家伙打算先把阿雪拜托給雪帝照顧。當然,雪帝和冰帝也需要一片適宜的地方來煉化自己的修為,徹底的修成一只妖怪。
皇帝回來的消息傳的很快,但洛都、金陵、涂山卻默契的保持了平靜。就好像不知道這個消息一樣,依然如舊。
三日后,長公主田言入宮覲見,留下了記錄著事情詳細經過的奏折之后,便再次出宮回府,閉門謝客,讓一些想打聽出消息的人撲了個空。
丞相府
一身儒服的張良坐在自家后院的池邊,桌上的香茗已然冷了,主人卻絲毫沒有動一下的意思。
在他的對面,是年紀稍長一些的劉伯溫,和他是一樣的表情。
兩人相對沉默無言,而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只有一句話:皇兄很惱火。
字跡很娟秀,是一個女子的。這是田言派人送過來的,只有這短短的一句話。但這一句話,卻讓兩人仿佛看到了一片血腥。
“閣老”
劉伯溫長嘆一聲,神色頹然的搖了搖頭:“陛下看起來寬厚,不怎么管理朝堂。但實際上,最重感情。就我和陛下共事這么多年來看,除了皇后娘娘沒人勸得動的。但娘娘的手腕,子房你也清楚。這一次,他們可是把陛下和娘娘都惹火了!
“難道,就任由血滿皇都的慘劇發生?”張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劉伯溫雙眼一瞇:“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食衅饺站,加之陛下經常在外,許多人已經忘了這句話。用一些鮮血來警示警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良臉上一怒,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請恕良無法茍同。此事不管閣老如何看,良必須阻止!
“子房,莫要撞的頭破血流才好啊。”
“縱然身死,又有何妨!”
言罷,張良便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看那樣子,是非要去見一見云涯了。
涂山
四大妖王以及來自傲來國的六耳獼猴齊聚涂山天狐殿,為的自然也是同一件事情。
毒皇咂了一口旱煙,面色沉重的道:“陛下到底是個人類,在人類眼里,我們這些妖怪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老朽很擔心,陛下是否會如當初所說的那樣。”
“哼!”涂山雅雅冷哼一聲,面色冷淡的道:“事情已經發站到了這一步,不就是你們希望的嗎,又何必說什么擔心呢!”
“雅雅,話不是這么說的。我們說到底,也是為了妖盟。畢竟,龍灣的事情就在眼前啊!
“少來這一套!”涂山雅雅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六耳獼猴的話,冷酷的說道:“這一屆之后,妖盟之主,你們誰愛當就去當,我涂山不奉陪了!”
此次妖盟威逼皇朝之舉,涂山本就不贊同。但可惜,涂山身為妖盟之主,卻不能違背自己的立場。
時至今日,涂山雅雅才體會到當年自己姐姐和東方月初的難處。這個盟主,真的只是他們的一條狗。哪怕,狐岐山和自己站在一起,這些人依然能夠以狐岐山并非他們世界的這一個理由,將狐岐山排擠出去。
一群人不歡而散,涂山雅雅望著空蕩蕩的大殿,長嘆了一口氣,起身向著殿外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了苦情巨樹之下。這里很冷清,只有一大一小兩只狐妖涂山容容以及涂山蘇蘇。
涂山容容跪坐在那里,品著茶水,而蘇蘇則是沒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
“姐姐,看來又是沒有結果的結局啊!蓖可饺萑莶]有回頭,臉上有些失落的說道。
她想要以圈外生物的存在為壓力,繼續保持涂山在妖盟之中領導地位的計劃,終究還是破產了。
在傲來國態度曖昧,以及皇朝三軍都督府之一的都督的破壞下,終究還是失敗了。現在的涂山,已經被綁上了妖盟這輛戰車,下不來了。
“一群貪生怕死的小人!當初一個比一個色厲內茬,現在全當起了縮頭烏龜。”涂山雅雅冰冷的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憤怒。
容容嘆了口氣:“不管怎么說,是我們對不起香香。這一次,青璃姐姐怕是要生氣了!
“香香,香香好久都沒有找我來玩兒了。我去找她,她也總是在忙”趴在桌子上的涂山蘇蘇滿臉的難過,迷迷糊糊的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其中微妙的變化。
姐妹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沉重了幾分。
朝堂與妖盟,似乎都各有難處,而昆侖道宮也不例外。但相比起這兩處,身處漩渦中心的道宮卻反而要平和不少。
代宮主荀夫子只是簡單的品了一口茶,淡淡的說了一句:以不變應萬變。道宮不涉朝政,這是底線,應當謹記。
視線轉了一圈,再回到洛都皇城。
初晨的陽光輕輕的灑在屋內,投射到那一張棗紅的梳妝臺之上。
相比起殿內的裝飾,這一張梳妝臺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因為,它的外表好像和殿內其他華麗的裝飾并不相符,顯得有些簡陋,但卻意外的透著一股溫馨之感。
沐浴著陽光,云涯耐心著為她打理著心愛的長發。美人輕輕的靠在他的身上,一手撐著下巴,一雙美麗的眼眸合著,仿佛熟睡了一般。
放下那把已經很舊的梳子,拿起桌上的發簪,按照最熟悉的方式為她挽起頭發,插上一根根發簪。
在最后一根發簪插好之后,她適時的醒了過來,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眼底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溫馨。
“已經七天了,給他們的壓力也該差不多了吧?我聽說,子房已經在宮門外靜坐了七天七夜。不看別的,哪怕是看在子房的面子上,你也該見見他們了!
云涯彎下身子,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不顧美人嗔怪的眼神,回答道:“不急,還不到火候!
“嗯?還不夠嗎?”
“好吧好吧,火候是夠了,但見他們之前,我想去見一個人!
“什么人?”
“一個朋友。”說到這里,云涯聳了聳肩,很是古怪的說道:“雖然,他好像從不把我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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