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過程果真如柴榮鎖預(yù)料。
當(dāng)大唐皇上李璟于宴前問起締約之事時,李弘冀率先跳了出來。嘚吧嘚吧將叔父李景遂告了一狀。
為了堵住李弘冀的嘴,李景遂趕緊表態(tài)說,事實上,他跟柴榮公子已經(jīng)就主要幾項修好條約達(dá)成了一致意見,爭論點確實有,但絕對不會影響大局,只是因為時間倉促,所以才沒有完成締約手續(xù)。同時又向皇上做出了保證,說一定會敢在明日祭天儀式之前,完成跟大漢國締結(jié)修好條約的文書簽訂。
堂下一旁,柴榮暗自偷樂。
這等帶有外交性質(zhì)的宴席且有當(dāng)朝皇上坐鎮(zhèn),對諸位參與者來說并不是享受,尤其是柴榮,既要應(yīng)對大唐國各色官員,又要顧及大漢臉面而不能失禮,場面結(jié)束之時,著實累的不行。
宴席之后,那吳王齊王二人究竟做了些什么,柴榮已然不想關(guān)心,他想做的,就是趕緊回到國賓館,踏踏實實睡上一覺。
然而,吳馳卻怎么也不肯放過。
“來嘛,咱哥倆再喝點,白天出去逛街,嘗了兩口金陵米酒,很是不錯。”
柴榮瞥了眼吳馳身旁的蘭蓮,心知吳馳這貨找自己喝酒是假,借機(jī)跟蘭蓮多廝混一會才是真。
薄天薄地不能薄了兄弟的面子,尤其是這兄弟才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這邊兄弟倆喝著金陵米酒聊著大唐國趣事,那邊,李景遂和李弘冀叔侄倆在皇上李璟的面前干起了嘴仗。
國賓館遭刺客襲擊是不爭的事實,衛(wèi)隊士兵兩死三傷也是不爭的事實,國賓大漢國柴榮夫婦雙雙掛彩不單是事實而且還是大唐國的恥辱。
這些,都無需爭辯。
爭辯點在于,李景遂認(rèn)為這是一偶發(fā)事件,刺客身手了得,衛(wèi)隊士兵雖未交手便落了個兩死三傷的結(jié)果也是無奈,既然已經(jīng)得到了柴榮公子的諒解,那么,大可不必聲張厲勢,只需加強(qiáng)防范,待柴榮結(jié)束訪問離開金陵之后,再徹底調(diào)查就是。
李弘冀當(dāng)然不肯讓叔父如此輕松便解了套,于是稟報道:“稟父皇,兒臣以為,齊王之言,有所偏頗。此刺客身手了得是真,我衛(wèi)隊不及提防至兩死三傷亦可理解,但若說那刺客并非針對大漢柴榮公子,兒臣不敢茍同。”
初聞此事,李璟就覺得頭大,待李景遂稟報完畢,那李璟似乎看到了妥善解決的辦法,心中剛有寬慰之意,卻不想李弘冀卻不依不饒?zhí)岢隽瞬煌囊娊狻?br />
李璟剛想顯露些慍色,但轉(zhuǎn)念又一想,吳王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那刺客莫非是吃飽了撐的非得去國賓館那種地方殺人消遣么?
“冀兒有何見解,不妨說來。”
李弘冀得到皇諭,精神一抖,娓娓道來:“國賓館僅有柴榮一行,那刺客無端無故,必然不會至國賓館殺人行兇,至于為何放過柴榮夫婦,兒臣以為,那正是刺客陰險之處,此賊并不想導(dǎo)致唐漢兩國交惡,也不想看到兩國修好,故以此來激怒柴榮,拒絕父皇晚宴,繼而挑起兩國間隙,影響兩國修好大事!”
聽到李弘冀如此一說,那李景遂頓時冷汗直冒,心道,幸虧這小子年輕沖動,若是稍能按捺,尋得時機(jī),單獨向皇上稟報,那么這口黑鍋,自己必然是難以甩脫。
“皇兄,臣弟……”
李璟擺了擺手,止住了李景遂的解釋。
“齊王分析雖有偏頗之處,但處理策略甚是妥當(dāng),當(dāng)下,須以大局為重,幸虧大漢柴榮有此大量,并未計較,因此,齊王理應(yīng)抓緊時機(jī),締結(jié)修好文書,至于國賓館一案,可暫時押后。”
李景遂松了口氣,李弘冀卻也沒有不滿的顯露。
此事,似乎得到了妥善的解決。
然而,那李弘冀并非年輕沖動,恰恰相反,此子年輕的腦袋中卻是裝滿了老謀深算。
相比叔父李景遂,李弘冀對父皇李璟更加崇敬一些,同時也更加了解一些。
宴席中李弘冀便在反復(fù)盤算,是事后單獨稟報,還是當(dāng)著叔父的面直接稟報。最終他選擇了后者,其目的就是要在父皇面前既能顯露出他的縝密,又不至于過分聰明,他相信,只要把話題引出來,父皇自然能明白他的所指。
果然,李弘冀剛回到自己府上,宮中奉官便追了過來,傳了皇上口諭,要吳王殿下速速回宮,且特意叮囑,需遮掩秘行,切不可聲張。
領(lǐng)旨之后,李弘冀的嘴角洋溢出一絲得意來。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李弘冀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他的叔父同樣視他為大敵,早已在吳王府的四周布下了數(shù)枚眼線。
這邊李弘冀悄然進(jìn)宮,那邊李景遂便已經(jīng)得到了報告。
此時,李景遂才頓悟到自己的疏忽大意。
假若那吳王李弘冀當(dāng)面不向皇上稟報而選擇背地里稟告的話,自己這黑鍋固然甩脫不凈,但皇上亦會揣測吳王動機(jī)不純而給自己解釋辨白的機(jī)會。
但李弘冀偏偏選擇了當(dāng)著他的面來把話挑明,而且還只說了一半。如此一來,皇上勢必忽略了李弘冀的動機(jī),而單方面去思考事情的原委。又因李弘冀已然引導(dǎo)了皇上的思維,那么,皇上八成會是以為他李景遂安排的國賓館刺客。
不然,便不會重新宣李弘冀進(jìn)宮!
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李景遂為著下午的肆意妄為而深深懊悔,卻不能靜下心來再將國賓館刺客一事重新梳理。
如今,在他們叔侄之間的這場皇儲之位的爭奪中,李景遂已然有了落在下風(fēng)的感覺,要知道,皇兄李璟被立為太子之前,先皇冊封與他的便是吳王。如今,李弘冀已經(jīng)得到了吳王冊封,若是此事處理不當(dāng),那么,這皇位……
李景遂長嘆一聲,眼前卻突然一花,一陌生道士赫然與面前出現(xiàn)。
“你是誰?”
行伍出身的李景遂反應(yīng)極快,側(cè)步躲閃,同時拔出佩刀。
來人悶笑兩聲,道:“門窗盡閉,我卻能進(jìn)到房中,若是想加害于你,豈能容你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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