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殿之上,大概是登基以來諸般瑣事勞心勞神,朱由校年歲又不大,瞧見今曰宮中這般熱鬧,心中也十分興奮,竟是直接忘了大婚的流程。
只見朱由校渾然沒有今曰他才是新郎官的覺悟,坐在上邊,瞧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像是就打算這樣在大殿里浪費一天時間一樣。
滿面喜色的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王安,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再耽擱就遲了,而皇帝這邊還沒有動靜,連忙顫巍巍地走到朱由校面前,躬身行禮道:“陛下,迎親時辰快到了,還請陛下接見完文武百官、勛卿誥命后,起駕赴乾清宮,等候皇后殿下晉見”。
聞言,朱由校才反應(yīng)過來,“喔”了一聲,而后看著殿內(nèi)望著他的一干人等,坐在龍椅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張璟瞧朱由校這樣子,心里也是暗道,這才是朱由校這個年齡段的人,該有的模樣。
想到他之前見過朱由校的兩次會面,朱由校給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個少年的感覺,張璟心里也是犯嘀咕,果然皇宮這權(quán)利之地,是最能讓人早熟的。
當然,朱由校會害羞低頭,在場眾人可不敢和普通百姓逗新郎官一樣,拿害羞的新郎官開涮,紛紛同樣低頭,不敢出聲。
待朱由校習(xí)慣后,他這才對眾人道:“王安,唱名吧,讓各文武百官、勛卿誥命,按制恭賀晉見。”
“是!”王安行禮領(lǐng)命,而后轉(zhuǎn)身便對殿內(nèi)一干人等,按照制度,點名上前向皇帝進獻他們準備的禮物,恭賀祝福皇帝大婚。
這就是民間恭賀新郎官,當然,他們每批人道賀的時間有限,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令皇帝滿意,記得他們在大婚的表現(xiàn),除了禮物要好以外,也得看他們個人的嘴皮子能不能討皇帝開心了。
在王安點了幾名京中宗室長輩的名,緊接著一堆權(quán)貴家族晉見過后,張璟便瞧見,適才在宮殿里,和他逗嘴的那小道童陪,陪著一個中年道士,出列道賀了。
不會吧?
這么快?
張璟愕然,原因自然很簡單,這又不是皇帝需要道士祈福的時候,那道士和道童,怎么比他這個正經(jīng)的皇室外戚成員還早晉見皇帝呢?
他們是誰?
難道也是皇室成員?
畢竟,大明以孝治國,天子以身作則,在大婚這種場合,更要注意在禮節(jié)上,孝順長輩。
而能比他張家提前點名向皇帝恭賀,也只有老朱家的長輩才能有這待遇。
一個疑問,出現(xiàn)在張璟腦海,可礙于現(xiàn)在場合,張璟是連竊竊私語都不敢,更別提出聲問身旁的人了。
又等了不少時候,王安便將張國紀、張璟二人的名字點了,他們代表皇后家族,在老朱家在世的長輩恭賀完,自該是他們,體現(xiàn)皇后身份的尊貴。
在張國紀出列后,張璟快速走到張國紀身后,和他一起上殿晉見。
張家的嫡系親屬自然不會就他們兩個,不過這次皇帝大婚匆忙,自然不可能立刻去河南再接其他宗族親屬來,因此只能是他們兩個作為后族成員晉見了。
不過還好,他們二人和另外的兩個貴妃家族一樣,是唯一不用進獻禮物的,而且,還是要得賞賜的。
張璟恭敬守在張國紀身邊,全程安靜看著張國紀和朱由校這對老丈人和女婿的官方性對話。
對話是張國紀和朱由校早就被禮部安排的人訓(xùn)練過的,很快結(jié)束,而后便聽朱由校下令,令王安拿出圣旨,宣讀賞賜張家的一應(yīng)珍貴物品,以示恩寵,當然,這禮品得下面程序給他們。
二人依禮謝恩,而后朱由校令王安送二人退下,至于殿內(nèi),另由另一個張璟不認識的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繼續(xù)點名。
張國紀、張璟二人,便在殿內(nèi)眾人注視下,由王安領(lǐng)著,出了皇極殿。
路上,走過那小道童身邊時,張璟瞥見那小道童對自己眨巴了下眼睛,口里還沒有發(fā)出聲音的對著口型說了幾個字,眼里還帶著幾絲譏笑的意思。
張璟看出來了,他在說“我是你大爺”,若不是時候不對,張璟真想上去,好好扇這個沒家教的孩子一巴掌。
一旁的張國紀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小道童和張璟的無聲互動,微微皺了眉頭,并未有異動,依舊帶著張璟,跟著王安離開。
“老皇親,接下來就勞煩您和國舅爺了!”出殿后,王安笑著提醒二人道。。
“請王公公放心,我們絕不會誤了時辰,鳳輦到時,府上必定安排周全。”張國紀自是明白王安何意,笑著回道。
“這我便放心了,殿內(nèi)還有不少勛臣要晉見,咱家就不遠送了。”
“王公公慢走!”
三人客套性的回禮后,王安便回殿里去了,他是現(xiàn)在司禮監(jiān)的絕對的實權(quán)人物,自然不可能久離開皇帝身邊,否則出了事情,沒他應(yīng)對,那宮里豈不是要亂套了?
之后,張璟跟著張國紀,由一隊宮中衛(wèi)士護送,快速出了宮門,坐上馬車,直奔朝廷賜給張國紀的府邸而去。
他們這是要去府里,等待接張嫣的鳳輦的,畢竟,皇后也需要迎親的,總不能憑白無故的從宮門帶進宮里吧?
這也是朝廷會提前賜宅邸給張國紀的原因,就是要待點名結(jié)束后,張嫣要帶著她的鳳輦和朝廷的賞賜,來張府,拜見張國紀,而后再轉(zhuǎn)頭去宮里。
當初第一次聽到帝后婚禮的繁瑣儀式時,張璟就暗罵,制定這禮儀的人心里有病,就愛折騰他,其他人倒沒什么,他們這些后族,要為了趕時間,可是得好生一陣折騰。
上了馬車,張璟和張國紀拉下車簾,就在車子里,把他們在宮里的禮服脫了,換上車里早就準備好的另外一套大紅衣袍,既然是送親一方,自然是不能再穿朝服了。
張璟換著衣服,又一次碎碎念的暗中詛咒著那些禮部官員心里變態(tài)。
“適才在殿內(nèi),我看張?zhí)鞄熤樱坪鹾湍愫苁欤銈冋J識?”馬車行進之間,換好衣服的張國紀突然問張璟道。
“張張?zhí)鞄熤樱克钦l?”張璟不解道。
“就是那個朝你眨眼的小道童。”張國紀答了一句,而后不可思議道:“怎么?你不認識那孩子嗎?”
確實,那小道童這般逗弄張璟,不由得不令張國紀不相信張璟和小道童之間不認識。
“不認識,我真的不認識。剛才陛下沒來皇極殿前,那小道童無緣無故的捉弄自己”張璟一口否決,而后把那小道童和他以前發(fā)生的小插曲簡略說了出來。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張?zhí)鞄熤诱J識了,若是認識就好了,以后可以多找張?zhí)鞄熎砥砀#S訉氈槟茼樌Q下太子,那我們張家可就富貴了。”張國紀聽后,有些失望道。
“伯父,生兒子不是祈福就行的,那得看幾率,別信這些神鬼之言,那都是騙人的等等,你說那小道童是張?zhí)鞄熤樱俊睆埈Z聽到張國紀竟然信臭道士的忽悠人的祈福生子言語,不假思索的反駁著。
不過,很快,張璟就有些驚訝的反應(yīng)過來,那小道童竟然是張?zhí)鞄煹暮⒆樱@是搞笑嗎?
“當然。”張國紀認真點頭道,再次證實這不是笑話。
“那那張?zhí)鞄熓驱埢⑸降模俊睆埈Z再次確認著。
“自然是的,天下除了龍虎山,還有哪里有張?zhí)鞄煟∧堑劳麨閺垜?yīng)京,乃是現(xiàn)任張?zhí)鞄煆堬@庸長子。”張國紀又證實道,前兩日張顯庸正好奉命去張國紀宅子祈福,便帶了好玩的張應(yīng)京去,所以認識這父子兩。
乖乖!
沒想到那小道童有這么大來歷!
龍虎山張?zhí)鞄煟?br />
天下只有一家,自然是那道教名門天師道的教主了!
若那小道童是張?zhí)鞄熤樱遣皇钦f他未來是下一任張?zhí)鞄焼幔?br />
可怕,竟然遇到這個時代忽悠界的頂級大佬了,剛才在殿內(nèi),這小家伙就展現(xiàn)了他忽悠人的功底了。
幸好,那小道童功力不到家,而張璟機智,沒有被他忽悠住,否則,以他調(diào)皮的性格,指不得要怎么整蠱自己呢?
張璟心里如此想著,他可記得,這天師道,到了后世,可還一直堅挺了,甚至成了道教的千年名門支派了。
要不是因為某些原因,導(dǎo)致兩岸天師世系互相不承認對方正統(tǒng),恐怕后來天師道都能一枝獨秀,碾壓其他道教分支了。
而張家的子孫,也都能憑著張家后人身份,用祖宗名氣一輩子榮華富貴,吃喝不愁了。
明白了小道童身份,張璟想到小道童對他說的話,突然嘀咕譏諷道:“明明是下一任張?zhí)鞄煟瑓s一點張?zhí)鞄煹乃刭|(zhì)都沒有,真是莫名其妙!”
“怎么了?突然不高興了?和張應(yīng)京有關(guān)?”張國紀見張璟臉色,好奇問道。
“嗯!伯父,也不知道天師道怎么教的禮節(jié),那張應(yīng)京一點兒禮數(shù)都沒有,和我見面后,知道我的身份,一口一個他是我大爺叫著,真是可惡,知道我是皇親,那張應(yīng)京還這么無禮!”張璟憤憤道。
“你還別說,張應(yīng)京真論起來,還真是你大爺!”張國紀聞言,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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