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螺中,藥善如今作為海螺寺主持,每日都領著寺中眾僧,堅持做早晚課,無有例外。這一日早上,藥善、心明等人,依次坐于大雄寶殿蒲團之上,正齊聲唱誦佛經,忽然看到觀音菩薩佛像發出道道金光,天空中響起一陣陣沉悶地風雷聲。
二人急忙領著眾僧人走出大殿,只見天空中悟虛站和一名中年青衣男子,一名白衣少女,并肩而立龍,身后云層一片血紅,隱約中有兩條蛟龍在翻滾。
悟虛朝著這藥善、心明二人打出一道神念,告之其勿要驚慌,一切照舊,便領著敖青、中島美雪子,還有那兩條血龍,遠遠地降落在海螺寺千里之外的一片陸地之上。
敖青正要詢問此乃何地。悟虛指著空中觀音菩薩的佛光幻影,説道,“敖道友,這兩條血龍,煞氣太重,竟然引得道場降下菩薩法相,如何處置?”
敖青急道,“不知大師可否將觀音菩薩的法相引去,三太子并沒完全喪失心智,容我慢慢喚醒。”
悟虛只好,聯系上附著在海螺寺觀音菩薩佛像上的神識,將空中觀音菩薩的法相徐徐隱去。
這中間,一條血龍在佛光的照射下,堅持不住,頃刻之間,化作一顆暗紅的珠子,墜落在地。悟虛一看,此珠子雖是呈暗紅之色,但煞氣全無,顯然已經被佛光所超度。
而龍王三太子所化的那條血龍,在佛光之下,急速縮xiǎo,渾身冒著淡淡的青煙,朝著旁邊的一處xiǎo湖泊飛去。
敖青急忙跟了過去,遁入湖中。
“龍舍利!”中島美雪子,指著地上那顆暗紅色珠子,對著悟虛叫道,“大人,這是龍舍利!”
“血煞怨氣,怎么可能修成舍利!”悟虛看了中島美雪子一眼,淡淡的説道。伸手一招,將那顆暗紅色珠子攝入掌心,便見那暗紅色珠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烏有。同時全身仿佛吃了一劑補藥一般,覺得有了些好處和變化,但具體的又説不上來。
難道,自己方才將這珠子給吃了?悟虛心中頓時涌出一股難受的感覺。
這情景,好比自己在法界中煉化汲取屠四海的殘卻神識一樣。難道説,剛才道場中觀音菩薩佛像自動生起感應,顯化光影,將這條血龍滅度,形成的珠子,卻讓自己吞噬吸收了?
海音螺這一方洞天,原先乃是觀音菩薩的道場;觀音菩薩當日賜給了自己,自己修出真人之后,便可如在法界中一樣,可以在這道場滅度眾生,以為己用?
悟虛立刻搖搖頭,口宣佛號,將此念頭拋諸腦后。
中島美雪子,見悟虛便將那顆蘊含著巨大能量的珠子煉化吸收,不由露出無比仰慕的神色。要知道,尊崇無比的神宮宮主大人,為了煉化那顆長崎島歸宋汀翠香居拍賣的那顆龍舍利,事先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準備!
悟虛見敖青隨著那三太子化作的血龍,潛入湖中之后,一直沒有動靜,心道,“這敖青要以龍族秘法,喚醒三太子,只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的。這海螺道場,許多地方命自己先前都沒有細看。趁此機會,在周圍轉轉。。”
留下一道傳音之后,悟虛便帶著中島美雪子,朝著這塊陸地的深處飛去。
觀音菩薩的這個海螺道場,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個娑婆世界,古古怪怪的。無論花草樹木,飛禽走獸,都迥異于悟虛前世后世所在的時空。好在因為觀音菩薩賜給了自己,自己神識可以附著在菩薩佛像之上,對于所遇所見事物,無師自通般,有一種熟悉和了解。
那手臂粗的莖稈,磨盤大的花朵,叫做紫天花,白天是紫色,晚上是綠色;那一前一后,兩個腦袋的,四肢爬行動物,叫做射豬;因為它的兩個腦袋,能夠噴出如同毒蛇一般的毒液。那停在藍色樹梢上的xiǎo鳥,叫做獨行鳥,因為它只有一只腳,一只眼這些都是普通的生靈,吃了有可能有毒,但絕對不會增長修為。。
悟虛見中島美雪子又以為是到了某一個前輩修士的遺跡洞府,便隨意介紹這沿途事物,告誡其此乃觀音菩薩的某一處道場,切莫胡亂行事。
中島美雪子猶如進入侏羅紀主題公園的xiǎo朋友,一邊感嘆觀音菩薩法力無邊,一邊頭轉得飛快,似乎要把周圍情景,三百六十度的全景掃描記住。
忽然,悟虛,停住了腳步。走到此處,自己與附著在海螺寺觀音菩薩佛像上的神識,忽然有了一種失去感應的感覺。眼前的景象,也完全陌生起來,隱隱中,周圍似乎還暗藏殺機!
好似要印證悟虛這種感覺。當悟虛和中島美雪子,再往前飛了十余里,地上叢林中忽然竄出來幾十條狼影。個個渾身帶刺,一支彎彎的獠牙,露在嘴外,一邊沖著半空中的悟虛和中島美雪子嚎叫著,一邊在地上追著。它們不時,跳躍起來,伸出鋒利的前爪,想要將悟虛和中島美雪子撲下來。
悟虛皺眉望著這一xiǎo隊狼群,一路過來,也碰到不少動物,但它們都十分友善,個個像溫順的xiǎo綿羊;怎么到了此處,這隊狼群,便獸性大發,恨不得將自己二人生吞活剝?難道説,海螺道場,也有區域限制,并不是這方世界的全部?
難道要自己也在這里,弘揚佛法,擴充道場?自己倒真的沒有興趣開這樣的副本。
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悟虛也不欲繼續深入,便喝止住正要出手的中島美雪子,順著原路,回到了湖泊邊,等敖青上來。
坐在湖邊,悟虛又能清晰感應到附著在海螺寺觀音菩薩佛像上的神識,甚至可以看到藥善、心明等人在寺中誦經念佛,那潘若憐在寺外三十多里處的一個山谷,正在練劍,旁邊一個一歲多的綠皮膚xiǎo孩,正抓著搖籃,睜大眼睛望著潘若憐。
再望向先前深入之處,一片模糊,毫無所感。
悟虛遂飛到海螺寺,現身與藥善心明等人相見。一問方知,他們一直便在海螺島及其附近活動,并不曾遠行。問其原因,則是他們冥冥中得了觀音菩薩的感應,若是離開海螺島太遠,大海深處怪獸甚多,極遠處更是有諸多危險。
悟虛心中暗嘆,果然如同自己所料。遂又問道,“觀音菩薩可曾説過,什么時候可以離開海螺島遠行?”
那藥善和心明二人,頓時神情怪異地望著悟虛。悟虛見此情景,心中郁悶,難道還需要自己見聞受持某某經文?
藥善和心明,將悟虛請入殿后禪房,一陣猶豫,方才説道,“觀音菩薩説,悟虛大師圓涅槃之后,我等方才可以遠行。”
佛家所謂涅槃,在世人眼里,也就是死了。怪不得藥善和心明一臉的怪異。這二人雖然如今也算是佛門中人,但潛意識里,涅槃也好,圓寂也好,一般而言現實中也就是壽元已盡,dǐng多肉身不腐,或者燒出幾顆舍利子,要説成阿羅漢成菩薩成佛,那都是未曾有實證的。或者説,這樣説,總是不好,有diǎndiǎn晦氣。
悟虛也愣了愣,涅槃?自己又不是道場的惡魔,或者魔障,怎么要自己涅槃之后,藥善等人才可以離開海螺島,四處遠行?自己方才便已經走到了遠處;難道藥善他們不可以?
這海音螺,自己開始得到之時,只看到海螺道場和四周的大海,隱約的。其間進出海音螺,也是來去匆匆,無暇理會。直到這一次,自己攜帶敖青、中島美雪子,及兩條血龍,當心顧忌兩條血龍的煞氣違和,便離海螺島遠遠地降落,之后隨處一走,這才發現,似乎這海音螺里面真的是另有乾坤。
當自己先前救起那名綠色皮膚的嬰孩又怎么解釋?那個嬰孩可是隨著大人,從極其遙遠的地方渡海過來,朝拜海螺道場的。可見,海螺道場,聲名遠播。
自己當初被兩道天罡仙雷,*得躲進海音螺,自己可是清楚感應到海音螺這一方天地,為了救自己這個主人,全都動了起來。還有自己當初賜給心明的那一道絲海音螺本源之力。要照如此推斷,自己在這海音螺里,沒理由看不清哪里,只要自己愿意,一個起心動念,附著在觀音菩薩佛像上的神識,便會觀照十方,無遠無近。
想到此處,悟虛再次以附著在觀音菩薩佛像上的神識,觀照遠處,猛地發現,居然只能觀照到島外千里左右!便是自己方才所在的那片陸地,也看不到,所在方位是一片迷霧!
悟虛,東南西北,上下左右,依次看過去,全都如此!
難道是自己寂滅曼陀羅法界,不修諸佛,只觀己身,令得自己與觀音菩薩的感應起了變化,導致這海音螺真正開始易主,原先觀音菩薩在此的道場也逐漸要消失?
正沉思著,忽然聽到前面的大殿傳來驚呼聲。幾個僧人,踉踉蹌蹌地跑到禪房外,用力地拍打著門,口中含糊不清發著怪異的聲音。
待藥善、心明打開禪門,便見這幾個人,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説道,“大雄寶殿觀音菩薩”
悟虛的神識此刻還附著在觀音菩薩佛像上,便朝著大殿中一看,只見許多僧人,跪在蒲團上,朝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磕頭,口中念念有詞,臉色雪白,似乎有什么難解之兆出現。
悟虛和藥善等,大步走到大殿,抬頭一望,只見觀音菩薩佛像竟然變了一個模樣,原先慈眉善目地女子之像,竟然變作了一個男子的面容。原先一手托凈瓶,一手持楊柳枝,如今卻是左手橫在胸前,大拇指在其余四指緊握之下,成金剛拳,右手在左手之前,豎握著一把白劍。那男子,依舊光著頭,普通僧人打扮,五官模糊不清。
悟虛望著這塑像,心中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這男子的容貌雖然看不清,但悟虛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便是這塑像是依照自己的模樣顯現的!
再一看其他佛像,也沒有了往日的靈動。
悟虛見大殿中那些僧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許驚疑和慌亂,便是連藥善和心明也不例外。不由暗嘆了一聲,走出大殿,回到禪房。
自己早應該有所察覺才對。以前,自己進入海音螺,都是以觀音菩薩的相貌出現。自己這次,帶著敖青、中島美雪子他們進來,他們由始至終,面對自己都沒有絲毫的驚訝;而自己到了海螺寺,藥善、心明等人見到自己,雖然非常欣喜,但出言稱呼自己卻是悟虛大師。可見,自己此次進來,卻是以自己的形象示眾。
欲修己身,將曼陀羅法界成為自己的真法界,將海螺道場轉化為自己的道場。難道便是要這里的所有人,全都拜自己么?
觀音菩薩給的這個大機緣,卻也是大難題。
這些人之前拜的是佛祖和觀音菩薩,如今自己要修自己的道場,難道告訴他們,你們不要拜佛祖和觀音菩薩了,都來拜xiǎo僧悟虛吧!xiǎo僧悟虛,有求必應,廣大靈感。信我者,得永生???可若是不如此,那么自己怎么修?
總不成,欺騙這些人,乃至后續無窮無盡的人,説觀音菩薩化身千萬,如今大殿之上的佛像,也是其中之一?且不説自己否可以這樣誆騙;便是他們信了,那么他們信的、拜的,也還是觀音菩薩。
悟虛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應對之法。索性來到大殿,對著藥善、心明,及一干僧人説道,“我等不必猜疑,觀音菩薩神通廣大,既然有此顯化,自然有其深意。我等還是如以往一般,勤修佛法,不可拘泥于塑像,不可著相。”遂帶著眾人,繞著大殿,合掌誦經。
待眾人心中安定,不驚不怖,悟虛方才又説道,“佛祖涅槃之后,佛法常在;諸佛諸菩薩,化身千萬,也常駐人世間。我等修佛之人,應以經修法,以戒為師,以四念處而住。所拜佛像,有何變化,我等應無相而觀之。”
藥善與心明,領著眾人,朝著悟虛合掌拜道,“大師乃是引領我等來到此觀音菩薩道場之人,大師如此説,我等自當信受奉行。”
悟虛合掌回禮,“xiǎo僧方才所説,乃是佛祖涅槃之時的遺教。一切不過‘如是我聞’。諸位師兄弟,還請在此道場安心修行。”
説罷,悟虛帶著中島美雪子飛出大殿,朝著來時降落的方位飛去。卻見敖青獨身一人,站在xiǎo湖邊,見到悟虛,只説龍王三太子傷勢過重,已經收入定魂珠中安養。
悟虛心中有事,也不多問,diǎndiǎn頭,説道,“如今外面應該沒什么大礙,我等可以出去了。”
自己修到了所謂的真人境界,又寂滅法界,令得這海音螺逐漸易主,倒是可以帶人自由出入海音螺。
敖青打量著四周,正要開口相詢。卻是一瞬間,眼前情景一變,又回到了悟虛的法界之中。
正所謂自從觀己修真禪,法界寂滅海螺轉。
隨説涅槃道場開,佛像驟改怎參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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