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吳王朱元璋忽然下令,由大都督李文忠為主帥,馮勝為副帥,率八萬大軍,入夜之時,以常遇春為開路先鋒,北伐元魔。
廖永忠,作為常遇春手下副將,以自己熟悉魔軍內(nèi)情和太湖水勢,慨然請命,一馬當先,沖在了最前面。從到太湖,廖永忠那重愈百斤的玄鐵雁翎刀,不知道砍下多少腦袋,染了多少鮮血!他一聲不哼,手起刀落,殺到后來,便是己方士兵,也不得不避開其三尺刀鋒,由著他一個人橫沖直撞,在最前面,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直到?jīng)_進那猶如沼澤地一般的黑色湖水中,直到刀鋒滴落的鮮血將身邊的湖水染成暗紅,廖永忠方才停了下來。他猶如殺神一般,佇立在湖水中,身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哪處是粘了魔氣的湖水,哪處是漸漸凝固的血污。
這時候,負責除魔的佛門道門修士他們,帶著各式法器,靈藥,從后方隊伍中飛出。兩個雞鳴寺的僧人,飛過廖永忠身邊之時,還忍不住灑下一片清心草、菩提子熬成的驅(qū)魔水。幾個膽大的士兵,這才大著膽子跑過來,抓著他的雙臂,將他拖回了大軍之中。
軍帳中,廖永忠,猶如一灘爛泥般,躺在潮濕的地上。此刻,雞鳴寺的僧人,還有廬山下來的釋儒道等正派修士,正在施法,在洪澤湖驅(qū)魔。外面靜悄悄的,但廖永忠的耳邊,卻是各種各樣的聲音。蟲鳴聲,種種毒物魔物的嘶叫聲,冷風聲,敵軍將士的慘叫聲。。他正要混混沉睡去,卻又忽然聽到趙彤在黑云中的清脆冷語,韓林兒的大笑聲,還有那些魔修陰毒殘忍對自己笑,還有自己滁州部下一排排地站在那里。他似乎神識模糊,感官錯亂。
“廖將軍,魔氣已經(jīng)深入你的五臟六腑,xiǎo僧無能,若是施法,恐怕將軍形同廢人。”冥冥中,廖永忠,耳邊又想起當日,悟虛一臉遺憾,對自己所説的話語。
“不!”一個聲音,在心底吶喊著。廖永忠掙扎著,盤腿坐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太上老君。這些尊號,不斷地隨著烏黑粘稠的血水膿水,從其嘴邊流出。
洪澤湖中,湖水汩汩響,黑氣裊裊繞。八名寬袍僧人,腳踏虛空,依方位,簇擁著身著天蠶絲做的白色僧袍的滅嗔,好似吳王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釋海臨走之時,當眾有交代,滅嗔代行教主之職。此刻,僧袍上金絲繡成的福田,在夜色中閃閃發(fā)光,滅嗔的臉色卻是陰沉著如水,他默默地聽完旁邊屬下的恭稟,沉思片刻,忽然一抬手,“教主,遠上廬山,吳王態(tài)度曖昧,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今夜,正是本教大顯身手之時,所以本座這次率爾等,主導此次太湖驅(qū)魔之行。傳令下去,這洪澤湖乃是那魔道與本教叛逆的一處重要據(jù)diǎn,切不可輕佻大意,務必除惡務盡,沒要叫旁人笑話,搶了風頭。”頓時,周圍一聲唱和,便有四人分頭飛去。
沒有喊殺聲,也沒有一個魔修出現(xiàn),似乎寂靜得有些過分,有些不安。一名僧人正要開口説話,忽然那裊裊黑氣濃密了起來,瞬間將此間籠罩包圍。黑暗中,數(shù)名魔修,隨即從水中出。滅嗔一聲冷哼未落下,此間復又變得幽靜無比。
幽靜中,一個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花蓮妙法宗的白蓮也不過如此。”阿諛之聲,頓時在四周暗處響起。這阿諛之人,似乎很是老道,稍縱即逝,復歸于肅穆的沉靜。片刻之后,那清冷的聲音又響起,“都撤了吧,洪澤湖讓給朱元璋,本宮倒是要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哼,讓我與花蓮妙法宗結(jié)仇。”
千里洪澤,無邊魔氣,隨即漸漸淡去,在月下重復清明。應天府,朱元璋的軍士,頓時發(fā)出陣陣歡呼。
洪澤湖東去,又數(shù)千里,東瀛之地。
美雪子和沈昌岐,并肩而立,下方是匍匐的人群,還有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望著下方,美雪子,忽然泣不成聲,“美雪子,遠走中原,一直心系神宮,心系萬民。千辛萬苦,今夜歸來。。”
這時候,沈昌岐威嚴地掃視著四周,“美雪子,已經(jīng)親手殺了龍潛,為神宮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如今,正是一統(tǒng)天下的時候,諸君同心同德,奮發(fā)有為,便在此刻!”他斬釘截鐵的聲音,猶如利劍橫掃而過,一條巨龍,飛翔在上空,冷漠地注視下方。
“我等愿奉美雪大人為神宮之主,平定天下!”一個人抬頭。隨即無數(shù)個相同的聲音響起,回蕩在依舊空曠的山洞之中。
當夜,也就是鬼道修士率領(lǐng)三萬精兵,千里夜襲汴梁之夜,也就是朱元璋精銳盡出,北伐至太湖之夜,美雪子和沈昌岐,先是血腥收服了東瀛秘密組織神宮,隨即以一萬東海妖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東海妖盟扶持下的龍潛一部展開了瘋狂地進攻。
一夜之間,所謂的龍之幕府,分崩瓦解,東瀛群島,望風披靡,盡皆臣服于神宮。
。。
這些事情,蒙古草原的悟虛和多吉,所知不多。悟虛彈指射雕,多吉揮手救活。他二人在云中一番對答,一番默立之后,已是朝著廬山而去。
“人世間,幾多愁,細思量,須忘憂。”悟虛站在那依舊奔流不息的三疊泉,回想前塵往事,感慨萬千。遂同多吉,雙雙手指diǎn出,打開廬山結(jié)界。
一上廬山,悟虛和多吉,便大吃一驚。廬山上整個這一方天空,昏沉沉,黯淡淡,陰風陣陣。
悟虛和多吉,神識感應,只覺方圓數(shù)百里里,難覓修士,偶有一兩個,也是急匆匆地御空而飛,好似大難臨頭一般。
這是為何?悟虛攔住一人詢問。那人誠惶誠恐地看了悟虛和多吉一樣,“兩位高僧難道不知道么?囚魔峰圣物,魔天輪要出世了!“
囚魔峰圣物,魔天輪,要出世了???悟虛大吃一驚,抬頭遙望,但見東面囚魔峰方向,魔氣滔天若烈焰,果然不同平時。而旁邊的多吉,也是臉色一凝,對著悟虛説道,“囚魔峰開啟在即,師尊命我趕赴求魔島。”
多吉話語中,只提到了他自己。悟虛低頭計較著,自己要不要隨其一道,畢竟自己不去反而顯得格外生分了。
這時候,多吉又説道,“師弟,此番囚魔峰上,必有一番爭斗。師弟你,到時候,面對趙彤等人,頗為尷尬,説不定反而給旁人落下口實。倒不如,靜觀其變。”
悟虛沉吟著,緩緩問道,“六峰開啟,這六荒神魔亂天大陣方能真正運轉(zhuǎn),打開通往天外天的通道。難道正道修士,當真要阻止魔天輪出世,囚魔峰開啟?“
多吉苦笑一聲,”這便不是你我操心,可以左右的了。三教真靈大修,自然有其考慮。“
悟虛望著多吉,輕輕diǎn頭道,”既然師兄如此説,悟虛便暫且先隨師兄去求魔島了。“頓了頓,自言自語般,”先回蓮法峰,看看張翠露、何其峰等人如今怎樣。“
“蓮法峰,人事復雜,師弟又帶著上界神物星云竹,一切當xiǎo心謹慎。“多吉,一邊神識傳音,一邊緩緩飛去,側(cè)身對著悟虛,以目示意。悟虛,依依不舍,合掌送罷,方才毅然轉(zhuǎn)身,朝著西面蓮法峰飛去。
一路上,但見云海中眾修士,似乎汲取了上次蓮法峰開啟時候的教訓。有洞府的紛紛蟄伏,沒有洞府的又有diǎnxiǎo錢的,寄宿于背后有勢力的大酒樓大客棧,企圖依托大酒樓大客棧的禁制,抵擋即將到來的未知危險;剩下一些落魄散修,求告無門,無人收留之后,像災荒年的難民一般,也都拼死涌進了那些大的島嶼之中,大島嶼好歹也有些陣法禁制,雖然倉促之間,有多少威力和效果,還很難説。
悟虛忽然想到了劉伯溫和玄機,當即向二人發(fā)了訊息。片刻之后,二人分別回訊。劉伯溫的回訊很長,除了詳細説了一下囚魔峰開啟之事,還在最后提醒悟虛,陸妙影等人一直在暗中探尋悟虛的蹤跡,好幾次還找到了劉伯溫這里。玄機子的回訊則很短,只有寥寥幾個字,”玄影島,我等三人詳談。“顯然,似乎,也給劉伯溫發(fā)了訊息。
玄影島???悟虛皺眉,自己當初一時心惱口快,提議組織暗殺黑市,之后,與劉伯溫卻是萬分猶豫,卻不想玄機子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不但令張翠露、何其峰等人被誣陷差diǎn送了性命,還搞出一個玄影島來!
及至悟虛與劉伯溫再次傳訊,方才知道這玄影島,乃是求魔島西南方向數(shù)百里的一個極xiǎo的島嶼,其名不彰,乃是玄機子私底下命名,其名也僅有劉伯溫知曉。當悟虛依著劉伯溫給的圖示,飛到目的地附近之時,方才知道,所謂的玄影島,其實稱不上島,不過是一塊僅容數(shù)人站立的浮礁。興許是因為靠近囚魔峰的特殊地理位置,此玄影島終日魔氣籠罩,一天十二個時辰,無時無刻不在飛速移動,只不過局限在方圓百里之內(nèi)罷了。
當悟虛,飛立其上,一道罡風拂過,滾滾魔氣中,玄機子和劉伯溫的面容緩緩露出。悟虛也一合掌,默運靈力,在黑暗中露出自己的一張笑臉,“玄機道友,青田道友,別來無恙?“
這一句略顯俗套的開場白,很快隨陰風呼嘯而去,之后再無聲響。悟虛、玄機子、劉伯溫,三人面容,也隨即隱去,僅以神識相互傳訊。
島在飄,風在嘯,云海似乎在咆哮!但若是細聽,卻又安靜得可怕。
。。
蓮法峰下的萬佛島上,張翠露、何其峰等人,一身灰衣,手持白骨劍,各自領(lǐng)著幾人,排成一列,繞著一座寺院,緩緩而行。準確地説,是巡邏。一圈又一圈地沿著寺院墻根兒,警惕地左看右看的,不是護寺看院的巡邏又是什么?
前一日,蓮法峰諸位真靈大長老議事的白蓮精舍,傳出法旨,不少弟子奉命下山,分赴各地,抵御防范各種事端和突發(fā)事件,尤其是在囚魔峰魔天輪出世這段時間,廬山云海可能的災難。清靜峰、浩然峰、羅剎峰、陰罡峰,莫不是如此。先前,梵音真靈歸位,蓮法峰真正開啟之時,好似十二級臺風肆虐一般,廬山震動,云海翻騰,靈氣動蕩,不少修士遭受無妄之災,云海島嶼上那些布有禁制陣法的的建筑,乃至一些宗山山門洞府,都受到了波及。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是以,這一次囚魔峰開啟,其余五峰,也早早有所應策。
張翠露、何其峰等人,身為外門弟子,自然也不可能留在蓮法峰上享清福。還好,釋海出面,以宗門淵源為由,將他們派至蓮法峰腳下的萬佛島上的白蓮寺。否則,説不定被派到囚魔峰下的求魔島去,也未可知。
這白蓮寺,乃是釋海,上了廬山之后,苦心經(jīng)營之處。寺中主持德云和尚,本是一位修習佛門功法的散修。后無意中,遇見釋海,被其diǎn化,收為記名弟子,遂捐贈出所有,又發(fā)愿募捐,在萬佛島上修建起了這座xiǎoxiǎo的白蓮寺。明面上,毫不起眼,坐落在萬佛島邊緣,離茫茫云海,不過數(shù)里之遙。但張翠露等人卻不敢大意,劍不離手,分作兩班,日夜看護。
蓮法峰下來的外門弟子,日夜護法。。沒過兩日,一些實在無處可去的落魄散修,便注意到了白蓮寺,三三兩兩地投奔過來。張翠露等人與德云和尚一商議,便將這些散修暫且納入護院之列。
這一日,正在寺內(nèi)禪房休憩的張翠露,接到悟虛的傳訊,沉思片刻,便喚來何其峰等人,將悟虛的傳訊,當眾復述了一遍。
“太好了,虛長老上了廬山,還要來蓮法峰找我們。”何其峰大喜道,“眼下,這白蓮寺有幾十名散修聚集看護,雖然靠近云海,但加上寺院的彌陀結(jié)界,想來也無大礙。不如,我們速速前往拜見虛長老。”
眾人,在這里,因著釋海的情面,給名不見經(jīng)傳的白蓮寺,看家護院,都有些不耐煩。此刻,聽何其峰如此一説,都有些意動。
張翠露,盤腿持掌,安然宴坐。她一介女流,先前在人世間玄影門定海城據(jù)diǎn,不過是何其峰的屬下。但機緣湊巧,蒙悟虛在桃花島傳授佛法,悟虛將九人送上廬山,臨走之時,當眾確定了她的超然地位。及至,九人落難,輾轉(zhuǎn)上了蓮法峰,隨釋海修習花蓮妙法宗的白蓮,張翠露修為進展神速,到如今已是凡塵七層后期,穩(wěn)穩(wěn)地壓過何其峰等人一頭,名副其實地成了這九人的師姐。
此刻,她聽了何其峰之言,臉上一片平靜,似乎早有所料,一邊微微搖頭,一邊説道,“悟虛大師,只是傳訊説要來蓮法峰看我們,卻未説何時來,也未説要我們前去迎接。此刻,囚魔峰開啟在即,云海暗藏兇險,你我等人又受釋海大師之命,看護白蓮寺。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輕易離開。”
何其峰,低著頭看了一下陸平山、趙秋鶴等人,不緊不慢的低聲説道,“我們在蓮法峰上也有些日子了。花蓮妙法宗名存實亡,蓮法峰此刻被那些和尚鳩占鵲巢,虛長老不愿上蓮法峰,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我們都知道啊。虛長老,傳訊説要來蓮法峰看我們,難道我們真的待在蓮法峰或者這白蓮寺,等他老人家過來?”
他話音剛落,楊晨、程松,還有畢瀾瀾、何xiǎo花等人,都紛紛diǎn頭。
張翠露,將何其峰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微嘆一聲,“我知曉各位師兄弟,在這蓮法峰佛門之地,都過得不痛快。但,一動不如一靜,且待無露先將實情稟報給悟虛大師,看悟虛大師如何説,我們再商議如何?”
張翠露,這一聲委婉地“不痛快”,頓時引起眾人的牢騷來。
“哎,一把年紀了,還整天被那幾個xiǎo沙彌訓來訓去。。“
”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何虛長老,也是佛門高僧,傳授我們的曼陀羅諸天劍陣,也是佛門正宗功法,修煉起來就那么順利!”
“就是!哪像如今,今天説你殺心太重,明天説你六根不凈,大后天,再説你心猿意馬。”
“到了了,莫説修得他半分功法,便是之前那曼陀羅諸天劍,也使得不順暢了!”
“再這樣下來,不出一年,我們都要成廢人了!張師姐!”
還好,禪房外早就布下了隔音禁制。眾人的牢騷聲,雖然高亢激昂無比,但也只是在房內(nèi)回響。
張翠露端坐在那里,皺眉不語。直到好一會兒,她方才一舒秀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片正閃著白光的玉符,手指靈力微微注入,悟虛的聲音便在禪房響起。
“稍安勿躁。”
。。
悟虛靜靜地站立在無邊魔氣之中,身上沒有常見的御魔降魔的金光閃動,曼陀羅法界徐徐運轉(zhuǎn),將侵入體內(nèi)的魔氣,隨即化去,化作絲絲寂滅之氣。不遠處,同樣隱身魔氣之中的劉伯溫和玄機子,見狀,不由暗暗稱奇,若不是看見悟虛面色沉靜如故,眼神清明無垢,怕是要誤會悟虛入了魔道了。
等了片刻,見悟虛在那里見悟虛在那里久久不語,玄機子終是忍不住,問道,“悟虛大師?貧道方才的提議,如何?”
悟虛緩緩抬起右手,朝著三人之間的空中,打出一束白光。劉伯溫和玄機子。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三顆灰不溜秋,好似蒙塵日久的珠子。
“若是真如青田道友所推算的那樣,天門大開,天外天修士大量潛降廬山,六峰加速開啟。玄機道友和青田道友方才的提議,倒也不錯。此珠原名為寂滅,還請兩位道友各自施法,以作日后彼此信物。”
“寂滅珠,好好好!”玄機子,忍不住出聲輕笑,飛快地伸出右手食指,對著自己心口一diǎn,三滴鮮紅的血珠,從心口飛出,落在那三顆寂滅珠上。但見,那血珠,化作一層血膜,包裹著寂滅珠,好似活物般,蠕動片刻,方才消失不見。
劉伯溫,隨后也抬起雙手,從胸前到頭dǐng,隱約畫了一個圓弧,十指朝天,極速扭動著。他雙目緊閉,口中似乎念念有詞,好似原始部落里面的巫師。悟虛和玄機子,心有所感,抬首向天,上方魔氣,忽然凝成無數(shù)纖細的線條,像秋日綿綿細雨一般,無聲地垂落下來。待落到那三顆布滿血絲的灰色寂滅珠之上時,那些黑色“雨絲”的底部,忽然滾落出各色淡淡的光來,然后逐漸明亮,眨眼之間,連成一片,將三顆寂滅珠籠罩在中間。那三顆寂滅珠在一片突如其來的各色光華浸潤下,越來越亮,宛如天空的星星。
借星光!玄機子,神識傳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僅對悟虛説出。
光華漸漸散去,此刻的寂滅珠,靜靜地浮在三人面前,晶瑩光潔。劉伯溫,輕輕對著寂滅珠一指,一絲靈力如微風拂去。寂滅珠四周,頓時,星光搖曳,流轉(zhuǎn)數(shù)息之后,方才消失。
劉伯溫似乎也頗為滿意,對著悟虛和玄機子,袖手而笑,“青田僥幸引下些許星光,注入珠內(nèi),有定位、傳訊、趨吉之效。”説罷,將一段口訣傳給了悟虛和玄機子。
玄機子,也伸手朝著寂滅珠一指,同時將一段口訣傳給悟虛和劉伯溫,“木魚心頭血,注入此珠,可驅(qū)魔、增靈。”所謂驅(qū)魔,即是無懼一般魔氣侵蝕;所謂增靈,即是瞬間輔助靈力爆發(fā)。玄機子,如今將從魔音殿得來的血木魚完全煉化于心,其心頭血,便有如此妙用。當然,這木魚心頭血,還有一項功效,便是消解佛門功法之威,玄機子當著悟虛的面,沒有説出來,但悟虛和劉伯溫卻是理會的。
悟虛對著劉伯溫和玄機子一合掌,誦道“破一切相,破一切法,是為寂滅。”説罷,也是手指朝著那三顆寂滅珠輕輕一diǎn,便見那三顆寂滅珠,全都消散,似乎化為烏有,片刻之后,三把白骨短劍浮現(xiàn),劍柄呈骷髏狀,劍身diǎndiǎn星光閃動,劍鋒呈暗紅血色。隱形、化劍。還有一項妙用,悟虛沒有演示,只在口訣中向劉伯溫和玄機子提及,那便是破虛,亦即對于一些幻境,有一定的破除效果,這乃是悟虛在薩迦寺隨八思巴以星云竹修習那“云散”術(shù)法之時,有所參悟,賦予自己曼陀羅法界寂滅之氣的一個妙用。
玄機子,望著那散發(fā)著蕭殺冷意的白骨短劍,笑道,“妙極,你我三人聯(lián)手,終于開始干些事情了。”
悟虛笑了笑,指著那三把白骨短劍,將其復又化為三顆珠子,“此珠原名寂滅。但經(jīng)過我等聯(lián)手煉制,當取一個新名才好。”
劉伯溫,diǎn頭道,“確實該如此。此珠,作為日后我等的信物,還要勞煩玄機道友取個新名字。如此,日后也好長久行事。”
玄機子,知道悟虛和劉伯溫話里所指,當即diǎn頭笑道,“此珠雖是信物,但經(jīng)過我等聯(lián)手煉制,妙用無窮,不如便叫作玄珠令。不過名字只是一個名字,我等日后行事,便以玄影門又如何?只要如此珠一般,”説著,又是一指,卻是用了悟虛方才傳出的口訣,將那三顆寂滅珠隱于虛空。
方才劉伯溫和悟虛都提議,組建暗殺黑市,越隱秘越好,玄影門如今名聲不好,又遭到清靜峰和羅剎峰以及其他一些勢力的關(guān)注,莫若重新改名。煉制此信物,也是為了便于日后暗中聯(lián)絡和行事。玄機子卻以為玄影門之名,不必改,抬手將寂滅珠隱去,暗喻三人不妨隱于幕后。
劉伯溫和悟虛對視一眼,隨即也抬手朝著虛空一指,三枚白骨短劍浮現(xiàn),“道友,籌劃良久,胸有成竹,一些對外人手,便有勞道友費心了。”
悟虛想了片刻,説道,“既然如此,不妨先在寶信島開一家珠寶店。店的名字,不妨就叫作還珠樓。”
“三日之后,寶信島,還珠樓。”玄機子哈哈大笑,衣袖一揮,卷起一顆珠子,消失在無邊魔氣中。
正所謂
世間紛爭為哪般?須知廬山魔輪轉(zhuǎn)。
云海翻騰安勿躁,煉罷玄珠人自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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