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丹的紅唇,血紅無比,嬌艷欲滴,輕輕地落在悟虛的額頭上。悟虛只覺額頭一熱,似乎有什么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鉆了進來。靈性十足地在自己體內快速游走,最后又從自己左手掌心方才被錢丹刺破的傷口跑了出去。
錢丹緩緩立起身,“方才你已經中了我合和教陰陽洞血靈印,從此無論你天涯海角,亦難逃本宮之手!
悟虛聞言,大吃一驚,雖不知這所謂的血靈印,究竟是何種法門,但看錢丹一副有恃無恐的神情,便知道定然是及前期霸道陰毒的。
“血靈印,乃是我合和教陰陽洞獨門絕技,非真人修為不能施展。凡中此印者,除非晉升真靈層級,否則一舉一動,皆受制于施印之人。”錢丹,翹腿坐在那里,臉上似有倦意,雖雙唇緊閉,卻又渺渺聲音傳至悟虛耳邊。
悟虛定睛一看。只見,錢丹周遭的靈氣,雖然也如自己這些真人修士一般,縈繞盤桓,顯化許多形態,但其中始終一個三寸小人兒,時隱時現,相貌簡直與錢丹如同一個模子出來的一般。
這正是即將晉升真靈層級的征兆!想不到這合和教陰陽洞雙修之法,果然不凡。錢丹與魯智深,數日修行,竟然便一躍成了真靈修士,而且似乎還避開了天劫?悟虛心中,又是驚詫,又是郁悶,正想著自己該如何脫身行事。
對面的錢丹,仿佛看出了悟虛的心思,其身邊那猶如靈體一般的三寸小人復又開口說話了,“你一個小小下界修士,如何知曉那合和陰陽玄功的玄妙。實話告訴你,本宮雖然即將離開玄陰,卻依舊能夠憑借剛才種下的血靈印,亂你心神,擾你靈氣。”
那錢丹模樣的三寸靈人,說到這里,隨即打了一個手勢,朝著悟虛隔空一點。悟虛頓時只覺,體內血氣翻騰,瞬間如火欲焚,卻瞬間又陰冷似要結冰,全身疼痛無比,難以動彈,便是自己再如何收斂心神,也無濟于事,便是想要遁入曼陀羅法界也不行,神識可離,肉身卻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壓制住,不完全不屬于自己。
看來,這血靈印似乎主要針對的是自己的肉身?不過是具臭皮囊,老子大不了不要了!悟虛一發狠,正要舍了肉身,神識離體,進入曼陀羅法結界。卻聽得錢丹,在一旁冷哼一聲,“你雖是佛門中人,又修有曼陀羅法界法門,但你不過區區真人修士,尚未修成真靈,若是就此舍棄肉身,恐怕今生便止步于此了!
這些話,既是恐嚇也是提醒。悟虛聽了,頓時猶豫了起來。自己真靈未成,神識更是只能在識;蚵恿_法界成形成體,若是真的沒有了這具肉身,恐怕只能一輩子躲在曼陀羅法界了。
“強扭的瓜不甜。若是有什么事要辦,晚輩也不是說不能考慮答應。但前輩又何必如此呢如此一來,豈不是令小僧心懷忿怨?”悟虛神識在曼陀羅法界種,沉吟片刻,對著錢丹傳音說道。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既然你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本宮自然不會為難于你,相反還會給你許多好處!板X丹那三寸真靈,撤去手勢,霸氣十足地對著悟虛說道,”你此刻便立下誓言,三年之內作本宮代言人,替本宮打理多寶閣在玄陰星上的黑市生意。本宮也答應你,所有生意,你可以抽取千分之一的好處。”
三年之內,正是與文天祥被要求的賣身時間相同。多寶閣,自然會回歸玄陰,這是毫無疑問的。但為何他們如此篤定只需要區區三年?要知道,撤離玄陰,再大張旗鼓的回來,只不過三年時間,對于多寶閣這樣的龐然大物,實在是太短了?峙率撬麄儎偦厝,便又急匆匆趕過來一般。
悟虛神識歸位,重新坐好,伸了伸胳膊,問道,“既然如此,小僧答應便是!
錢丹睜開了雙眼,饒有興趣地看著悟虛,意味深長地笑道,“莫要得了好處還賣乖。你若不是走了什么狗屎運,有一枚六元福印,本宮若不是為了以求萬一,又豈會便宜了你這和尚。”
六元福?錢丹居然連這個也知道!實話實說,悟虛自己都差點忘了。當初,有六位通玄大修,要借用自己的洞天法寶海音螺,為了拉攏自己,聯手賜下了那六元福印,保自己不死。
悟虛不由一陣懊惱,自己卻忘了有這東西,一直沒拿出來使用。若是早早出示,說不定這錢丹便不敢如此了。
錢丹,似乎又看出了悟虛的心思,如春風般笑了笑,“本宮何嘗要取你的性命?既然本宮不曾取你性命,便不算不敬這六大通玄大修聯手賜下的六元福印!
悟虛不由一陣氣結,這不是明顯鉆空子么?隨后悟虛,又不由無語望天,這六元福印還有這么多漏洞,那么當初那六位通玄大修,不是糊弄我么?
錢丹見悟虛此刻表情,不由哈哈大笑,好似懷春少女,“這只怪你不懂運用。本宮教你一招,你往后便把此物掛在腰間,然后一言不合,便與人拼命,保管你在京城橫著走!
悟虛一瞪眼,“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僧豈是這樣的人?!”
錢丹深深地看了悟虛一眼,“本宮其實是對你坦誠相待。多寶閣在玄陰星上的黑市生意,意味著什么,你到時候便知道了。儲物戒中,有身份憑證,以及諸多渠道網絡的聯系方式,還有一些詳細的說明。你好好看看吧!
說到這里,錢丹,站起來,朝著后院走去。
“且慢!”悟虛一個閃身,飛至錢丹面前,“方才前輩,提到趙彤,卻是有何說道?”
錢丹,玩味地看著悟虛,“前些日子,從秘密渠道,傳來一則消息,有人得了魔石,其中有一女子,自稱趙彤,時不時地還念叨著大師你的法號。詳細情況,還勞悟虛大師你親自查看那枚儲物戒了!
看著悟虛呆呆地站在那里,錢丹嫣然一笑,飄然而過。
“渝慶州,重山城,秋橙巷,烤魚館!蔽蛱撋褡R投入那儲物戒,細細看罷一枚玉簡,最后歸位,肉身頭顱,仰天喃喃,“趙將軍,是你么?”
不知何時,文天祥,從后院走了出來,看著似乎失魂落魄的悟虛,不由出聲喝道,“悟虛大師!”
悟虛一個機靈,醒轉過來,打量著文天祥。此時的文天祥,似乎有了莫大的奇遇,神情自若,步伐從容。
他走過來,凝神關切地望著悟虛,片刻之后,說道,“這次,真的是多虧了悟虛大師!闭f著,拱手朝著悟虛深深行了個大禮。
悟虛急忙側身,擺手笑道,“文山兄,真真是實在羞煞小僧。”
兩人謙讓,談笑了一番,復又在大堂落座。
過了許久,錢丹也再沒有出來露面,更莫說那個神秘的通玄大修了。
難道他們便這么走了?悟虛心里正這般想著,對面的文天祥談了口氣,“到現在,文山也有點恍惚。竟然鬼使神差一般,要在這京城為多寶閣賣命三年!
“區區三年,不過彈指一揮間。道友,大可稍稍放下苦修,結識朋友,增長見聞,倒不一定是什么壞事!蔽蛱撜遄玫卮鸬。
“只是,這多寶閣,卻不能待了。此番人族祭典之事曝光,便是朝廷也不好袒護!蔽奶煜閻澣淮鸬,“恐怕今日起,文山便要隱匿起來,無證經營,如暗鬼不能見天日!
這時候,外面有響亮的聲音傳來,“多寶閣,速速出來接旨!”
“多寶閣,接大周朝廷旨意!卞X丹的聲音,在多寶閣上空響起,也不知道身影出去了沒有。
但不管如何,外面的那聲音,便將旨意宣讀了起來。
悟虛和文天祥,靜靜聽著。
歸納起來,也無非是多寶閣,不管有意無意,竟然暗中封印人族祭典,因此,永久查封多寶閣,罰沒歷年經營所得,相關人員驅逐出玄陰星。
錢丹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再無下文。
隨后,便有許多佩戴著同一標識的真人修士,一擁而入,分作數隊,游走在多寶閣各處,一副氣勢洶洶,抄家滅門的樣子。
悟虛和文天祥,自然早早便被趕了出來。
當看著多寶閣的大門被貼上具有靈力的符咒封條之時,悟虛不由哎了一聲,“那三枚馭獸丹,還沒有給我們!”
他話音剛落,空中便有一個玉匣,勢若流星般飛落了下來。悟虛伸手去接,卻被莫大的力道砸了踉蹌,差點便摔倒在地。
“天妖道友的三枚馭獸丹,老夫豈能失信?好生拿著!”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悟虛二人識海中響起。
“山不轉水轉。兩位道友,好自為之吧!”錢丹的聲音,緊接著,又隨風而至,隨風而逝。
“豈有此理!”文天祥,怒目言道,“我玄陰大周,難道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么?”
悟虛頗為詫異地望著文天祥,卻一時之間,又自覺似乎說不出什么來。
也不知道是那些大周朝廷的修士放水還是怎么的,那么多的金光閃閃,至陽至剛,筆走游龍的符咒封條,竟然似乎還是封不住多寶閣上空那些淤積的寶氣。
此刻,旭日東升,和風微送。那些寶氣,五彩變幻,共靈氣而舞,流溢不已。
兩人在多寶閣外,又站了一會兒,終于分別。文天祥,自有打算和去處。悟虛亦是如此。兩人皆沒有說為何要分別,只說道,此間事了,有些事卻須得取料理一二。
。。。。。。
某一虛空,神潛盤腿端坐,咳血不止,只是他還不忘扭頭問道,“謀劃多時,為何就這么放走他們?”
“大膽!爾等小輩,知道什么!”一個聲音,隨即申斥而來,震得虛空震動,神潛更是止不住噴了一大口精血。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的身影,投射出來,雖不是真身,卻威嚴無比,一看便是身懷玄功的大修,而且還是長期身居高位的那種人。
幸得這個時候,又一道女子的身影浮現。這名女子,修為平平,卻雍容華貴無比,她對著著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說道,“葉長老,神潛也是一片憤憤愛國之心,何必如此動怒!
那被喚作葉長老的老者,隨即對著這名女子微微拱手,戚戚行禮,“長公主說得是,老夫確實是失態了。”
“唉,”這名女子,看上去也是徐娘半老,早早已步入了中年,長臉闊目,不但算不上美貌,反倒更像飽經風霜的軍士,這一聲長嘆,隱隱有殺伐之氣。
“如今,父皇生死不知,便是連人族祭典這般的鎮國之寶,也落入多寶閣這等外人之手。幸好,蒼天護佑,我等方才巧施妙計多了回來。但那始作俑者,后面還有多少陰謀詭計?我等不能慎之又慎,從長計議,輕易意氣不得。”
那葉長老,先前顯身斥責神潛,其實本就是心中有些憤懣和意氣,至于神潛所言,無關對錯,不過是個引子罷。此刻,聽得這長公主如此言說,自然又是一聲暗嘆,復又拱手行禮,隱了身去。
這所謂的長公主,復又看向神潛,“一切事端,歸根到底,還是在皇宮之內。此番讓你出面,奪回人族祭典,已屬火中取栗了,殊為難得,暫時無謂太過生出枝節。多寶閣,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好好算賬的。”
神潛喘息了片刻,似乎療好了傷,也變得理智起來,起身躬身合掌,“長公主說得極是。如今,人族祭典,已經奪回,不知后面我等該如何行事?”
長公主,面色一沉,“人族祭典,以半闕天書改寫,凝聚眾生信愿,威力無窮。但若獨獨用之,便似曇花,一現而過。是以,當務之急,便是尋找到一條眾生信愿之力與人族祭典的穩定通道!
“眾生信愿之力?”神潛微皺眉頭,半響過后,遲疑地說道,“神潛,似乎曾經聽師尊悟虛大師提及過。但這似乎是佛門中的。。。。。。!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魁梧的身影復又出現,身著將軍服,只是不甚完整,似乎被刀劍等物劃爛了不少地方。不僅如此,他的臉龐,也有許多縱橫傷疤,一看便是千軍萬馬中過來的。
他的身影,如浮雕,在神潛眼前分外立體分明真實。他站在那里,雖不是真身,卻厚重如斑斑歷史,尤其是那絲絲縷縷血腥之氣,神潛看在眼里,如沖天利劍,大殺四方!
“所謂眾生信愿之力,于修士則為神識之力,于凡俗則為信愿之力,其實不獨佛門所有,歸根到底,不過眾生心力而已。想老夫當年,率百萬軍,征戰四方,萬眾一心,一心無畏,一心求勝,老夫聚而用之,足可與通玄大修一戰!假以時日,你也可以!
這老將軍說得平平淡淡,但他但修為高深,而且戰功赫赫,一開口,便是氣場十足。神潛聽著卻是熱血沸騰。他本是大周邊境所生,除了爹媽以及村里面的人,見得最多的便是戍邊軍士了。
他當即響應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能自閉于此玲瓏空間。趙將軍,神潛知曉諸位前輩,責任重大,不能輕易離開此處。但神潛卻是愿領命出去,尋找一條眾生信愿之力與人族祭典的穩定通道。”
那趙將軍,猛一回頭,雙目如電,直看得神潛如陷刀山火海,雖然只是剎那間。
神潛長嘯一聲,渾身火星四濺,好似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力走了一遭。
那趙將軍看在眼里,暗暗點頭。若是旁人,同樣的修為,斷難承受,想不到神潛卻能安然無恙。此子,說不定真的能成大事!
一念及此,他真身飛出,至神潛面前,朝著神潛額頭正中彈指一點,一道道紅光瞬間飛入神潛體內。
“神潛,你本是佛門修士,卻難得有此出世濟世之心,本座便用我儒門至陽至剛的神兵真靈之氣,助你一臂之力!
神潛,頓時,直覺一股炙熱熱浪涌入額頭,如一條火龍,在自己體內游走不已,一路沖擊,更是開啟了許多自己原先不曾察覺的靈穴。這些靈穴,與自己周所知的諸多大穴,連接在一起,圍繞著丹田,好似一條臥龍一般。
殊不料,這還沒完,那自稱趙將軍的老者,忽有長嘯一聲,右手朝虛空一招,立時便有一桿遍體通紅的長槍飛至其手掌。
“看好了!”這姓趙的老將軍,大喝一聲,隨即當著神潛的面,將此長槍舞動起來。
悟虛定睛一看,便直覺體內那條臥龍猛地飛動起來,心神不受控制,轉眼間,便似乎來到了另外一處場景。
一片血海!殺聲震天!無數的修士還有凡俗軍士,混戰不休!但見,那趙老將軍,手持一桿殷紅長槍,在前方所向披靡。
有大妖,顯出真身來戰,身形龐大,幾乎占去了眼前那片天空,但卻偏偏還生有一雙青色的翅膀,微微一扇,便疾如閃電流星。整個天空都似乎朝著這邊崩塌擠壓而來!
卻見那趙將軍,將手中長槍一抖,蕩起無數殷紅,緊接著一道火紅的光華,如驕陽冉冉升起,破去塌壓過來的無邊黑暗。
光明再見之時,那大妖已經小了數百倍,在高空一出,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吼,卻動彈不得,似乎被趙將軍手中那桿長槍隔空給釘在了那里一般。
“殺!”知道這時,手握長槍的趙將軍方才輕輕吐了一個字。
神潛體內的那條長龍,更加炙熱,令神潛忍不住大叫起來,伸出雙手,朝著前方擊去。
那大妖哀嚎不已,體內冒出道道烈焰,不一會兒便被焚燒得干干凈凈。
神潛愣了愣,“這難道是自己燒死的?”
卻見,那趙將軍緩緩轉身,看向神潛。與此同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神潛識海中響起,“這便是神兵火焰槍的第一式!”
神潛如遭雷擊,隨即退了出來。再一抬頭,趙將軍身影正在慢慢淡去。
“受你如今的曼陀羅法界限制,老夫只能勉強施展火焰槍的第一式。余下的,便須得你自己到時候細細領會了!
神潛,目送其身影淡去,急忙拜伏在地,叩頭謝道,“多謝大將軍傳授功法!
這時候,先前那位長公主,復又顯出身影,對著神潛說道,“神潛,方才吾等查看了一下,人族祭典,已然多年不曾凝聚我人族眾生信愿之力,再加上被多寶閣通玄魔修強加封印,受損不輕。方才所議之事,已經迫在眉睫。”
神潛,當即答道,“神潛,即刻便出去!
那長公主沉默了下,對著神潛招招手,“你且上前來。”
神潛小心翼翼地飛起,只見那長公主將手腕處一串潔白無瑕的佛珠褪了下來,然后將其輕輕戴在神潛右手。
“這串玲瓏玉石念珠,乃是一件當年佛門進貢的寶物。本宮喜歡,先皇便賜給了本宮。如今,本宮便將賜予你。一來,可助你修煉火焰槍而無走火入魔之風險,二來,此物久在先皇身邊,已然沾染了一絲大周皇氣,你出去行事,戴在手上,也許有些意想不到的好處!遍L公主,雖不是真身,但言語真切無比。
神潛,看在眼里,忽然想到了家鄉的父母,不由鼻子一酸,“長公主如此厚愛,神潛無以為報,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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