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盯著姬平。
姬平的酒杯,久久放不下。
只因,他鎖定不了姬追星。靈氣御裁訣,只對玄陰星修士有效。而突然出現的姬追星,則是玄陽星燕國之人。
“閣下是從玄陽星燕國而來?”這時候,姬平旁邊,一名中年修士站了起來,臉色深沉似鐵,“閣下是從玄陽星燕國而來?”
那姬追星,傲然頷首,“正是!”
那中年修士,隨即驚詫問道,“既然如此,為何我幽州府沒有接到朝廷行文?難道閣下是暗自偷渡至我玄陰星的?”
這中年修士,正是大周朝幽州府都督鐵面判官羅毅!只見他一邊驚問,一邊神情肅然起來。他的身后,已然數名修士,悄然站立。
“玄陽也罷,玄陰也罷,皆是這天外天,皆是吾等所在!”姬追星不屑地看了羅毅及其身后,舉著酒杯,遙對姬平,隨后一飲而凈。
一聲脆響,姬平手中的白玉酒杯碎裂開來。成百片碎片,每一片都被一道道琥珀色靈氣包裹著,如梨花暴雨針一般朝著那姬追星而去。
與此同時,那鐵面判官羅毅的身形也動了起來。只見他微微一跺腳,整個人瞬間橫飛了起來,也不見使什么兵器法寶,雙手筆直向前,如利箭一般,朝著姬追星飛射去。所過之處,音爆聲連連。
頓時,那些小宗小派以及散修當中,便有人如數家珍一般,給附近的同伴講解道,“羅都督,乃鐵靈之身,可以吸收天外隕鐵,是當世一等一的體修。許多同境界的高手,百般術法,也不敵其一雙鐵手。”
卻只見姬追星,依然含著笑,不慌不忙地祭出一個金色圓環。這金色圓環從其手中飛起,旋轉不已,將那百余片酒杯碎片,盡皆攝入環中。然后再度旋轉片刻,一個完整的白玉酒杯,從圓環中飛了出來,與先前姬平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姬追星,伸手接過此酒杯,從懷中取出一壺酒,自斟自飲,隨后朝著快要飛至身前的羅毅,噴了一口酒。
這酒有異香,而且自姬追星一口噴出,便如瀑布一般,卻是橫飛,直沖羅毅而去。
羅毅稍微停了停,然后冷哼一聲,瞬即屏息凝神,完全鐵化,整個人猶如毫無生命的金屬體,呼嘯著朝著姬追星撞擊而來。
姬追星猛地一伸手,虛握住圓環,然后也身形暴起,朝著羅毅迎面而去。
那圓環也不知道是何材質,又加持了何種神通術法,不斷旋轉之間,竟然釋放出一圈圈飛劍一般的氣息。
羅毅,雙手合攏在前,摩擦著空氣和靈氣,帶出道道火光,真的猶如天外隕鐵墜地一般。
短兵相接,沒有任何聲響。
羅毅倒飛退去。
姬追星這邊,未曾后退,右手虛握的那金色圓環,不斷旋轉著,轟鳴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扭曲,有許多奇異之相呈現。
這一幕幕奇異之相,在場的所有修士,幾乎都未曾見過。
但這并不妨礙,眾修士做出判斷,這一戰,應該是姬追星,這個來自玄陽星燕國的高手,力敵玄陰星大周天人書院監事長和幽州府都督兩人。
一時間,整個會場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后,有一人喝道,“閣下仗著些許寶物,難道便真的以為可以在我玄陰星耀武揚威不成?”
姬追星卻不理睬,只對著姬平說道,“方才道友這杯酒,在下已應下。此番,且容在下出價了。”只見他伸手舉起酒杯,自斟自飲,從容笑道。隨即,其長袖一抖,一枚溫潤玉牌,滾落出來,靜靜地懸浮在那里。
這玉牌,外圓內方,正面有龍飛鳳舞的天人書院四字,背面右下角則隱隱有一個羅字。
“羅師兄!”一群年輕修士,從姬平身后齊齊飛了過來,圓睜著雙眼,好似要噴出烈火一般。
“原來真是天人書院的。”那姬追星,曬然而笑,“此人,偷偷潛入交易會寶庫,意圖不軌,被拿了個正著。這玉牌便是明證。”
“一派胡言!”一個年輕修士,幾乎要哭了,手指著姬追星,“羅師兄,乃我天人書院后起之秀,更是我大周駙馬!豈會做出此等事來?!快說,你把羅師兄怎么樣了?!”
其他過來的年輕修士,也紛紛附和,
“羅師兄,一直在天人書院后院塔林閉關,怎么會被你擄到此處?”
“快把羅師兄交出來!”
“羅師兄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天人書院,定不饒你!”
。。。。。。
但僅止于此,姬平和羅毅這樣的,都靜靜坐在那里,面無表情。六大宗門,也在先前少許騷動下,完全恢復了平靜。
一時間,全靠這幾個天人書院的熱血年輕,在那里撐場面。
。。。。。。
這個“羅師兄”定然是已經隕落在寶庫里,多半還是被通靈的那陰陽石給吞噬了神識,至于這身份玉牌,如何到了姬追星的手里,那便不知道了。
且說,悟虛他們那邊.
那陰陽石被化形寺一干妖僧定住的部分神識,竟然因為先前吞噬不少修士神識而產生進化或裂變,當那神秘青衫老者,驚聲叫道不好之時,竟然黑白絞纏,生起變幻,一舉沖破了化形寺那些妖僧聯手鎮壓,便要遁去。
這時候,似有預演,一直站在那神秘青衫老者旁邊的天人書院首席監事,右手緩緩地伸進懷里,但卻被那老者攔住了。
“真想不到這陰陽靈石已經通靈了。”青衫老者,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用這個了。”說著,他的神情瞬間肅穆起來,兩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一個紅色木盒從其右手儲物戒上的飛了出來。
老者,雙眼射出一絲奇異地光芒,,雙手虛捧著這紅色木盒。兩道白光,從其兩掌心射出,打在紅色木盒之上。木盒隨即,自動打開,一片灰色粉末,飄逸了出來,在那白光的照耀下,就仿佛在陽光下的塵埃。
這些灰色粉末,所過之處,靈氣被依附得一干二凈,所有術法似乎也失去了作用,那化形寺妖僧聯手布下的禁制結界,完全被破去。
但那陰陽石被定住的神識,也不例外,正在逐漸消散。看著雖然與之前的隱遁相似,但明眼人卻看得出來分別。
不但如此,這灰色粉末,似乎具有極強的追蹤腐蝕能力,竟然形成了一條飛蛇,猶如先前那陰陽石釋放出的神識一般。只不過兩者處境互換,現在是那些灰色粉末在滅殺陰陽石的神識。
一聲憤怒又凄慘的尖叫聲,復又傳至在場所有修士的神識。
陰陽石的通靈神識,似乎極其憤怒絕望和不甘,這類似于臨死的掙扎反撲,格外具有破壞力。
一同進入此處的一些修士,便在這時,神識嚴重受損,甚至徹底被毀,如白癡般于飄蕩此間。
豬妖朱不群,便是其中之一。神識支離破碎。好在悟虛躲避之時,順手將其肉身攝入了法界,不至如外面其他那些修為較低的修士那般凄慘。
那灰色粉末究竟是何物,竟然如此霸道?!
說起來,便是悟虛,躲在法界里,遠遠看著那洋洋灑灑的灰色粉末,也沒來由地一陣心悸。
那些化形寺妖僧,苦心安排布下地禁制結界,被毀得干干凈凈,但看見此物,卻也噤若寒蟬,遠遠遁去。更莫說找那青衫老者的麻煩。
“此乃何物?”悟虛心中又是忌憚,又是好奇,不禁在此關頭,神識傳音問依舊隱藏在法界內的朱元璋。
朱元璋,卻也答不上來,只是在那里喃喃自語,“難道傳聞是真的?”
悟虛見朱元璋似乎也一著了魔,便不再問,只定睛去看外界眼前。
這時候,一道粗壯的紫色驚雷,劈開了幽暗大殿的殿頂,直落下來,猶如一片星河;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爆喝,“好膽!你們大周姬家竟然還敢使用此物!”
這是這片空間的主人,那神秘的域外通玄大修的聲音。顯然,如此動靜,已然驚動了他;而且看情形,似乎極其震怒!
但那青衫老者,卻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刻。他臉上波瀾不驚,只是兩個掌心處的白光更甚,又從紅色木盒中激發出一片灰色粉末。這片灰色粉末,徑直朝著那道猶如從天而降的紫色驚雷飄飛去,剎那間將紫色驚雷也湮滅一空!
隨后,這片灰色粉末,飄灑開來,一部分懸浮在大殿上空,好像一張網。一部分,掉轉頭,直落匯聚,盡皆朝著那陰陽石藏身的位置飄飛去。
許多的修士,活著的,或者尸首,在這過程中,全都灰飛煙滅,不留一絲痕跡。
“道友,請網開一面,放過我等吧。我等以道心發誓,絕不將此間之事,泄露分毫!”化形寺那幾個妖僧,遠遠地在那里哀求著。
“在下周炎,乃是大周前梅貴妃的兄長,懇請前輩網開一面,手下留情,放過我虎族之人。我等也以道心發誓,絕不將此間之事,泄露分毫!”悟虛法界之后,周炎的聲音也焦慮地響了起來。
青衫老者,此刻好似變了一個人。他的周圍,如今也只剩下其身后的那個天人書院首席監事了。
那些灰色粉末飄飛的軌跡,依舊沒有改變。
青衫老者的聲音淡淡的,也猶如這粉末,如歷史塵埃般響起,“梅貴妃,與我是故交。既然如此,你們便到我的身后來吧。”
只見,周炎和胡卓兩人,疾如流星般。所過之處,那些灰色粉末,自動避開。
那幾個化形寺的妖僧,許是生死關頭,昏了頭,竟然也如此,朝著青衫老者身后小心飛去。但那些灰色粉末,不但沒有自動避讓,反而蜂擁而聚。
雖是妖僧,卻也算佛門一脈,但悟虛就算相救,也是來不及。不過呼吸之間,這些妖僧,便消失不見。死得無影無蹤。
那些灰色粉末,有的也飄飛掃蕩至悟虛法界這里。悟虛開始想躲藏和抵抗,但這灰色粉末,簡直無孔不入,霸道無比,一入法界,便似乎要將法界毀滅。它們無陰無陽,卻暗蘊濃烈氣息,似乎要同化萬物。悟虛的法界,也幾乎是形同虛設。
悟虛和朱元璋,好似站在一個小小孤島上,眼睜睜看著猛漲的波浪,不斷淹沒著四周,下一刻便輪到他們倆。
便在這危急時刻,悟虛忽然感覺,這迎面而來的灰色粉末的氣息,頗有點類似寂滅意境。
這時候,也只能賭一賭,拼一拼了。悟虛當即又寂滅法界。
那些灰色粉末,隨即止步,仿佛已經到了世界的盡頭。
這一幕,把朱元璋看得目瞪口呆。
便是那青衫老者,似乎也微微回首,朝著悟虛等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這時候,那大殿深處,陰陽石的藏身之處,忽然一聲輕響。一塊巴掌大的黑白相間的石頭飛了起來,然后朝著那青衫老者疾飛去,大有彗星撞地球的氣勢。這是要拼個魚死網破了。
青衫老者,大喝一聲,所有的灰色粉末,猶如千軍萬馬,從四面八方朝著這陰陽石飛去。
這時候,那陰陽石,忽然自動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碎石,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那些灰色粉末,自然圍追堵截。但凡被灰色粉末包裹住的,便動彈不得,懸浮在那里,似乎已然束手就擒。
但偏偏有一小塊,行蹤詭秘地,飛到了悟虛跟前,主動投入到了悟虛的懷里。
這小塊碎石,蘊含著陰陽石些許神識,在悟虛懷里,似乎還隱隱發出陣陣悲鳴。
“所謂眾生,云何眾生?。”悟虛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便是頑石也有通靈之時。”
當即,一手持白骨劍,一手結蓮花印,將此碎石氣息遮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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