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今夜,司馬兄有何話,盡可直言!
祝東來揚著頭,只因司馬直坐的那塊青石稍微自然的高那么一些。
司馬直,微微傾身,與其相視而對。
司馬直自從離京赴任雍州城左參事,與雍州守城將軍祝東來,曾有過許多次會晤,卻從未如今日一般,如此近距離的坦然獨處。
山谷中,風雪交加夜,兩人就這般相對。不在官衙,別無他人,什么話都可以說。
忽然,司馬直笑了笑,復又挺直了身軀,“書有未曾為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元載在天人書院寒窗百年,后出任雍州,一心只想安民修身。元載,也曾數(shù)次與將軍相談甚歡,將軍當懂元載之心。”
元載,應該是司馬直為自己自取的號。
祝東來,臉色肅然起來,沒有答話,似乎正在嚴肅認真地思考著。最后,他復又抬起頭,望著有些飄飄然的司馬直,“方才那陣異香,果真是傳世之香?”
司馬直,定定地看著祝東來,沉聲答道,“若不是傳世之香,豈會那些牛頭村村民飄飄然,而我等修士惶惶然,如聞惡臭,術(shù)法皆污?”
“原來真的是傳世之香,”祝東來,緩緩站起來,”早就聽聞,這傳世之香,與凡俗之人,芬芳無比,與修行之人卻是惡臭污穢不堪。原來果真如此啊。”
“這傳世之香,唯有大周皇室之人可得。”司馬直,也變得肅然起來,“祝將軍,可曉得其中厲害?”
祝東來,連連點頭,“曉得曉得,自然曉得!
他話音未畢,手中狼旗,隨風而展。一百多頭魔音狼,復又出現(xiàn),將司馬直,還有那山谷中飄飛的雪,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他飛了起來,渾身鎧甲自動浮現(xiàn),手持著長劍,朝著司馬直劈了下去。
司馬直身影,頓時消散,仿佛本來便是一個幻影一般。反倒是那山谷中飄飛的雪花,一枚枚一朵朵,全都飛旋起來,猶如唐門暗器梨花雨一般。
魔音狼哀嚎不已,紛紛化作消散。
祝東來,毫不顧忌。他只看著手中長劍。
一劍下去,司馬直不見。但,劍停,光卻更加激射,猶如無數(shù)流星,紛飛,墜落,劃出無數(shù)直線。
那些雪花,頓成粉末。
“風雪終究是小了些!弊|來,喃喃自語,隨后也消失不見。
。。。。。
一個朦朧宮殿中,一個白發(fā)將軍,微微皺眉,“總算沒有看錯這小子,不過鬧出這般動靜。。!
“我大周還有這等忠義之士,實屬難得,耗損些傳世之香和百姓之光卻也無妨!币粋中年女子,身著宮服,坐在那高高的上方,略微嘆息著說道,“眼下,最為緊要卻是如何出關(guān)去!彼f這話時,卻是將頭轉(zhuǎn)向了另外一處。
與那白發(fā)將軍所對之處,亦端坐著一名白發(fā)老者,身上的官袍,上面斑斑血跡已是暗黑之色。他見得這中年宮服女子朝自己望來,微微頓首,沉吟道,“那神潛小子,方才自請命出去,附身在一村民身上,打算找他原先的師傅,也就是如今雍州城城主。倒是可以試一試,畢竟魔域那邊也是選定的牛頭村。不過須得盡快。方才那祝東來殺司馬直,我們?yōu)榱苏谘跉鈾C,不使那些人察覺,確是損耗了不少,推算下來,也就只能維持數(shù)日罷了。”
“數(shù)日罷了。數(shù)日之后,是否便終結(jié)?”那宮服峨眉中年女子,悵然抬頭,似乎在俯仰天地,“李老將軍,左老相,若真如此,恐怕也是天意!
“公主,切莫如此言!眱擅装l(fā)老者,頓時齊齊頓首,老淚縱橫。
。。。。。。
悟虛,**裸的遁去之后,總算打了個些許安穩(wěn)坐。待天剛朦朦亮,悟虛便傳訊朱元璋和李明珊,要悄悄離開這是非之地。按照悟虛的說法,離開這雍州城,各自行走,各自修行去了若不然,便現(xiàn)在互道珍重,自己先離開這雍州城了。
朱元璋和李明珊,本也不會待在苦寒多事之地。見悟虛這個城主都要走,自然便順水推舟一般,要和悟虛一起走。
于是,三人便悄然出了城主府,還是按照之前的套路,李明珊現(xiàn)身,裝扮成一極其普通的魔修,悟虛和朱元璋則依舊隱身在法界之中,不露一絲痕跡。
。。。。。。
一夜雪奔,雍州城那高大的城墻,隱約可見。牛頭村一干出走的村民,都長吁了口氣,除了那兩三個熟睡的小孩子。天色微明,雍州在前,讓人或多或少地看到了希望。
走在最前面的王二,忽然停下腳步,仰望著高遠處那若隱若現(xiàn)的“雍州”二字,似乎思緒萬千。
這時候,剛剛出城的李明珊,迎面而來。確切地說,不是迎面而來。而是,李明珊在空中徐徐飛,王二在地上仰望著,雖然他仰望的是雍州城樓。
但,終究是有了一個角度的可能,李明珊看到了王二的臉。她停了下來,徐徐落在了王二的對面。
這一番舉動,自然引起了悟虛和朱元璋的注意,悟虛將神識微微外放。這王二?!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李明珊,忽然拔出紫陽劍,劍鋒蕩起正氣一片,停在了王二的頸邊。
王二身后的牛頭村村民,紛紛揮起了手中兵器,魔音狼一役,讓他們有了面對危險放手一搏的勇氣。
王二,也沒有躲閃,只是臉色有些詫異。他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
忽然,他看到了李明珊發(fā)梢中那顆不顯眼的珠子。那顆珠子,有他熟悉的氣息。
他沉默了,任憑李明珊手中紫陽劍擱在肩上,劍氣割得脖子隱隱作痛,甚至有一絲血絲。
他笑了笑,猶如慷慨就義的義士,望著李明珊頭上發(fā)梢那顆珠子,“我佛慈悲,眾生平等,難道改制變法,我等凡俗之人,便沒有了活路?”
他的聲音,讓悟需,還有朱元璋,驚疑。這是神潛的聲音?!
李明珊,亦驚疑,這明明極似韓雙的人,為何氣息卻是如此陌生。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李明珊,入魔已久,此番情形,斷不會收回長劍,索性心一橫,面一冷,長劍下劃,雖不至于要了眼前人性命,卻也要斬去他的一臂。
卻只見,王二,渾身金光一閃,一邊退,一邊笑道,“師尊,為這雍州城主之位,便甘當鷹犬,痛下殺手么?”
他這一金光一閃,曼陀羅法界氣息泄漏無疑。
悟虛,感應之下,眼前這個凡俗村夫,竟確認是神潛無疑!雖然容顏,氣息,已經(jīng)大不同,悟虛仍是急急傳訊給李明珊,請其住手。
“此人,是何人?”李明珊,長劍依舊,幽幽暗詢。
此人,是何人?悟虛一時,竟不能答對。
自己的弟子,神潛?
自己一向不收弟子。前世,悟虛,好為人師,絮絮叨叨,碎碎念,其實挺煩人的。
況且,眾生平等,自己修佛未曾大成,憑什么要別人做你的弟子?
況且,眼前,神潛似乎是以秘法附身在這牛頭村民之上,真實容顏,真實境況,又是如何?他方才那些話,又是何意思?
悟虛再次用神看向眼前之人。
王二神潛,站在那里,筆直不動,其身后,有幾名牛頭村民,挺身而出,手持兵器,站在其左右,一副慷概而同赴死的氣勢。
珊珊長劍水一方,幽幽法界秘密望。
只是斯人舊容顏,卻有幾番風雪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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