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松煙泉,中秋夜,黑市開。
悟虛默默讀罷,這玄陰星上的中秋節(jié)和前世時空的日期基本相同,卻是還有幾日。但眼下,虞仙子等魔域三個代表,還有雍州城內(nèi)所謂五大世家的家主,都“同氣連枝”地要來見自己了。
悟虛復(fù)又入定觀照血靈刀,期望可以進(jìn)一步找出眼下情形的具體應(yīng)對之策。但這血靈刀,悟虛剛剛獲得,所知甚少,悟虛試了幾次,都是一無所獲。
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悟虛從定中出,走出密室,告知徐傳山,傳虞仙子等人前來一見。
虞仙子等來至,悟虛又盤腿而坐,似定非定。
片刻之后,仍是虞仙子,開口說道,“悟虛大師,我等已經(jīng)商議好了。”
悟虛睜眼,精光四射,定定地望著虞仙子,“仙子請講。”
虞仙子,忽然神識傳訊,“實(shí)不相瞞,我等與五大世家等已然商議好了,但不過是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此番前來,倒是想向大師討個準(zhǔn)信。邊貿(mào)之事,大師究竟如何處置?”
邊貿(mào)之事如何處置?還能怎么處置,若是依照前世時空,自然如其先前所言一般,要簡化流程手續(xù),降低關(guān)稅。
悟虛沒有正面回答,只說道,“改制變法之后,邊貿(mào)之事,變數(shù)頗多。小僧只想著,征些關(guān)稅,好令雍州城,還有城外的修士院,能夠正常運(yùn)轉(zhuǎn)。”他這番話,卻不是只說與虞仙子聽,是開口而言,說與在場眾人聽。
佛門中人,修行講究直指本心論事論物,其實(shí)也是這般。悟虛一時沒有好的應(yīng)對,干脆便將核心訴求拋出來,看他們?nèi)绾螒?yīng)對。
說白了,就是**裸地索要靈資。
一時間,安靜得很。
便是虞仙子,也似乎被噎著了一般。好半響,方才顧盼之間,對著悟虛笑言道,“城主大人,顧慮周全,我等感同身受,自然亦會盡綿薄之力。”
悟虛笑了笑,“好!好!好!本城主粗略算了下,諸位若能每年繳納關(guān)稅一百萬中等靈石,雍州城乃至造福修士的修士院的費(fèi)用便有了著落。”
悟虛此言一出,大殿頓時更是寂靜得可怕!
一百萬中等靈石,按照目前的兌換比例,相當(dāng)于一千萬基礎(chǔ)靈石。而目前,魔域在雍州城的三大據(jù)點(diǎn),每年供奉,明里暗里,不過五千基礎(chǔ)靈石而那五大世家,依據(jù)其在城內(nèi)的諸多店鋪樓閣會所,每年供奉,也不過三萬基礎(chǔ)靈石不到!
悟虛,盤腿坐在那里,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是一百萬中等靈石,等于一千萬基礎(chǔ)靈石!
虞仙子,一雙妙目頓時定定地看著悟虛。右參事徐傳山,直接石化。其余一干人,更是神情各異,甚至直接怒目而視,似乎遇到了一個胡攪蠻纏什么都不懂的瘋子一般。
他們此番來,本也存了些“讓利”的意思。
大周朝改朝換代,改制變法,玄陰星六大宗門幾乎同步而趨,可見大勢。靈資令、通易令等法令相繼推行,靈資大有集中于中央,集中于大修士的趨勢。這大勢,這趨勢,便是大一統(tǒng)。玄陰星上,大周與六大宗門之邊貿(mào)之事,恐怕也不長久屆時,邊貿(mào)變內(nèi)貿(mào),還有何關(guān)稅一說?
是以,他們是要趁此時機(jī),狠狠地?fù)埔还P的。不但是他們,便是大周朝的某些人,六大宗門的某些人,也是這般想的。
其實(shí),悟虛也是這般想的。。。。。。
但這些,在場的,都不可能宣之于口。
“城主大人,這真真是獅子大開口!”虞仙子,最后笑道,“且莫說,我等是往年是按例繳納關(guān)稅。便是如今改制變法,通關(guān)交易的,若以靈石論,其總額恐怕也不過萬余基礎(chǔ)靈石。”她這番言語,同時也以神識傳訊的方式,告知悟虛,意味著真實(shí)不虛。
萬余基礎(chǔ)靈石?!
“魔域和大周的邊貿(mào),難道只有區(qū)區(qū)萬余靈石?!”悟虛沉聲凝問眾人,同時也以神識,問至虞仙子。
這一問,隨即便有許多而又一致的答案。
某年某月,某某凡俗之人,販賣獸皮若干
某年某月,某某魔修,腰纏十余儲物袋,將大周朝數(shù)萬凡俗玉石飾品,攜帶出去
。。。。。。
“這些不過是凡俗之物!諸位難道想以此糊弄小僧!?”悟虛怒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方才由虞仙子,出面解釋道,“啟稟城主,邊貿(mào)之事,確是如此。歷來以貨物價(jià)值征稅,只在凡俗。何況,如此改制變法,靈資交易,普通修士也被禁止。”
“正是如此,如今雍州靈資邊貿(mào),乃是由我方商會和大周通易部進(jìn)行。難道雍州城想對此征稅?”虞仙子,一臉愕然地望著悟虛,“先前,本宮向城主提議,然后與諸位商議的,實(shí)則不過是凡俗物品的交易。”
其他人也有點(diǎn)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印象中,從未有過修士之間的靈資交易,也要征稅的!
悟虛一臉鐵青。繞來繞去,想不到自己鬧了個這么大的烏龍!
這時候,徐傳山,默默走了出來。他踱著小步,依舊是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樣子。他走到悟虛近前,卻忽然一轉(zhuǎn)身,揚(yáng)手一振官袍,“城主的意思,是借著改制變法,對靈資交易進(jìn)行征稅!”
什么?!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諸人,除了朱元璋,全都朝著徐傳山望去,然后又朝著悟虛望去。修士,自然不會如菜市場大媽一般,但眼神流轉(zhuǎn),自然氣機(jī)引動,別有一番風(fēng)范。
便是悟虛,也有些恍惚。他深深地看了徐傳山一眼。自己的確有這個心思,也曾與徐傳山數(shù)次隱約交流過,但那是自己根本不了解情況之下而徐傳山,從未向自己合盤解釋過,便是上次擠牙膏般的解釋,今日看來,也有誤導(dǎo)之嫌。他一改平時作態(tài),好像那消失不見了的司馬直一般,成了銳意變革的維新人士,究竟是何緣由?難道是受人指使?!
“徐參事,莫要妄言。”雍州李氏世家家主李適之,沉聲說道。
但緊接著,悟虛便打斷了他后面的話語,亦是沉聲說道,“徐參事,并未妄言,本城主確有此心。”
那一頭白發(fā)的李適之,淡淡地看了悟虛一眼,不再多言。其余人,也收了眼神與氣機(jī),一個個如泥塑菩薩一般。
片刻之后,還是虞仙子,笑著說道,“靈資交易,也要征稅,而且是由雍州城城主府征稅。城主大人,可謂玄陰星改制變法第一人。”
悟虛擺擺手,“仙子,莫要出言譏諷。靈資交易征稅一事,本城主也是為了修建修士院,為了廣大修士。何況,玄陰星本是修士世界,若只是對凡俗之人征稅,又豈能長久維持?”
“征稅之權(quán),實(shí)歸于朝廷,城主此舉,頗有僭越。”羅氏家主羅煥,輕聲說道。
朝廷?!他說得沒錯。但悟虛冷眼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在后世,還分國稅地稅呢。“
“征稅之權(quán),實(shí)歸朝廷,但地方上也可以自行擬定相應(yīng)征稅之策。“徐傳山,凝聲答道。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沒有人再說話。
悟虛想了想,豁出去了,環(huán)顧四周而言道,“既然是改制變法,便須得有新氣象。靈資交易,若不征稅,又怎能確保靈資國有?一個修士,一個儲物戒,便可隨意轉(zhuǎn)移?“
悟虛這個說法,其實(shí)頗有漏洞。
但在場諸位修士,并未就此反駁。他們看的是悟虛的態(tài)度。
悟虛此番擺明了態(tài)度,要對靈資交易征稅。
但要一一仔細(xì)搜查修士的儲物袋儲物戒,可能嗎?便是先前征收靈資,也不可能做到的。
先前,雍州城推行靈資令,諸修士頗為配合,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若要對靈資交易征稅,這便兩說了。
雍州五大世家家主,還有虞仙子等,相繼告退。
偌大一個大廳,只剩下悟虛、徐傳山、朱元璋三人。
“豈有此理!師兄,這些人實(shí)在可惡,不如全都滅了!“朱元璋狠聲說道。
悟虛看著徐傳山,“徐參事,今日挺身而出,侃侃而談,實(shí)在是叫小僧汗顏。“
徐傳山,也看著悟虛,“城主大人,乃是佛門修士。所謂眾生平等,難道只能對凡俗征稅,而不能對修士征稅?“
眾生平等!
悟虛答道,“所謂眾生平等,是謂眾生皆有佛性。又六道輪回流轉(zhuǎn),這一世你為阿貓阿狗,下一世你為花花草草,再下一世為癡男怨女,都不過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有高下。“
“三生三世,只是佛門說法。我儒門修士,卻是只看今生今世。今生今世,雖有尊卑高低貴賤之分,但我儒門修士,卻是盡力要眾生都過得好,比之前還要好,甚至比上一世還要好!不管所謂因果,所謂輪回。“
徐傳山,說此番言語時,渾身靈氣洶涌,光彩四射。
悟虛看著徐傳山,悵然而答,“所有眾生,比之前還要好,甚至比上一世還要好,儒門真能做到么?便是佛門修士,也難做到。徐參事,不妨隨后細(xì)觀,多少人宿業(yè)隨身,雖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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