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你們的心。
楊穎蓉說罷,眉眼含春,貼身靈氣,云生霧騰,整個人好似剛剛出浴一般。
畢瀾瀾面色一沉,“楊仙子,此乃大周皇宮。”一邊說著,一邊與趙秋鶴、江如春二人法界相融。待說完之時,三人便齊齊消失,遁入法界之中。
然后,虛空之中,飛出三枚白骨劍,直刺向楊穎蓉。
楊穎蓉冷笑一聲,右手一翻,掌心中托起一截烏木,向上一拋。那截黑漆漆的烏木,在空中瞬間生出六條嫩綠樹枝來,將三枚白骨劍纏繞。
白骨劍節(jié)節(jié)滅,嫩綠樹枝上不斷生長蔓延,剎那間,便將這一方面空間完全封鎖。
“楊仙子,究竟意欲何為?!”虛空中,畢瀾瀾三人不見,只有聲音傳來。
楊穎蓉淺笑連連,“你們不是要去天一閣偷佛經(jīng)嗎?本仙子,欲結(jié)伴而行。”
天一閣,取天一生水之意,乃大周皇宮藏書之地。
“我等并未說要去天一閣偷佛經(jīng)。楊仙子,莫要誤會。”畢瀾瀾在空中顯出一個頭顱虛影,解釋道。
楊穎蓉雙手握住那截烏木,對著漫空的嫩綠枝條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枝條上頓時長出一片片銅錢大小的綠葉來,將這一方面空間,點綴得碧綠一片,郁郁蔥蔥。只是每一片綠葉上,忽地飛出一個個碧綠的骷髏頭,猶如活物。
畢瀾瀾三人,只覺自己各自法界,竟然被骷髏頭莫名吞噬。這是為何?從未有過。三人震驚不已。
“大周皇室飛升之后,天一閣內(nèi)除了些普通典籍,并無其他。楊仙子,你究竟意欲何為?”眼見得法界不斷被吞噬,畢瀾瀾終于又沉聲問道。
楊穎蓉停了施法,朝著遠處天一閣方向望去,似笑非笑,“爾等帶本仙子進去便知。”
片刻之后,畢瀾瀾與趙秋鶴、江如春二人商議之后,又小心問道,“既然如此,畢某一人,帶仙子去便是。”
楊穎蓉搖搖頭,“爾等不過剛?cè)胝骒`,一人怎可遮掩本仙子?”
。。。。。。
大周皇宮,乾坤殿,坐滿了人,站滿了人。其實,有的不是人,但一個個都是人形。
乾坤殿,本是大周大朝之所在。往昔,大周皇帝,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上,氣運升騰其下,文武百官,朝廷重臣,然后,六宗之人,以及其他。
但如今此刻,那金黃龍椅之上,只一少年,身著華麗龍袍,表情也極嚴肅,但卻沒了文武百官。緊隨其座下,左側(cè)是八名玄甲將軍,分別是京城四門、皇宮四門的統(tǒng)領(lǐng),右側(cè)是八名儒袍老者,來自天人書院,原皇室之人。在后面,便是釋儒道妖魔鬼之六宗修士,每一宗人數(shù)不等,但皆有三名真靈修士。
“天外大劫,三星爭斗。我輩留守,當何變革?”那龍椅上的少年,目不斜視地看著下方某一處,朗聲而言。
大周皇室上天,入主周天星辰大陣,儼然以“玄陰天庭”自居。交換之下,便是玄陰星大周地面疆域悉數(shù)分給六宗,除了京城。至于每一宗分多少,分哪里,則看六宗本事和手段。這其實是早已定下的。所謂六宗會盟,不過是塵埃落定之后,在這大周皇宮,當著大周皇室一脈,明確確定一下。
但這少年,一句“我輩留守,當何變革?”,顯然是有些其他的想法。
乾坤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眾目睽睽之下,倒是那天人書院之人,原大周皇室之血脈,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右手扶案,左手撫須,徐徐問道,“賢侄,有何籌劃?”
只見,這少年起身,先拜天后拜地,莊重說道,“天外天大劫至,玄陰星諸位大修聯(lián)手應對。是以,長老會成立,大周皇室更替,改制變革,乃有靈資令、促修令等法令頒發(fā),乃有父皇攜我大周精銳,進駐周天星辰大陣,與六宗同仇敵愾,抵御強敵。姬旻不才,但思我等留守,亦應當盡全力,以作后援。”
好小子!天外天大劫,長老會,改制變革,當盡全力。。。。。一個個帽子,一個個詞兒,扣下來,說出來,端的是大義凜然。
當下,便有真靈修士問道,“所謂留守之事,長老會早已定下方略。不知世子殿下,又有何高見?”
周天星辰大陣之下,大周不再,六宗以靈資令、促修令等法令,全力培育提升各類修士實力,以為后援。這是長老會,早已定下來的方略。
這世子殿下,怕是坐在龍椅上,昏了頭。
有些真靈修士,不由露出了一絲不悅。
這少年世子殿下,早有所料。他坐在那龍椅上,雙手扶著龍頭把手,不慌不忙,“修士從何來?除了妖、鬼兩宗之外,無非凡俗?為長遠計,莫若將玄陰星凡俗之人,盡遷至京城及四周,妥為管理。”
這是要搶人啊!還京城及四周?留一個京城還不行,還要擴大地盤?
乾坤殿,頓時一片嘩然。
“不可!”魔宗的首席代表,第一個明確反對。他來自逆天盟,本身也是人族,身著灰杉,右手持著一把黑扇,“六宗修士,須得六宗自行培養(yǎng)。我魔修,率性而為,逆天改命,你大周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東西豈能培養(yǎng)出好苗子來?”
這個道理,同樣適合其他宗。莫說妖魔鬼,便是釋儒道,也自然是不贊同的。各宗弟子門徒,從自己管轄的區(qū)域內(nèi)的凡俗之人中挑選培養(yǎng),豈不是更好?何必經(jīng)你這一手?
再則,就算不收作弟子門徒,普通的凡俗之人,也是有很多用處的。許多功法,譬如那香火法門,血祭法門,都是需要大量的凡俗之人的。便是日常雜役,也斷不可沒了凡俗之人。
一時間,六宗之人,相繼發(fā)言,盡皆拒絕此議。
但這少年世子,頗有定見,面對下面一片反對,他沒有說話,依舊挺著胸,神情堅毅地望著前方。
見其如此,鬼宗的一位真靈修士忍不住開口譏諷起來,“按照長老會之議,大周上天占據(jù)中央,下面的疆域,除了京城,悉數(shù)讓與六宗。如今,我等六宗,齊聚在此,世子殿下卻又不甘。難道這玄陰星天上地下的好處,都要占去不成?”
乾坤殿內(nèi),一陣陣輕笑聲響起,充滿了挪揄的味道。
“凡俗之人,當以世俗之法而生養(yǎng)之。諸位若是執(zhí)意不信,屆時便知。”少年世子,坐在龍椅上,不慌不忙地說道,“也罷,開始結(jié)盟吧。”說罷,一揮手。身后那面巨大的墻壁,轟然作響,緩緩顯出一副大周疆域地圖來,山川脈絡(luò),府城點點。
如此高舉輕放,收放自如,倒是與他的年紀有些不相符。六宗修士,不由高看了他一眼。有心細的修士,甚至還想就此凡俗之人的話題,繼續(xù)說幾句,再探探。
但結(jié)盟事大,方才第一個出言反對的魔宗首席代表,又是第一個出列說道,“及至今日,燕京府、飛翼府,還有甘泉府三地,已盡歸順我魔宗。”
那少年世子,點點頭,又是一揮手。身后那大周疆域地圖上,標注著燕京府、飛翼府、甘泉府的地方,金光閃現(xiàn),片刻之后,伴隨著龍吟陣陣,三枚符印飛了出來,如星斗一般,包裹著金黃光芒,緩緩落在了那魔宗首席代表面前。。
皇朝帝印!
許多六宗修士,都是第一次見到。
乾坤殿,一片安靜。
此套皇朝帝印,乃大周創(chuàng)建之時煉制,對應州府城池,用來轄制各州府各城池之令。譬如悟虛這個燕京府下的雍州城主,持有雍州城城主令,可以調(diào)動護城大陣,發(fā)布各種命令但若有人持這套皇朝帝印中的那枚燕京印,則可以完全控制或收回悟虛手中的雍州城主令。
如今,雍州護城大陣不再,但雍州城主令,仍有許多妙用。畢竟,千百年來,已然聚集了一方氣運人心。
如今,少年世子,將燕京印、飛翼印、甘泉印交于魔宗,便是正式而完全地交出對三地的控制權(quán)。
緊接著,鬼門、妖族,還有佛宗、道門、儒門,皆有真靈修士出列。皆如先前一般,那少年世子,不斷揮手,交出對應的皇朝帝印。
到了最后,諾大的大周疆域地圖,一片片剝離,只剩下京城一個點。少年世子,也似乎揮手揮得很是疲憊,心力交瘁,終于低下了頭,沉聲說道,“來人,上酒!”
高聳而厚重的宮門,緩緩打開。九名宮女,端著酒杯,邁著碎步,小心翼翼,魚貫而入。
魔宗一杯,妖族一杯,鬼門一杯,釋儒道也是各一杯。天人書院,一杯守衛(wèi)京城皇宮的將軍們面前,一杯。
少年世子,舉起酒杯,“京城會盟已罷,這杯酒敬送諸位。”
頗有些怒氣和怨氣。
有意思。趙浩然,瞇著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少年世子,有心想結(jié)個善緣,遂舉起面前那杯酒,“如此,便謝過世子。”一飲而盡,復又笑言道,“世子放心,會盟已罷,往后若無要事,我等真靈修士自不敢輕易入京城叨擾。”
他代表儒門這般說,其他宗門也自然不好意思沉默,紛紛如是說,承諾本宗真靈修士輕易不入京城。
少年世子,看了趙浩然一眼,起身行禮,“姬旻謝過諸位。”言辭簡短,惜字如金,顯然是不愿再多言。
趙浩然隨即笑了笑,便領(lǐng)著儒門修士,朝著殿門外走去。其他五宗之人,見狀,也紛紛笑著起身。
卻不料這時候,一個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行禮道,“諸位遠道而來,我天人書院當盡地主之誼。今夜,還請諸位屈尊移駕,把酒言歡。”
乾坤殿,又是一片安靜。
這是什么情況?天人書院,要盡地主之誼?
“朱元璋!”原先代表天人書院發(fā)言的那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勃然大怒,“千百年來,你才從人世間上來幾天?有何資格在此大放厥詞?還不速速退下!”
朱元璋,不卑不亢地對著那老者,躬身行了個禮,卻是沒有說話。
“天人書院不是一向以大周皇室唯首是瞻”六宗之中,不乏好事之人,神識傳音,響徹大殿。
朱元璋,身影挺拔如松柏,“天人書院,乃天下凡俗之人的書院,并非大周的皇家書院。”
這句話,乃是當初大周開國皇帝姬無天,創(chuàng)建天人書院之時所言。這樣的話,姬無天還說了很多許多話,廣為流傳,被稱之為太祖語錄。
“朱元璋!”老者,怒不可遏,但旋即又冷靜了下來,沉聲道,“太祖語錄,要活學活用。現(xiàn)在,老夫以書院院長的身份命令你,即刻回書院閉門思過,沒有老夫允許,不得與外界有任何接觸!書院監(jiān)察何在?”
朱元璋,淡淡說道,“我乃書院現(xiàn)任秘書長,若無公議,院長大人,無權(quán)處罰。”
“豎子好膽!”白發(fā)蒼蒼的院長大人,氣飛了起來,“書院監(jiān)察何在?”
頓時,便有數(shù)人站了起來。只不過,他們沒有一個人飛身相助,反倒是一個個全都看著半空中的院長大人,那眼神與朱元璋別無二致。
“反了反了!”院長大人,在空中暴跳如雷,旋即對著上方龍椅吼道,“世子快快發(fā)動陣法,將朱元璋等拿下!”
皇宮之中,自然有許多禁制和陣法,少年世子聞言,便要出手。恰在此時,郭敏從趙浩然身后走了出來,對著少年世子行禮而言“世子殿下,天人書院,并非皇室私產(chǎn),其內(nèi)部爭論,皇室何必插手而徒令我等在場之人心疑?”
郭敏此話說完,立時便有許多附和聲。有人甚至直說,這是一場滑天下之大稽的苦肉計,找個借口啟動皇宮護陣,要對付所有在場之人,來個一鍋燴。
少年世子,臉色變幻,早已抬起的手,懸在空中,許久不落。
。。。。。。
畢瀾瀾、趙秋鶴、江如春,如往常一般,走進了天一閣,卻是無異常。
畢瀾瀾定了定神,一邊看著那一排排書架,一邊好似自言自語一般,“我等先前第一次來此處,便發(fā)現(xiàn),許多書架空空如也,剩下的,除了一些真靈以下的功法,便是一些經(jīng)史典籍的善本。”
“往里走。”楊穎蓉的聲音,從畢瀾瀾三人背后響起。
畢瀾瀾三人,遂緩步前行。
書架、書籍,一塵不染,朝前望去,一望無垠。許多的空處,竟是連標簽也沒留下,讓人不知道什么曾經(jīng)在這里,又被帶走了去了哪里。那依舊存放在書架上的書籍,看上去卻又那么的錯落有致。世間的歷史的必然和偶然,在這里好似得到了完美的形象展示。
楊穎蓉忽然出聲問道,“那些佛經(jīng),爾等為何不收取?”
畢瀾瀾答道,“仙子確實誤會了。我等并無盜取佛經(jīng)之意。”
楊穎蓉冷笑一聲,“本仙子好意提醒,爾等莫要后悔才是。”話音一落,便從三人背后飛了出來。
三人各自凝神四望,周圍書架林立,縱橫交錯猶如迷宮。書架上的幾乎全都空蕩蕩的。
卻見那楊穎蓉,身影不斷凝實,取出一盞圓形鏤空香爐,雙手托起,狀若飛天。
一陣陣腥臭,從香爐中飄散看來,猶如毒氣。
畢瀾瀾三人,只覺惡臭無比。
那楊穎蓉卻似乎甘之若飴,雙手開始變幻,打出道道神秘法決。
周圍的那些書架,開始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漸漸匯聚成一條飛龍。這飛龍,好似沉睡已久,如今被人驚醒,緩緩睜眼,眼神暴戾無比。
楊穎蓉,似乎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取出一束香,雙手而持,對著這飛龍三拜之。一束香,飛灑出去,一支一致,遍布空中,繞著飛龍且飛且燃燒。
惡臭更甚,無與倫比,畢瀾瀾三人只覺不能呼吸。非但不能呼吸,三人更覺神識腐蝕,法界混亂。終于,忍不住,連連后退,再也看不清前方動靜。
。。。。。。
這番動靜,卻是不小。
那少年世子,還有那守衛(wèi)京城皇宮的八位將軍,忽然齊齊臉色一變。
少年世子舉起的手,終于放下。緊接著,整個人飛了出去。那八位玄甲將軍也緊隨著,飛出了乾坤殿。
殿中眾修士,紛紛放出神識。
皇宮上空,一條黑色巨龍,若隱若現(xiàn)地翻騰著,像一條龍之鬼影。
一陣陣惡臭毒氣,從天而降。
“傳世之香?!”頓時有驚呼聲響起。
“啟陣!”那少年世子,不知何時手中多了枚金劍。他一邊歷聲喝道,一邊揮劍斬去。
那條惡龍,猛一睜眼,雙目射出兩道幽幽血光,揚起前面雙爪,咆哮不已。
幾乎同時,那八位玄甲將軍,虛空而立,內(nèi)外兩層,各據(jù)一方,齊齊出手。整個京城,為之震動。一道道耀眼的光華升起,化作一條條金龍,八面合擊。
“大周治國,頗為清明。想不到千百年來,也積累下如此的怨氣戾氣。”六宗之中識貨之人,不禁嘆道。
那所謂的戾龍,明顯有人操控,在空中游擊了片刻,忽然自爆。黑氣四處洶涌蔓延,如決堤江水。
“何人作亂?!”少年世子,鐵青著臉,金劍依舊在頭頂上空飛旋不已,不曾收回。
那八位玄甲將軍,也依舊嚴陣以待,法決不散。
京城上空,血雨傾盆而降。
大半個玄陰星,烏云密布,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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