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桃谷內,張翠露立在半空,身后法界如祥云,觀音菩薩法相莊嚴,其手持未來印,放光明,引得下面圍攏過來的凡俗眾生齊齊仰望。
那些怨戾之氣猶如惡徒,自動飛了出來,化作各種恐怖之相,朝著張翠露圍攻不已,如厲鬼、天魔、大惡人,窮兇極惡一般。
張翠露,微閉雙眼,全身心地托著那未來印,如如不動。那些怨戾之氣恰似飛蛾撲火,一旦靠近便煙消云散。
悟虛亦隱身在一旁誦持心經金剛經不已。
如此這般,那些恐怖之相漸少,終未再現。那些凡俗之人,如夢方醒,或哭或笑,或若有所思。隨后,盡皆向張翠露恭敬合掌以禮。
張翠露,睜開雙眼,無喜無悲,眼中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手中的未來印光華更甚,氣息不凡。
悟虛見狀,即在旁默默護法。
許久之后,張翠露方才徐徐收了未來印,收了法界,飛出雪桃谷,然后對著悟虛謝道,“多謝師兄護法。”
悟虛問道,“有何感悟?”
張翠露,沉吟片刻,答道,“初與這些怨戾之氣接觸,幻相叢生,隨即,剎那間,化身千萬,入萬般輪回。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種種不公,種種不順,千般苦萬般恨,彷徨哀怨,傷心絕望,欲要沉淪。幸有師兄護法,本心不失,再觀之受之,復起無畏心、慈悲心、菩提心,如如不動。”
悟虛,含笑點頭,“眾生無邊怨戾之氣不可怕,怕的是我等心中怨戾之氣,勾引之下,即入輪回,真實不虛,似真似虛。日后遇此境況,當知緣由,不驚不怖,如如不動。”
張翠露遂合掌問道,“敢問師兄,為何我等修佛至今,還有怨戾之氣?又當如何徹底消除?”
悟虛答道,“此方娑婆世界,多欲少愛,欲有不得即生怨,怨而無愛即生戾。我等身處此娑婆世界,自然不能免。若要徹底消除,除非出離此娑婆世界或可得。莫看雪桃谷里,清明一片。怨戾之氣,看似蕩然無存,但卻深藏在下方凡俗之中,神魂,乃至肉身。”
見張翠露有些悵然,悟虛又說道,“想不到你悟性極高,竟然臨機祭出未來印,以其修煉三味曼陀羅。卻不知有何變化妙用?”
此刻,未來印在張翠露手中,氣息已然有些不同,顯得頗為不凡。
“多虧師兄成全。”張翠露聞言,遂將自己一道神識注入其中。但見未來印,射出一道道金光。
咿!悟虛和張翠露,凝神細看,這道道金光,射向四面八方,卻似乎沒有什么規律,最怪異的是竟然射出去不久,便消失不見了,就好似煙花一般。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張翠露,又試了幾次,依舊是如此。
這邊廂,悟虛已經是將神識全力放出了,卻也沒發現什么。
“也許是機緣未到吧。”悟虛沉吟著說道。
忽然,那未來印,輕旋不已,佛光綻放,猶如佛蓮且看張翠露,神情一變,手持未來印,降落了在雪桃谷底。一群凡俗,從各處走了過來,看著張翠露手中的未來印,神情肅然而又激動,隨后紛紛跪拜在地,仿佛隨時愿意為之慷慨赴死一般。
“此未來印,似乎成了某種信物?此印一出,便可號令方才那些凡俗,生死不論。”張翠露,傳訊給悟虛。
三味曼陀羅!
悟虛感嘆不已,隨即隨喜贊嘆,唱誦觀世音菩薩名號。
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
這時候,便又聽見下方有人驚聲叫道,“我能看到東西了!”悟虛凝神一看,此人是個瞎子,此刻依舊雙眼緊閉,但看其神情,他似乎看到了外界!
如此這般,聾子能聽見,啞巴能說話普通之人,力氣增大,智慧增強。
當然,這都是暫時的,都是張翠露過未來印暫時借給他們的,或者說共享給他們的。
悟虛,遂對張翠露說道,“此乃三味曼陀羅,當以此修之。”
張翠露回道,“師兄,怎么辦?我感受他們的雀雀之意,不忍斷開。”
這倒是個麻煩事。若不斷開,便須得持續消耗神識。但若就此斷開,恐怕不利于張翠露修行。悟虛遂言道,“你我法界相融,我為你護法。”
當即,兩人法界相融。悟虛通過法界,一邊將自己神識傳送過去。待到,悟虛也神識幾乎耗盡,兩人終于摸清了未來印所形成的的三味曼陀羅法界的種種妙用。
其一,共享。經由此未來印,這些凡俗之人可以與張翠露共享六識,所謂“”眼耳鼻舌身意“。這種共享,是各自的,相互的。也就是說,凡俗甲可以與張翠露共享,凡俗甲也可以與凡俗乙共享,凡俗甲乙與張翠露也可以多方共享。
其二,借力。凡俗之人,可以借張翠露的力,也可以凡俗甲乙相互借力。可以力拔山兮,也可以相互攙扶。
當然,具體情況和效果,還要看每個個體的承受能力。
。。。。。。
京城不同塞外。
大周京城北門外,畢瀾瀾三人,依照悟虛先前傳訊之言,各持佛門法寶,降落半空,復又一路行去。
但這時候,卻又有一隊隊軍士,一路飛行,但有所謂不法,即行鎮壓,但有為怨戾之氣沾染之征兆,即刻剿滅,殺無赦。
這是姬昱派遣出來的。京城內外,需要盡快穩定,畢瀾瀾三人似乎難以勝任。
這些軍士,全都是修士,一個個訓練有素,配合有度,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畢瀾瀾三人,當即出言,“爾等速速住手!我等三人受世子殿下所托,以佛法化解城外四處怨戾之氣。”
便有領頭修士,面無表情地答道,“遲則生變,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畢瀾瀾三人,急了,一邊法界融合,增大威勢,搶飛在前,一邊各持佛寶,顯莊嚴慈悲相。
那些軍隊修士,沒有搶先,只隨后而行,但若見凡俗不但沒有反應,反而聲色俱厲的,當即滅之。
佛光普照之下,竟是殺戮連連。
城北如此,城東城南城西更是不堪。
待悟虛案再次傳訊,言說三昧曼陀羅及其妙用,已是后話。
畢瀾瀾三人,懊惱不已。回到皇宮,忍不住找到世子殿下,一頓牢騷。
那世子殿下姬昱,只笑道,“形勢緊急,那些軍士也是迫不得已。三位大師慈悲為懷,眼下便有一場大功德。”遂帶著畢瀾瀾三人,來到了天一閣舊地。
此刻,先前那黑色巨坑已經不見,平地而起了一座嶄新的寺廟。布局精巧,一應材質皆是宮中之物,明黃色的墻壁屋檐,朱紅色的大門。大門正上方,有一塊匾額,三個字,普濟寺。
畢瀾瀾三人,認得這字跡,正是姬昱所書。
“我大周千百年,一心為民,奈何事無絕對,總有遺憾疏漏,累積下來,便是滔天怨憎。先前,尚可鎮壓無礙隨后,卻是甚為勉強及至歹人陰潛入宮,尋機作亂,便成如今一發不可收拾之狀。”姬昱說到這里,負手而立,頗為感慨,“建了此寺廟,還需三位大師坐鎮,以蓮華宗濁世青蓮普度眾生之法門,予以鎮壓化解。”
畢瀾瀾三人,會蓮華宗濁世青蓮普度眾生之法門,姬昱早已知曉。此刻如此提起,三人一時之間也不好拒絕,便入了這普濟寺。
。。。。。。
乾坤殿,姬昱,站在龍椅下方,微微前傾著身體。其身后,左側站著包括魯智深在內的八大將軍,右側則是留下來的幾名天人書院的修士,其為首者正是那先前在此處咆哮朱元璋的新任院長。一副請罪的樣子。
今天,發生了太多蒙羞之事。先是六宗來人分地,可謂城下之盟緊接著,朱元璋奪權,天人書院脫離了朝廷掌控再然后,便是竟然有人趁機潛入皇宮,引得原本一直鎮壓在天一閣下面的怨戾之氣悉數外泄。
一道金光在龍椅上閃現,片刻之后,一道虛影出現,坐在了龍椅上。雖是虛影,卻威勢十足,引得姬昱等眾人,全都齊齊恭敬行禮。
“拜見父皇!”
“參見我皇!”
那道虛影,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千余年之怨戾之氣,一散殆盡。爾等可知罪?”
姬昱等眾人,紛紛跪拜在地,請罪不已。
“有沒有姬靈兒的消息?”那道虛影復又問道。
姬靈兒,正是大周前長公主的名字。當日,大周驟變,前任皇帝被廢,而長公主姬靈兒,則在一干臣子拼死掩護下,逃了出去。
“已經得知,靈兒姐姐還有趙大將軍等,在大自在宮所轄下一處叫做伊春的地方出現。孩兒依照父皇部署,正籌劃派人進去。”姬昱低著頭,恭謹答道。
“不必了,派人傳訊給她。她若愿意,可以回來,依舊是長公主。”那道虛影,沉聲說道。
姬昱抬頭,旋即又低頭,答道,“謹遵父皇之命。”
那道虛影,站了起來,“改制變法,不可反復。”隨后,漸漸散去。
待余音亦散去,姬昱方才緩緩起身,臉色無比陰沉。
改制變法,不可反復。可又要邀請前長公主回來。這是大局的考量還是變相的懲罰?
。。。。。。
天人書院,朱元璋對著那頭上有角的妖族修士笑了笑,環顧四周而言,“天人書院,成立至今,千百余年,自有底蘊。此次會盟之后,六宗真靈,無事不可入京城,諸位想必日后也難得到京城來吧?”
六宗真靈,無事不可入京城。但偏偏六宗可能有很多事,需要在京城解決。朱元璋如是說,眾人便秒懂了,一個個都若有所思起來。
“京城之中,大周國威尚存,天人書院貿然獨立,難道不怕打壓?”有人問道。
朱元璋,不卑不亢,還是那句話,“天人書院,不是大周的書院,而是天下人的書院。”
“好一個天下人的書院!”趙浩然身邊的一名真靈儒修,忽然冷聲笑道,“倒令我儒門大大小小數百書院汗顏了。”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正要答話。
殿外,忽然也響起一陣冷笑。
只見,那白發蒼蒼的院長大人,帶著一干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他環顧四周,微微拱手行禮,然后對著朱元璋傲然說道,“老夫乃天人書院院長,你不過一個秘書長,有何資格代表書院?還不速速退下!”
此刻,他身后不再僅僅是先前在皇宮的那幾名天人書院的追隨了,還有不少魯智深等大周八名將軍。
六宗眾人,紛紛讓開,顯然是坐等一場好戲上演。
“元璋兄弟,皇室與書院一向同舟共濟,莫要聽信了某些讒言,魯莽行事,引得京城動蕩,再起波瀾。”魯智深,忽然上前一步,對著朱元璋合掌說道。
其他七名玄甲將軍,也隨之上前一步。
朱元璋,站在那里,云淡風輕地還了一禮,“書院與皇室,同在一處,自然該同舟共濟,但天人書院乃天下人之書院,自然應該有一些自己的主張。”
“一派胡言!”那白發蒼蒼的院長,怒喝一聲,伸手化掌,五指山般朝著朱元璋扣去。
朱元璋,也伸手,也以掌相對。
轟的一聲,靈氣激蕩。朱元璋巋然不動,那老院長連連后退,白發飛舞如雪,令人不禁想到了竇娥冤。
“反了!反了!”老院長哇哇大叫。
魯智深皺起了眉頭,“得罪了!”說罷,手中顯出一把月牙禪杖。其他七名玄甲將軍,也各自祭出法器。隨后,他們齊齊朝著朱元璋飛去。
一道道身影飛馳來援。朱元璋,右手持虬龍劍,左手持那石碑,率眾迎戰。
“朱元璋,狼子野心,禍亂書院,人人得而誅之!”那老院長,高聲呼喊,帶著追隨自己的天人書院修士,也加入了戰斗。
放眼望去,天人書院四分之三的修士,都卷入了其中
六宗之人,連連后退。一邊退,一邊觀戰點評。
朱元璋這邊,人數較多,但因為魯智深等的加入,反而被壓制。魯智深等八名玄甲將軍,不但個個都是真靈層級,更是京城鎮守一方之人,可以調動大部分大周殘存的護國大陣之力。若不是朱元璋,左手所持的那塊石碑,釋放出一道道奇異的帝王氣息,擋下了不少攻擊,恐怕早已落敗。
朱元璋忽然一聲長嘯,四道劍光從身后飛起,分別斬向四方。剎那間,星光彌漫,遙不可及,又似乎近在眼前。
眾人只覺置身于夢幻星河,渺渺宇宙。
忽然,又有七顆星辰,耀眼閃光。色彩各異,不同方向。
又是一陣哇哇大叫,那老院長,如遭雷擊,好似從浩瀚星空跌落下來,倒在大殿地上,臉色蒼白,動彈不得。
魯智深等從“星河”中倒飛而出,神情變幻,
“這是域外術法!朱元璋,你竟然背叛玄陰,勾結域外之敵!”老院長伸出手,恨恨地指著朱元璋。
“此乃星云竹,乃吾人世間所得。”朱元璋,徐徐答道。四道天青色飛劍,在其周遭一邊旋飛,一邊釋放出星辰之光,交織在一起,甚是浩瀚和空靈。
星云竹!?
大殿之中,一片嘩然。六宗之人,交頭接耳。
“諸位將軍,快快結陣,鎮壓此叛賊!”老院長,根本不管,只連聲恨恨地對魯智深等喊道。
魯智深等八名玄甲將軍,沉默不語,片刻之后,似乎得到了命令,轉身帶著猶自喋喋不休的老院長及其隨從,飛了出去,離開了天人書院。
天人書院的消息傳至雍州,悟虛先是驚訝,隨后不由一笑。朱元璋這是要造反啊!
星云竹出,星河彌漫。。。。。。這恰似三味曼陀羅!至于那七星閃耀,恐怕是請了外援。否則,朱元璋便是通玄大修士了。
悟虛想著這些,隨即飛出雍州城,直奔周圍怨戾之氣最甚之處而去。他欲要自己煉制一枚如同張翠露所有的未來印,然后置于頭頂,以三味曼陀羅而修之,修頭部肉身法界之。到時候,此身有主宰,周身如星河,一個細胞便是一顆星七星閃耀,便是起心動念,肉身微動。
這也許是自己造自己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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