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虛與多吉,一邊交談著,一邊原路返回。出了俗區,便見到虞仙子和李明珊在一處茶樓上,臨著木窗,悠閑地飲著茶。
待悟虛二人過去之后,虞仙子便笑道,“大比的規則出來了!闭f罷手掌一抬,飛出一枚玉簡來。
悟虛,多吉,神識探去。
這所謂大比規則,是由大周皇室和天人書院聯手發布的。從時間進程來說,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各宗依照嚴格的境界劃分,凡真靈以下凡塵以上的修士,每一境界各派六人,參與比試。比試的方式,是輪戰。也就是說某一宗選派出來的修士,必須與其他宗選派出來的同一境界的修士,全都比試一番,然后選出前六名。
第二階段,第一階段勝出的每個境界的前六名,分別組團,進入對應的試驗場,進行模擬的團隊對抗賽。
還有許多細則。譬如,第一階段中,每一境界六名,是上限允許棄權認輸允許低境界的越級挑戰。第二階段,團隊必須一致對外,不得內部相殘。大比之中,嚴禁使用高境界的法寶靈器,丹藥和陣法。
大比的地點,則是大周皇宮內而大比正式的時間,則是三日之后。
“大比在皇宮中進行,恐怕不能隨意進去觀戰。”悟虛將玉簡放下,一邊淡淡說道,一邊不著痕跡地朝著皇宮方向看了一眼。
“這位道友,”旁邊一名修士,忽然起身,朝著悟虛走了過來,然后卻又朝著悟虛等行了個禮,“在下付嘉運,見過諸位道友!
悟虛四人看了這不速之客,沒有說話。
這自稱付嘉運的修士,身著筆挺長袍,看相貌眼神,年級不老,卻似乎故意留著灰白鬢發。在悟虛等注視之下,他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又行禮說道,“這位道友,想必不知,大比盛況,其實無需前往皇宮,我萬相閣已設諸多雅間。那第一階段的輪比,全都可以實時投影。美酒佳肴,隨意享用,諸位道友不但可以一邊觀看,還可以隨意下注!
原來是名。
悟虛笑了笑,“好說好說。若是我等前往萬相閣,定然提閣下的名號!
付嘉運眉開眼笑起來,將一枚花紋緊簇的玉簡遞到了悟虛跟前。
悟虛一看,這花紋之間竟然有一個賭字,心中一動,遂問道,“萬相閣,與那賭城有何干系?”
付嘉運神情一凝,恭謹答道,“萬相閣,正是賭城在神京新設場所。萬里投影,萬里傳音,萬里機緣!
賭博,卻是成了機緣。想不到那霍董的手腳倒挺快的。
悟虛有些好笑,收了那枚玉簡。
付嘉運見狀,對著悟虛復又行了個禮,恭敬退去。
這付嘉運之后,又有修士前來叨擾。悟虛等不勝其煩,悉數打發了去。
“俗事纏身,”多吉,忽然眉頭一皺,對悟虛和虞仙子、李明珊說道,“今日恐怕不能相陪了。”
便只見,多吉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悟虛三人,坐了一會兒,便也起身離去。一結賬,一壺靈茶,兩盤靈果,竟然花了百余枚靈石。
走在街道上,虞仙子不由笑道,“若非前晚有些收獲,恐怕這些日子在京城,便要過得緊巴巴的了。”
悟虛嘆了口氣,“這下面的靈氣日益稀薄,一應靈資也大半搜刮了上去。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為了運轉大陣,對抗外敵,靈氣確是有大半被引了去。但下面畢竟乃根基所在,據說依舊留了不少!崩蠲魃赫f道。
頂尖一點的真靈修士,對靈氣的需求更大,也更敏感。李明珊由魔轉正,修為境界要比悟虛和虞仙子低一籌,雖也是真靈修士,卻似乎還沒有如悟虛和虞仙子般感受到靈氣的稀薄。
聽罷李明珊的話,悟虛和虞仙子都沒有接茬。李明珊,性格剛烈,無謂在這些地方挫了她的銳氣。
“似乎,如今白日里也這般戒備森嚴了!庇菹勺雍鋈坏恍Α
她這一說,悟虛和李明珊方才發現,沿街隨處可見制服巡邏,重要關口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那些稍微大一點的店鋪也加強了護衛。
悟虛對著虞仙子一笑,“仙子總不會還想干一票吧?”
虞仙子肅然答道,“那日不過臨時起意。說起來,鬧了那么大的動靜,到手的東西卻沒甚稀奇,實在是有些不劃算!
悟虛頗有同感地點點頭,“確實不值當。”
“所以,這幾日須得打探好,到時候臨走之前,干一票大的。”虞仙子悠悠說道。
悟虛和李明珊,不由一愣,隨即齊聲笑了起來。
“走走走,我們先去踩踩點!蔽蛱搶χ蠲魃赫f道,“到時候,也能分潤一二。”
“走走走!崩蠲魃阂泊蛉溃按髱煶鲎苑痖T,虞仙子出自魔道,我勉強算是出自儒門。俗話說得好,兔子不吃窩邊草,莫若我們先去道門在京城的店鋪轉轉!
六宗在京城皆有駐點,也皆有經營場所,專門出售本宗一些靈資。這在后世,叫做官方旗艦店,或者專賣店。雖不及多寶閣這樣的綜合性連鎖超市,但卻算得上獨樹一幟,只此一家。
李明珊所言的道門在京城的店鋪,指的便是道門在京城的專賣店,名字叫做靈寶坊,主打專賣道門的一些靈符和靈丹。
悟虛三人,移步到了這靈寶坊。這靈寶坊,如今也戒備森嚴。有兩名真靈道修坐鎮,數十名真人道士處處在在。
其實,如今,諸多大修升上周天星辰大陣之后,一般的店鋪,明面上的東西,無非是一些尋常之物,很難入悟虛等真靈修士的法眼。便是先前萬通閣,亦是如此。
進去之后,略微看了看之后,虞仙子便略微外放真靈氣勢,問道,“可有好一些的東西?”
立刻,便有一道號素磯子的真靈修士出來,親自接待,引入一私密靜室,然后一邊交談,一邊展示出許多的真靈層級的商品來。
靈符、靈丹、靈寶,應有盡有,只是價格甚是昂貴。
悟虛,象征性地買了枚玉扳指。此物,名曰玄凈扳指,戴上之后,能夠辟水辟火,驅除污穢,甚至對于許多邪術,也有一定的抵御功能。但真靈修士,一般都可以真靈之氣護體,所以有點雞肋。悟虛卻認為不錯,因為自己不怎么喜歡時時刻刻外顯真靈之氣。更重要的是,便宜,只需兩千靈石。
李明珊,瞧上了一對玄鐵劍。此物,名曰飛虹子母劍,號稱玄鐵之中摻了些天外隕石,置于丹爐之中,以煉丹之法煉制而成。一長一短,短劍套在長劍中,對敵之時,短劍可以驟然飛出,猶如飛虹。此劍,價格不菲,要價一萬五千靈石。李明珊沉吟片刻,隨即便買了下來。
虞仙子,最是出手闊綽。一口氣,買了好幾件貴重物品。一支據說可以寫出玄奧道符的引靈筆,一瓶據說可解百毒的清虛丹,一方助益靜修的寒玉蒲團。三件東西,加起來便是將近十萬靈石花了出去。
那素磯子這才露出滿臉的笑容,復命人再添香,又親自取出一樽茗壺來。
一杯好茶之后,虞仙子,不經意問道,“貴處,可有洞府靈陣?”
所謂洞府靈陣,便是以靈陣而布置成的洞府,譬如多吉在慈恩寺中的那處小院,實際便是靈陣布置而成。
素磯子筆直了腰桿,眼中精光一閃,看了看虞仙子,沉吟著說道,“閣下當知曉,“小飛升”之時,洞府靈陣被帶走了不少。所遺留下來的,寥寥無幾,如今皆被珍藏起來,輕易不示人!
虞仙子笑了笑,“凡事皆有商量和變通。道長若是有法子,本宮自然付得出酬勞!
素磯子淡淡一笑,只說幫忙打聽打聽。
出了靈寶坊,悟虛神識暗問道,“仙子,出手如此闊綽,莫非是打那個洞府靈陣的主意?”
虞仙子,一邊昂首闊步,一邊答道,“他既然與我交換了傳訊符,十有**有門道。到時候,再說吧。實在不行,我也可以花靈石買。”
這是與多吉起了嫌隙。悟虛想要說和一下,忽然想到先前兩人那么近距離的對視,便又住口不言。
果然,過了片刻,虞仙子,便說道,“我本魔修,住在慈恩寺,頗為不妥!闭f著,便朝著旁邊一家裝修明亮的客棧而去。
李明珊想了想,也隨著虞仙子而去,對悟虛言道,“那素磯子想必在暗中觀察我等。若是去了慈恩寺落腳,恐怕身份便有些藏不住了。”
悟虛有點無言以對,想想多吉此番匆匆離去,似乎有事纏身,近期可能也不回慈恩寺那處洞府,便也跟了上去。
虞仙子似乎很是熟悉這間客棧,進了正門,直奔后院而去。那迎接的小二,一邊疾步跟上,一邊大聲吆喝,“客官若是住店,請先至柜臺選好房間才是!
虞仙子,根本不理睬,沿著甬道,一直前行。
那柜臺后面主事的掌柜也驚動了,沉著臉,飛一般地跟了來。
這時候,虞仙子微微釋放出真靈魔氣,同時手指著前方一扇屏風說道,“怎么?本宮不能進去?”
那掌柜的,頓時一驚,隨即躬身行禮,“不知前輩駕到,還請恕罪。但不知前輩名諱?”
虞仙子冷聲道,“鄒靈使,本宮你也不認得了?”
那被稱作鄒靈使的,看著虞仙子,忽然又驚又喜,復又行了個禮,然后期期艾艾地說道,“原來是仙子大駕光臨。”
說話之間,衣袖中射出一道光華。那扇山水屏風從中間分開,內中魔氣繚繞。
悟虛恍然大悟,原來這里面暗藏魔修之所。這情形,類似于悟虛后世所知曉的某某駐京辦。外表不起眼,其實內藏乾坤。此處,便是魔宗大自在宮在京城的一個據點。
悟虛和李明珊,隨虞仙子和那鄒靈使,穿過那扇屏風。
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極盡奢華,吃喝玩樂樣樣有,甚至有些光怪陸離。觸目之下,大多數都是魔修,也有其他宗門的修士,甚至凡俗之人。
“要一個安靜小院,至少三個獨立的房間。”虞仙子,似乎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般場景,駐足片刻,方才徐徐說道。
那鄒靈使,唯唯諾諾,轉過身卻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吩咐了下去,然后引著虞仙子,還有跟在后面的悟虛和李明珊,至一處幽靜院落。
這絲毫不輸于多吉的那處洞府。
虞仙子,坐在那里,方才對悟虛和李明珊說道,“此處乃大自在宮于京城的一處秘密據點。鄒靈使,先前與我經常一同行走!
過了會兒,那鄒靈使復又來拜見,當著悟虛和李明珊的面,又欲言又止。
悟虛遂說道,“此處有些悶。”
說實話,確實有些悶。悟虛身為佛修,在這大自在宮于京城的隱秘據內,確實有些不自在。
李明珊沒有說話,直接起身,隨悟虛走了出去。走出院落,悟虛腳步未停,竟是朝著那扇屏風走去。
屏風兩側,有魔修守著,其作用類似門童。見悟虛走來,自動恭敬地打開了通道。
悟虛正要走了出去,李明珊追上來,攔在了前面,“大師如今乃一城之主,豈能如此意氣用事?”
悟虛只得問道,“李道友何出此言?”
“那人雖然興許會說些關于大自在宮的事,但虞仙子早已脫離大自在宮,一直長居雍州,可謂患難與共的盟友,豈是區區幾句話便會動搖的?”李明珊切切而言。
悟虛恍然大悟,“多謝李道友提醒,我這幾日心神不定,只想著虞仙子有**之事,我等須得避嫌,是以主動離開。卻未曾想到這層!
遂與李明珊返回,走到院落門口,悟虛又止步,“且在此待那鄒靈使出來。”
過了片刻,那鄒靈使一臉悵然地出了來,臨走之時,還狠狠地看了悟虛和李明珊一眼。
看來李明珊說得沒錯,果然是勸虞仙子重回大自在宮之類的。
悟虛與李明珊進去之后,虞仙子坐在那里,神色如常。
李明珊大大方方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后直接問起來,“方才那人是否說些危言聳聽的話?”
虞仙子搖搖頭,沉吟片刻,“方才鄒靈使提到一件事,倒是有趣。”
“哦?”悟虛隨即笑道,“但不知是何趣事,仙子不妨說來聽聽!
原來,自天人書院推行所謂“天人書院,乃天下人之書院”的活動,將諸多典籍公布于眾,除了凡俗之人,也有不少修士前去博覽群書。天人書院這邊,只要是出身人族,哪怕你是魔修、鬼修,甚至是妖修的只要你化身成人,統統都一概不拒。其公布于眾的典籍,其范圍甚廣,正邪皆有當然,沒有真靈層級的,也沒有一些特殊的法門。而且,還不收費,只是若需要靜室,則需要按照時長收取一定的費用,價格定得也很低,一天只需一個靈石。
剛開始,那些修士去的時候,還半信半疑,但隨即便欣喜若狂。要知道,便是這樣的典籍,許多修士之前也是需要付出極大代價,方才可以得以閱覽研習。一時間,天人書院,可謂門庭若市。
這也沒什么,哪怕現今的大周皇室,六大宗門,都覺得這是在收買人心。須知,大周皇室也好,六大宗門也好,他們的體制向心力約束力是很強大的,是成體系的,不是輕易能動搖的。較長時間來看,天人書院這般舉措,爭取到的,無非是一些散修,還有所謂的好名聲。
但這般分析,千算萬算,卻還是出了問題。其根源便在于,大周皇室也好,六大宗門也好,其內部亦有各自的派系。各自的派系,功法是對外嚴格保密的縱然一些真靈以下的基礎功法,有所外泄,但畢竟是只言片語,或總綱,或大致而模糊的介紹。但天人書院公布于眾的典籍,卻是自真靈以下,純正而完整。當然,所公布的典籍,并不是各宗門派系的全部,但數量也頗為可觀。這就是大問題。
那鄒靈使,方才對虞仙子提及的,便是魔宗這邊的情況想來其他宗門,乃至大周皇室,亦類似。
前日,一名大自在宮魔修,奉命前往天人書院,查詢翻閱逆天盟的基礎功法,。這魔修花了三天三夜,記下全文之后,走出天人書院,恰巧碰到了逆天盟的魔修,起了些小爭執,不但打敗了對方,還半是賣弄半是炫耀地背誦了一段,之后又裝模作樣地點評一番,“”這功法不過如此,根本比不上我大自在宮的功法”云云。
這件事,一經曝光,便是軒然大波。
不獨魔宗,便是其他五大宗,都措辭嚴厲地照會天人書院,嚴**院泄露各宗功法。
天人書院,斷然拒絕。奇怪的是,大周皇室在這件事上,竟然也站在了天人書院一邊。
因著那遺留下來的護國大陣,大周皇室,在京城有著絕對的壓制。六大宗門,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只能派出真靈修士,守在天人書院外,嚴禁六宗之人進入,否則殺無赦。但這樣,已經晚了,于事無補。
“好氣魄!大手筆!”悟虛聽罷,哈哈大笑。
虞仙子,見悟虛如此,又說道,“大師,且看看這枚玉簡。
悟虛接過其拋過來的玉簡,神識一看,竟然是功法。
悟虛細細看去,四種曼陀羅,及其中某一之含三種,悉數皆有詳細論述,甚至每一種每一階段的特征和禁忌都一一在列。
悟虛看罷了,莫名惱怒,忍了忍,斟酌了下,徐徐說道,“曼陀羅**界,乃真靈層級的功法,乃佛宗核心秘要,朱元璋這是要干什么!?”
虞仙子噗嗤一笑,“當局者迷,大師不妨再細看。”
悟虛遂又將玉簡中的內容,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方才又松了口氣。這些內容,你要說它是真靈層級以下,也說得過去。就算再詳細,但通篇下來,卻是沒有涉及神識,全是曼陀羅應有盡有的色相和儀軌,這里那里擺放佛之畫像、菩薩畫像、乃至羅漢金剛畫像等,這里那里擺放某種法器或祭品。這里那里懸掛相應的經文或咒語。。。。。。
但悟虛隨后又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卻又一時間說不上來。
虞仙子,在旁提醒道,“我雖不懂佛法,但卻是隱隱感覺,其暗中頗有所圖!
旁邊的李明珊拿過玉簡,看了看,忽然說道,“我怎么覺得,這功法有點熟悉?”
我便是修的曼陀羅**界,你豈能不熟悉?悟虛笑了笑,又想了想,仍是不得要領,最后嘆道,“天人書院,天下人之書院。如此言說,我又豈能如大周皇室六大宗門那般敝帚自珍。一切法,皆是佛法,普中眾生,我豈敢妄言,豈敢有所私心?”
“不對!這功法所述,有些地方與虞仙子的大自在幻術頗為相似。”李明珊先是看了虞仙子一眼,隨后又說道。
與大自在幻術頗為相似?悟虛更是有些不解,卻又不好追問。難道追問虞仙子,哪里相似?這是在追問別人的功法**了。
虞仙子,嘆了口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所謂幻術,開始不過是些障眼法,但到了后來,也須得自成一界。唯有真假合一,方能令眾生顛倒。”
悟虛,頓時明白了。若有如虞仙子這般的真靈修士,看了這玉簡,便可參詳出曼陀羅**界的根本和奧秘。
朱元璋,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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