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化城,府衙后面的一xiǎo別院里。
這天中午,德化城府尹崔大人正在進餐,崔大人生性好吃魚,滿桌子上琳瑯滿目的擺滿的都是那從長江之中剛剛打撈起來的做好的魚,紅燒大鯉魚,清蒸魚,豆腐魚頭湯,各種做法的魚都有,難得的還有一條娃娃魚。但看到這滿桌子的魚,崔大人卻一diǎn胃口也沒有。
他胡亂的吃子幾口,覺得如嚼白蠟,一diǎn味都沒有,他不耐煩的隨便扒了幾口飯。便打發(fā)下人將這一桌子的菜全面收拾了。
崔大人近日里很煩,才覺得那原本喜歡吃的魚都覺得無味,才難已下咽。當(dāng)然崔大人煩的并不是他老母親也去世,因為他老母親早在那崔大人還沒有當(dāng)上大人時就去了那極樂世界享清福了。
“大人,今個你是咋了,難道今天做的魚不和你胃口,不行咱就再換一個廚子!贝薮蟮姆蛉松J弦娝裉觳懦粤艘籨iǎn,端一杯沏好的上等茶茗對他説道。
這府尹崔大人的夫人桑氏原是這德化城里另一世家桑家的千金,當(dāng)年這崔大人還只是一落魄秀才時,不知用什么手段追上那桑家大xiǎo姐。后來受到桑家的資助在這德化府治下一縣買了一縣令當(dāng),再后來并平步青云坐上了這德化府尹的位置。
對于自己的夫人桑氏,那崔大人是既敬重又害怕,至今未敢納xiǎo妾,成了遠近聞名的“懼內(nèi)”之人。但那桑氏也確實是一位賢妻良母,把這崔府上下打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模瑹o人不説這崔大人娶此妻不知是祖上積了多大陰德。
崔大人輕輕吹了吹茶杯里的茶葉,呷了一口道:“夫人吶,你説那陳老爺老娘死了,咱禮也送了,你説死了就死了,還非得搞這一檔子事來,還請了一百對童男童女哭靈。搞這么大排場干嗎。”
“這也不能怪人家陳老呀,聽説是那廬山清虛觀里的老道士要求的!鄙J弦贿厧痛薮笕饲弥骋贿呎h到。
“唉,你不知道,就那么大一陣勢,為夫還要安排衙役去保衛(wèi)安全,本來這府上衙役都不多,請假的請假,省親的省親。你説我岳丈那會也沒有搞那么大陣勢出來啊!蹦谴薮笕藝@氣道。
“我説呢,原來大人是在生這悶子氣呀,人家是德化首善,你呀何必計較這些。”桑氏開導(dǎo)著他説道。
“不是這些了,聽説皇宮里來人了,好像就是去了那陳府。為夫納悶的是,皇宮里來人居然沒有住驛站,也沒有來府衙,你説上頭是不是會有什么動作”崔大人解釋説到。
德化城是位于長江中下游的一個xiǎo府,卻原其特有的地理位置,北臨湖北,東接淮南地區(qū),其便利的水路運輸,使得各方商賈云集。那崔大人雖不是一個大奸大惡的貪官污吏,但是貓兒,哪有不沾腥。至他上任以來,卻也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收受了一些賄賂。
“其實那也沒有什么,就大人您這diǎn贓銀呀,根本上不臺面。不如今晚你去那陳府探探風(fēng),怎么樣!鄙J弦娮约旱姆蚓龘(dān)心這個,不由得給他出了個主意。
“妙啊,夫人真而為夫的女諸葛啊。一語激醒夢中人啊!蹦谴薮笕寺犃松J系囊环,不覺驚喜過望,大大的稱贊桑氏。
······
此時身在德化陳府后院靈堂之中的葉吟風(fēng),卻有一種心悸的感覺,那種莫名的心悸使得他心神不寧,總覺得要失去什么人似的?伤募胰嗽缇驮谒膫月前,在那場變故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或許葬生于葉家的廢墟之中,或許也有可能逃出生天。那種心悸若失的感覺就是四個月葉家的那場變故也沒有來得那么強烈。他無奈的不去想,但他的心一直在懸著,那種微秒的感覺,讓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德化城首善陳老爺正在那陳府后院的靈堂前和那廬山清虛觀的老道士正談著什么,這時府里的管家來報,説府院門口有一十五六的錦衣胖少年求見。那陳老爺一聽,急急的扔下那道士不管,擺著稍稍臃腫的身體向外走去。
陳府家的看門家丁陳福看到那名錦衣胖胖的公子,心里一陣好笑,心想這年頭是怎么了,今個都見兩胖子了。雖然是下人,但陳福這diǎn眼力還是有的,此胖子絕非尋常人家的公子。他連忙在那胖公子還沒有上前通報時,就差使另外一名家丁進府里報信了。
此時兩名胖子都站在了一起,擠眉弄眼的對視著,不過鮮明對比的是,那胖子道士卻是全身狼狽,一身上沾滿了泥土,頭上還掛著幾片蔫了的菜葉。而那名胖公子卻是錦衣束身,外披一件白色裘皮大袍,顯得高貴儒雅。
兩人相互對視著,眼晴睜的大大的,好像兩人有仇似的。
“李從嘉,你來這里干嗎。”那胖道士先開了口,語氣明顯不善。
“李逍遙,你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誰規(guī)定我不能來這里了。”那胖公子毫不示弱的反擊道。而與那名錦衣胖公子一同來的趕馬車的老者見此卻置若罔聞,悠然自得的坐在馬車上。
陳府的看門家丁陳福卻驚愣了,沒想到這兩個胖子居然還認識。
“呀哈,你個xiǎo六子還長脾氣了,”那胖道士大聲呦喝著。
“李逍遙,我警告你,不準叫我xiǎo六子。”那胖公子李從嘉聽到他叫自己xiǎo六子,頓時大怒道,一副胖嘟嘟的臉被氣得紅紅的。
胖道士李逍遙見李從嘉生氣了,頓時樂子,笑著道:“xiǎo六子,你這次來這里到底干嗎?”
“關(guān)你什么事,還有不準叫我xiǎo六子!崩顝募螕P著拳頭惡狠狠的對李逍遙説道。
“皇帝大哥是不是派你來了解那邊的情況,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了還問我,噓,不要説那么大聲,你是不是從這里出去的,帶我進去!崩顝募温犅劦剿h那么大聲,趕忙打住,并想要他帶他進入這陳府之中。
陳老爺匆匆從那陳府的大門出來,卻愣住了,只見兩個胖子在相互對視著。那胖道士他是認識,而那個錦衣胖公子他卻不識得。只見錦衣胖公子天庭飽滿,寬額大耳,雖年紀才十五六左右,那未脫的稚氣里卻夾雜著一股威嚴的氣息。
他心里不禁的犯嘀咕,他早已收到那南唐皇帝的密詣,説皇帝的第六子安定郡王將會來這德化城,以考查民情做為幌子,實際是想了解洪州那邊的情況。他一時也拿不準那胖錦衣公子是否就是那六皇子安定郡王。
兩個胖子或許一時還沒有注意到這陳老爺?shù)牡絹,“快diǎn帶我進去啊,”那李從嘉急忙催促道。
胖道士李逍遙哪里肯就這樣輕易的幫他,只見李逍遙兩眼珠子一轉(zhuǎn),一個詭異的笑容露在他的臉上,説道:“要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呢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你説!崩顝募渭奔钡膯柕。
“就像xiǎo時候一樣,你要背著我進去,怎么樣?”
“什么?”李從嘉驚叫一聲,連忙道:“不行,打死我都不干。”
李逍遙一聽,上前摟著他的肩膀接著道:“我的好侄子,你説我們都六七年沒有見面了,你説我們這剛一見面,你這個做侄子多少也要表示一嘛!
“不行,瞧你這身板,都成什么樣,其它的我答應(yīng),這個説什么也不行!崩顝募螆越^的搖了搖頭説道。
“好你個xiǎo六子,嫌棄你xiǎo叔胖是不是啊,不要以為我不敢教訓(xùn)你!蹦抢铄羞b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大怒起來,跳起來一雙胖手就往他頭上敲去。
李從嘉連忙躲閃,正要開口還擊,這時他聽到一陣咳嗽聲。他一望,卻只陳府大門前立著一中年身體臃腫的員外打扮的人。他頓時一陣大喜,連忙上前叫道:“陳叔叔,帶我進去。”
那陳老爺已確定此人必是那六皇子安定郡王,他連忙上前就要躬身行大禮,卻被李從嘉一個眼神制止了,他明白了,立刻道:“李公子快隨xiǎo可來!
胖道士李逍遙見此大感無趣,無奈的也跟著他們進了陳府。
陳老爺吩咐家丁將他們的馬車牽入院里好生照料,那趕馬車的老者并沒有進入陳府,説要與德化城老友敘敘舊,那李從嘉沒有勉強,只好由他去了。
陳府會客大堂,并無外人,陳老爺大大的給李從嘉行了個禮道:“卑職陳壽年見過安定郡王!
“好了,免禮,陳叔叔也不是外人,以后如有外人在此就不必這樣了。”李從嘉風(fēng)輕云淡的説道。
那胖子道士卻沒有隨同他們來到這客廳,進這陳府大院后,便無影無蹤了。
會客廳內(nèi)只有陳老爺及李從嘉二人,其他人員均被打發(fā)出去了。要説這陳老爺,本名為陳壽年,原為南唐一大臣,后被南唐皇帝秘密派往德化執(zhí)行一秘密任務(wù),就是監(jiān)督德化城南面一大城洪城的建設(shè)。洪州處長江中游、南唐統(tǒng)治的腹地,軍事地理形勢相對優(yōu)越。在重水路的古代,從金陵到洪州必須沿長江而上,過彭蠡湖(鄱陽湖)進入贛江才能抵達。與建康相比,的確更加安全。所以南唐皇帝準在洪州打造南唐第二個金陵,經(jīng)商貿(mào)易為幌子,實則是監(jiān)督洪州建設(shè)的進程。
李從嘉輕輕呷著從陳壽年手中遞來的茶茗,説道:“陳叔叔,怎么我見貴府上白布漫漫,難道是貴府有人過逝。”
陳壽年必恭必敬的説道:“回郡王話,是家母前幾日剛過世。”
“陳叔叔節(jié)哀,看起來本王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郡王言重了,如果郡王在本府呆不習(xí)慣,那卑職給郡王找家客棧吧!薄澳堑共槐,令堂靈堂在何處,本王既然來,就先去祭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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