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云枯坐著與那袁小六閑聊著,而他的目光卻時不時的望向那正房的大門處,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了,那大門猶如封閉了兩個世界般,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四周桌子之旁的眾人開始又有一些人離開,而真正剩下的也只有封家的家仆和一些封家的武師。
“兄弟,你這柄刀看起來很特別啊,看起來你的身手應該也不錯啊。”那袁小六目光一略,便看到了被凌天云扔在地上的那柄大刀,幽然的刀光散發出一股森然的氣息。上面依稀還帶著一些斑駁的血跡,使得望它的人莫名的心中一悸。
“呵呵,這刀是在下一朋友的,那朋友帶在身邊不是很方便,就由在下帶到了封府之中!绷杼煸菩牟辉谘傻妮p笑幾聲,敷衍著回答。
“如此的一柄大刀,兄弟你是怎么帶進城里來的,按規定,這代州城里的守軍應該絕不會讓你帶進城里來的,沒有繳掉算你運氣大了。”袁小六一言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可不相信這只是一柄普通的刀。
“袁大哥言重了,守城的官兵不就是給幾塊碎銀罷了,哪里還會不讓人帶刀進城的。”凌天云心中一緊,連忙編了一個還算過的去有理由。本來他進城時確實有守城官兵攔下,但他的引路文牒卻沒有被弄丟,只要他將自己的引路通關文牒遞上,對方也不會為難他。只是他不覺得鐘家的眼線會伸到這邊軍的軍營之中來,所以在那官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倒也不那么擔心。
“也是,現在這官兵簡直就是和匪沒有什么區別,不過幸好他們倒也是奉公職守,也并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來,F亂世之即,四處戰火連天,不少難民四處流浪,唉!
袁小六發出一陣感慨,雙眼里透出一抹憂愁之色,倒也是真情流露,并不是那做做作之相。他這番話語倒是讓凌天云對他又生了幾好感,看起來對方也并不是一名普通的武師而已,看年齡也就二十多,不知他何來的如此多的感慨。
“呵呵,那國家大事還不是我等一介布衣所能議論的,來喝酒!绷杼煸频恍,他并不想在此討論什么國事民生之類的,而是一言揭過。說完他端起了一碗酒向那袁小六敬了下,然后自己一飲而盡。
此時他們早已將那酒杯換成了大瓷碗了,只有大碗飲酒他們才覺得爽。
只是他目光輕掠,便捕捉到了對方雙眼里一絲精光一閃,但瞬即而逝。
好袁小六也打了個哈哈,連忙端起了一碗酒,一口飲盡。
“兄弟如此年輕,不知道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袁小六一副關心的樣子向凌天云問道,那感覺雖然是淡淡的一問,但凌天云明顯的感覺到對方似乎接下一定還有什么話。
“哪有什么打算,本以為投靠了這封家,卻不曾想到連封家也自難保了,只怕日后將是步步維艱啊,走一步是一步了。待到這封家真的要解雇人的時候再說了,眼下這天下混亂,哪有還有真正的安身之處!
“其實小兄弟也是言過其實了,當今天下雖然諸國列國,但真正能得正統的只有那么一國,據說那國家的子民安居樂業,繁華如錦。哪里像我們這彈丸小國般,還時不時強行征兵加稅,弄的民不聊生荒涼至極。若兄弟真有本事,何愁沒有一番好的前程。”
聽完對方的那一席話,凌天云心中漸漸的明白起來了,對方必定是大周國之人,或許是那大周國派來的奸細又或者是說客。他假裝不是很白的樣子,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望著對方。
“兄弟,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兄弟你真的想立一番事業的話,留在這里根本無法實現的。再透一個機秘之事給你,你不是問后面來的然后又呆了不久的那名離開的人是什么人嗎。”袁小六突然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語的說道。
“哦,那兩人是何人?”凌天云很想知道那兩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們的身份,難道那兩人是大周國的人,那么那黑娘子應該是郭懷安大哥那邊的人,她應該屬于歸義軍麾下,怎么可能與大周國的人來往密切。
“那紅臉大漢并是大周國皇都開封禁軍的一名校尉,而與他同來的那黑衣女子是北方歸義軍麾下的一名悍將。他們此次來到封府與封家老太爺接觸,肯定并不是只有生意上的事,至于什么事你就好好的想想吧!
袁小六一副神秘而又高深莫測的表情,他還給凌天云倒了一碗酒,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他們兩人才能聽到。
而凌天云雖然也猜到了一些,但還是沒有想到那紅臉大漢竟然來頭這么大,竟然是大周國皇都里一名禁軍校尉。他們居然絲毫不怕暴露身份而來到這代州城,畢竟在壽宴之中的還有這代州城里的邊防守軍將領及代州城里的官府中人啊。
“兄弟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他們能如此大膽來到這里,而不怕本城的將領及官府之人!蹦窃×坪蹩闯隽怂囊苫,他輕笑了一聲然后雙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么,本來這代州就處于三國交界的絕佳地界,現在雖然歸屬我大漢國管轄,但也難保本城軍中的將領與那些官府中人會心存異心,誰不想在這混亂之局中賭上一把。他們也在靜觀哪國的勢力較強,所以對此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誰對他們最有利,他們便會倒向誰!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過十年書啊,在下敬袁大哥!绷杼煸拼丝桃彩敲┤D開,這些本來就是政治上的一些因素在作祟,而代州城更是三國交界之地,四處流竄著各國的奸細那也是見怪不怪。普通老百姓哪管是誰當家,只要給他們吃飽穿暖,他們也不會吃飽了沒事揭發你。普通百姓尚且如此,那些雙眼俯視眾生之人又怎會更加愚鈍呢。
“哪里,林兄弟客氣了,為兄以是只不過做了一名說客而已,若兄弟有這方面的意向我可以幫兄弟牽線,能有一個好的出處也是不錯的。”那袁小六滿眼精光,頭一撇向凌天云說道,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而凌天云則用了個林姓的假名,所以對方也會以“林兄弟”向他稱呼道。
凌天云雙眼里露出了沉思的目光,右手不住的把玩著那大碗,他并沒有立即答應對方也沒有拒絕對方。剛好他還要趕往大周國境內的冀州,受父親凌鐸之所托說明那契丹大國師完顏無敵之事。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完顏無敵這么早就出現在了大漢國境內,而且還聯合起了晉陽鐘家發動了一場排除異已的陰謀。想必這完顏無敵的行蹤早就被天下武林所知曉了,那么自己再去那冀州也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兄弟好好考慮一下,呆會封家之人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到時必定會宣布一些決定,到時兄弟再做決定也不晚!痹×]有要他立即回答,反而勸起對方要做出慎重的考慮,可見其用心之良苦。
凌天云無奈的笑了笑,他并沒有回話,雙眼正看向那大廳處,心里尋思著自己到底要如何與親人相認,既不能讓鐘家的眼線發現自己與封家有關聯,又不能使自己與親人相見太晚。
兩人一時沉默不語,那袁小六以為凌天云正在考慮他的提議,并不再打擾對方,好讓他想得更為細致一些,以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一時間,這露天的幾桌之旁的眾人都不語,低糜的氣氛和他們內心里隱約的擔憂,或許有人得到了一些內幕消息,他們眼里露出的更多的還是那種無奈的傷感之色。有的人眼里除了傷感還有不舍之情,有的則獨自黯然傷色不言不語,有的人雙眼也盯住那扇緊閉的大門,希望里面的封家之人早些出現。
凄涼而又蒼冷的冬陽散出冷冽的光芒,雖然還著絲絲的暖意,更還是難以驅逐眾人心頭之上的凜肅寒意。冬日里的陽光并不刺烈耀眼,和煦如絲般的美好冬日卻不能給眾人一個愉悅的好心情。
四處彌漫的是股股慘凄的氛圍,雖無言相顧,但情素難明,雖凄然慘淡,但他們眾人一心,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封家不要就此沉淪。
正在凌天云尋思之即,卻見一名封家的仆人急急的向那正房大廳而去,看他的臉色卻是無比的驚慌。急促的步伐帶著慌不擇路的驚亂,他幾欲被腳下的石塊被絆倒,身形卻是急速而凌亂而奔。
不多時,那名仆人便沖進了那大門之內,不知是事情緊急還是他驚慌之下給忘了。眾人見狀,臉色頓時變了,變得蒼白起來,他們知道如非有緊急萬分之事,封家的仆人不會露出如此驚慌的神色,畢竟這封家的下人也是有一定的心里素質的。
那仆人進去了一柱香的時間,卻還沒有出來。就在眾人心存疑惑之即,只見那大門打開了,封家主要成員從里面魚貫而出。讓眾人吃驚的是,他們分明看到了代州城里的第二大家族談家的兩人也在這里,而且是緊跟著封家老太爺封于修身邊而出。眾人更是疑惑不已,這談家不是封家的死對頭嗎,怎么他們會出現在這里,百思不解的眾人眼光全部集中在了那滿頭銀絲的封于修身上。
一時間,四下里寂靜如可聞針落聲,眾人眼里露出迷惑的眼神望那魚貫而出的大廳中人。封家眾人都將那封于修擁在了中間,他們的目光卻并沒有看向在坐的眾人,而是前目光直向前面而去,前方便是這封家大院的正門。
凌天云看到了自己的親人就在眼前,心里難掩的傷感狂涌而上,鼻里頓時一陣酸楚之感。他不禁的連忙將頭低下,自己的親人近在眼前,而他此刻卻難言的苦衷不能立即上前相認。這讓他那如絞痛般的心再次激烈起來,陣陣如浪潮拍岸而來的感覺,一浪高過一浪。
他還發現了站立在封家眾人之中的那談家千金大小姐談天涯,而那談天涯卻也是眼尖,目光一掠便發現了他。他明顯得感覺到對方眼里露出一絲意外的光芒,但一閃即逝,又將目光轉向了前向。
眾人也是疑惑,不知道此時那封家之人出到那大廳門前到底為何事,看情形他應該迎接某個人似的,但到底是何人的架子如此的大倒是讓人費解。
疑惑的目光從眾人的眼中射出,他們只能靜靜的等待著。此刻總個封府上下被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而來。眾人心里正是莫名的心慌,他們也不知道這慌恐從何而來,只覺得這股氣氛著實的云譎波詭。
凌天云的心里更是疑惑,他感覺到封家眾人臉上帶著絲絲的慍色,他們心里似乎是帶著無比的憤怒神情。而他們等待之人并非是客更非是友,難道那人沖著對封家不利而來。想到這里他心中更是激起萬丈洶涌,神色卻再也無法掩飾得住。
而他身旁的那袁小六卻是一愣,又眼里也是精光閃爍,一方面是感覺到凌天云的異狀,而一方面也是猜測那名即將入封府的那人是何方神圣。
凌天云雖然被憤怒充斥著頭腦,但他還是沒有失去理智,情急之上他連忙拾起了被自己扔在身后的那柄大刀。感受到那沉重的大刀,他心里卻莫名得有一點絲絲踏實的感覺。重刀緊握在手,而他的雙眼更是緊緊的盯向那封府的大門處,仿佛兩束流光可以射穿那緊閉的大門般。
大門徐徐打開,封家的仆人引來了一人,卻是一名孤身傲然神態的十五六歲的少年,他一身黑色粗布衣,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逷透,從那精致的五官里透出一股還未脫凈的稚氣。高挺的鼻梁和那深陷眼眶的雙眼顯得格外的與眾不風,更為奇特的是此少年身后背負著一柄比他身高還長的鐵槍。七尺的身高卻卻給人一種沉雄健壯的感覺,與那背后的長槍相映著卻是十分的諧調無異。
那少年一進封家大門,便立著了身子,一雙如鷹般的雙眼身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一掃眾人,傲然的身姿一挺,如一棵挺撥岸偉的青松屹立在那寒冬里的凜然冷見中。
好個豐神俊朗的少年,好個孤傲自清的少年,眾人一眼之即,便對這少發出莫名的贊美之聲。他們渾然不知道這少年封家所為何事,更不知道這少年是敵又或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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