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柴榮心中還有一個決心,處決樊愛能是他重新整頓大周軍的一個決心,而另一個決心則是直指北漢皇都晉陽。經(jīng)過高平之戰(zhàn)大捷之后,柴榮并沒有下令搬師回朝,而是當(dāng)夜里就在安營扎寨,可見其決心之堅定。
處決完樊愛能等一干臨陣逃脫的大周將士共七十余人之后,當(dāng)日柴榮便率軍進入潞州。進了潞州之后,柴榮便封賞此次戰(zhàn)役中的功臣,毫無意外,所有的將領(lǐng)都受到了不小的封賞。而趙匡胤則成了這次封賞中受益最大的人,他在柴榮被困危難時刻那一聲振臂高呼的話語依然回蕩在大周眾將的耳中,而他除了早柴榮的義弟之外,已然隱隱的在大周軍中開始占據(jù)了一席地位。這些是其他人所想不到的,包括趙匡胤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大周軍中的地位會水漲船高,一舉進了大周軍中的核心位置。
對于封賞,葉吟風(fēng)和凌天云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們從那大周軍中舉止的慶功宴退了出來。柴榮見二人執(zhí)意不受封賞,也沒有強求,畢竟他們這兩名少年所向往的與他們的不一樣。再者,葉吟風(fēng)與凌天云本就不是大周人,柴榮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適當(dāng)?shù)姆赓p給他們,所以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你大哥并沒有打算退回汴梁,難道他要率軍攻向晉陽嗎?”葉吟風(fēng)臉色無比的凝重向凌天云說道,兩人并肩走在潞州的大街之上。此時的潞州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潞州之危剛解,大周軍又在高平打了一個勝戰(zhàn),當(dāng)?shù)氐陌傩漳樕涎笠缰矏偟男θ荩麄儾粫r的朝穿行在街道里的大周軍士揮手致意。
此時的凌天云與葉吟風(fēng)身著便裝,一人玄衣勁裝,一人藍衫綽然,穿梭在這人群之中倒也是格外顯眼。凌天云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學(xué)著葉吟風(fēng),將寶刀背負在自己的后背之上,胡亂的用幾根麻繩捆縛著。
揚著星目里清澈綿炯芒,凌天云并沒有直接回答葉吟風(fēng),而是朝這些熱情的潞州在百姓望去,“這就是戰(zhàn)爭,他們本來在這里安居樂業(yè)的生活著,如果沒有戰(zhàn)爭,他們也許會生活得更好。孰是孰非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有些人并不希望有戰(zhàn)爭,而有些人卻希望天天戰(zhàn)火連天,其實戰(zhàn)爭的本質(zhì)并沒有對或錯的。”
凌天云當(dāng)然知道柴榮此時的想法,但是他畢竟是北漢人,自己的父親還是北漢大將。所以他此時的心情也很是復(fù)雜,他不知道去怎么回答葉吟風(fēng)。他的身份已然暴光,北漢皇帝逃回晉陽的第一件事應(yīng)該就是向自己的父親發(fā)難。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并不會在意這些,但他總覺得心里有一些隱隱的不安。
“如果大周進攻南唐,你會怎么做?”凌天云眼里掠過一絲復(fù)雜的神情,向葉吟風(fēng)問道。他知道葉吟風(fēng)與他的情況并不一樣,他與南唐皇室中人有交集,他的師兄李逍遙正是南唐皇帝的親弟弟,而他與南唐皇帝第六皇子李從嘉也有交情。而自己卻與北漢國之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自己與北漢晉陽鐘家還結(jié)下如此大的仇怨,北漢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出生的地點而已。
“不知道。”葉吟風(fēng)雙眼里并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而且他回答得也非常的干脆。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對,雖然他一心向武道,但是南唐皇室中人與他也有不淺的交情,就拿李逍遙來說,更是屢屢多次救過他的性命。
“如果哪一天???????”,凌天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吟風(fēng)打斷了:“沒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這么一天,你我之間不必留情,這是對你我最好的尊重。”
被葉吟風(fēng)風(fēng)搶去了話語,凌天云的心情變得無比的復(fù)雜起來。他不敢想象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與葉吟風(fēng)兩人站在了對立的立場上,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對葉吟風(fēng)。他同樣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葉吟風(fēng)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他知道,那一天遲早會來的,大周與南唐之間必然會發(fā)生戰(zhàn)爭,而他們兩人更是會在戰(zhàn)場上相見,到了那一天,他們的處境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好,那了那時,我不會留手,希望你也不要留手。不管誰生誰死,活下去的那個就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凌天云眼里閃出一抹精芒,斬釘截鐵的向葉吟風(fēng)說道。然而兩人的對話似乎就在這句話落下之后便終結(jié)了,因為兩人再也沒有心情去討論如此沉重的話題,他們寧愿策馬馳騁,過著快意逍遙的江湖生活,也不想去面對這種天下間的紛爭。
就在兩人陷入沉悶的氣氛中時,一名小廝將他們攔住了:“請問二位可是凌公子與葉葉公子?”
葉吟風(fēng)與凌天云收住了腳步,眼前的這名小廝臉上露出諂媚般的笑容,他的身上便沒有什么任何的氣息波動。從這名小廝的身上找不出任何的異常,卻不知道他是這潞州城里哪家酒樓的小廝。
“不錯,正是我二人。卻不知道小哥找我二人有何貴干?”凌天云心里很是疑惑,這潞州城里他并不認識任何人,更不要說葉吟風(fēng)了。可眼前的這名小廝顯然是受人之托,所以他靜靜的回答對方。
“是就好。”那名小廝眼里露出了驚喜之色,他一抹臉上的汗跡,接著又說道:“有一位公子令小的來找二位公子的,那位公子要小的帶二位公與他見面。地點就是小的那酒樓,不知道二位公子可否隨小的一起前往。”
有人相約,心里涌出層層的疑惑,凌天云想問這名小廝到底是何人相邀,但是他還是將這個疑惑掩了下去。眼前的這名小廝應(yīng)該并不知道太多,至于他口中的那位公子他應(yīng)該也不知道身份,他淡淡的向?qū)Ψ秸f道:“正好有空,你在前面帶路吧。”
那名小廝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大喜之色,他領(lǐng)著凌天云與葉吟風(fēng)二人穿梭在這潞州城里的各大街小巷之。一路沒有說話的葉吟風(fēng)至將所有的路徑盡數(shù)暗記于胸,他也很是好奇到底是誰人相邀,對方說的是一名公子,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名公子,他心中不由得暗暗的猜測著。
“聚福軒”,凌天云很是詫異,他沒有想到這潞州也有一家聚福軒,而且其裝飾與布局與帝都汴梁的一模一樣,顯然這應(yīng)該就是帝都‘聚福軒’的一家分號。那小廝將他們帶上了這酒樓的二層,在一個天字一號雅間的門前就停了下來:“二位公子可以進去了,那名公子在里面等著二位,小的告退了。”
“啊呀,鐘兄,原來是你啊。不知道是什么風(fēng)把你這名鐘家的繼承人給吹來了,想不到你還這么重諾言,就帶著厚報來找我們了。”凌天云的云里閃過一道寒芒,坐落在那雅間之內(nèi)的卻是那晉陽鐘家鐘劍鴻。
“哈哈哈哈,怎么凌兄不歡迎嗎,那高平一役凌兄可是出盡風(fēng)頭了。整個北漢國里都在傳凌兄鐵血沙場的雄姿呢,整個北漢國里的武修門派都恨不得目睹凌兄的風(fēng)姿呢。”鐘劍鴻揚頭發(fā)出一串大笑后說道。
一聽到鐘劍鴻的話語,凌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沒有什么好事。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自己可能成了北漢國里武修界的公敵了,這鐘劍鴻果然沒有安什么好心來見自己。但是他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對于鐘劍鴻的威脅毫無察覺般。
“哪里,哪里,小弟還要恭喜鐘兄榮登鐘家家主之位了。鐘兄可是算無遺策啊,一切盡在鐘兄的掌控之中。小弟上次可是幫了不少的忙,鐘兄這次是不是來履行咱們之間的約定。這一次鐘兄可以給小弟什么樣的厚報啊,能否透露一二給小弟聽聽。”凌天云雖然心里惱怒不已,但是在沒有弄清鐘劍鴻來此的用意他也不好與對方鬧僵。
“厚報當(dāng)然有的,只是鐘某這此前來需要二位進行第二次的合作,就是不知道二位有沒有這個興趣。”鐘劍鴻將桌子上杯子都倒?jié)M了酒,自己舉起一酒杯一飲而盡,淡淡的向他們說道。
“哦,還有合作啊,只是上一次的合作鐘兄還沒有給小弟報酬呢。這次的合作小弟又怎么可以信得過鐘兄呢,鐘兄還是將上一次的合作報酬還清了,咱們再談?wù)勥@一次的合作,如何?”凌天云徑直舉杯一飲而盡,雙目更是精光灼灼,直逼那一臉平淡之色的鐘劍鴻。
“鐘家以后不再針對令尊,并不會參與任何對令尊不利之事中,這樣的報酬不知道凌兄可否滿意?”鐘劍鴻微微的一笑,臉色一正朝凌天云說道。他那鄭重的臉色,讓人看不出任何的虛偽,倒是無比的真誠。
“小弟還要一些情報,北漢的皇帝與北漢武修界將會有什么樣的計劃對付家父。這一切的行動計劃,鐘兄都要詳詳細細的告訴小弟。”凌天云也臉色也一正,他知道鐘劍鴻此時必然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他們幫忙,否則他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而不對付凌家。
“陛下已經(jīng)發(fā)出的圣旨,要令尊凌將軍在一個月之內(nèi)趕回皇都晉陽,據(jù)鐘某所知,令尊掌握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有不少的武修勢力已經(jīng)介入。這一些,凌兄可否滿意?”鐘劍鴻劍眉一揚,幽幽而道。
凌天云一聽心里頓時涼了半截,此時的他恨不得立刻飛到白水關(guān),趕到父親的身邊。北漢皇帝的旨意他可以不放在心里,但是有武修勢力的介入,他的父親縱然有千軍萬馬在手,那也是防不勝防。
他微微的舉起了酒杯,他的手有一些發(fā)抖,而他的心里更是掀起了陣陣的波濤。父親掌握著一個驚天的秘密,為什么父親一直沒有對自己提及過,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是否與自己外公家慘遭的事有關(guān)。他的心很難平靜下來,微抖的手里舉著那杯微顫的酒杯,他覺得這酒杯有千鈞重般,讓他難以舉到嘴唇旁。
葉吟風(fēng)見狀,雙眉一凝,他不留痕跡的在凌天云的后背之上一拍,頓時一股清柔如風(fēng)般的真氣輸入了凌天云的體內(nèi)。當(dāng)葉吟風(fēng)的真氣傳上進了凌天云的體內(nèi)時,使得凌天云渾身微微的一震,他那不安的心這才平靜下來。
“這些不夠,哪些武修勢力,鐘兄可否明說一二?”凌天云舉起酒杯一下子就灌進了自己咽喉里,他蹙了蹙雙眉,語里帶著一分寒徹般的凜冽肅殺氣息向鐘劍鴻問道。誰要對自己的父親不利,那么他第一個不答應(yīng)。不管是什么武修勢力,他都不會放過,天大地大恩怨最大,這是他的底線。
鐘劍鴻低頭沉默著,他并沒有立即回答凌天云的問話。
此時的雅間內(nèi)有一些沉悶,氣氛帶著幾分詭異。窗外傳來了孩童的歌謠:“五月南風(fēng)起,小麥伏隴黃”,這些童稚的歌謠將這異常沉悶的氣氛打破了,隨著這童謠的唱起,窗外拂過了一縷清風(fēng),如輕如淡,如情人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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