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昨天和杜秋相處了一個下午之后,兩人之間冷淡的感覺消散了很多,見他走進包廂,就很隨意的介紹道:“秋,這位是微軟雷德蒙研究院的黃學東博士,我昨天在酒店咖啡廳里偶然認識的,臨時請他來給我當技術顧問,你不介意吧?”
果然是他……
杜秋穿越前曾聽過黃學東的學術講座,當時他已經是世界最頂級的語音識別技術專家了,身兼ieee和acm兩個頂級計算機協會的雙科院士,還是微軟唯一的華人杰出技術工程師,其帶隊研發的語音識別系統詞錯率僅為6%左右,能和專業速記員媲美,成果用在了bing、cortana,skype、小冰聊天機器人等普通網友耳熟能詳的智能語音項目中。
除了技術之外,此人的社交圈子也非常廣泛,微軟1998年在京城創辦了中國研究院,后來有升級為了亞洲研究院,先后一共有四位院長,其中第一任李開復、第三任沈向洋以及第四任洪小文和黃學東有很深的淵源,因為他們都在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深造過,而且都是圖靈獎得主拉吉-瑞迪的學生,李開復和洪小文還兩人是黃學東游說之后才加盟微軟的。
“黃博士,歡迎歡迎,你來云城,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或者何力行一聲?”杜秋熱情的和黃學東握了握手,用英說道:“上個月我在西雅圖的時候,曾經想去拜會你,可惜因為工作日程排滿了,沒能成行,今天終于彌補了當時的遺憾。”
“要說遺憾,其實是我遺憾,杜先生到了西雅圖,我是事后才知道的,當時沒有盡地主之誼,非常失禮。”
黃學東用的是中文,詹妮弗聽不懂,但猜到是什么意思,有些驚訝,問道:“你們認識?”
“驍龍操作系統部門的何經理跟黃博士是校友,在他的介紹下,我和黃博士以前通過電子郵件聯系過,但是沒有見過面。”杜秋在詹妮弗對面坐了下來,問道:“何力行知道黃博士來云城了嗎?”
何力行在清城大學讀的本科,然后去卡內基-梅隆大學讀碩士,黃學東在清城大學讀的碩士,在卡內基-梅隆大學做博士后研究,兩人是雙重校友,雖然隔了幾屆,從來沒有在一起學習或者工作過,但是在異國他鄉,這種關系已經足夠建立友誼了,杜秋穿越之后一直想招攬海外留學的優秀人才,自然不會放過這種人脈,很早之前就通過何力行聯系過他。
“就是小何邀請我來的。”黃學東是湘南人,普通話口音有點重,為了照顧詹妮弗,改用了英語,說道:“我前幾天回老家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在報紙上看到了互聯網大會的新聞,就打了個電話給小何,聽他介紹了很多關于驍龍的事情,一時好奇,昨天下午坐火車從潭州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何經理這會在陪中科院的專家吃飯,下午我給他放假,好好陪你敘舊。”杜秋餓的前胸貼后背,舉起筷子一邊招呼兩人就餐,一邊說道:“詹妮弗,你是怎么認識黃博士的?”
“1992年黃博士負責研發過一個叫做sphinx-ii的語音識別項目,在darpa的評選中獲得了最佳,我在當記者的時候,曾經看過關于他的報道,所以昨天在酒店的咖啡廳里遇到之后就認出來了。”
這么巧……
darpa是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的簡稱,這個機構在it歷史上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因為就是在它的資助和管理下發明了互聯網和用戶圖形界面等改變世界的技術。
sphinx是李開復在卡內基-梅隆大學讀博期間開創的項目,他畢業離開之后由黃學東和洪小文接手,研發出了更為優秀的第二代產品,在2016年的時候這個項目仍舊存在,已經進化到了第四代,是世界上最好的開源語音識別系統。
在2016年的時候,語音識別是非常熱門的計算機技術,杜秋沒從事過這方面的研究,但也并非一無所知,因為語音識別和神經網絡緊密相關,而神經網絡又和分布式計算緊密相關,所以知道一些皮毛,否則當年不會特意去聽黃學東的學術講座,于是班門弄斧,和他聊起了語音識別方面的技術。
“現在語音識別主要用的是隱馬爾可夫模型,馬爾科夫模型大概是這樣的……””
“東瀛有個名叫福島邦彥的計算機學家,在1980年提出了一種卷積神經網絡的模型,1998年貝爾實驗室的揚-勒丘恩博士在其基礎上進一步完善了理論,我覺得這種模型在語音識別方面很有用……”
“杜先生對神經網絡也有研究?你說的沒錯,神經網絡在語音識別上很有前景,但是目前有兩個硬傷,導致效果不佳,一是硬件性能不足,計算量跟不上,二是神經網絡的訓練層數太少,能處理的數據非常有限……”
兩人都是技術宅,不解風情,聊得熱火朝天,把詹妮弗當成了擺設,她默默的吃了一個獅子頭,兩小塊烤鴨卷餅,又喝了半碗百合排骨蔬菜湯之后,實在忍不住了,說道:“兩位紳士,可不可以照顧一下我,不要再談計算機了?”
“抱歉,我沒想到杜先生對語音識別也很了解,忍不住多聊了幾句。”黃學東舉起筷子,笑著說道:“我不說話了,專心吃飯和當翻譯。”
“好吧,詹妮弗,我和你聊聊你關心的投資話題。”杜秋為表歉意,推了推餐桌上的轉盤,把靠近自己這邊的松鼠溜黃魚轉了過去,說道:“這是酒店的特色菜,味道不錯,魚刺很少,你嘗嘗。”
“是嗎?那我吃一點。”
“你找了黃博士當顧問,那么應該很清楚今天早上發布會上的技術細節以及商業意義,我就不多贅述了。”杜秋一邊給黃學東倒啤酒,一邊說道:“互聯網是一種信息媒介,雖然技術是新的,但商業模式是舊的,和報紙、電視以及電影類似。”
“你昨天下午和不同的人說了同樣的話,內容為王,對嗎?”
“沒錯,《紐約時報》和《時代周刊》》每年賺到的錢,遠遠大于造紙廠和印刷廠的利潤,時代華納和cbs每年賺到的錢,遠遠超過放映機以及電視機生產商的利潤,對互聯網企業來說,內容制造商的發展前景,要遠遠超過工具軟件制造商,所以我認為雅虎的未來,要遠遠強過網景。”
正在笨手笨腳用筷子夾魚肉的詹妮弗停了下來,抬頭問道:“那驍龍呢?”
“我們不是工具軟件制造商,我們是平臺服務商。”杜秋很含糊的避開了這個話題,說道:“互聯網沒有國界限制,但是有語言和文化限制,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語言是漢語,使用最廣泛的語言是英語,所以未來最賺錢的內容制造商,只會在中國和美國產生,如果你想當一名出色的投資家,除了硅谷之外,還應該盡快開拓中國市場。”
黃學東聞言問道:“目前國內還沒有專門做風險投資的公司吧?”
“沒有,不過馬上就有了,因為我打算成立一個私人的風投基金。”杜秋舉起酒杯,半真半假的笑著試探道:“黃博士如果愿意回國創業的話,一定要聯系我,我愿意傾囊相助。”
“多謝杜先生美意,不過我的性格適合搞研究,不適合創業。”
“那太遺憾了。”杜秋和詹妮弗也輕輕碰了碰杯子,然后淺淺的抿了一口啤酒,說道:“詹妮弗,我有想法,有資金,也有技術,現在唯一欠缺的是投資規則、流程以及管理方面的知識,你有沒有興趣幫我?”
“我?我5月份才剛剛進入風投業,懂的不多,恐怕幫不上什么忙。”詹妮弗雖然如此推脫,卻很有興趣的問道:“不過如果投資額度比較小的話,我愿意拿私人資金和你合作,積累一些經驗。”
“中國的創業成本要遠遠低于美國,要用到的資金不多,我手上有三個項目,投資額度都不大,最多的一個也只有50萬美元左右,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和創業人面談。”
“現在能大概說說嗎?”
“第一個項目是驍龍內部員工創辦的,主要業務是為政府部門和大中型國有企業建設網站,我們前天下午發布了云城熱線,昨天就收到了幾十個咨詢電話和訂單意向,中國有幾百座城市和幾千家國有企業,這是一個風險很低,潛力很大的項目。”
詹妮弗有些迷惑,問道:“這不是和驍龍的業務有直接沖突嗎?”
“我不喜歡和政府官員打交道,尤其是這種和設計以及技術有關的委托訂單,非常的麻煩,因為他們什么都不懂,卻又喜歡指手畫腳。”杜秋嘲諷式的笑了笑,解釋道:“網站建設并不是驍龍的發展重心,但這項業務需要很多人手,保留它會讓公司變的臃腫和混亂,所以不如獨立出去,鼓勵那些有創新意識和冒險精神的員工自由發展。”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詹妮弗沒問具體投資金額,而是說道:“不過我贊同你的觀點,和政府做生意是件很麻煩的事。還有兩個項目是什么?”
“麻省理工學院有位博士后,準備回國創業,做一個叫做中國在線的網站,利用互聯網向海外投資者提供中國的商業信息。”
“信息要付費,對嗎?”詹妮弗商業頭腦很敏銳,問道:“這種生意道瓊斯、彭博以及路透社都在做,他的優勢是什么?”
“他的學歷就是優勢,海歸留學生在中國非常受追捧,尤其是麻省理工學院這樣的名校。”杜秋簡單介紹了一下張超陽的履歷,說道:“上個月他陪同麻省理工學院的校長來中國訪問,得到了朱副總理的接見,這種經歷在中國非常有用,可以讓他進入社會高層的圈子,獲取道瓊斯和彭博這些新聞社接觸不到的信息。”
詹妮弗目視黃學東,見他點頭表示確實如此,就說道:“好吧,這是一個不錯的項目,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項目是電子商務網站,為中小企業服務的,不過我選擇的合伙人還沒有決定做不做,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autumn,你太不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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