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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龍佳婿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冠禮如戲

作者/府天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皇帝終于體會到了朱涇的心情。從前他是把朱瑩當(dāng)成了半個女兒那般看待,對張壽這個乘龍佳婿也算是挺滿意的,可如今聽著朱瑩用嬌軟的語氣叫著他叔父,而后卻竟然是替張壽要好處,他怎么聽怎么心里不是滋味。

    女生外向不足為奇,可丫頭你捫心自問,之前張壽摔的玉佩,那可貨真價實(shí)是朕的東西,朕昨天還在經(jīng)筵上岔開那話題,完全沒有追究,你現(xiàn)在還要補(bǔ)償,好意思嗎?

    可是,看到朱瑩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再見張壽滿臉無辜地看著自己,皇帝想起昔年舊事,到底還是對張壽嘆了一口氣。

    “你的母親心善而剛烈,比那些地方上請求旌表的貞女烈婦要強(qiáng)得多。之前固然已經(jīng)追封了她宜人,其實(shí)是委屈她了,是我不想讓人過分盯著你們?nèi)齻的身世,結(jié)果卻事與愿違。如今既然真相大白,回頭就會吩咐人擬旨,追封她為一品昭烈夫人。”

    “至于你那死去的秀才父親,不是我厚此薄彼,他并無寸功,雖說妻貴夫榮也不是不可以,但傳言當(dāng)年他十幾年寒窗苦讀,一心希望能封妻蔭子,讓妻子不那么辛苦,如果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是因妻子得封,只怕也會為之郁郁。所以,要封贈你父親,你自己努力吧!”

    “父以子貴,想必他那時候才會高興。”

    對于皇帝這番獨(dú)特的道理,張壽不禁莞爾——當(dāng)然,他也很認(rèn)同這番話,只不過,皇帝一面自稱我隱藏身份,一面卻又是內(nèi)閣擬旨,又是追封之類堂而皇之表露身份的話,實(shí)在是有點(diǎn)滑稽。于是,他就含笑說道:“那臣來日再進(jìn)宮拜謝皇上,今天就先謝謝叔父大人了!”

    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病。他立刻咳嗽了一聲,隨即威嚴(yán)地說道:“那是,這么大的事,你當(dāng)然該親自進(jìn)宮一趟,不過你也是通籍宮中的人,就別事事都讓瑩瑩陪著了……嗯,昨天你既然砸了玉佩,我再賞你一塊,這次要是再砸了,那就再沒有了!”

    說完這話,他直接摘下了腰間玉佩,隨手塞給了張壽,這才拍拍雙手看向朱瑩道:“瑩瑩,這補(bǔ)償還算滿意嗎?”

    見朱瑩眉開眼笑地連連點(diǎn)頭,而張壽接過玉佩之后,謝了一聲便直接配在腰間,仿佛既不在乎玉質(zhì),也不在乎這其中的意義,雖說他希望的便是這樣的反應(yīng),可真正面對這樣的反應(yīng),卻又忍不住有些郁悶地說:“張壽,你也不看看這玉佩是白玉還是青玉,到底什么圖案?”

    “如果是在乾清宮,那自然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可既然是在陸家……”張壽頓了一頓,呵呵一笑道,“只要是叔父的隨身之物,便是銅鐵,那也是一片照拂晚輩的心意。至于圖案,如若不是吉祥如意之類的好意頭,您會帶在身邊?”

    一旁的陸綰見皇帝不禁哈哈大笑,他不禁心生羨慕,心想張壽這還真是得天獨(dú)厚,有朱瑩這樣一個深得圣心的未婚妻從中周旋,那還真是什么都不用愁。

    可氣的是,他家大胖兒子當(dāng)初竟然只是追逐朱瑩做個樣子!雖然朱瑩肯定看不上那小胖子就是了,但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圓滾滾的混球竟然會不喜歡朱瑩這樣的美人,他得知真相時,簡直差點(diǎn)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差點(diǎn)以為這小子喜歡男人!

    總算最終成功和劉家結(jié)親,親家那一家老小竟然還挺喜歡這小胖子,他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因?yàn)檫@小子想要提早婚期,竟然不是和他說,竟然先跑到劉家去說!

    正在陸府正廳后頭的靜室盤腿坐著,束發(fā)待冠的陸三郎忍不住連打了三個噴嚏,這才有些狐疑地摸了摸鼻子。他倒還不至于懷疑有人在背后說他壞話,而是尋思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因?yàn)榇蠡首佣首颖粧叩爻鼍d奮得翻來覆去,于是著涼了。

    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他還以為是老爹還不放心,于是來提醒他兩句,可一抬頭看到阿六,不由得微微一愣。可還不等他開口叫人,阿六就直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而就走到了他的面前,言簡意賅地吐出了四個字:“皇上來了。”

    見小胖子那張臉懵得什么似的,阿六就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爹沒告訴你?”

    面對先是更加疑惑,隨即就氣急敗壞的陸三郎,阿六就不禁笑了起來:“我看到你爹火燒火燎四處通知別人……對了,皇上還賞了你一方玉獅子鎮(zhèn)紙,還有一支犀角簪子。”

    這都是什么和什么!我這個今天最重要的主角竟然不知道!小胖子簡直覺得要?dú)庹耍实鄣絹恚踔吝賞了他東西這么重要的事,父親忙著通知這個通知那個,卻竟然忘記了通知他,這簡直是最大的無視!可就在盤腿坐在地上的他氣鼓鼓之際,阿六卻在他面前蹲下了。

    “你爹不告訴你,因?yàn)槟悴挥盟麚?dān)心。”

    陸三郎是什么人?人胖卻機(jī)靈透頂,盡管阿六的話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沒頭沒腦,可他還是秒懂,微微一躊躇之后,他就露出了這還差不多的滿意表情。這倒是,相比他那兩個讀書不錯,做官卻不那么行的哥哥,他在某些方面那是根本就不用人教!

    他立刻小聲問道:“六哥,皇上今天是不是沒開經(jīng)筵,所以才出來的?”得到阿六肯定的答復(fù)之后,他又問了皇帝的態(tài)度,明白皇帝是想低調(diào)地來觀禮,又或者說湊個熱鬧,他不由得嘿然一笑。毫無疑問,皇帝這是希望大家揣著明白裝糊涂,裝不認(rèn)識他!

    既然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陸三郎就笑嘻嘻地對著阿六拱了拱手表示感謝——甭管那是張壽讓阿六來通知他,又或者是阿六自己一時興起,反正都比他那個焦頭爛額之下就忘了他這個兒子的老爹強(qiáng)。只不過,一想到今日天子親臨這份風(fēng)光,他就什么怨氣都沒了。

    皇子冠禮都未必會有天子親自出席,他這待遇簡直是京城頭一份!誰讓他那老師張壽當(dāng)初就沒辦冠禮呢?不過也是,人都已經(jīng)戴著進(jìn)賢冠上過朔望大朝了,再行冠禮反而詭異!

    當(dāng)工部劉侍郎進(jìn)了陸府時,他還覺得今天只是來參加未來女婿的冠禮,可當(dāng)他在二門遇到親自在這兒候著他這個親家的陸綰,得知皇帝竟然到了,他不由得陷入了之前和陸綰相同的抓狂狀態(tài),只覺得這簡直是荒謬。

    “皇上來干什么?今天這經(jīng)筵不是才第二日?”從陸綰口中得知今天經(jīng)筵竟然停了,提前兩天就告婚假籌備女兒婚事的劉侍郎只覺得腦袋更暈了。

    陸三郎那又不是張壽,如果今天是張壽的冠禮,皇帝親自來湊熱鬧這還差不多!

    “好了,我已經(jīng)對各方賓客都打過招呼了,包括三郎那兩個舅舅。總而言之,就把皇上當(dāng)成貴客,別太拘禮,也別聲張就是。要知道,他跟著朱瑩過來的,就連我家門房也不知道天子蒞臨,平平安安把這一茬混過去就行!”

    見劉侍郎一臉只有如此的無奈表情,陸綰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連忙拉著人往前走了幾步,隨即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剛剛還提起,說是應(yīng)召明書院岳山長之請,召天下精通天文術(shù)數(shù)的人上京,這好像有近畿的幾個人已經(jīng)應(yīng)召到了,說不定一會兒也會來。”

    “聽皇上的口氣,如何甄別選拔人才,這事兒可能會交給三郎。”

    這一次,就連確實(shí)還挺看好小胖子這個女婿的劉侍郎只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小胖子能當(dāng)上東宮侍讀,而且還有品級,他并不意外,畢竟,三皇子喜歡算學(xué)那是明擺著的,張壽未必有空時時刻刻教學(xué),那么,身為九章堂第一任齋長,陸三郎可以當(dāng)半個老師。

    可是,皇帝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這小胖子,這已經(jīng)不足以用信任兩個字來形容了!或者說,說得好聽是皇帝別出心裁,說得不好聽……那就是瞎胡鬧!

    劉侍郎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陸筑他行嗎?”

    “我也不知道。”盡管剛剛才感謝過張壽這個老師,陸綰也已經(jīng)承認(rèn)了自家大胖兒子確實(shí)有點(diǎn)天賦和才能,但他此時也坦然表示了自己的不看好,“我就覺得,皇上不要因?yàn)楦鹄咸珟熀蛷埐┦刻珔柡Γ谑翘吖懒四切∽印!?br />
    劉侍郎很想說你也別太低估了兒子,可他自己也同樣不確定陸三郎是否能行,于是唯有在那陪著陸綰一塊頭疼。當(dāng)這親家二人組來到大廳,見到一身便服的皇帝正在和兩個中年人談笑風(fēng)生,陸綰不禁神情異常微妙,足足好一會兒才對劉侍郎低低苦笑了一聲。

    “那是我兩位郎舅。”

    陸綰和陸夫人乃是少年夫妻,門當(dāng)戶對,都是官宦之家,但陸家豪富,陸夫人卻要差一些,兩個兄弟一個科舉為官,卻遠(yuǎn)不如陸綰官運(yùn)亨通,另一個倒是經(jīng)商有成,姐夫官做到哪,他就把生意做到哪。可兩個人從前一直看好的都是兩個年長的外甥,哪曾想小胖子有今天?

    明知道面前是皇帝,還得稱呼鄭大人,應(yīng)付皇帝那興之所至,天馬行空的問題,兄弟倆那簡直是一張臉都要僵了,笑得簡直是僵硬無比。好容易捱到陸綰帶著劉侍郎過來,兩人幾乎是逃也似地避開到一邊。

    而劉侍郎雖說對皇帝算得上是熟悉的了,但此時見到皇帝,他同樣是覺得分外不自然。尤其是當(dāng)皇帝興致勃勃地問他今天給陸三郎送什么禮物慶賀元服時,他只覺得自己帶來的那份禮物簡直是太薄了。

    沒看皇帝這個不相干的人,出手卻是極其大方?

    之前陸綰雖說還不至于炫耀似的給他看——因?yàn)闁|西已經(jīng)急急忙忙拿回房去珍藏了——但也告訴他是一方玉獅子鎮(zhèn)紙和一枚犀角簪子。而他給陸三郎預(yù)備的賀禮,不過是兩本書。

    知道無法含糊過去,劉侍郎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道:“是兩本我府中家人在書坊里搜羅的宋書,據(jù)說是宋時名相蘇頌的筆記。蘇頌學(xué)究天人,涉獵極廣,算學(xué)方面也很有造詣,我也吃不準(zhǔn)書到底是真是假,就送了陸三郎,請他自己甄別甄別。”

    劉侍郎本以為說得這么不確定,皇帝肯定沒興趣,誰知道天子竟然笑呵呵地直接對他伸出了手,一副拿來我先看看的架勢。無奈之下,他只能從身后小廝的手中接過一個淺淺的雕漆匣子,雙手送到了皇帝面前。

    見人親自接過之后,立時開匣子拿書,隨即一張一張翻閱,看得津津有味,劉侍郎頓時有一種干脆把書轉(zhuǎn)送了這位天子的沖動。

    好在這念頭他只是稍微一動,就聽到了陸綰的聲音:“時辰差不多了,該行冠禮了!”

    皇帝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書,重新裝回雕漆匣子還給了劉侍郎,見陸綰招呼過了其他人就匆匆出門,他就笑瞇瞇地對劉侍郎說道:“你們兩個這親結(jié)得不錯。”

    沒頭沒腦的這么一句話之后,他就有些唏噓地說道:“遙想當(dāng)年我那元服禮,好像還近在眼前,結(jié)果一晃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皇帝元服禮在本朝并不算常見,因?yàn)榇蠖鄶?shù)皇帝在登基前往往是太子,于是在東宮早早就加冠元服了。

    而他雖說是太子,但睿宗對他卻并不嚴(yán)格,甚至有點(diǎn)放養(yǎng)的態(tài)度——因?yàn)樗俏怀錾矸醺母富收J(rèn)為,禮法也好,那些繁復(fù)的經(jīng)史教育也好,根本就是把太子教成傻子。可是,當(dāng)父皇不在時,他還是要忍受那些把他當(dāng)成傻子的大臣。

    包括那繁瑣刻板,卻一點(diǎn)都不能錯的禮儀。

    盡管皇帝討厭繁文縟節(jié),平時也都喜歡隨心所欲,但這并不意味著,皇帝對禮就真的一竅不通。事實(shí)上,不喜歡的東西往往印象最深刻,當(dāng)這會兒陸三郎的冠禮開始之后,他坐在賓客當(dāng)中旁觀,輕輕松松就挑出了不少瑕疵。

    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人只顧著看風(fēng)度閑雅的張壽和反差極大的陸三郎,他不禁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這要是當(dāng)初他剛親政時那一批大臣在……估計(jì)能把陸綰和張壽給噴死!正在他腹誹時,就聽到了張壽的聲音;“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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