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站在程洋的桌子旁邊，居上臨下的看著程洋，眉頭緊皺，臉色格外的陰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洋雖然已經發現了王睿，但是內心的想法是：我們可不熟，你主動來找我，卻又不主動開口，我才沒有心情主動跟你搭話。
所以程洋就繼續趴著睡覺。
這種本來應該很正常的反應，讓王睿莫名的有點尷尬，也有點惱火，莫名其妙的就積累了相當的怒氣值。
于是王睿抬起手，猛地一拍程洋的桌子，沉著嗓子叫了一聲：
“程洋！”
“臥槽！”程洋被王睿突然拍桌子的震動刺激到了耳朵，火氣騰的就上來了，驚呼了一聲就坐起來叫道，“你有病吧！拍桌子干嘛！”
“你才有病呢！”王睿大聲說道，“我問你，我明明已經過來了，已經站到你旁邊了，你為什么不起來？”
“你以為你誰啊！”程洋覺得這家伙真的不可理喻，“腦子有坑吧你，我為什么要起來？
“這是課間，就算是班主任來了，我照樣要睡覺，你有話快說，沒事快滾！不要來煩我！”
程洋心里惱火，所以說話的聲音相當的大。
王睿這次專門來找程洋，加上莫名其妙的怒火，更加不會壓低了聲音。
兩個人這樣大呼小叫的幾嗓子，瞬間就吸引了學生們的注意力。
鬧哄哄的教室里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是一臉愕然的看著程洋和王睿這兩人。
我行我素，對誰都愛答不理的程洋；故作深沉，永遠一副生人勿近氣質的王睿，這兩個人，怎么會忽然起了沖突呢？
被其他的學生盯著，王睿臉色有點難看，不過按照自己的計劃，今天的事情，是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所以不管過程怎么樣，自己的初步目的達到了。
王睿心里這么想著，陰沉著臉問道：“程洋，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程洋有點不耐煩了：“我每天說那么多話，怎么可能都記得？”
“你！”王睿有點惱火的抬起一只手，伸手指著程洋，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當初說過，我的書永遠火不了，我永遠成不了神！”
“我說過這樣的話嗎？”程洋聽的一臉茫然，感覺現在應該有個表情包，黑人問號.jpg。
“你別想抵賴！”王睿掏出了手機，打開一張圖片，遞到程洋面前，“我還保存著當時的聊天記錄截圖……”
“額……”程洋盯著那張圖片看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是怎么回事了。
時間應該是去年上半年以前，王睿那時候在寫網絡小說，他經常在班級群里找人給他收藏，給他投票。
在程洋和其他的同學們看來，王睿那時候寫的那些東西，真的是不忍直視，不是自嗨，就是色情擦邊球。
王睿前前后后寫了至少十本書，但是十本書有八本都簽不了約，簽約的兩本也是隔三差五的斷更，甚至好幾天不更新。
然后理所當然的試水推薦撲街，收藏不過百，最終不到十萬字就太監了。
關鍵他還一直自信滿滿，看不起任何人。
“推薦上的、排行榜上的書都是垃圾，沒有一個能看的�！�
“大神都是了吃老本，換個馬甲肯定撲街。”
他曾經不止一次在班級群里，在說說里面，在朋友圈里面，發表這樣類似的感慨。
他還說自己的作品，有思想、有內涵、有深度，有對于社會的思考和對于人性的反思。
他寫的小說，才能稱為藝術，所以需要細細的雕琢。
編輯全都是瞎子，看不到自己的潛力。
讀者也都是腦殘，讀不懂自己的思想。
他每次開新書，都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這次肯定火，這次一定會成神。
將來要改編漫畫、動畫、電視劇、游戲、電影。
以后你們都得來找我要簽名。
現在趕緊去收藏我的書，然后每天給我投票，給我發書評！
如果有人信了他的邪，就會發現，他第二天又斷更了。
同學之間因為低頭不見抬頭見，礙于面子，加上本來就把他當怪物，所以都懶得反駁他。
心情好了投個票，心情不好不搭理他就是了。
但是程洋是直性子，被王睿要求投票，要求評論的煩了太多次之后，終于忍不住在這群里噴了他一次。
具體怎么噴的，程洋早已經忘了。
甚至于，這整件事情，程洋也都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程洋真的沒想到，就是這件事情，讓王睿記恨上了自己。
在其他學生的記憶中，這件事情不久之后，王睿就不再繼續找大家給他收藏和投票了，成績也忽然開始上升了。
同學們都以為，是程洋噴醒了王睿，于是他不再妄想，開始好好學習了。
現在看著王睿特地拉出來的截圖，程洋和圍觀的同學們，也都終于回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
“我真的受夠你了，沒人說，我來說，你就是個撲街！沒天賦就不要學人家寫小說！你看看你自己寫的，那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垃圾玩意兒！
“我把話放這兒了，你這自嗨的毛病不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毛病不改，你就永遠火不了，永遠成不了神！”
程洋讀了一下當初在群里發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的同學，直接反問道：
“我這話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圍觀的學生們都是默默地點頭，這段話雖然的確是在噴人，但是也是有講道理的，而不是完全的無腦噴。
而王睿此時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復雜，他很緊張，很激動，很興奮，因為自己記了一年多的仇，又默默地準備了大半年，終于要在現實中打臉了。
“我要向我道歉，我要你承認，你當初說錯了。”
“哈？”程洋一副你逗我的表情，“我哪兒說錯了？我這話就算是放到現在，我依然這么說�！�
“你說我永遠成不了神，但是現在我成神了�！�
王睿臉上帶著計劃得逞的笑，伸手打開手中的文件袋，從里面掏出一沓打印紙，直接拍到了程洋的桌子上。
“我們東華國內最大的網絡文學網站，驚鴻文學的大神合約，睜大了以你的眼睛給我好好看看！”
余忘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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