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全班人的眼神刷的一下匯聚到許昊身上。
而許昊也是懵的。
什、什么情況……
“是輔導員誒，她看上去怎么這么生氣？”余鯨在一旁小聲道，“你慘了，我就說過她會盯上你的。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煩？”
輔導員？
自己見都沒見過她吧？
“我……我不知道啊。”許昊撓了撓頭，小聲答道。
而此刻，輔導員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她遠遠望著許昊，催促道：“還在那邊磨蹭些什么？動作快點！”
光是這個聲音，就聽得許昊一陣背脊發(fā)涼，而再看邊上人的表情，都是一臉“你自求多福吧”。許昊沒辦法，只能猶豫著邁出步子，與日天一起走到了教室門口。
他偷偷抬眼瞄了瞄輔導員，輔導員的眼神像一只發(fā)怒的獅子。
“走！”
她瞪了許昊一眼，沒有多話，轉身離開。許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連忙把日天抱在懷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上去。
從教室再到輔導員辦公室，中間歷經(jīng)十分鐘的路程。而這十分鐘里，許昊一句話都沒敢說出口。輔導員的氣場就像一個火藥桶，一言不發(fā)，還可能一點就著。許昊實在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對方才會這么生氣？
他看了看懷中的日天，日天搖搖頭，表示它什么禍也沒闖。
最終，懷著忐忑的心情，二人進了辦公室。輔導員在椅子上坐在，厚厚的文件中抽出一頁，拿在手中，冷冷地看向許昊。
“許昊同學，你怎么回事？”
許昊完全是懵的：“我……怎么了？”
“你的學費呢？”輔導員搖搖頭，露出一臉失望，“全專業(yè)八十六人，就你一個人沒交學費，你在干什么？非要拖全班的后腿？你讓我們怎么跟上面交差？”
頓時，許昊愣住了。
學……學費？
猶如一面巨鑼在他耳邊敲響，敲得他一個激靈，驟然驚醒。這、這個……來上學這么一個禮拜，好像從來沒有人跟他提過學費這件事。
入學指南上面沒寫，同學之間也沒討論，導致他甚至有種錯覺——修真大學是不需要交學費的。
也因此，許昊對這個問題毫無準備。
而在他發(fā)愣的期間，輔導員的怒火沒有結束，劈頭蓋臉地數(shù)落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幸好他整個人都是懵的，沒聽清楚她在罵什么。
總之……最后，輔導員甩下了這么一句話：
“反正我是不管了，周末之前，你不把費用補齊，我們只能讓你退學了。”
許昊聞言，回過神來，猶豫著開口：“老師……學費總共有多少？”
頓時，輔導員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你不知道？”她搖了搖頭，說，“一萬五千塊，包含住宿、教材、水電、實驗……你一個也沒交。”
這話聽在許昊耳朵里，更是猶如驚天霹靂一般。
不是吧……
他上哪弄這一萬五千塊？
那一刻，許昊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在周末之前賺到這么多錢的。算算時間，只剩三天，而他目前唯一的賺錢手段只有巡防隊的補貼。
從兩千到一萬五，兩者間的鴻溝讓他感到一陣絕望。
“老師……”他咽下一口唾沫，猶豫著開口，“如果湊不到這么多錢，那該怎么辦？”
“沒錢？沒錢就去借啊！你問我有什么辦法，難道你還指望我給你墊上？”
“可是……”
“別可是了，我已經(jīng)幫你把截止日期多拖了好幾天，你自己去想辦法。我是你們的輔導員，不是保姆，別成天有什么事就跑過來問我。”
許昊毫無辦法，最終，只能被輔導員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大樓的走廊上人來人往，抱著書的老師、嘻嘻哈哈的學生……沒有人注意到他站在辦公室門外，背靠著墻緩緩蹲下去，看上去有多絕望。
怎么辦？
許昊低頭看向日天。日天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背。
最終，他還是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轉身離開了教務大樓。他回到了寢室，而室友們轉過頭，一看他臉上的沉重表情，面面相覷，氣氛凝重。
“……輔導員跟你說什么了？”曾大成猶豫著問道。
許昊嘆了口氣。
仔細想想……算了，事情都到這種地步，哪還顧得上別的？他也相信室友的人品。因此，這一次他決定不再隱瞞，向他的室友們求助：
“我……沒錢交學費，而且周末之前如果還湊不到錢，就會被退學。”
頓時，三個室友都愣了愣，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錢確實是一個敏感的話題。而且，他們看著許昊懷中的日天，更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只靈獸的主人，居然也會因學費而感到拮據(jù)。
“你爸媽呢？”余鯨下意識問道。
許昊沒有回答，只是搖頭。室友也識趣地不再朝追問。
“那……你還想在這邊上學嗎？”
“我當然想。”許昊抬起頭，“你們……知不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把錢快速湊起來？”
聞言，三人面面相覷。
沉默片刻，曾大成撓了撓頭，忽然開口：“我聽說……外面有一些貸款機構。學校里也有人的家境不太好，然后就會去申請助學貸款啥的，好像不是很難。”
許昊聞言，心里終于再次燃起希望。
對……他還可以去貸款啊！
“你知道哪些機構比較靠譜嗎？”他連忙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自個上網(wǎng)看看吧。”曾大成攤手，說，“不過我勸你小心點，這行業(yè)騙子挺多的，好多地方可黑了，利息滾起來能把你壓死。”
賈平也在一旁補充道：“每年都有好多還不起貸款最后跳樓的，我看過這種新聞，校園貸之類的，好像還有些人會讓你把衣服脫光拍照，特別嚇人。”
“……多謝你們。”
最終，許昊做了一個深呼吸，轉身打開電腦。
——時間緊迫，他得趕緊行動起來了。
學校論壇、搜索引擎、門戶網(wǎng)站……他點開每一個相關網(wǎng)頁，鋪天蓋地地尋找有關大學生貸款的信息。網(wǎng)上的信息紛繁復雜，各種負面新聞舉目可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貸款所引起的犯罪糾紛。
當然，正規(guī)渠道里，也有政府提供的助學貸款。但是許昊了解了一會便發(fā)現(xiàn)，助學貸款的手續(xù)眾多，而且歷時較長，自己只剩三天根本辦不下來。因此，他只能將目光轉向第三方機構。
第三方機構……就看上去沒那么靠譜了。
他幾乎花了十幾個小時來過濾這些內(nèi)容，就連晚上的班委競選，他也全程拿著手機，瀏覽那些曾經(jīng)借貸過的前輩發(fā)帖。不過，他還是把票投給了孟偉才，其他職位憑印象隨便填，然后就把選票交了上去。
——學都快上不下去了，誰愛當班干部就讓誰當去吧。
就這樣，搜索了幾十個貸款機構，打了七八通咨詢電話，最終，許昊在第二天上午確定了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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