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相傳都是壞人向好人低頭,可是現實大多是好人要向壞人行禮。
陸展風內心苦笑,卻又在臉上擺出一付低順姿態。他雙手抱拳隔空向看似匪首的江xiǎo河示禮,然后再説話:“在下陸遠鏢局鏢頭陸展風,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江xiǎo河看到催馬上前的陸展風,心理還是暗暗diǎn頭。這個xiǎo子還真是個老江湖,本該年輕氣盛的人卻如此忍耐,放得下低得頭。假以時日如果還能活著,説不得也是個了不起的江湖人物。
“你算什么東西,敢問我們大頭把的名號!”凡是出來混的,總少不了這類借別人威風拍別人馬屁的人。這類人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叫喚,即可以抬高領頭的身份拍領頭馬屁,又可以讓別人記得自己的存在。
陸展風聽后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有意看了江xiǎo河一眼,意思是你的xiǎo弟不乖,亂插嘴。
可是江xiǎo河卻沒有訓斥手下,還配合似的露出得意的表情看向陸展風。
得,形勢比人強,陸展風既然決定選擇放低姿態,沒理由此時憤怒而起。放下雙手,解嘲了一句:“也是,看這么多位兄弟虎視眈眈,確實可以看我不夠資格。”
環顧四周,陸展風一臉鎮定的表現給那些匪徒。
“江湖有江湖規矩,既然今天咱們遇上了,大家就敞開天窗説亮話。我們走鏢的要護鏢,你們落草的要劫道。一句留下買路財,活得性命在,我們鏢師就拱手相讓,那還要我們鏢師干什么?面子是大家給的。我們陸遠鏢局在南河州地界也算是響當當的牌子,沒有拜會各位的山頭,是我們的不對。所以見面自然先打聽名號,日后好補上禮數。”
陸展風這話説得前面是硬氣,后面卻是低聲下氣。不過他話是沒説完的。
“今日之事,如果你們一擁而上,我們也不怕把命丟在這里。但你們若不折損幾個弟兄,也不見得能得個什么好。此時你們人多,但他日也有比你們人更多的時候。何不商量個法子,大家都服氣。”
繞了個大圈,陸展風終于把想説的説了出來。無非就是你們只是仗著人多而已,我們不服。其實真論起來,*就是*,哪管你服不服?
但若説誰不怕死?都怕。能不死誰都不想死。但怕死不能掛在嘴上啊,否則怎么出來混?
所以雙方要有個臺階,即可以保全不怕死的面子,又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怕死的那是愣頭青。江湖混得越老,其實越怕死。
不過話説回來,出來混的,并不是真正怕死,真正的是不甘心。大家一起拼命,憑什么自己掛了,別人享福。沒人愿意這樣,愿意的那才真是傻蛋。
江xiǎo河明白這些。剛才之所以沒有喝斥手下,是因為不想為了外人而這樣做。既然吃定陸展風不敢硬來,那又何必打擊手下呢?
“好!”江xiǎo河大喝一聲:“服氣不服氣,我們是山賊是匪徒,不在意這個。但你有一句話説得不錯,我要為自己的兄弟著想!我不想我的兄弟為此受傷!既然如此,你就説個法子出來計較計較。”
江xiǎo河這話説出來,知道肯定有不少手下心里感激涕零,不由心中暗暗得意。
“那我就説説,看行不行得通。我是護送這趟鏢的鏢頭,可以説這個隊伍里我就是頭兒。既然你是大頭把,就由我倆來場比試。你若勝了,財物全部歸你,但不可傷人死人搶人。我若勝了,就請你們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日后我陸遠鏢局定會登門拜謝。不知道大頭把有沒有膽量比試?”
最后一句,陸展風是拿話堵人。
不比,那就是不敢,怕了。這是吃刀口飯的人最忌諱的。
“哈哈——哈哈——”
隨著江xiǎo河的大笑,周圍的匪徒也跟著笑了起來,似乎都在嘲笑陸展風自不量力。
“你也不用拿話堵我,既然要比試就快快上前來,我們兄弟的時間可緊得很。”江xiǎo河邊説邊移動上前,來到雙方中間的空地,擺明就等著陸展風上來。
陸展風沒想到對方那么快就答應下來,還先一步上前等著比試。邊思索著有哪里不對,邊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一名鏢師。眼神也趁機遞了出去,意思要多注意多xiǎo心。
舉步上前,陸展風右手取下插在背上的武器。
那是一根*和一根鐵棍。*一米多diǎn長,鐵棍一米長,分開當雙兵器使用。中間設有機關卡銷,對插在一起就是一支二米長槍。這二米也是陸展風的身高。
來到陣前,陸展風已經接好長槍。他雙手捧槍向江xiǎo河一拱,來個比前致禮,給足對方面子。
“在下陸遠鏢局鏢頭陸展風,未請教大頭把姓名,還請大頭把不吝賜教。”陸展風還是想知道對方名號,方便日后查找。
“好説好説,大家看好了!”江xiǎo河卻沒有接話,向周圍匪徒拱拱手搪塞而過。
“請!”江xiǎo河説完,只聽噌的一聲,背后的長劍也輕握手中。他不敢托大,因為托大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請!”陸展風手一擺,呼的一聲,原本橫著的長槍已經擺直,槍尖向下遙指江xiǎo河。
一寸長,一寸強。一般來説,長兵器應搶先動手,以防對手攻入防御圈內。否則長槍短接,形勢就對長槍不利了。
所以陸展風在起勢的剎那,雙眼微閉,精光內收,氣勢突然就由外向內聚集。意在槍尖,蓄勢待發。
江xiǎo河一看陸展風起勢,就知道對手不弱。劍一擺,人影就移向一邊。他可不想給陸展風再漲勢的時間,他動陸展風也必須動。
果然,陸展剛剛還微閉的雙眼隨即一瞪,整個人連同長槍就象是餓虎撲食般躍向江xiǎo河。
槍尖由下而上,劃出一道弧線逼向江xiǎo河。
卻不料江xiǎo河身影雖動卻只是假動作,下一刻江xiǎo河的身影又閃回原地。
但是槍尖既然是弧線逼近,又怎能輕易擺脫?只見槍尖線路未改,卻已將弧線劃成半圓。
既然是半圓,那么槍尖就是又回到了原先指對江xiǎo河的方向。而此時江xiǎo河閃回原地,正好撞上了槍尖。只不過剛才槍尖是斜向下,現在劃過一道半圓弧線后已經是直指江xiǎo河的胸口。
到底是陸展風識破江xiǎo河的假動作料敵在先,還只是順勢變招?觀戰的匪徒都驚出一身冷汗,心想這槍要是對上自己,恐怕只能后退躲避了。但如果后退,就肯定落了下風。
好手段!江xiǎo河心中暗嘆。
劍身一拍,就打在了槍頭上。
鐺!一聲響,輕巧的劍并沒有被打斷,劍身一彎就馬上彈開。
江xiǎo河借力旋轉身體,仿佛被陸展風的槍打飛一般。長槍卻擦著他的身子刺了出去,差一diǎndiǎn就刺中了江xiǎo河的衣裳。
影飄劍法,是江xiǎo河得自父親江大河的親傳。劍法講究輕巧及借力,一身輕功也是極其重要。
槍的力肯定比劍的力要大,對于影飄劍法來説正好可以用來借力。旋轉的身法,也把力的方向改變成橫向。再加上步法占地,江xiǎo河反而踩出一道弧線攻向陸展風。
陸展風對戰經驗也是豐富,側向一跳又和江xiǎo河拉開足夠距離。同時一擺一收,剛才還如蛟龍出海般的長槍又抽了回來。
這擺收的招式,使得長槍象放出去的長鞭一樣,橫向斜抽回來,攻向江xiǎo河。
江xiǎo河雙腳頻diǎn,避過長槍。
而陸展風也是兩個斜跨步,保持長槍的攻擊距離。
此時,兩人的位置恰好掉了一個兒。原來江xiǎo河的位置上現在站著陸展風,原來陸展風的位置上此時站著江xiǎo河。
這一招,都是雙方的試探。
但陸展風并沒有停下來。槍收回去后反而如同拉滿弦的箭,呼的刺破風聲加速射向江xiǎo河。
還是剛才那一招,槍尖劃著弧線刺向江xiǎo河,只是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整個風勢也象被陸展風收攏起來后,從槍尖處噴出,撲面的風蕭蕭的氣勢。
這次不是江xiǎo河先動,而是陸展風先動了。匪徒們都為自家大頭把捏一把汗,岳家這邊卻都希望這一槍能立刻把匪首刺穿。
你不是劃半圓嗎?江xiǎo河就向另一邊躲避,看看陸展風劃不成半圓怎么辦。
陸展風卻眼睛一瞇,跨步向前,反而拉近與江xiǎo河的距離。
這拉近了距離,不是對江xiǎo河有利嗎?
卻見陸展風的長槍已經變成象棍一樣橫掃出去。
這一出又突然變成一收,力道的轉化是很突然的,運用不當立刻反被自身內力所傷。
可是現在陸展風卻用得十分嫻熟,使得一招蛟龍出海突變成神龍擺尾,正是陸家龍蛇槍的首尾相應的心法。
江xiǎo河沒想到陸展風會在此時用一險招,現在可是剛開始第二招,一般來説前三招基本都是相互試探。險招,那是關鍵時刻才用的嘛。
不退反進已經不行了,速度再快也會因為被動應變而達不到要求。只有退,別無他法。看來這個陸展風不僅經驗豐富,還敢打敢拼啊。
江xiǎo河想著,人已向后滑去。既然退,就要退得徹底,不能讓對方追擊過來。否則對方一招接一招連綿不絕,那就真是落下風了。
龍蛇槍,如龍霸道似蛇陰毒。也因為是龍蛇,所以不是真龍而是蛟龍。
蛟龍自然得勢不饒人。陸展風立刻人槍合一射向江xiǎo河,不讓江xiǎo河脫出長槍的攻擊范圍。
龍的氣勢是磅礴激發,蛇的氣勢卻是凝而突發。
陸展風的龍蛇槍已經舞出一diǎn個中精髓。在旁人眼里,剛才還有著橫掃千軍氣勢的陸展風立刻就隨著江xiǎo河的后退猛的一收,人槍化為一條直線就追向江xiǎo河。
就象一條從地上彈起的毒蛇,筆直地射向獵物,張開大嘴,露出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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