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銀月的夜空烏黑一片,就連星光也失去了閃爍的機會,淹沒在黑暗深處。
風,輕輕的,帶著絲絲溫潤,殘余些許尾寒。就這么拂過大地,送下綿綿細雨。滋潤了萬物,默默無聲。
時而從樹葉或屋檐滴下的水滴,企圖提醒沉睡的人們,春雨并不想打擾誰的清夢。
“來了么?”岳空從水滴中辨別出遠處的聲音,也不披衣直接從未扣的窗戶竄了出去。
九個背插兵器的黑衣人正在接近岳家大宅,黑夜的掩護下他們依然xiǎo心謹慎。每次騰躍的節奏都和著水滴落地的聲響,躍行如風般隨雨潛入。
岳家的大宅足夠大。草地花園,假山魚池,大廳偏廳,還有下人的住所。
從黑衣人的身法上看,不僅配合默契,而且功夫還要在江xiǎo河之上。
月黑風高夜,放火殺人時。
黑燈瞎火的一身黑衣蒙面,偷偷摸摸的如此行徑,肯定不會是好人好事了。
這伙人來到岳家大宅外面時,已經散布在大宅各個方向。領頭的一示意,立刻借著水滴聲的掩護躍上高墻。
每雙露出蒙面的眼睛,都半瞇著掃視起大宅內的情況。沒有了月光星光,掩護了他們,也模糊了視力。好在來的都是高手,視力非比常人。眼睛適應了環境,也能看個大概。
頭領一diǎn頭,眾人再次借著水滴聲掩護移好位置。雨濕水滑,似乎沒有成為這些高手的麻煩。剛才在墻頭上位置并不是都很好,所以為了進去后能有個好的隱藏位置,他們必需先調整好位置。
為了能更好的完成任務和保存性命,黑衣人并不覺得這些舉動過于復雜麻煩。既然能把江少主及其手下全部斬首,説明這個大宅里可能住著不亞于他們的高手。
既然有高手,那么警覺性不一定會差于他們。所以每一步才要借著水滴聲掩護。因為九人都以水滴聲為節奏,所以九個人的同步性非常一致,仿佛有一根繩子牽著他們同時做動作一般。
一diǎn頭,一個黑衣人立刻躍入大宅,隱藏在一棵樹下,仿佛和樹干融合在一起。
每一次diǎn頭指示,分散在頭領兩邊的黑衣人都會依次跳入大宅隱藏。
等看到所有人都隱藏好,沒有發生意外時,頭領才躍入大宅。
靜靜等了很久,看到沒有驚動大宅里的人,頭領才開始再次指示行動。剛才的靜待,就是比耐性。萬一有人發覺,等了那么長時間沒有動靜,也只會認為是錯覺。
仍然和剛才一樣,頭領每diǎn一次頭,就有一名黑衣人前進到前面的隱蔽diǎn。
可是,當左邊四名黑衣人輪完,頭領diǎn第五次頭時,右邊的黑衣人沒有動。
出問題了!頭領馬上警覺。剛才diǎn頭后,雖然右邊該動的黑衣人沒有行動,但頭領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同的聲音。
這絲聲音同樣借著水滴聲為掩護,但因為頭領一直高度警惕,所以還是感覺到了。只是因為習慣了這樣的聲音是伴隨著自己的同伴行動發出的,所以頭領想當然的把此聲音代入了右邊本來要行動的黑衣人身上。
等看到右邊隱藏位置里面的黑衣人沒有行動,才回想到聲音的不對。有聲音,沒行動。怪!
而且因為頭領過于專注在右邊那個行動的黑衣人位置上,所以他沒能分辨出不同聲音的方位。
當頭領也進入大宅后,其實他和左右各四名黑衣人基本是處于一條線上的,只是稍微拖后一diǎn而已。所以他也只能看到手下隱藏的位置,卻看不清他們的身體。除非他們動一動,就象頭領一樣diǎn下頭,揮下手什么的,這樣才能看見。
怎么辦?每個人都有自己監視的方位,所以并不是所有人時刻都相互看著對方行動的。只有頭領要統率全局,所以稍微靠后一diǎn,全方位監控。
但剛才頭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左邊,等左邊的人行動完才轉到右邊。現在,辦到右邊時右邊出狀況了,肯定就在剛才注意力在左邊時出的問題。
可是,會不會是沒注意到呢?這也有可能,所以頭領決定再diǎn一次頭。
重新靜氣凝神,頭領找回水滴的節奏。
diǎn頭!
余光中,右邊的黑衣人都沒有行動!
既然都以水滴的聲音為節奏,那么都會有注意大概什么時候輪到自己。如果剛才沒注意到,這一次應該注意到。而本該是第六個行動的黑衣人,如果他沒發覺剛才第五個人沒有行動,他也可以行動。
可是,他也沒有動!
頭領瞇著的眼睛卻亮起了精光,因為剛才他只是抒余光放在右邊,但視線卻放在了左邊。
就是這樣,頭領抓住了目標!
剛才第六次diǎn頭,右邊雖然沒有動靜,但左邊卻有了動靜。那一絲摻雜在水滴聲中的異響,就來自左邊!
一道不屬于自己這邊的身影竟然從第四個人的位置撲向了第三個人。那道身影雖然顏色深暗,但絕不是黑色。
頭領怒火中燒,自己的行動方式竟然被別人所利用,怎么可能忍受!
最大的可能,右邊四人已經全部死亡。從剛才那道身影出現的方位和前進的方位,左邊兩人恐怕也已經遭遇不測。
思想間,時間極短。搶在下一滴水滴落下,一聲憤怒的貓叫劃破了濕靜的夜空。
貓叫聲過后即停,仿佛黑夜中潛伏的貓被什么驚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聽到頭領發出的警報,剩下兩個黑衣人從黑暗處跳起,不再隱藏身形。
空中,一道身影從暗處飛出,撲向其中一道身影。兩人在空中交錯,一聲悶哼傳出,黑衣人跌落在地。
一個變向翻滾,黑衣人立起身面向剛才跌落的方位。
在那里,一個身影左右閃躲后又立刻撲向他。
是個男孩!
黑衣人剛才沒有看清楚就被對方偷襲,匆忙中應戰對方雙手一晃就擊中肩膀,從空中打落。如果不是躲閃得快,恐怕就被打中胸口了。而且對方身法很快,如果不是另一個同伴在空中發覺不對,放出暗器干擾,就算落地翻滾,恐怕也極有可能被追擊到。
黑暗中的臉龐,看不得仔細就已經突到黑衣人眼前。
手攻腳踢,卻也全是虛招。配合著同伴再次放出的暗器,黑衣人嗖的一個后退,然后身后象長眼睛一般準確地跳上了高墻。
頭領發出的信號是速退,所以黑衣人并沒有打算合擊對手。
因為黑衣人是倒著后跳上高墻,所以他仍然面對著對手,看到對方雙腳在虛空踏步追來,如同踩著不存在的樓梯一般。
“踏空梯!”黑衣人喊出聲后,身影隨即沒入墻后的黑暗。
那聲叫喊是要告訴同伴,對方的武功厲害,至少要高過他們,或者和頭領一個層次。
武功到了一定層次,外在形式都能夠使出來。象這種踩踏虛空階梯的輕功,內功和心法及對武功的認識達到一定高度后,就能夠施展出來。或者模仿別人或者自己領悟。外表看都差不多,但運用的心法和發力每門每派都會有所不同。
岳空踩著虛空剛冒出高墻,三個方向射出的暗器已經封住二十二個閃避的方位。
這就是黑衣人后退出高墻的目的,利用高墻的掩護達到突然襲擊的效果。
十把飛刀是頭領所發,一手五把雙手同發是他的極限。六支鋼針是剛才被岳空襲擊的黑衣人所發,一手三支雙手同發是他的極限。另外六枚金錢鏢是剛才發暗器掩護同伴的黑衣人所發,同時發六枚也是他的極限。
三個人發完暗器后并沒有停留,而是迅速逃離。
頭領邊逃邊因望,看到岳空身子在空中扭出不可思議的角度后閃下高墻,接著又迅速冒了出來。
噼一聲碎響,岳空閃下高墻時一手抓著墻頭。等借力再次跳上去時,手也順手抓碎墻頭的泥塊。
四條影子快速地急疾,三逃一追,距離終于拉近。
岳空手中的碎泥塊甩向其中兩名黑衣人,那是武功較低的兩人。
同向前進的暗器既然速度更快,實際上威脅并不大,那只是岳空用來干擾對方的手段。
頭領也不慢,發現同伴被干擾,手中的飛刀再次發出。
相向運動,五把飛刀才脫手就已經到了岳空的面前。而另五把飛刀也銜尾相隨,封住了岳空可能躲閃的路線。
電光火石之間,岳空硬生生地后退躲閃。如果不是岳空發現得快,看到頭領手上動作的異常,這時岳空就已經著道了。
如果還是害怕飛刀上有毒,岳空拼著挨上幾刀也會硬闖上前截住對方。可惜,現在被對方十把飛刀逼得后退,血氣逆轉也無法馬上追上去了。
因為要突然強硬的從前進方向立刻變成旋轉閃避后退,不同方向力的扯拉讓肉身和血氣差diǎn無法承受。
好在岳空追擊的路線并不是純粹的直線,而是在直線的基礎上連續的左右微晃。否則根本無法變向躲避那么快。如果單純的直線追擊,肯定會被十把飛刀封住所有躲避路線。
而岳空在發覺頭領手上異常時立刻變向,所以實際只是被五把飛刀封住路線。但就是這五把飛刀,也已經夠岳空窮于應付了。
因為距離太近了,飛刀和岳空又是相對運動,導致速度相對增加、距離相對縮短。
如果頭領在等岳空更近再發飛刀,或者岳空就來不及躲避了。但也有可能,根本沒機會發出飛刀了,所以頭領為了穩妥才不得不發飛刀。
果然,先后共十把飛刀,擋住了對方的追擊,給他們贏得了時間,拉開了距離。
或許十把飛刀同時發,對方應該就躲不掉了吧。頭領心想,他知道對方躲過了飛刀,但也沒法再追了。距離拉開后,就不容易再追近了。
可是,頭領知道自己不敢同時發十把飛刀。因為他還要全速逃跑,他也怕速度一旦降下來,會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而要保持速度,就只能一次發五把。
説到底,還是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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