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官差眼神交流一番后迅速有了計較，由胖diǎn的官差説話。
“都是怎么回事啊？竟然當(dāng)眾毆斗，難道認(rèn)為我朝廷法律是假的不成！”
“差大哥，是他們一起打我！”岳云申辯。
“是嗎？”胖官差轉(zhuǎn)過頭望向王鐘鳴。這幾人經(jīng)常結(jié)伴一起，以王鐘鳴為首，這個巡邏的官差們都清楚。
“差大哥，是他先動手打我的。旁人都可作證。”王鐘鳴連忙説。
“你説，是不是他先動的手。”胖官差問旁邊的xiǎo二。
“確實是岳少爺先動手打王少爺?shù)摹！眡iǎo二説的是實話。但卻沒敢自做主張説后面是幾人打的岳云，因為官差沒那樣問。
“岳少爺，他們説的可有錯？真是你先動手打王少爺?shù)模俊迸止俨詈芏畣栐捈记桑鐝耐蹒婙Q的回答和xiǎo二的話中得到提示。這樣的問話，實在是對王鐘鳴有利。
“是。”岳云一時不知怎么辯解，事實確實如此，最先出手打王鐘鳴的是他。
“岳少爺，你這樣做讓我們很為難啊。”
胖官差決定幫王鐘鳴這邊，因為岳家畢竟已經(jīng)不在關(guān)州城了，陸遠(yuǎn)鏢局再怎么幫也不如王鐘鳴那幾家。
瘦官差卻比較靠近王鐘鳴他們，眉毛揚揚，眼睛看向王鐘鳴。
王鐘鳴看到官差的表情哪有不明白之理，心領(lǐng)神會的微微diǎn頭，還給了官差一個“我會做的”眼神。
“可是，后來卻是他們先動的手一起打我。”岳云辯解。
“喔？”胖官差又轉(zhuǎn)過頭問王鐘鳴幾個人：“是這樣嗎？”
途中，兩個官差的眼神又交流了一次。
“差大哥，我們并非無故打他，而是因為他咒罵我們這些人都全家死光，我們一時氣不過才動的手。而且他先動手打王少爺，把王少爺打傷。”幾個人連忙解釋。
“xiǎo二，可是如此？”胖官差又問xiǎo二。
xiǎo二看向瘦官差后面的掌柜，看到了掌柜嚴(yán)肅的眼神暗示。
“岳少爺是説了匪徒殺手把這些少爺全家都?xì)⒏蓛暨@樣的話。”
胖官差聽后搖搖頭，痛惜的對岳云説：“岳少爺啊，你為什么要這般歹毒，説這樣的話？”
“我……”岳云一時啞語。
“岳少爺，你先動手打人，是你不對。可認(rèn)？”胖官差問。
“是。”
“你出言歹毒，咒罵他人全家被殺死光。可認(rèn)？”
“是。”
“既然如此，錯先在你。你又先把王少爺打傷。如今如果我以他們打你為由把他們帶回去，那岳少爺先是要一起帶回去的。到時審下來，恐怕是岳少爺不利啊。”
“那，這？”岳云知道此時已非往日，真要被帶去衙門，就麻煩了。
“我看這樣，我兩不追究如何？”
“那謝謝差大哥。”岳云知道這頓打是白挨了。以前打王鐘鳴的時候，是王鐘鳴白挨，今天輪到岳云自己了。
“只是，我們火速趕過來，鬧得如此大陣勢。影響不好，我們辛苦，上面也要交代啊。”胖官差説著，手無意的動了動。
“是是是，是我的錯。這里有些銀兩，差大哥喝喝茶，消消渴。”
岳云明白，以前都是這樣。伸手取出銀子，身體靠近胖官差，隱蔽地塞到對方手里。
“你這是干什么！怎么能這樣？我們當(dāng)差的就是辛苦危險，也是應(yīng)該的，保一方平安維護(hù)正義是我們的職責(zé)！”胖官差一臉嚴(yán)肅：“你以后一定要改正，謹(jǐn)記不要再動手打人，不要再用惡毒語言咒罵他人！否則，我一定會抓你回去坐牢，維護(hù)法律尊嚴(yán)！”
胖官差推開岳云的手，嫻熟地把銀子收起，盡量不讓人瞧見。然后轉(zhuǎn)身面對王鐘鳴幾人，嚴(yán)肅地説：
“你們也是有身份的人，以后再不可動手打人。”
“是”“是”“是”“是”一陣應(yīng)和聲。
“岳少爺，你還是快些離開吧，以后莫要再惹事了。”瘦官差同時也走近岳云，低聲讓岳云先走。
岳云恨恨離開，也不理一邊的岳空。
酒樓里，兩官差和王鐘鳴幾人又説了些話，暗中得到些好處后也離開了。
這些xiǎo事，官差還真不怕富人找到他們上司。如果他們真找了更高的官，花的錢肯定更多。當(dāng)官的又怎么樣？手下并沒有為難那些富人，只是想拿些好處而已，當(dāng)官的自己得了好處也要留diǎn給下面。
當(dāng)官的不會為了diǎnxiǎo事砸手下飯碗的，除非那些手下做事不占理。
朝廷是什么？是權(quán)力，怎么可能給商人當(dāng)走狗！
……
岳云為此一直都沒有再和岳空説過話。因為被打，雖然不是重傷，但還是傷了皮肉，疼痛腫胞什么的肯定不少。
身體、心理都影響了岳云，導(dǎo)致岳云此次自認(rèn)必中的城考并不如意。
果然幾天后放榜，岳云落榜。憤憤不平的岳云也只能報名來年重考。
直到離開關(guān)州城，岳云都住在客棧不再出去。除了考試，經(jīng)常在發(fā)呆，或者深思。當(dāng)然也沒和岳云説話。
秋。
落葉紛紛，草木蕭蕭。
詩中的秋天，總是使人傷感，讓人憂。
愁。
怪不得愁字是秋心。
岳云懶散的騎在馬上，深深地感受著秋日的悲傷。
回家的路，如此漫長。
咯噠咯噠……
身后馬蹄聲急，遠(yuǎn)遠(yuǎn)傳來大聲喝斥：“讓開！讓開！官府急辦！”
“前面讓路！快diǎn讓路！公差辦案，不得阻擋！”
岳云他們趕緊讓到路邊。一隊官差騎著馬急速駛近，又迅速越過他們而去，留下滾滾塵土，讓大家連忙捂住口鼻。
發(fā)生了什么事？岳云好象認(rèn)出是關(guān)州城的捕頭帶著辦案的公差，那么焦急的樣子，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案。難道又是劫匪？
騎馬快走，從關(guān)州城到岳家大宅，一天可以到達(dá)。但是岳云和岳空雖然有馬騎，但仆人沒有馬，所以要兩天的路程。
如果是大隊人馬，象當(dāng)初回鄉(xiāng)時那樣的話要三天。
所以中途岳云要找村莊借宿，然后第二天走一天才到家。
可是，岳云晚上卻不想去村莊借宿，要在野外的山上過夜。不知是秋天的影響還是城考的影響，又或者是和王鐘鳴的沖突？岳家的事情？
岳空不知道岳云的想法，但也沒反對岳云的提議。在哪里過夜對于一個時刻修煉的人來説根本不重要。
就是仆人心里有diǎn意見。可是主人要這樣做，下人又能怎么樣？
一夜無事，第二天傍晚即將到家時，出現(xiàn)了異狀。
途中的村民看到岳云他們，是一種很奇怪的眼神。而且是看到他們開始，有的一直盯著他們遠(yuǎn)去，有的則是偷偷摸摸的看，有的是邊説眼光邊躲閃著。
當(dāng)看到岳家大宅時，岳空的臉色先變了。因為他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當(dāng)走近時，果然看到衙門的馬匹還有一個公差守在外面。
“站住，不許靠近！你們是干什么的？”公差看到他們走近，大聲喝斥。
岳空已經(jīng)知道大事不好，血腥味太濃了。岳云和仆人聞不到，他卻能聞得出來。所以臉已經(jīng)慘白得不成樣子，心跳劇烈，只希望不是想象中的事情。
“我是岳家少爺，我們家怎么了？”岳云看到公差，心里也升起了不祥的預(yù)感。而那些馬，可能就是路上看到的從關(guān)州城趕來的公差的坐騎。
“你真是這個宅子的人？都報上名來！”公差神色緊張。
“在下岳云，及岳家岳萬豐的二兒子。那位是我的仆人。”
“我是岳空，岳萬豐的四兒子。”
“錢捕頭！岳家還有人回來了！你快出來！”公差突然大聲叫喊。
聲音落下，已經(jīng)有腳步聲急促奔出。一個精瘦的捕頭帶著眾公差出現(xiàn)在岳云、岳空面前。
“在下錢通理，關(guān)州城城衙捕頭。兩位怎么稱呼？”錢捕頭沒有施禮，一手扶著腰間刀把，兩眼精光威嚴(yán)。
“在下岳云，及岳家岳萬豐的二兒子。”
“岳空，岳萬豐的四兒子。”
仆人也説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村保，他們説的可真？”錢捕頭問身后的村保。
“回捕頭大人的話，他們確實是岳云、岳空和岳家仆人。”
岳家大宅在村子附近，屬村子管轄，村保作為村子范圍的家家戶戶都要認(rèn)得。
村歸鄉(xiāng)直管，鄉(xiāng)歸城直管，城歸州直管，州歸京都朝廷直管。
“你們這是從哪里回來？何時離的家？”錢捕頭詢問。
“不知錢捕頭，能否告之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岳云問。
“你先回答，答完自然會告訴你。不可説謊！”錢捕頭不為所動。
“我們一起去了關(guān)州城，我要參加城考。十天前離的家。”岳云回答。
“我陪著二哥一起，還有仆人也是一起離開一起回來。”岳空也回答。
“可有人證？”雖然到關(guān)州城城考肯定能找到人證，但錢捕頭還是要問。
“都有人證。客棧、考場等都有。”岳云回答，急切的看著錢捕頭。
“好，到時我自會查證。現(xiàn)我告之你岳家發(fā)生之事。昨天，我們接鄉(xiāng)所報文，岳家發(fā)生血案，全家無一生還。我們昨夜到達(dá)，因太晚無法查案，故今天和村保一起過來查案。村保説，死者中未見岳家二少岳云及四少岳空。現(xiàn)在方知你們?nèi)チ岁P(guān)州城。里面現(xiàn)場并未收拾，你們可進(jìn)去，但不要弄亂現(xiàn)場。”
錢捕頭的話説得很平常，仿佛在説一件普通的事情。
可是這話卻聽得岳云和岳空如晴天霹靂，一下子就被炸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岳云叫喊著沖了進(jìn)去。
爹——娘——的慘叫聲響徹岳家上空。
岳空沒有急著進(jìn)去，鎮(zhèn)定下來后問錢捕頭：“錢捕頭，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錢捕頭倒是奇怪，為什么這個四少爺沒有哭喊著進(jìn)去找爹娘，邊仆人都跟著岳云進(jìn)去了。
“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兇手應(yīng)該較多，趁著夜里熟睡進(jìn)屋殺人，幾乎都在睡夢中死去。一刀斃命，兇手手法熟練。家中貴重物品均沒有丟失，不知你們岳家是否有仇人？”
“仇人？有，關(guān)州城人人皆知，恐怕錢捕頭早有所聞吧。”
“你會武功？我看得出你行走時與常人不同。”錢捕頭又問，卻沒有接岳空的話。
“會，這有關(guān)嗎？”
“想有關(guān)就有關(guān)，不想有關(guān)就無關(guān)。如果你會武功，兇手挑你離開岳家的時候動手就是有關(guān)。你們離開十天，兇案不是發(fā)生在你們離開之日，有可能是得到你離開岳家的消息后才組織動的手。你説是不是有關(guān)？”
“果然是捕頭。”岳空diǎndiǎn頭。
“如果按你説的仇人在關(guān)州城，那么你們到關(guān)州城后被仇人知道，然后安排人過來動手。這樣一算時間上，也似乎正好。”
“不錯。”岳空想到了在關(guān)州上味酒樓發(fā)生的事。
如果是這事讓王鐘鳴他們動手，那應(yīng)該不會，畢竟那diǎnxiǎo事鬧不到滅門的地步。如果不是，那就有可以是因為上味酒樓的沖突，讓羅天商盟的人知道了岳空離開岳家。
“不過，我曾收到消息，你們岳家回鄉(xiāng)之時曾遇匪徒劫道？”錢捕頭邊説邊盯著岳空的眼睛。
“匪徒劫道？”岳空望向錢捕頭，不知對方是怎么知道此事的，難道他干這行就真的消息那么靈？
“你們沒有報官！我還聽説那些匪徒全部被人殺個一干二凈。殺了那么多人，也還是沒有報官！難道不怕有漏網(wǎng)嗎？如果説是那些匪徒的余孽報仇，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錢捕頭放出官權(quán)的威嚴(yán)，牢牢鎖定岳空，想要抓住岳空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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