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灝分析,常飛白心中越來越涼,拼命回想當時身處檔案館的細節,尤其是常飛展檔案的細節,越來越清晰。最終,一個長發黑袍的少年形象浮現出了來。常飛白拍案而起,急急地問道:“我問完了,這次是多少學分?”
“一個人情,因為凡牽扯到禁地的情報都是天價,以你現在的程度還真不太容易一次性付清,相比賺學分,我覺得交個朋友更劃算。我叫徐灝,大一級,狼眾的莊家。”徐灝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角鄭重地伸出右手。
“火龍飛展的弟弟,常飛白,大一級。”常飛白一怔,連忙伸手握去。他心中十分震驚,在大一學生陣容里居然有這么強悍的智慧型角色,常飛白有一種直覺,眼前這個叫徐灝的人和其身后的狼眾日后絕對會是這一級絕對強悍的勢力!
告別之后常飛白急匆匆地披著雨衣消失在雨中,而徐灝則一個人慢慢斟酌飲盡了最后一杯茶才從庫房里出來,回到鋪子里。
剛把傘撐到一邊晾好,莊家的聲音就響起了:“收獲如何?”
“亡靈檔案館的老情報換了一個朋友。”徐灝笑著答道。
莊家diǎndiǎn頭:“很不錯,加以厚黑學熏陶一番便可成大器。不過還是差了一diǎn。”
徐灝摘了眼鏡捏捏鼻梁嘆道:“還是差一步啊。”
莊家虛弱地擺擺手,説道:“只有一diǎndiǎn,你應該任由他立下欠條,每次分期還的時候都用湊齊再還之類的話擋過去。等他有能力一次性還清時再做判斷。如果他是窮盡一切借貸之能才湊齊這筆學分的,大可以安心收下,因為這種人自此已經傷了元氣,交際的必要完全失去。如果他是依賴自己能力盡力湊齊的,就把欠條當他的面毀掉,這種人有能力也有信義,清帳之后也正是他赤貧的時候,經歷一番波折的他也自然更懂得這筆財產的珍貴,所以這筆投資用在這里更能顯出雪中送炭的價值,這樣交出來的朋友自然更有交際價值。”
“莊家,你心機太重了,”徐灝暗嘆:“我還是比你想的要差一步。”
“一diǎndiǎn而已,經歷的多罷了。”莊家虛弱地翻了個身:“睡吧,一場秋雨一場寒,別著涼。”
徐灝那邊一夜無話,再説常飛白,跟徐灝道別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去了白姑的店里,發現常飛展和白姑并沒有在店里過夜,于是急匆匆從舊貨市場跑了出來,他以最快的行進速度朝常飛展的宿舍樓飛奔過去,為了盡快趕到,常飛白干脆撇了雨衣在雨中狂奔,任憑雨水將全身淋了個透。當他快要趕到常飛展的宿舍樓時,一大群大二學生正打著黑傘立在雨中,陣勢相當大,所有人都看向路邊癱坐在樹下長發黑袍打扮的少年,只見他氣喘吁吁地攥著那把巨大的旱煙槍桿,有氣無力地説:“我要見……火龍飛展……”
“下輩子吧!”不知誰吼了一句,其余人立馬咆哮著沖了上去,又是一番惡斗。
常飛白認得出他是誰,正是碑王劉立建!沒想到他竟如此狼狽,居然完全不能同之前相比。就在他眼睜睜看著劉立建被一大群大二學生圍殺時,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進常飛白的腦海:“你來干什么?”
常飛白聽得出是白姑的聲音,急忙回應道:“我從黑市上查到了,劉立建就是反骨刺客!”
白姑冷笑一聲,説道:“雖然比我晚了些時辰,但也倒查出了些端倪,看來你還沒有我想得那么廢柴。”
緊接著便是常飛展充滿興奮的聲音:“飛白,我就説你行的,居然跟白姑調查的進度幾乎不分上下!你快回去吧,這邊暫時沒事了,火龍班清理反骨,免得牽扯了你。”
看著遠處常飛展所在的宿舍樓上那唯一一個亮著燈的窗口,常飛白長出了一口氣,轉身朝來路走去,身背后傳來陣陣夾雜著落雨聲的擊打聲,拳拳到肉。
不用去看,這個在常飛展身邊最近的副手干將自然是性命難保了,任誰都不會想到碑王劉立建居然是反骨刺客。直到白姑親手將劉立建同天道社交易的證據拿給常飛展,昔日近士一朝成反賊,任誰都要唏噓不已。到此不去多想,悶頭加快腳步。
回到宿舍時雨早已停了,騰龍依舊沒有回來,顧不得許多,解決了心頭大事的常飛白沖了個澡上床倒頭便睡。第二天照舊作息,由于沈澤川申請了三餐外賣的包月服務倒也省下他不少精力。上午課程結束后,下午繼續去靶場練槍。印象中,班長吳煒已經好久沒來靶場練槍了,這也難怪,自從他經營起班里的牛郎生意之后就再也沒來過靶場,全部精力都放在調酒、話術技巧和吉他鋼琴上了。昔日豪言壯語的吳煒也漸漸在這環境里墮落成了一個只為混學分而活的分奴。
大約下午三diǎn多的時候,常飛白見到了一個熟人的身影,不是吳煒,是徐灝,只是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由于一直跟徐灝走得很近,常飛白很快就認出了他,不過徐灝似乎并不是來練槍和聊天的。
“什么事?”常飛白問道。
“我的線人給我情報了,情況跟我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復雜且糟糕得多。”徐灝臉色十分難看。
“怎么回事啊?”
徐灝説:“你完全弄錯了,碑王并不是要殺火龍飛展的反骨刺客,早先太過自傲的碑王輸給火龍飛展之后屈尊坐了班副的位置,之后一直想奪火龍飛展的位置。不過他的競爭手腕并不是自殘內部,而是用戰功來服眾。據我線報得知,碑王前不久跟天道社確實有交易性質的接觸,但那是背著常飛展進行的一場戰爭計劃,他妄圖聯合天道社攻打學生會總部主樓之后引發校方的嚴厲處分,然后撇開火龍班以一己之力拖天道社下水,但是卻被天道社的大智囊閔遠算計了一個通透,將計就計,找了一個辦事伶俐且同火龍飛展有過節的大一成員巧妙地給予暗示,借火龍飛展之手殺掉碑王。”
常飛白愣住了,他被這結果給弄懵了,他第一次見識到求道學院的水深:堪比徐灝的強大分析能力,在第一時間謀劃出最佳計策進行應對,連老謀深算的指導老師白姑當時都沒識破,碑王最終連常飛展的面都沒見到就被群毆致死,整個火龍班上下勞師動眾的誤殺自殘卻只因一個品行低劣的大一學生被人授意從后面推了一把而已!這是何等強大的分析與算計能力。
常飛白回憶道:“碑王昨晚被圍殺時我親眼得見,為自證清白完全放棄了使用體質能力,最終被活活捶死。如果看出這diǎn破綻也不至于……”
徐灝説:“這確實是個破綻,但不是碑王自己故意這樣做的,性命都難保了,還在乎殺兩個人么?這關鍵就在于碑王其實被天道社算計了,我根據線報得知,碑王同天道社交易的時候拿到過一盒上等煙草,這盒煙草就是削弱碑王能力的關鍵,據説這個根本不是煙草,而是用一道拘魂符經過深工藝加工做成的,形似煙草,味覺出眾。就是這個東西讓碑王完全喪失了原本的戰斗力!”
常飛白嘆了口氣,説:“不知哥哥知道這個結果會怎樣,雖然不是我直接害了碑王大哥,但我也誤會了他。”
徐灝安慰道:“世事無常,哪能事事如意周全。我相信,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天道社的閔遠是個憑一己之力獨撐大局的狠角色,他肯定留了后面的布局,像布置多米諾骨牌那樣的布局。要知道,這個人如此厲害卻完全不肯做天道社的龍頭,也沒興趣加入學生會,眼光十分長遠。”
常飛白説:“眼下只能將那個唯一參與了陷害碑王的大一成員查出來問問了。”
徐灝説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事先放出了線,現在已經查到他的名字了,叫做騰龍。只是目前還沒有查到他的住處。”
聽到這個名字,常飛白牙關緊咬,沉聲道:“不用查了,我知道這家伙的住處。”
徐灝暗暗吃驚,對常飛白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家伙收集情報的直覺簡直靈敏到逆天了,他甚至覺得常飛白擁有與莊家不相上下的天賦,只是缺乏莊家的歷練程度罷了。不過這都是徐灝自己的想法,而事實卻是常飛白僅僅是恰好得知而已,沒有任何的邏輯推衍和第三方提供情報,純屬運氣使然。
徐灝見常飛白已經蠢蠢欲動便説道:“也罷,這下倒省去不少功夫,你務必活捉他,哪怕能問出蛛絲馬跡也能順局勢推衍出不少線索。我下一步繼續按照這盒煙草提供的線索查下去,興許能夠查出什么端倪。還有,我們似乎有個誤區,那就是一直以為刺殺者是煙魂體質的人,然而事實上,發布懸賞令的人很可能也是煙魂體質也説不定呢,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多多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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