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在紅鯧哥還是一名大二年級學生時,大一的兩名新生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就是現在身邊的閔遠,一個則是后來名聲鵲起的火龍哥——常飛展,兩個人都沒有選擇臣服于學生會這個強權的存在,卻各自選擇了不同的道路。閔遠投靠了紅鯧哥,而常飛展則選擇了自立。
雖然紅鯧哥極力希望常飛展能夠在自己麾下效力,但是閔遠卻并不希望有這么直性子的人搶了自己的風頭。在閔遠的煽動下,紅鯧哥內心的陰暗面漸漸浮現,出于對強者畏懼所衍生出來的排斥心態,他不但將常飛展順理成章地樹立在了對立面,長此以往也漸漸對吸納強者產生了排斥心態,在這種畸形扭曲的陰暗心理作祟下,他對閔遠的這句話十分抵觸。
閔遠在表現出吸納強者的意愿時就已經有了計較,所以他不用等紅鯧哥開口就已經通過周遭的氣氛得到了答復。所以他很聰明地沒有揪住這個問題不放,而是話鋒一轉,説道:“火龍班的事我已經吩咐下面人做完了。”
紅鯧哥説道:“這事你已經跟我説了。”
閔遠瞇起眼睛頓了頓,説:“常飛展還有個弟弟,這件事……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常飛展還有個弟弟?!”紅鯧哥聞聽閔遠這么説,立刻來了精神,他饒有興致地坐直了蜷在真皮沙發里的干瘦軀體,問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老馮沒有跟我提起過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閔遠低下頭,淡淡一笑,答道:“無意中得知的,而且好像也只有咱們兩個人是知道的最晚了。”
紅鯧哥頓感有些焦慮,一絲恐懼和被架空的空虛,更多的卻是憤怒。他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就連茶師也要跟自己作對,他如此信任這個被前代欺壓遺棄的前輩學長,換來的卻是對自己的提防和無限制的保留。在他從閔遠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同時,他才隱隱感覺到身邊能夠依靠的人也就只有閔遠了。
紅鯧哥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説,閔遠見狀也猜得出這條紅鯧魚肚子里面在嘀咕什么,所以索性就沉默了片刻,等紅鯧哥最后只得搖著頭嘆氣時,閔遠説道:“馮學長之所以沒有將這個情報上報給你,恐怕他是有苦衷的,但至于究竟是什么咱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一個外人終究是外人,能有什么苦衷還非要瞞著咱們這些自己人呢?我沒有想通,你呢?”
閔遠這番話寥寥幾句就已經替紅鯧哥將茶師樹到了對立面,不用紅鯧哥有再多的顧慮,不是同坐一條船的印象就已經通過暗示深深地印在了紅鯧哥腦子里。
閔遠見紅鯧哥還有所糾結,雖然心知他在理智上已經接受了茶師這個大功臣是有異心的,但是想讓他在感情上接受這個定義還是需要添一把火的,所以閔遠斟酌了一下,淡淡地説道:“我想不通,不代表我會因為這件事阻礙了我的的行事思路,我派人搞掉了他弟弟。”
紅鯧哥臉色一變,但隨即露出一種落寞的神情:“沒必要做這么絕吧?”
閔遠笑了,毫無遮攔的嘲笑,他説:“你跟我面前就沒必要這么虛偽了吧,我這是斬草除根,你也不想以后多個麻煩吧?況且我也想就這件事看看茶師的反應,老馮畢竟是初代的人,這天道社大哥位子上不管坐的是龍還是虎,都不是帶他一起打天下的那個人。他,不得不防。”
紅鯧哥沉吟半晌,問道:“搞掉他弟弟的人是龍王的人吧,他是怎么看的?”
閔遠搖搖頭:“我外包出去了,輾轉經手幾個人,交給一個外圍成員去打理了,畢竟是個大一應屆生,真心沒有必要大動干戈驚動了社團里不該知道的人。”
紅鯧哥説道:“不要大意了,如果起了殺心要把事做絕就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獅子搏兔尚且全力,更何況一個長了牙的xiǎo獸呢!”
閔遠diǎndiǎn頭,説:“你説的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為了萬無一失,多花diǎn錢沒什么,關鍵是要把事做好——我這次弄了十個價位在一千學分左右的賞金獵人專門對付他。”
紅鯧哥笑著嘆了口氣:“太貴了,三個就很綽綽有余了。”
閔遠説:“為了萬無一失,也為了給這件事畫個句號,好歹那也是雄據一方勢力的最后一個戰斗力了,他值得這個價錢,你説呢?”
紅鯧哥diǎndiǎn頭,説道:“這倒是不假,就沖這個還是值得的。”
就在閔遠針對火龍班這件事為紅鯧哥做詳細匯報時,鬼佬、佛手、茶師和龍王一行四位已經來到了一家學生開的火鍋店里,當然,那家店自然是天道社的產業。四人落坐之后沒有絲毫的寒暄,銅鍋和菜品食材早先已經備齊,等醬料由下面人置辦妥當以后就被佛手揮揮胳膊趕了出去。四個人輕車熟路地抄起自己的醬料碟子按照各自的口味調制著,等四個人先后停了手,銅鍋已經發出了嘎嗒嘎嗒的聲音,水滾了。
不過四個人一如剛進門時的沉默,不説話,也沒有人先行第一個抄筷子去夾盤子里成碼的肉片和素菜,他們并不是因為忌憚在場某一個堂口大哥,也不是因為針對某人表現出格外的尊重和謙卑,他們之所以表現出如此沉寂的狀態完全就是因為心事壓身,不為別的,只為剛才發生的一切。
“不用悶在心里啦,大家都心知肚明,紅鯧這個得志xiǎo人早就想廢了我們。”佛手率先開了腔。
茶師不作聲,但他能明顯地感覺到佛手正用一副充滿怨念的表情看著他。鬼佬則説道:“雖説紅鯧這xiǎo崽子死活不承認有招募新核心勢力的心思,但是我們的存在對他來説本身就是一種阻礙。基于這一diǎn考慮,他確實有足夠的理由對我們下手。”
“那就放開手跟他搞咯,他是我們一手捧上去的,我們讓他活他就得活,我們讓他死他就得死!”佛手激動地敲了敲桌子。
鬼佬搖搖頭,説道:“事情沒你想的這么簡單,我們根本就沒看透這xiǎo子到底什么成色,如果他只是虛張聲勢那倒也罷了,不過這次我感覺他跟以前完全不是一回事,這些個動作明顯不是做做樣子。”
“敲山震虎。”龍王插嘴道。
鬼佬沒有否認,接著説道:“但是他是不是真的有心把咱們搞死,這就很難説了,如果我們誤判了,要么我們得重新樹立傀儡,要么……全都死。”
佛手抄起筷子夾起肉片在銅鍋里涮起來,一邊涮一邊不以為然地説:“既然這樣那就沒什么好説的了,動手吧,他死好過咱們都死,大家不是怕麻煩么,等他死了咱們也別搞什么傀儡了,平分地界劃地為王不是更好?”
鬼佬嘆了口氣,張嘴剛要説些什么,一直沒有開口的茶師反駁道:“你説的這條路子只會讓我們換個死法。”
佛手聞聽是茶師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加上茶師是針對自己提出反對,佛手這暴脾氣當時就爆棚了,撂下筷子霍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摸起桌上一張碟子就要直奔茶師腦門,茶師也不甘示弱,在佛手即將抬手甩出碟子之前從懷中唰地一下抽出一雙烏黑通亮的鋼筷,那是功夫茶中煎茶撥火的物件不假,唯一與尋常配備不同的地方在于這雙烏黑的火筷頭上被磨地十分尖利,只要diǎn中要害,分分鐘取人性命。
鬼佬臉色一沉,伸手啪地拍在桌子上,厲聲吼道:“這塔瑪還吃不吃飯了?要開鑼唱戲嗎?全武行啊?這么厲害呀,為什么不去沖學校使呀?容不下你們了是吧?”
佛手沖鬼佬冷冷地笑道:“我記得當初捧紅鯧這xiǎo子上位的時候,四個人里就他最賣力,如今咱們要反水了,我怕他力氣都用光了怕是跟不上節奏呢。”
鬼佬剛才那聲吼已經驚動了守在店外的手下人,各個堂口的人馬趕緊蜂擁著堵了進來,要看就要到了,鬼佬挑起他那雙三角眼掃過二人,沉聲喝道:“別説那些風涼話,眼下你倆都夠不懂事的,抓緊給我消停了,讓下面人看見你們這樣鬧丟人不?想打,等這件事辦妥了你倆一邊掐去,眼下還嫌麻煩不多嗎?”
茶師死死地盯著佛手,慢慢將diǎn在他咽喉處的火筷移開,而佛手見茶師做出了讓步也甩了甩頭,將碟子重新放回了桌上。就在茶師火筷入懷的同時,一大群殺氣騰騰地學生混混們進了廳,見四位堂口大哥依舊如常地坐在那里不由得有著發愣。
鬼佬抬眼打量了一下,來的人馬中只有三撥,只有龍王的人沒有來,錯動眼珠去瞅了瞅坐在他對面的龍王,這家伙居然不知什么時候起正一個人吃著帶勁呢,不過似乎不太順利,他那口切金斷玉的鋒利尖牙也有掉鏈子的時候——塞牙了,他玩了命地用筷子一邊挑一邊滿桌子地找牙簽,后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朝茶師看過去,茶師也覺查到了龍王的異樣不解地看著他。只見龍王指了指茶師懷里,比劃了一下筷子,然后指了指自己臭哄哄的大嘴,沒等龍王出聲,茶師就怨毒地白了龍王一眼。
“藕……藕塞牙了。”龍王尷尬地張嘴指了指那xiǎo半片套在后排利齒上的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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